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东宫_分卷阅读_115

  忠武将军夫人却是对着太后再次拜道:“越侯夫人想要臣妇女儿嫁去,也不是不可。臣妇只请求,让越侯夫人家的二公子,跟着臣妇家的大儿子、二儿子一起往那青楼楚馆一游,若是他能……重振雄风,这门亲事自然依旧作数,忠武将军府,也会为小女赔上一半的家产,作为小女的嫁妆,嫁进越侯府;可是若是越侯府二公子并不能……”忠武将军夫人深深拜倒在地,“还求太后做主,令两家再无牵连,令小女得以重嫁良人!”
  忠武将军夫人的话都说到了这里,越侯夫人哪里还有回绝的余地?当下只得铁青着脸,答应了这件事。
  两位夫人既约定好了时间地点,还约定了“见证人”,那么就没有再留在宫里叨扰太后,告辞了。
  等二人都走了,太后才松了口气:“都说这些大家夫人雍容华贵,可见是还没有被逼到份上。一旦遇到了儿女大事,这些大家夫人啊,也不过是普通妇人而已,只会争争吵吵。”
  棠落瑾道:“祖母若是不喜,就寻几个女官来,让她们专门来处理这些事情。虽不能让她们明着处理,但也能为祖母提些建议,如此祖母便可不必太过劳神。”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太后笑道,心中想着等问过了皇帝,若是可行,那么这件事就这样定下,倒也不错,“不过,今日的忠武将军夫人,与平日倒稍显不同。平日的她,可是沉默多了,不想今日为了女儿,竟仿佛是豁出去了。”
  棠落瑾微微眯了眯眼:“祖母慧眼,忠武将军夫人如此,怕,也只是为了家中千金而已。”
  发现忠武将军夫人的不对劲的,还有越侯夫人。只是她发现的太晚,如今还要为次子着急找老大夫“治病配药”,竟暂时顾不得这件事情,只盼把药弄出来,好生让次子“重振雄风”,把那将军府的女儿娶回来。
  宁君迟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甚么都做不得了。
  他如今朝中有实职,时常去看棠落瑾的善堂,还要被家中宁君榆的琐事烦忧,竟一时不察,不意自己的长姐一时糊涂,竟答应了这件事情。
  “大姐糊涂。”宁君迟道,“这种事情,如何能辩解?待过上几年,善言有了孩子,谣言自然不攻而破,何须让善言去甚青楼楚馆,还要在那么多人面前‘重振雄风’?大姐救不曾想过,若善言到时一时紧张,没有如大姐所想,旁人又如何会瞧他?那等谣言,从前只是谣言,可若经了这青楼楚馆一事,怕立时就能坐实。善言脾气本就不好,到时如何还能忍得?岂非是害了善言?”
  越侯夫人恍若当头一棒,这才恍悟。是了,她怎么糊涂了?这等事情,如何能验证?当初那忠武将军夫人的话,也只是故意让她往下跳而已?
  宁君迟见此,就知长姐已然相通,不再相劝。
  他本以为,经他一劝,长姐必不会再行这等荒唐事,却不想越侯夫人是想通了,可是叶善言哪里能想通?他在街上策马,被往日的狐朋狗友一激,当即“呼啦啦”叫了一大群狐朋狗友,一道往青楼楚馆去,至于结果……
  自然是他根本没有重振雄风,而越侯府家的二公子,的的确确废了的消息,也在长安城中,不胫而走。
  越侯被同情嘲笑的目光看得多了,回到家中,就把叶善言吊起来开始鞭打,直到叶善言已经连哭嚎都嚎不出声来,才将人放了下来。
  越侯夫人闭门不出,竟不知是被越侯禁了足,亦或者是嫌弃丢人,才不肯出门。
  越侯一事暂且不提,等到了六月份,宁家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世子夫人薛贞娘小产了!
  宁君榆面色铁青的等在门外,等听到太医说“世子夫人这胎没有保住,但身子尚好,好生调养一番,将来还能再孕”的话后,更是想也不想的就冲了进去。
  棠落瑾在东宫听到了宁家请太医的消息,就顺势跟了过来,见状皱眉:“四舅母如今已经有孕六七个月了吧?怎会突然小产?”
