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可他刚刚抬起脚，一阵鬼魅般的声音带着树叶摩擦的沙沙回响在奥德里奇耳畔响起。
  “流淌着帝王血脉的孩子，你想不想知道，解开冰封的痛苦的方法。”
  “让寒冰的力量不再侵蚀你的身体，让你走向至高无上的天梯。”
  “我知道关于冰封的解决方法，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那声音似乎在遥远的天边，有似乎在耳边徘徊厮磨，让奥德里奇很是不爽。
  这一番话下来，奥德里奇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鬼魅的声音失望地发现，他的话对这个饱受折磨的青年没有一丝吸引力。他举起手，寒冰在他的手中凝结成一柄美到极致也危险到极致的长剑。
  剑锋划过之处，冰晶簌簌而落。
  奥德里奇抬手，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形，他金色的眼睛也似乎被剑光照得更亮。
  “不想知道。”
  “你要这么想帮我，就出来受死。”
  “恶魔。”
  一块空气被冰剑隔开，露出了一道穿着灰色长袍的身影，只是袍子把这个恶魔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反应不错嘛，你好像是叫……奥德里奇？”
  温泽很快就回到了出发的地方，他顺着分好的不同路线寻找护卫们，幸好大家都没有走出太远，很快就集合完毕退回了城中。一部分护卫去疏散群众到更安全的地方，一部分去开启城墙上的高级防御。
  温泽回到家，在自己邻居的门口使劲敲门。敲击声响亮均匀，把正在睡午觉的菲利普吵醒了。
  菲利普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打开门，只见一个拳头唰地飞到了菲利普的面前，最后在离鼻尖只有0.01厘米的地方精准停下，把菲利普刚做的梦美都给吓飞了，他差点条件反射地掏法杖。
  “温泽？”在看清楚来人之后，菲利普放下戒备的姿态。观望了半天的小云也走过来蹭了蹭温泽的裤脚，然后转身娇声要菲利普抱。
  小云语十级的菲利普抱起这只长胖了不少的大猫咪，一边摸着猫毛一边幽怨地看向温泽：“我这一把老骨头不经吓啊，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手重，把我的门都锤扁了！”
  温泽看向门上凹陷的一块，看完后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非常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下次会轻一点的。”
  菲利普也不是真的生气，他揉着小云的脸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和奥德里奇一块儿去森林了吗？奥德里奇呢？”
  温泽简洁快速地把遇到大蛇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恶魔。”菲利普的表情从轻松转为凝重。
  “让奥德里奇这么郑重，那一定是一条被上级恶魔污染的蛇。”菲利普把小云放下，慢慢地抽出了法杖。
  温泽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加快了一拍，以至于这个问句脱口而出的时候显得自然无比。
  “恶魔是什么？”
  菲利普大概从没有想过会有人问出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是最贴切的，他想了一会儿，努力地描述道：“恶魔是一种生活在魔界的生物，它们中的一些通过与人界相连的裂缝来到人界，并在此作乱。”
  “低级的恶魔就像森林离里会魔法的野兽一样，比它们稍微强大一点，但很好解决。而上级恶魔能完全变成人的样子，只是眼睛是红色的。他们充满智慧和恶意，魔力也非常强大，以覆灭人间城市为乐。在帝国历史上，有不下十座城市受到过上级恶魔的攻击。”
  “每一次抵抗上级的恶魔的战斗，都血流成河。无数的魔法师和平民在抵抗中牺牲，因此，在凯泉上位后，耗费巨资把每一座城市的城墙上都要铭刻能抵挡恶魔的防御法阵。虽然没有攻击性消耗巨大且只能识别恶魔，但在特殊情况下能保护整座城市的人。”
  温泽听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他还拿出一面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眼睛，是绿色的，嗯，自己不是恶魔！
  “估计城墙的卫兵已经开启了阵法，我将在城主府启动中枢，温泽，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菲利普叮嘱温泽。
  “好的。”温泽乖乖地点点头。
  不想给城主府添麻烦，温泽难得没去蹭饭，而是自己去街上买了一条鱼。他变成小猫一边吃着，看着城墙的方向散发出温润的蓝色光芒。
  看来是成功启动了，温泽又吃了一口。等温泽低头想吃第三口的时候，鱼却不见了。更离谱的是，他所站立的地方也不像是自家的桌面。
  温泽茫然四顾，发现自己已经在城外的野草中。没有人打理的野草已经长得比小猫咪还高，现在天色渐晚，小黑猫完全被隐没在了杂草丛中，视力差一点的人都不会注意到这里还有一只小猫。温泽站在草里迷茫地徘徊了两步，终于走出了草堆，找到了冒险者和采药人们踏出的小路，温泽望着远处泛着柔和阵法蓝光的城墙，正准备迈着欢快的步伐回到城中，却陡然看见路边蜿蜒的血迹。温泽闻了闻，那是很熟悉的气味，透着他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还有，熟悉又陌生的奥德里奇的气息。
  这是他从未闻到过的奥德里奇的味道，小猫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温泽回城的脚步顿住了，血迹一直蔓延向黑乎乎的森林中心，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高悬的明月会给这片森林一丝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