痴汉,捡起卷操_分卷阅读_20
“你可以选择另一条路回去。”乔崎双手交叉,对他这番没有说服力的话泼了一盆冷水。可这冷水非但没有浇灭他的热情,换来的反而是这句话。席川睁开眼,狭长的眼眸微微挑动:“能让我尝尝你做的饭吗?我回去又只能吃三明治了。”
“你家没有厨师吗?”她反问。
席川挑眉:“我不喜欢别人用我的厨房。”
“你的手连解剖刀都能运用得出神入化,做饭怎么会难倒你?”她冷笑。
某人继续沉吟:“嗯……你认为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的确没什么必然联系。乔崎低头抹了抹自己的手背,上面还有些水珠,“铁了心不走?”
“可以这么说。”他突然严肃了表情,“我需要做个饭前祷告吗?”
“你是基督教徒?”她问。
席川摇头:“不是,我并不是向上帝祷告。”说完,他扬唇一笑。
管你向谁祷告。乔崎起身,扔下一句话:“做得很简单,希望你别介意。”
“当然不会。”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介意?
☆、痴*汉的嗅觉
等待的间隙,席川一直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盯着厨房门口,俨然等着开饭而故作严肃的孩子。偶尔间捕捉到乔崎的衣角,嘴角都能笑成各种弧度;他本就长得好看,这一笑,反倒把这里所有的事物都比下去了,就连乔崎也忍不住回头悄悄看了一眼,然后不自觉地红着脸炒菜。
乔崎不是个会开窍的女人,可是这些天的一系列例外,让她彻底失了方向。这样下去,会演变成什么局面她心知肚明。可她从心底里就排斥这种可能,她无法想象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甚至,她在抗拒,抗拒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她盯着窗外的雨滴,心思也开始变得细起来。
……只是说到底,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啊。
锅里的山药炖排骨已经沸腾很久了,席川在外面也坐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她则待在厨房一直不肯出去;直到外面传来男人低低的讲话声音,她这才匆忙将锅里的排骨舀出。
他,应该是在接电话吧?
客厅。
席川拿着手机,似乎是用英语在对话,厨房离客厅虽然不远,但她还是听得模模糊糊;他的语速极快,而且是标准的伦敦腔,根据她听到的某些关键词,应该是在和电话那边的人讨论关于血液分析的问题。
他到底有多少份工作?
乔崎猛地一惊醒……她为什么要在意这些?
等到他讲电话的声音消失,她这才擦擦手,收拾好心情,准备将菜悉数端出去;只是还没来得及拿碗筷,背后就传来一阵不可忽视的压迫感。“我来帮你。”席川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半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你把这个排骨端出去。”她并没有拒绝,努力装得和往常一样,不过分排斥他。她了解,越排斥,或许会惹得他斗志更盛。
席川走近她,薄唇轻启:“Yes,my princess.”她一愣,动作也迟钝几分。
乔崎摇摇头,罢了,随他去,等到他自己腻歪了,一切都会变的。
……
“排骨我买的是降价的,没多少肉,将就吃吧。”乔崎拿了一个汤勺过来。桌子摆着两菜一汤,还有一碗自制的小咸菜;她指了指咸菜,道:“这是邢毅母亲送来的,她每年都会做这个,你尝尝,味道很不错。”
席川盯着那碗红红的咸菜半天,一直没有动筷。
“你每个月的月薪够用吗?”他忽然问道。
乔崎脸色平静地抬头看他:“问这个干什么?”
席川食不知味地解释:“在你没有接受我之前,我不会干扰你正常的生活轨迹;当然,这就不代表我没有那个想法。”
他收集的那些衣物,价格便宜,都是她穿了好几年才扔掉的,就连内衣她都舍不得花钱买个好的。席川一直知道她家庭条件不太好,也知道因为她母亲的缘故,她一直过得很违心,省吃俭用上了大学,每个月还要兼职承担母亲的生活费;而这一切,他明明可以很轻松地解决,但却没有那个资格。
“同情我吗?”乔崎忽然放下碗筷,声音平静地问他。
席川眼神沉沉地看向她:“不,是怜惜。”
她没有歇斯底里地反驳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尊严被人剥开而翻脸,只是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像一个睿智的老者,开始缓缓和对面的男人讲述起自己的前半生来。
“你去过那个山村,应该知道那里有多漂亮。我四岁之前都是光着脚丫在地里跑的,那个时候的村子,一到春天就有很多春笋生长出来,我们家就靠我父亲平时去煤矿上班以及去集市里卖春笋来维持;后来,我父亲在事故中去世了,我母亲当了见不得光的地下人。我到现在都时常做梦梦到那里;有时候就在想,如果父亲没有去世,这一切会不会有所好转?”她放下筷子,轻笑,“我总是能很快把别人的心思看清,却不能直面自己的人生,这是不是很悲哀?”