  薛贞娘虽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宁君榆合离,但她自己却是疼爱孩子的,要不然也不会说出无论孩子是男是女,她都会守着孩子长大到能照看自己的时候,才会改嫁的话。更何况她肚子已经很大了,若是一着不慎,定会母子同时丧命,薛贞娘并不糊涂,必不会做这等不划算的事情。
  宁君迟脸色也极其难看:“四弟妹刚刚怀上这一胎时,常常喜爱吃辣,因此众人都说她这一胎怀的是女儿。可是四弟妹月份越大,胃口便又改了,偏偏喜欢吃酸。君榆糊涂,到处说四弟妹怀的定是个儿子,四弟妹必不会和他合离。想来就是因此,君榆的那些妾室有了歹念,才会……”
  棠落瑾闻言便不再问了。
  任是宁君榆如何苦苦相求,薛夫人带着几个儿子从薛家赶了来,直接把女儿带回了薛家。没过两日,就令人来拉嫁妆,谈合离一事。
  宁君榆仍旧不肯,薛家倒是想和他僵持,奈何等到了七月,宁君榆就要离开长安城,薛家不得不问宁君榆到底要如何才肯合离。
  宁君榆道:“三年。三年后,我必回来。若那时贞娘仍旧不改合离念头,我必与她合离。”
  宁家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薛家无可奈何,也只得忍了——好歹,他们家姑娘,不必再白白替着眼前这人养着那些庶子庶女和妾室了不是?
  宁家没了主母,宁君迟又不好牵扯弟弟的内院之事,因此就寻了棠落瑾,想要把小安姑姑要过去,帮他管理那些宁君榆的妾室。
  “她若忙,安姑姑不是还有一个徒弟?换了她也好。”宁君迟微微笑道,根本不曾想到棠落瑾会拒绝。
  棠落瑾稍稍一顿,果然不曾拒绝:“小安姑姑去罢。只是舅舅知道,小安姑姑和旁人不同,从前也是伺候过曾祖母的,她去了宁家,宁家若不想要她了,将她送回来便好,万万不要苛待她。”
  宁君迟哭笑不得:“小安姑姑是长乐宫出来的人,舅舅如何会苛待她?小七又说胡话了。”
  棠落瑾不语,只拿了洞箫,开始吹了起来。
  只是吹来吹去,他也只是技法越发娴熟,而曲中仍旧无情。
  “还是不行啊。”棠落瑾微微失落,“曾祖母说我曲中无情,我便想吹个有情的曲子给她。却不想,这曲子,连我自己都听不出甚么高兴与不高兴。”
  宁君迟心中微微一动,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等离开了东宫,宁君迟把小安姑姑送到了宁家,交给了落寞的宁君榆。宁君榆虽落寞,见了小安姑姑,亦是眼前一亮。家中没了主母,那些妾室哪里有不做乱的?如此宁君迟把小安姑姑请来了,那些妾室又被他统统贬成了通房,一个个的,俱都连姨娘都不许叫了,现下又有了小安姑姑,许是家中能安稳些时候了。
  宁君迟离开了家里,在街上走走停停,末了竟是走到了棠落瑾为清欢开得倌倌馆。
  他脚步顿了顿,拐了个弯,就绕道去了清欢的住处。
  清欢正在弹琴。
  清欢的琴声,悠然自在,让人听了便心中舒畅。倒也难怪小七喜欢听了。
  宁君迟想罢,想到自己弹的曲子,不禁上前几步,微微勾唇。
  清欢这里,原本只有棠落瑾能随意进出。后来棠落瑾态度稍有松动,宁君迟便也能随意来这里了。但是,也仅限于宁君迟。
  “原来是信国公。”清欢微微弯了弯腰,便起身道,“信国公可要一试?”
  宁君迟和他学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宁君迟学琴的初衷,便是想着即便小七不在清欢身边,也照样能睡得沉稳,闻言想到自己的琴技,便不客气的坐了过去。
  小七,小七。
  宁君迟端坐琴后,唇角微扬,漆黑的眸子里,透出别样的温柔。
  清欢站在不远处,原本只是随意听着,听这曲子的技法是否娴熟,可是听着听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等他回过头,瞧见宁君迟的眼神,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一曲谈毕,宁君迟瞧见清欢的目光,奇道:“我的曲子,可是已经能弹给小七听了?小七听了,是否也会像听了你的曲子那样,安然入睡?”
  清欢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敢问信国公,方才弹奏时,所思所想之人,是谁?”
  宁君迟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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