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茫的夜中私奔 第82节

  “提前熟悉一下呀,你要跟她结婚,以后不也得带回来给家里人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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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委日程接近尾声,主办方在fu酒店顶层花园办了一场庆祝派对。
  沈止初和严宝华掐着入场时间点赶到。
  顶层花园完全变了幅样子。
  入口玻璃门旁有戴着领结的侍者为客人们开门、引导入场,绿植、花架都挂上了五彩斑斓的灯带,进门之后右手边还设置了打卡拍照的花墙。
  倒有点像草坪婚礼的现场。
  夜幕已完全降临,身穿礼服的女人们肩上都披着厚厚的羊绒毯或者仿制皮草。
  严宝华低声说,“这么冷的天,怎么要在露天的大晚上办派对?”
  话音还没落,就看到了不远处在众人簇拥下仰脸大笑的美艳女人。
  庾芳梦。
  披着油光水滑的仿雪貂,一袭墨色丝质天鹅绒裹胸礼服,搭配大波浪大红唇,即便已五十多岁,笑起来也美得不可方物,眼角的皱纹更是添了一丝熟透的风情。
  “怪不得,估计是这个女人出的主意。”严宝华恍然大悟,语气中带着一丝熟稔的嘲讽。
  “您跟芳梦前辈认识?”
  沈止初淡笑着问。
  “何止是认识呀,年轻时候她没少损我,她觉得我恋爱脑。”
  二十多岁时,她们曾混在一起玩过一阵,自庾芳梦结婚后,就不再来往了。
  往事不提也罢。
  “初初,走,跟我一起去打个招呼。”
  庾芳梦时隔多年在公众场合出现,派对客人们几乎排着队要过去跟她寒暄,她不动声色拨开了几个人,这才给严宝华腾出了位置。
  她拢了拢披肩,先与严宝华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有很多内容,多年不见的老友们的打趣、挂念、嗔怪……
  庾芳梦食指点了点老友,“待会儿再跟你算账,先给我介绍一下小朋友。”
  她这才看向了沈止初。
  淡蓝色的丝绸质地挂脖长裙,长发挽起,露出修长漂亮的脖颈和肩背,整个人轻盈通透,又带着高贵的冷感。
  像一块淡蓝色的浮冰。
  太特别了,在这浮华嘈杂的娱乐圈,只是看到她,就像是得到了净化。
  “我最近带的艺人,沈止初,”严宝华为两人做引见,“初初,这是庾芳梦前辈。”
  沈止初略点点头,“前辈好。”
  声音清凉尾音偏软。
  眼眸清澈透亮,看起来没什么情,眸底又隐隐带着脆弱。
  是个会让温柔的好男人燃起疼惜欲的女人。
  也会是个让人觉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女人。
  但是却遇上了傅予沉……
  庾芳梦心下哀叹:傅予沉平时一定没少欺负她。
  真是造孽。
  庾芳梦嫣然一笑,凑近了贴到沈止初耳边,压低了声音,“我是傅予沉的亲妈。”
  沈止初略怔了下,脸色有点不自然,“我知道的。”
  “他跟你提过我吗?”
  “……我们没聊过这些。”
  庾芳梦拉着她走到角落无人处,打趣道,“那你们小情侣平时聊些什么?”
  聊些什么?
  此刻一想,日常跟他相处,就是心理肢体等各种意义上的攻防战。
  “……也没怎么聊过天……”沈止初硬着头皮答。
  “你们在一起多久啦?”庾芳梦擎着酒杯,笑盈盈地问。
  严格来说,他们好像并没有明确关系,又何谈在一起多久?
  况且,她与他,真的是世俗意义上的“情侣”吗?
  只不过是一场不可告人的狂欢。
  “我们认识一个多月了。”她淡淡笑着,避重就轻。
  庾芳梦点点头,“发展得还挺快。”
  本是中立的评价,沈止初却在这话中陡然意识到,庾芳梦是不是在敲打她?提醒她傅予沉是要联姻的,她与他这段关系,要尽早结束。
  其实完全没必要的。
  她自己心里也早就清楚呀,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答应住到傅予沉位于嘉木路的私宅,所以才会不计后果地说想他、去拥抱他,贴近他的体温。
  沈止初攥紧了手里的酒杯,唇角再度浮现淡淡的笑意,“前辈,我们的关系不会持续太久的。”
  那几乎是释怀的笑。
  庾芳梦眼中显出不加掩饰的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我有分寸的。”沈止初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裂痕。
  庾芳梦还是没理解,“什么分寸?”
  她行事作风也是野路子,如果真的相爱,联姻这种事她自己都不会放在眼里,当年她跟傅之愚疯那一场就是个例子,也不怪她不懂沈止初的话。
  沈止初略点点头,轻声,“前辈,我先告辞了。”
  还没迈出脚步,就听旁边响起一道声音,“哇,难得一见诶,芳梦姐初初,咱们三个能合张影吗?”
  那张合影当晚就出现在社交平台,立刻登上了热一。
  浓颜系天花板、神级大花前辈庾芳梦露齿灿笑,风情万种。
  沈止初眼里却似是含着莹莹的泪,偏偏神色间还是平静的,一种坚韧和脆弱交织的矛盾感。
  一个极浓,一个极淡,那张合照,成为了后来网友们盘点神颜时不可或缺的存在。
  合完影,庾芳梦转过头,就只看见了沈止初的背影。
  身旁又有人凑上来寒暄敬酒,她也没来得及多想,笑靥如花地回到了人群的簇拥中。
  沈止初没有回嘉木路,而是直接乘保姆车回到了翠岸别墅。
  都忘了跟严宝华说一声。
  仲姨本来都准备睡下了,看到她出现在玄关,礼服都没换。
  “……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疾步走过去,却见沈止初脸色极度苍白,似是随时会晕倒。
  “怎么回事这是?”
  “没事,”沈止初扶着仲姨的手,往楼梯走,“我要去睡觉,明天回清市。”
  她妈妈沈昭音前几日打电话,让她回家一趟,说是有事情要聊。
  她必须要回去了。
  “发烧了?感冒了?”
  沈止初只摇头不说话。
  似是已经发不出声音。
  仲姨把她送到主卧,给她倒了杯温水。
  沈止初把手机递给她,“您帮忙给傅予沉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今晚不过去,明天晚上再去找他。”
  “好。”
  傅予沉没接到这个电话。
  那时,他正在临时出差的途中,集团分部出了点事。
  听完事情简报即可推断出,是傅之平的亲信闹的。
  不甘心让渡手里的权力。
  处理完这件事,已是第二天中午。
  他几乎没睡,阖着眼靠在迈巴赫后座,少见地有些疲惫。
  手机震动,来显是「妈」。
  傅予沉本来不想接,可转念想到她之前说要跟沈止初聊聊,顿了顿,还是接起来。
  “沉沉,妈刚刚起床,突然想起来,昨晚你老婆好像有点不对劲。”
  傅予沉握着机身的手蓦地紧了,神思在一秒内恢复清明,“说清楚。”
  “你说不要提结婚的事,不要刺激她,我没提耶。”
  “我只记得她说,跟你这段关系不会持续很久,她说她有分寸,我觉得好奇怪,她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傅予沉挂了电话,这才看到通话记录中有一通未接来电,来自沈止初。
  他心里涌现非常不好的预感,反拨回去,却一直是忙音。
  他打了电话给仲姨,甫一接通,“她人呢?”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仲姨愣了一下,“初初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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