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真面目1-2

  「可恶!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自以为是、狂妄自大、野蛮又不讲理、满脑子都是下流骯脏的废物!」
  「之前还那么相信他,以为有⋯⋯有人真的会愿意理解我的想法;有人是真心想要关心我。结果⋯⋯原来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之前的那些应该也都是演出来的吧!哼⋯⋯还真厉害呢!把我耍得团团转,我却⋯⋯笨到毫无察觉。」
  「我到底⋯⋯到底为什么可以那么蠢啊?」
  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悄无声息地落在艺苹的裙子上。可是并非落于水面,所以不会產生动静。但她心中早已刮起狂风暴雨,斗大的雨滴迫不及待想要投入湖水的怀抱,重力加速度引起的能量释放,就是在这内心深处的湖面上——引发一圈圈的涟漪。
  「嗯呜⋯⋯呜呜⋯⋯呜⋯⋯」
  而就在此时,天上也正好下起滂沱大雨!可是槁木死灰的艺苹,一点想找地方躲雨的想法都没有,就继续默默地坐在鞦韆上。
  「我已经分不清⋯⋯落在我裙子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了呢?」
  这场雨下得很突然,可却又维持了一段很漫长的时间。鞦韆上的艺苹早已被淋成落汤鸡,但她仍然固定在那座位上,就好像被某种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使她和鞦韆——牢牢地綑绑在一起。
  「喂!雨下得这么大,干嘛不回城堡里面啊?跑来这里淋雨,你是想顺便一起洗澡喔?」
  「⋯⋯⋯」
  「你这个臭小鬼!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一直不回答啊?」
  「⋯⋯⋯」
  「真是的⋯⋯每次碰到你,就会有一堆麻烦!」
  克里斯烦躁地伸出他的手,用力抓起艺苹的瀏海。她那张狼狈不堪的脸,以及毫无生气的眼眸,就这样在无情的雨水中显露无遗。
  「你⋯⋯刚刚是在哭吗?眼睛未免也太肿了吧!」
  「不需要⋯⋯你来同情我。像你这种位高权重的军官,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免得又被其他人间言间语。」
  「啥?你脑袋是又去撞到了喔?在那边胡言乱语什么啊!」
  「我脑子清楚得很!所以⋯⋯拜託!真的不用再管我了。」
  艺苹眉间那密集的皱,和那双满佈悲愤和哀伤的眼睛,顿时让克里斯不知所措。
  但等他冷静下来后,察觉再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先把艺苹带回去,不能让她再一直淋雨了!
  「走了!和我回去。」克里斯握住艺苹的手臂,想将她拖回城堡内。
  「不要,麻烦你放开。」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闹脾气了啊?有什么事回去再讲!」
  「就像你说的,我这种只会惹麻烦又爱闹脾气的小孩,根本就不值得别人来关心我!」
  「我什么时候讲过那些话的啊!」
  「啊~有没有讲过不重要啦!反正绝对没有人是真心在乎我的啦!」
  「谁说没有啊!」
  「就是没有!这种人根本不存在!」
  艺苹极力想挣脱,但她和克里斯的力气简直就天差地远。然而,就在此时,克里斯一把拉起艺苹的衣领,她整个人顿时被抬了起来。
  同时他的脸猛然朝她凑近,霎那间——两人的嘴唇靠在了一起⋯⋯
  艺苹被克里斯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不过,她却清楚感觉到嘴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还触碰到她的舌头!
  接着,克里斯慢慢把脸移到艺苹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真心在乎你的人,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蛤?」
  克里斯趁着艺苹还处于恍神的状态,单手搂着她的腰,直接将她一路扛回城堡。
  刚才克里斯撑得那把伞,就孤零零地被遗忘在庭院的鞦韆旁边⋯⋯
  到了克里斯的房间内,全身溼答答的艺苹还被刚才「那件事」,搞得魂不守舍。这时,忽然有一件衬衫朝她飞了过来,就硬生生地打在她的脸上!
