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不及防_分卷阅读_18

  “什么关系?”徐静贞依旧云里雾里。
  “他们俩戴着一样的对戒,钻石的。”刘甜甜沉思,“那人我认识,林家长孙林徐行,好像是听我爸说过最近结婚了,难道结婚的对象是季锦?那为什么季锦又什么都没和我们说?刚才我试探了一句林徐行,他也一副季锦是该他照顾的口气。”
  “不行,我要去问个清楚。”徐静贞说着扭头就要回病房。
  “你就别添乱了,这事儿我们改天找季锦问,现在人多嘴杂,要真有什么让季锦为难的,你这不是逼她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季锦心里有多苦。”刘甜甜赶紧拉住她。
  徐静贞沉默了。
  “听我的,我这边也问问我爸,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别添乱了。”刘甜甜一锤定音。
  而此刻相对于两人的为难和猜测,病房里的气氛就远远要融洽多了。
  “陈姨的手艺一如往昔!太好吃了!”林徐行大大赞叹了一番。
  陈姨就是刚才送饭来那位老年妇女,她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舒展的花朵,高高兴兴说:“就属你嘴最刁,从小最喜欢吃我做的饭。多少年了,也没好好给你煮过一碗汤。”
  季锦低头喝汤不说话,她见过这位陈姨,在他们从巴厘岛回国的那天晚上,林老爷子家里宣读遗嘱,陈姨是晚餐帮厨的阿姨之一。季锦很好奇,陈姨居然和林徐行的私交这么融洽,当时一点都没看出来,正在感慨,就听见林徐行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陈姨,怎么你亲自送来?不让舒兰跑一趟?”
  “乱说话,你母亲的私人助理,我哪儿使唤得动?”陈姨佯嗔一句。
  ☆、Chapter 21.细枝末节
  “让她送也没什么的,谁有我们陈姨在家里德高望重,要不是爷爷离不开你的这把好手艺,早就回家养老去了,哪儿会继续在我们家待着。”林徐行坚决地哄死人不偿命。
  陈姨被捧得更是喜笑颜开:“你这个小东西,嘴巴抹了蜜。”
  林徐行一脸正直:“林家也就只有我说说实话。”
  陈姨大笑,用最为慈祥的目光看着林徐行,目光轻飘飘在季锦的身上转了一圈,刚才林徐行亲手把所有餐具用热水涮了两遍,亲手给季锦盛好汤才交到她手上,怕她烫着,下面还垫了一块自己的手帕。啧啧啧!要知道林徐行在她手底下照顾的时候,那可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全家人要看着林徐行今天的心情好不好行事,居然没给他惯出骄纵的脾气来,也是个奇迹。
  曾经那样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的人,如今小心翼翼照顾着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姑娘,好吧,漂亮还是算漂亮的,但是那家世确实和林徐行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也难怪林老爷子顾忌那么多,连婚礼都没去。
  陈姨是多么聪明乖觉的人,今儿林徐行打电话给她,还真是巴巴的想要她煮一碗汤?而既然她真的已经来了,这立场也已经摆出来了,何苦藏着掖着,看到林徐行对季锦的态度,陈姨更为爽直,直接就问:“阿行,你什么时候再回去看看你爷爷,老爷子一直很惦记你的。”
  林徐行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一声,终于等到了,低着头:“如今我回去,肯定是两个人一起回去,怕惹得爷爷不高兴。”
  陈姨抿着嘴笑:“你也是笨,带三个人回去,你爷爷哪儿还会生气?跪下撒个娇,你爷爷一向是最疼你的。”
  季锦在旁边脸窘得微红,也不说话,继续喝汤。
  林徐行继续叹气:“爷爷那里我倒是不担心,父亲和谢姨那里,可没那么容易过关。”
  季锦不由心中更意外?虽然早就感觉出林徐行和父亲与继母谢莹莹之间的关系淡薄,怎么好像这两个人会成为更大的阻碍?
