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还要吗?_分卷阅读_16
钱老板站在门口笑眯眯的摆了摆手,“不必不必,我只是过来与季老板说一句话,那边我女儿还等着呢。”
“钱老板但说无妨。”
钱老板伸手在酒坛子上头抚了抚,闭眼闻了闻酒香,模样陶醉。而后又睁开眼对季萧道,“去年的酒就极好,今年的酒看着也是只好不差的,我今儿个就是特意顺道过来说一声,季老板可要将我去年就订下来的酒留好了,可别提前卖光了。”他说着从兜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季萧,“这是定金,季老板先收好了。”
季萧点点头,公事公办的将钱收下,“钱老板你只管放心,酒我特意给你留好了的。”
“那便好,那便好,”钱老板笑呵呵的应和着,转身走了。
季萧正要回原位坐着,王婆子的面孔从窗口前一晃而至,她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极客气的对季萧道,“季老板,生意很好啊,外头的热闹你不去瞧瞧?你若是想去,阿元我帮你看着便是了。”
季萧从未在王婆子这儿得到过好脸色,难免受宠若惊,“谢,谢过王婶,我就不去了,”
“要我说还是该去看看,”王婆子直愣愣的杵在窗口,语气得意又闲适,“孙刘哪一家狗东西这会儿正在街上巡游呢,嗬,我这才知道原来那孙刘不仅给砍了手,拔了舌,连那身下的二两肉都给挖了个干干净净,这会儿与孙牛氏抱在马车上哭呢,要我说,她们这对母子,横行霸道这么些年,也是得了报应!”
王婆子说着似乎又有些心虚,连忙补充道,“这人的嘴毒啊,也分成两种,我这样的呢,顶多骂骂,可不往心里去啊,可孙刘他们一家子,可真是坏事做尽,你说是不是,季老板?”
季萧无奈的点点头,“王婶子,你去看吧,我这边周顾着生意走不开。”
王婆子见季萧不为所动,这才扭了扭腰,“好吧,那我去了。”
酒馆门前的行人本就不多,这“热闹”一来就更少了些。季萧百无聊赖,陪着阿元又发起呆来。
晋和早上给人匆匆找去时没说什么时候还来,他还会不会来?
季萧耐不住想到沈淮,却又极想阻止这股思绪,颠来倒去的就觉得自己没用,连自己的一点儿心思也管不了。
正思索烦闷着,外头却传来一连串动静。季萧听了一会儿,没见结束,反而越发响了。连木桶里头的阿元也支起脑袋想要钻到外头看看。
季萧从小窗口探出头去,发现是隔壁院子传出的声响,来来往往不少走动的人。
隔壁院子里住着的是一对夫妇,有些年数了,这会儿怎么看着像是要搬走?
季萧与他们也算有些熟识,忙抱起阿元走去看看。
那对夫妇正站在院外,面上带笑瞧着院里一群侍卫打扮的人搬来挪去的。一见季萧出来,他们也主动与季萧说话,“季老板,你快去问问他们还要不要买院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傻财主,价钱给的极高,一转手都够买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了!”
季萧奇道,“怎么,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
“可不是?前头我们正准备做午饭呢,就进来一个官爷,说话却是客客气气的,一口官话真是好听,钱给的也十分利落,我们左右想想,买个差不多大的宅子还能剩下几百两,那不如就买个大些的,留着给小虎当老婆本!”
两夫妻说到这里,给院内的人叫去,只留下季萧一人站在原地。
买卖是笔划算买卖,可这后头的人莫非是傻了?
季萧左思右想不的门路之时,身后一只大手将他拉过,沈淮面上带笑,凑在季萧耳边道,“阿萧可用过午饭了?”
季萧还没说话,阿元却听见了饭字,连连道,“饭,饭。”
沈淮大笑,“瞧着阿元便知道你们没吃过,这小馋虫。”他伸手刮了刮阿元的鼻子,另一只手却依旧极近的扯住季萧的衣袖。
阿元嘿嘿一躲,因着听见吃饭也就多了几份好脾气。
季萧却看看沈淮又看看一边为沈淮提着食盒的小厮,有些想通了,他略睁大了眼睛问,“这处院子,是晋和你买的吗?”
“我左右没有地方去,更没有什么朋友,倒不如过来与阿萧在一处,阿萧总不会嫌我吧?”沈淮脸皮厚,此刻装出些可怜神色,季萧原犹豫的说辞便心软了下来。
“不嫌弃的,不嫌弃。”他嚅嗫着,红着脸低下头去。
第22章 嘿,做梦
“拆了这门再封上,中间这堵墙也给我拆了。”沈淮站在新买的院子中间,指挥着手下恨不得将这院子拆了重建。
季萧抱着阿元站在一边,显得很是忧心忡忡,他忍了又忍,还是耐不住,小声问道,“晋和你要把这堵墙拆了?”
两个院子本来就是一墙之隔,如要拆了这堵墙,两个院子就合二为一中间没有隔断了。
沈淮一脸恍然大悟,“我忘了这院墙也有阿萧你一半了,”他停了停,伸手拉住季萧的手腕,缓声似是商劝又似是求情,“阿萧,我一个人住一个院子,心里总有些不安,如若打通了,咱们平日里也有个照应,不过你若是不想,我也不强求的。”
他的眉目苦恼,眼睫眨动两下竟和阿元有股子难说的神似,季萧一愣,便听到耳边一声闷响,那看着很结实的院墙给几个侍卫两脚踢了个干干净净。
季萧抿了下唇,别过脸躲过沈淮专注又带些撒娇似的目光,无奈道,“好,好吧。”
阿元竖在季萧怀里,专注又好气的看着一院子陌生人手脚利落的进进出出。他一下撅嘴,一下抿唇,一会儿又耐不住往自己父亲的怀里躲。
不过一下午的光景,两处院子就里里外外变了个样子。
季萧听着屋后终于渐渐停歇下来的声响,瞧着外头黑下去的天色。有些烦恼的看着木桶里自己玩耍的阿元。
他挡不住越走越近的沈淮,可又打从心底里因为这事情感到忧虑,两相折磨下一会儿雀跃一会儿揪心,实在难受。
正思索间,窗口一道黑影闪过,季萧定睛一看,是个模样端正的小侍卫。他面无表情,开口道,“季老板,我是来收食盒的。”
季萧连忙站起来,取过一边沈淮中午留下的食盒,从窗口递了出去。小侍卫取了食盒就要离开,季萧赶紧叫住他,有些犹豫的问,“这位小哥,请问,晋和他,是什么职位?”
那小侍卫面无波澜的看着季萧,一板一眼的道,“不许说。”
季萧才问出口心中就有些后悔,此时这小侍卫这么说,他更不敢多问了,于是忙道,“是我失礼了。”
“不敢。”小侍卫低下头去,停了一会儿,见季萧没再说话,才转身离开。
季萧被他这恭敬地态度唬了一跳,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摇了摇头,抬手要关窗,又决定暂且将这事情放到一边,回去好好划算划算秋后收粮后酿酒的事情,就见窗口又是突然站了一个人出来,直愣愣的瞧着自己。
天色已经接近全黑,季萧冷不丁还给吓了一跳。外头的人却是一本正经的盯着他瞧,兀自瞧了一会儿又问,“季萧,季老板?”
季萧定睛看了一会儿,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却说不上在哪里见过,“我是,您是?”
温冲爽朗一笑,他伸手抬起季萧关了一半的窗户,身子往前一探,半个人便挤进了屋里,而后单手一撑,整个人轻轻巧巧的就跃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