没有一种冰冷而直接的断案手法能和人性的奥秘相比,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一直没有突破自己的瓶颈。
直到他的出现……
乔崎看着他:“你有自己的生活,我有自己的轨迹,一旦交汇,会发生什么?”
“我们之间很多相悖的生活轨迹,都会突出得更厉害。”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将经过楼道的人的脚步声彻底淹没;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逼近,砸在错落有致的城市房顶上,越来越清晰。
然而乔崎只听得他说:“不,那会很完美。”
他毫无掩饰地看着她,脸上流露出自信的表情,没有半点煽情的味道,只是一种桀骜的自信。她有些惘然,但也快被他的眼神给吸进去;这个男人啊,可是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生,她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显摆?
桌上的菜还冒着少许热气,乔崎低下头,重新拿起筷子,道:“食不言,赶快吃吧,我这里有伞,待会儿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拿。”
席川听话地吃饭,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的表现真是出乎意料的可爱啊……
回到别墅后,他将那把伞紧紧攒在手里,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便嗅了两下伞柄。上面还有她的味道,她手的味道;她总是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瓦解他的冷静和自持。这种行为,和那些色*情变*态有什么区别呢?
但席川毫不介意,他爱上这种病态的感觉了。
**
陈德正的案子结后,H市倒是平静了一段时间。
席川这些日子也从她的生活中逐渐消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人一向行踪诡秘。
经过那晚的谈话后,他没有再来找过她;这样的日子已经维持了七天左右,就连他从她那儿借去的伞也没有如期还来。要不是知道他这个人的本事,乔崎多半认为他定是出了事,不过这种几率几乎为零。
而席川到底在哪儿呢?
富兰山道的一栋普通别墅里,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清俊男人手上正拿着一瓶试剂在摇晃着;因为戴着口罩而被遮住的面庞有些疲倦,不过那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脑上显示的数据。
“完美……”席川放下试剂,看着屏幕上的模拟画面,赞叹了一句。
在他身后的一个玻璃柜里,昏黄的灯光暖人温馨,正照着一簇大约二十到三十厘米长的春笋;泥土是他专门去乔崎老家后山弄回来的,再次去的时候,乔崎的爷爷奶奶和家里那只活蹦乱跳的黑狗热情地招待了他。后山的竹子已经被砍光,全部种上了松树。
熬了几个小时,他的精神还是很亢奋,现在就等着明天直接收成了。
摘下口罩,脱了实验服,全面地做了个清洁工作,席川步伐沉稳地走出实验室。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黑了,他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把家里的狗吃食弄好后,准备开车出去吃。
今天是周末,晚上逛街的人尤其多;席川的车随着车流缓缓前行,逐渐流入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中。他吃饭的地方都是固定的,因为有些许洁癖,厨房是他自己出资建的,而且长期雇了一个厨师,一般一个星期会有三天左右的时间来这里吃饭;其余的时间都是自己在家随便弄点西式餐点填填肚子。实际上,大多数工作的时间他是不需要吃东西的,只是偶尔会想起这回事;但自从那天在乔崎家蹭过一顿饭后,他倒是保持着每顿都要好好吃的习惯。
这里的厨师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性,看起来娇小可人,长得也挺漂亮。当初选的时候,他也是秉着做饭的人不能太难看的原则,遂从一堆或肥头大耳或瘦骨如柴的人中选中了她;这女的做菜也是一流,但今天吃起来,他倒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席先生,不合胃口吗?”向楠站在一旁,见他吃了一口便不再动筷,有些疑惑地问。
席川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汤,反问道:“如果一个人的味蕾被一种家的味道捕获了,那会是什么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