  陈姨叹口气:“你当年也是年轻气盛,离开家那次闹得那么厉害,动的又是你谢姨的心肝宝贝,你母亲和你父亲吹了这么多年的枕头风也不能怪她。”
  “是我太冲动了。”林徐行自嘲地苦笑。
  “你父亲还是惦记你的,这些年你虽然没回家,但是你做了什么,过得好不好,你父亲心里头都是有数的。我亲眼看见那个舒兰小姐,给你父亲送过几次你的资料,照片什么的都有。老爷子还让我拿过两次文件给他看,你爷爷看你的照片直说你瘦了,心疼着你呢。”陈姨的话匣子一开就关不上,“谁能忘了你这个心尖上的人?还不是你自己这个犟脾气,不肯低头?这么多年家都不回。”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林徐行继续软着口气,“不但回来了,还带了个漂亮媳妇儿回来,这还不是照样谁都不待见我?”口气里似乎还有几分酸楚。
  boss大人您演技爆表啊!季锦在心里默默赞叹,豪门这碗饭还真不是谁都能吃的,唱念做打的功夫要是弱了,都混不下去。
  “你爷爷自然是高兴的,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啊,只要性子好,家世他是不在乎的,你父亲也不多管你,关键是你这婚结的时机,你弟弟林品胜也在闹婚事,他的那个未婚妻,是个夜总会出来的姑娘,这样的人怎么能进林家的门?林品胜闹死闹活的好几回了,把你爸和你谢姨气得半死,结果你婚事就撞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说说,这下子林品胜不是更有依靠了,一个孤女都能进门,他这正好有样学样。”谢姨压低了声音,把事情一点点说给林徐行听,“你爷爷也是为了让这一大家子好过一点,不然他肯定不会错过你的婚礼,你想想,这么多年,谁才是最宠你的那个?”
  林徐行点点头,十分诚挚:“陈姨,你是一手把我带大的,你还不懂我?就算是不继承家里的产业,我也能过得很好,这次结婚我真不是闹脾气,季锦是个好姑娘,我和她过日子,很幸福,你有空了就和爷爷也还有我爸那边说说,你的话他们能听进去。”
  陈姨的眼眶泛起一点泪光:“你是个好孩子,陈姨能帮你的一定会帮你。”陈姨拭了拭眼角的泪,“当年我家的事,多亏你,陈姨不会忘,陈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林徐行捏着陈姨软而干瘪的手,深切感受到了她的老去,曾经那双饱满而健康的手,照顾着他的少年,用她母亲般的亲切和温暖,温暖过他的人生,如今,她老去,她不再年轻,她却仍然保存着那颗温暖而柔软的心,一如往昔。
  林徐行亲自送陈姨出门,说了很久的话,季锦在病房的窗户边眺望他们说话的身影,林徐行帮陈姨围紧了围巾,一如儿子对待母亲,林徐行这样渴望母性的一面,她从未见过,却让她觉得真实。
  她曾经见过的林徐行,妥帖,安全,全面,意气风发,能力卓绝,似乎所有的问题和事情交到他的手上,他都能一边喝着茶一边解决,她也见过他拼命三郎的一面,在办公室睡一个月,每天依旧神清气爽,白衬衣的褶皱都不会多一根,她眼里的他,曾经气度卓然,毫无任何瑕疵。但是今天的他,慵懒,撒娇,演技卓绝,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林徐行。
  季锦把心底的那一点点悸动压下去,她默默想,这是一份三年的合约,仅此而已。
  林徐行在季锦的视野内消失了很久才回到季锦的病房,他神情轻松,似乎像是一个志得意满得胜归来的将军,问她:“今晚回家休息吧?”
  季锦一愣,然后点点头。说实话,她一点也不喜欢医院,冷冰冰的环境和冷冰冰的看护,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早点回家。
  她一愣,如今那个和林徐行共度的房子也可以称之为“家”了吗?上一次有家的感觉,还是在……
  季锦努力甩掉脑海里那个危险的念头,对林徐行微笑问道:“我可以出院了?”