  「这件衣服先借你穿,赶快去浴室把身体冲一冲,听到没啊?不要到时候感冒了,又在那边怨天尤人⋯⋯」
  「为什么⋯⋯刚才你要做那种事?」
  「什么事啊?」
  「就是⋯就⋯⋯」
  「要讲什么就直接讲,不要吞吞吐吐的,很烦欸!」
  「就是⋯⋯就是你为什么要吻我啦!」
  「喔!那个喔⋯⋯我想说那样做,你应该会比较冷静一点吧!」
  「什么?」
  「而且你应该要很感谢我,要不是我愿意牺牲自己去吻你,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想和你接吻。」
  「哼!你那样想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我的初吻早就已经没了!」
  「蛤?什么⋯⋯所以你的初吻对象不是我啊!」
  「对啊!」
  不知不觉中,克里斯生气地把艺苹逼到墙边,其中一隻手奋力顶着墙壁。愤怒的他把脸靠近艺苹,朝她大声地说:「是哪个倒霉的傢伙,不小心被你亲到了啊?该不会是⋯⋯赫尔曼吧?」
  一听到那个名字,艺苹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现在的她,根本不愿想起有关那个人的一切。
  「果然是他没错⋯⋯」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提到那个垃圾。」
  「什么啊?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啊⋯⋯和他吵架喔!」
  「啊!反正我以后再也不想要看到他了啦!上次还不是因为要救他,才逼不得已在公主面前装一下样子⋯⋯」
  「所以⋯⋯那一次的吻不算数囉?」
  「那次才不叫接吻好吗!根本就是我直接用头去撞他而已!」
  「喔~所以代表你的初吻还是献给我了吗!」
  「唉⋯⋯正确来说,应该是吧!嗯?等等⋯⋯不对!」
  「好啦!就先这样,赶快去洗澡!」
  「等一下!你听我解释⋯⋯」
  「闭嘴!再吵就把你拖进浴室,我来亲自帮你洗!」
  「不⋯⋯不用了。我自己会洗,不需要麻烦你!」
  然后艺苹就拿着衣服,走进浴室准备冲澡了。
  「这样也好,少了赫尔曼的干扰,她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克里斯久违地笑了,刚刚看到艺苹还能像以前那样和他顶嘴,其实内心轻松了不少。不然一开始见到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真的差点就被她给吓死了⋯⋯
  艺苹洗好后就坐在沙发上,手抱着拱起的双腿,一个人发着呆。过了不久,克里斯也冲完澡,裸着上半身走向沙发。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是羡慕我身上你没有的东西喔⋯⋯」
  「哼!怎么可能⋯⋯我是想叫你把衣服穿好,免得我看到一些不乾净的东西!」
  「你⋯⋯你这不知好歹的死小鬼!」
  本来以为克里斯又要对自己使用暴力的艺苹,紧张地把眼睛闭起来。不过,没想到⋯⋯最后只是额头被弹了一下而已!
  「你饿不饿?饿的话,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你⋯⋯这次不对我动手动脚的吗?」
  「你是多希望我对你动手啊?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种癖好欸!」
  「喔!那没事了。我没有很饿,不用麻烦了!谢谢。」
  「⋯⋯⋯」
  看着精神依然有点恍惚的艺苹,克里斯把手压在了她的头上,用着与以往不一样的温柔嗓音,对着她说:「那你应该可以和我说说,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吧?」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清了一些事实而已⋯⋯」
  「这样不是好事吗?那⋯⋯为什么你下午还哭得那么伤心?」
  「我才没有哭勒!」
  「在我面前就别假装了,想哭就哭,想讲就讲!不用偽装自己。」
  「其实真的没什么事啦!我只是在气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笨而已。」
  看着此时愁眉不展的艺苹,克里斯就想找点其他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恰好,他把视线往下移,就看到⋯⋯
  「你为什么还穿着内裤啊?不是应该换掉了吗?整件湿湿的穿在身上不会很难受喔!」
  「嗯!当然要穿着内裤啊~怎么可能不穿啊!而且又没有很湿,一下就乾了。」
  「说什么傻话啊!给我快点脱掉⋯⋯」
  「你才是在说什么傻话吧!我死也不脱!」
  克里斯看艺苹一点也没有要脱内裤的意思,就用自己宽大的手掌紧紧抓住艺苹的大腿,把她的两脚打开⋯⋯
  「你真的很喜欢柠檬欸!你的内裤图案该不会都是柠檬吧?」
  「这个⋯⋯到底关你什么事啊!变态老头!」
  「变⋯⋯变态老头!」
  有点恼怒的克里斯,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他把手往艺苹的胸前移动⋯⋯
  「你该不会⋯⋯连胸罩都穿着吧?」
  好奇的他就直接将手伸入艺苹身上的那件衬衫里面,在她胸部左右的位置,捏了几下。
  好死不死,艺苹因为原本那件内衣也被雨水淋湿了,所以暂时没穿在身上。所以,克里斯就⋯就直接捏了她的⋯她的⋯⋯她胸前突起的「那个」。
  「你这个死变态!到底在干嘛啊?」
  「我只是想说检查一下,你是不是也把整件全湿透的胸罩穿在身上啊?」
  「我有没有穿和你一点关係都没有!而且你为什么每次都不经别人同意就擅自往人家身上摸来摸去的啊!」
  「因为你是属于我的啊!」
  「啥?」
  「你是我的女僕,你的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所有物。就连你的命也是我的⋯⋯」
  「蛤?」
  「所以⋯⋯我碰我自己的东西,自然不需要经过什么同意。」
  克里斯又把手放在了艺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靠往自己那精实的胸肌上,接着紧紧抱住她。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随便伤害你,不让你再那么伤心难过。敢骂你的那些垃圾,我会帮你一个个都处理掉。」
  即使艺苹听得一头雾水,但她心中不知怎的——有股十分强烈的安全感充满着。这也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待在一个人身旁可以如此得安心自在!
  「虽然这个臭大叔总是随随便便就对我毛手毛脚,但每次他触碰我的时候,我却不会感到很抗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又熟悉的感觉,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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