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他是我哥哥【06】

  我们静静走在街上，最后，我开口打破了这个沉默。
  「欸，你怎么会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来参加国小同学会啊！」他漾起笑容。
  「少来，你会回来一定会有理由。」我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徐裕程，跟我说实话，你知道你骗不过我的。」
  小时候，他耍小招数来对付我，总会先以有人要找我为由，把我骗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去。
  本来还傻傻的会上当，但是久了之后，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早已见怪不怪！
  从此之后，只要是他一对我说谎，看见他那副支支吾吾的神情，我马上能识破。
  「没什么，就......我爸妈离婚了。」
  「所以你跟着你妈？」
  「嗯。」他默然。
  「对不起。」我从他眼中补到一丝不明的情绪。
  突然，他一把抱住我。
  我怔怔，他的咕噥声从我耳边传来，「就这样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不要再逞强了，很累吧？」我问他。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用力将我抱的更紧，「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我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
  直到时间消逝殆尽。
  ╳
  隔天下午，我跟苓柔相约出来一起逛街，而我刚好顺便要补充一下自己的文具和美劳用品。
  「予涵！你来丢丢看这个飞镖看看你打不打的到前面的那个水球！」还没到文具店，苓柔早已被一旁的游戏摊贩吸引。
  「好啦！前面那个是吧？看我的！」我拿着飞镖瞄准眼前的水球奋力一丢，水球爆开来。
  我们就一直这样玩到了傍晚。
  夜晚，我们决定一起去夜市走走﹑吃小吃。
  在我们吃了第五摊时，我先和苓柔举手投降。
  「我不吃了......我好饱。」我捧着微微凸起的肚皮对苓柔抱怨了几声。
  「你真的不吃了吗？可是还有很多菜还没吃耶！」她指着她手边的一道菜，「像是这个凉拌豆腐，这可是这家小吃摊的招牌菜耶！你确定你真的不吃吗？」
  「......不了，我不吃。」
  这时手机传来简讯通知的声响，随后紧接着是手机铃声，我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现在有空吗？」这声音我颇熟悉，是杨祐寧。
  「嗯，要干嘛？」
  「没什么，就一起来聊聊天嘛！」我隐约听出他在手机那头的不对劲。
  「杨祐寧，你醉了。」
  「我才没有醉！」电话另一头的他，大声笑着。
  我略略皱眉，「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几分鐘后，我和苓柔道别，并招了辆计程车，往杨祐寧所在的地方前去。
  随后，我到了一间小学，我赫然发现杨祐寧坐在阶梯上，一旁堆满了啤酒罐。
  「你怎么了，喝这么多。」我诧异。
  他只是静静看着我，拿起一瓶还未开罐的啤酒，打开并灌了一口。我们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然后，他开口了。
  「我啊，好像根本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呢。」他又灌了一口啤酒，「明明同样都是他的儿子，为什么总是要由我来承担他的罪孽呢？是因为我是他外遇的对象所生的关係吗？或者是他从来没爱过我？」
  我顿了几秒，才明白他所指的是他的爸爸。
  「欸，梁予涵你说，我是不是本来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的，我本来就是不被祝福的对不对？」
  我默然不语，「也许他只是为了他那可笑的面子吧，为什么......错的明明是他，但他的过错，却要由我来承担？」他冷笑了几声。
  「最近，我又跟他们闹不合了，还有我那自私又窝囊的哥哥，我真的好想早点解脱，脱离这个家，去寻找真正属于我的地方。」他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我真的好羡慕，这样的你。」他的指尖擦过我的脖子，他哭着，也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