  林徐行摇摇头:“主任的意思是让你多观察两天,不过你身体健康,晚上回家住也可以,只要早上查房的时候按时到就行。”说着他就开始给季锦推轮椅,手势温和而妥帖,把病床上的她抱到轮椅里,然后给她搭上一条薄薄的毯子,角落处要掖好,生怕她落了风,日后要痛。
  季锦在心底感叹,这样的林徐行,为什么没有好女孩发现过?那个昙花一现的陈诗雨,到底是什么原因才错过了林徐行?
  林徐行问她:“可以了吗?”
  季锦点点头,任由林徐行将她带回了家,那个他们婚后同居的房子,宽敞而冷漠的婚房。
  季锦的第一个诉求是洗澡,天知道她全身上下有多少登山带来的汗渍,医院的护士妹妹只能帮她清理伤口和特别严重的脏处,真正要把自己洗干净,还是要靠温暖的淋浴。
  林徐行担忧地看着她:“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他低头想了想,“我帮你请个护工吧?”
  季锦直摇头:“真要有人能深入我们的生活,我们形婚的事情迟早要露出风去,今天听你和陈姨的话我也明白,你的处境很艰难,我自己来吧,放心,更艰难的局面我也遇到过,我能解决。”
  林徐行摇摇头:“不用为我着想,我能解决。”
  季锦仍然很坚决,略带一点羞涩低下头,低声说:“我不习惯别人给我洗澡,我自己来吧。”
  林徐行一僵,立刻点头:“我就在外面,实在有事了叫我。”忙不迭逃出门。
  季锦心底一声偷笑,林徐行的骨子里是一个正人君子,而正人君子一般都是经不住吓唬的。
  浴室的水还是林徐行放的,略热一点,硕大的浴缸,这还是季锦第一次用。之前的她,忙成一条狗,根本没时间体会盆浴这种奢侈的事,每天回家匆匆二十分钟淋浴搞定,脑海里还不断转着眼下要解决的问题,供应商、团队建设、资源整合,哪一件不是紧迫盯人就在眼前?
  如今洁白的浴缸里,香气馥郁,是林徐行帮她准备的浴盐,虽然是她很早之前买过的那款,丢在梳妆台上,一直没机会用,但是总有种莫名的羞赧。
  她把石膏腿的伤口扎好,两层塑料袋外加胶布,才小心翼翼把自己挪进热水里。天哪,这热水仿佛天堂,舒服的瞬间就要睡过去。
  季锦把自己埋在水里,脑海里却是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今天林徐行和陈姨之间的对话,他们丝毫没有避讳她的存在,显然已经把她当成了局内人,陈姨对林徐行推心置腹的一切,季锦也有自己的理解,她心慌意乱,从没有想到自己会陷入这么深。
  季锦心不在焉给自己穿着衣服,脑海里依然无法平静,突然一个趔趄,跌倒在浴室的地板上。“砰”一声,撞出巨大的声响。
  “你怎么了?季锦?”林徐行焦急的声音在门板的另一侧响起,“季锦?季锦?”
  季锦头晕眩得一时无法回答,耳朵里嘶鸣高唱,“咔嚓”一声扭门声,林徐行突然出现在门口。
  ☆、Chapter 22.隐秘愿望
  季锦心一跳,幸好内衣刚穿完,不过大片裸/露的雪白皮肤在浴室的雾气里若隐若现,她把自己的衣服抱在胸前,全身紧张。
  林徐行进来的时候带了一条浴巾,眼疾手快把季锦裹起来,扶她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晕倒?水太热?”
  季锦虚弱地摆摆手,林徐行二话不说把她抱到她房间的床上,用被子把她裹住。季锦这才有了一丝安全感,心底默默想,林徐行无愧君子,刚才连眼神都没有多瞟,接触她的动作,若非必须,绝无逾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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