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音乐持续着，我就还是跟着柳镜跳舞。
  脚渐渐开始疼了，我今天穿的可是五公分高的白色高跟鞋呀!啊!烦死了!
  「柳镜，我可以先离开了吗?」
  当然，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不想让柳镜失望……
  渐渐地，又有陆续的人开始在我们身旁跳起了舞。也包括佩瀅。
  当我看到她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看着我，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显然是有人有邀她跳舞吧，我想。
  我们跳得越来越靠近，正当佩瀅跳到我背后的时候，很快却又很轻地对我说了一句「等等就跟柳镜说你要去洗手间，我们再逃跑。」佩瀅说完，就已经先离开了她的舞伴。
  叹气，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吧。不过，这样也真浪费这件礼服……
  在我想事情的时候，柳镜却是已经停下了跳舞的动作。
  我正疑惑的看着他，他却在我耳边说了句「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很轻的语调。
  让我一时陷入了怔愣。
  周围的音乐感觉都停了，只剩下脑中「嗡嗡」的声音。
  「你现在答应他，以后可不就是一天而已哦!一个礼拜、一个月，甚至一年都有可能!」
  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佩瀅对我说的这句话。
  原来……那句话的意思就是这样吗……
  原来……佩瀅早就看出来了吗……
  原来。
  「呃……我先去一趟洗手间……」我在我还有意识的时候，慢慢的讲出了这句话，就踏着五公分的高跟鞋「叩叩叩」的走向洗手间。
  我不知道我怎么走到洗手间的。
  我只记得，当我回过神，自己就在这里了。
  「你怎么啦?这么慢!」佩瀅不满地指着我说。
  我现在还处于怔愣的状态，还没有完全回过神。
  那句「我喜欢你」一直佔据我的脑海。
  我没有办法看出，柳镜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因为平常，我们的关係只是很单纯的同事，虽然有几次他有邀我出去走走，但他的行为举止也跟平常没有什么差别。
  一直……都很好。
  很好……。
  原来，他一直都对我很好。
  一直很好的朋友，有一方说出了「我喜欢你」。
  虽然只是一句「我喜欢你」，但是，要说出这句话，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飘雪?怎么了?」佩瀅终于看出我的不对劲，紧张的问。
  「柳镜……柳镜说，他喜欢我。」我慢慢恢復清醒，轻声的说。
  佩瀅微微睁大了双眼，说「他这么快就告白了?」
  我的眼神马上看向她。
  果然，她早就看出来了。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我说。
  「呃……这个……」佩瀅抓了抓头发。
  「唉。」我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也不怪佩瀅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告都告白了。
  知道只是早晚的事吧。
  现在重要的是，我该怎么回覆他?
  再叹气。
  「佩瀅，我们现在就走吧。」我拿着放有换下来制服的纸袋，走向门口。
  「你不先把衣服换下来吗?」佩瀅跟在我后头问。
  「一小段车程而已，回去再换吧。」我答。
  我现在，实在太乱了。
  我叫佩瀅先在门口等我。
  总要，跟柳镜说一声。
  我走回活动中心，找到了站在门边等我的柳镜。
  他看见我，迎上来。我停在离他三公尺的距离，对他说「我要先回去了。」
  柳镜先是呆呆的看了我一下，便问「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刚刚……」
  「不是因为你刚刚对我说的话。」我在他把话讲完之前，先打断他。
  我不能伤害他……不能伤他。
  因为我知道，被伤，很痛。
  所以，我只能跟他说清楚。
  「关于这件事，我明天再跟你好好谈谈好不好?」我看着他，露出了我平时的微笑。
  或许是因为我对他的态度没有因为他那句「我喜欢你」而改变，让他放心了许多。
  「嗯。」他点头答应。
  我笑着转身。
  「回去的路上小心。」在我正要抬起步走的时候，他在后头说。
  我稍微低下了头，再抬头，离开。
  柳镜，我很高兴你喜欢我。
  也很谢谢你对我的好。
  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踏着我这辈子最讨厌的高跟鞋，终于走到了门口。
  「老娘这辈子不要再穿高跟鞋了!」我对着佩瀅吼道。
  「你吼我也没用呀!呃啊!车来了!」佩瀅连忙对着公车招手。
  上了公车，一坐下，睡意渐渐朝我袭来。
  今天，的确很累。
  不知道过了多久，公车才在我们的学校前停下。
  下了车，脚步有些沉重，但还是走回了寝室。
  一进到寝室，我先把自己重重的甩在床上。
  「呀!」我叫道。
  小雨吓的回头看像躺在床上的我，便转身问佩瀅「怎么从舞会回来就变这样?」
  佩瀅正在把身上的那件蓝色低胸礼服换下来，道「柳镜跟她告白啦。」
  先不管她后面说的那句话，看看她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内衣和内裤欸!就算我们都是女生也不能这样在我们面前就这样脱衣服吧!?好歹也先进浴室再脱呀……
  「哦，原来是告白啦。」小雨点着头说。
  原来连小雨都知道了……
  「我说你们，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啊?明明没有见过柳镜几次面啊!」我坐起身子，面对着她们问。
  只见她们互看了对方一眼，又把目光转回我的身上。
  「很明显啊，他都在你发烧的时候陪你去看医生，又陪着你等公车回来。」小雨说。
  「蛤啊?一般的朋友也会这样吧?」我不赞同小雨讲的。
  普通朋友在你生病的时候也会带你去看医生吧?不带难道是想要让他病死吗?!
  「而且，他看着你的眼神很温柔……异常温柔。」佩瀅接着说。
  异常温柔吗……?
  「呃，佩瀅，你先穿衣服好不好?」我看了一眼佩瀅身上的穿着，迅速转回头。
  「唉呀!我要去洗澡，都被你耽误!」佩瀅皱着眉说，迅速拿起她的换洗衣物，往浴室里衝。
  我白了已经关上的浴室的门一眼，怪我就对了?
  「小雪，你是真的没有发觉他对你的感觉……不一样吗?」小雨问。
  我转回头看着小雨，想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完全……没有。」
  小雨叹了一口气，再次看着我，说「该说你很天真很傻呢……还是根本就是迟钝?」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听着小雨接下来的话。
  「小雪，你知道吗?观察一个人的情绪很重要，我知道你很会看别人的脸色，但是那不一样。像今天，是柳镜跟你告白了，你才知道他喜欢你；但你却没有在之前就感觉到他对你的温柔，其实你早就在那个时候，伤害了他。」小雨的一字一句都重重的打在我的心上。
  我已经在之前……就先伤害了柳镜吗?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夏颯翔，但是在你确定你喜欢夏颯翔的那之前，不也是一直无法判定你对她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你真的太迟钝了。」小雨说。
  是吧。
  我就是迟钝才无法看清，原来之前，柳镜的那些温柔的动作，都是为了我。
  我还一直以为，是他的人本身就很好……
  我的确是在无形中就已经伤害了他。
  因为我没有察觉……
  我躺下，闭上眼睛，开始认真的去想，想柳镜之前所对我的好。甚至忘了，我身上还穿着那件粉红色礼服。
  是啊，他总是对我这么好。
  「飘雪，换你囉，一直穿着那件礼服很不舒服吧?」佩瀅从浴室里走出来，对着我说。
  我随手拿起早上换下来的便服，便走进浴室。
  洗完澡，我拿着制服和那件礼服，就往洗衣机里丢。
  这些过程中，我一直都在想柳镜的事。
  明天……真的要好好跟他谈谈了。
  今晚，可能又要辗转难眠了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