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三章 有眼不识金镶玉
九十年代初，在美国的华人并不像后世那么多，方辰很顺利的找到了姜万锰和孙燕生两人。
此时，姜万锰和孙燕生神情有些微妙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有些过分，并且应该算作不速之客的同胞。
刚才他们聊得正酣，却被方辰的到来给打断了。
“我是香山小霸王公司的方辰。”方辰笑着伸出手，做自我介绍。
“方先生你好，感谢贵公司对我们斯高柏公司MPEG解码芯片的厚爱，我冒昧的问一句，贵公司具体是从事什么业务的？”孙燕生一边说着，一边有些狐疑的看着方辰。
虽然他出国很久了，但是跟国内还一直保持着联系，对国内大部分电视，广播行业的相关公司还是比较了解的，但香山小霸王公司别说了解了，他真的连听都没有听过。
而且看姜万锰的脸色，似乎对香山小霸王公司也没有任何的印象。
再加上方辰这张只有十七八岁，年轻的脸，他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
“我们公司是从事游戏机，学习机研发制造的。”方辰神情比较怪异的说道。
说实话这一年多来，顺风顺水惯了，一报名号，别人不说立刻给三分面子吧，但最起码知道他是谁的。
今天大概是第一次，他这香山小霸王的名号说出去，然后吃瘪的。
他感觉自己似乎是有必要提升一下自己在美国的名气了，被当做一个无名小卒，不说什么不爽吧，但的确很不方便。
总不能他自己介绍自己是什么华夏和俄罗斯双料首富，名下企业资产五百亿，游戏机，学习机等产品在国内处于垄断地位等等吧！
就是吴茂才这么介绍也不行。
这实在是羞耻感爆棚。
不过下一瞬，方辰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无所谓了，大概要不了几个月，美国，甚至整个西方世界就会认识他方辰是谁了，只不过他们认识的自己应该是另一幅面孔。
而一旁吴茂才的嘴巴已经咧到兜不住心中的笑意，马上要笑出声了，早知道这两人竟然不知道小霸王是什么公司，刚才就应该让慧明他们也一起进来了。
别的不说，这么多保镖站在一起，还是比较唬人了，实力什么的自然不言而喻。
游戏机？学习机？
孙燕生不由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方辰，这下他更奇怪了，一个做游戏机，学习机的公司，怎么会对他们公司的音影压缩技术感兴趣。
“小霸王游戏机？小霸王学习机？”一旁的姜万锰突然难以置信的高声喊道。
不仅把孙燕生给吓了一大跳，还惊到了周围的人们，并且引来了服务员的关切。
姜万锰有些狼狈的解释一通，服务员这才一脸警惕的离开，但似乎把姜万锰跟某些不受欢迎的人画上了等号。
喧闹过去，一切重新恢复平静，孙燕生对着姜万锰诧异的问道：“方先生的小霸王公司在国内很出名？”
从姜万锰刚才的动作和声调中，他如果再看不出小霸王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无名小公司，而应该是一家十分出名的大公司，那他真是个傻子。
“小霸王是国内第一民企，第一高科技企业。”姜万锰神色凝重的说道。
而且他这话虽然是说给孙燕生听的，但他的眼睛实际上却一直看着方辰，他感觉方辰似乎是小霸王传说中的那位，但他却有些不敢确定。
因为他实在不敢相信，那位竟然会坐在他的面前。
国内第一民企？第一高科技企业？
孙燕生顿时被震住了，满脸震惊的看着姜万锰，其实他刚才第一反应是，姜万锰在跟他开玩笑。
虽然国内的经济情况比不得美国，甚至可以说相差百倍，但怎么说也是世界上有数的强国，拥有十一亿多人口。
第一民企和第一高科技企业，还是具有沉甸甸的份量，一年的营收至少在二十亿以上。
最起码，不是他们斯高柏一个年营收五六千万华夏币的小公司可以小觑的。
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国内第一高科技企业，据他所知，应该是四通集团对。
此时，姜万锰继续说道：“小霸王公司占据国内游戏机和学习机市场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年营收更是高达四五十亿。”
孙燕生的神情再次一震，毕竟四五十亿跟他之前想象的二十亿以上，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小霸王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的多。
“而且小霸王只是方总名下企业的一家而已，另一家员工人数近万的擎天通信也是方总名下的企业，对吧，方总？”姜万锰目不转睛的看着方辰，眼中似乎绽放着异样的光芒。
他的话虽然是问句，但看其模样却应该很确信，方辰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方总。
虽说他对方辰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多少动动脑子，就应该能想得出来，眼前的这位就是小霸王的老板。
毕竟小霸王公司不可能同时有两位年纪只有十七八岁，而且姓方的老总。
再者，他现在回想起来，方辰说自己是香山小霸王，方辰的时候，并没有多余的介绍，而且模样很是笃定，似乎觉得他们就应该知道他方辰是谁才对。
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朝着姜万锰袭来，虽然他不知道方辰具体是什么来意，但其既然看上了MPEG技术，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不太好的信号。
他着实没多少把握，跟方辰这种堪称大象，甚至霸王龙一般的存在竞争。
这是弱小生物对强大生物，本能的，天生的恐惧。
“没想到，姜所长竟然认识我，但不知姜所长是从知道的擎天通信？我想除了做通信企业和人以外，对擎天通信应该是不知道的才对。”方辰一脸唏嘘的说道。
对于姜万锰认出自己这件事，他还是比较高兴的，有人认出自己，总比他自己做自我介绍来的好。
姜万锰笑了一声，“方辰应该清楚的，做电视广播跟做通信隔的真不太远，更别说擎天通信的动静还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其实他还想说方辰是国内首富，但似乎首富这两个字一说，总有些坠自己气势的感觉。
听了这话，方辰轻笑着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电视广播行业，做内容，做媒体的，自然跟通信行业没什么关系，但是做技术的，必然跟通信有着紧密的联系，毕竟电视广播也是通过各种各样的信号传播的，比如说中短波，有线和卫星等等。
最起码电视广播专业的学生，通信原理这门课是逃不掉，肯定要学的。
说完这些，周围的气氛再次陷入了沉寂。
孙燕生则还处于得知方辰身份的震惊当中，甚至有点世界被颠覆的感觉，他半年前还回国一趟，但怎么就突然蹦出了这么一条大鳄。
他虽然承认国内现在发展的很快，但也没有说这么快的道理！
而姜万锰和方辰两人，则各自心怀鬼胎的暗自测度着对方。
姜万锰是在想方辰亲自出面，究竟所为何事。
至于说方辰，则是在想姜万锰和孙燕生两人谈到了什么地步，是不是已经出现了VCD的构想。
过了许久，孙燕生首先清醒了过来，神色一动，冲着方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怠慢了方总，还请方总海涵。”
他现在自己都觉得有些羞愧，刚才他还生怕方辰有什么不怀好意，可人家一个身价数十亿，在美国也算得上大富豪的存在，能对他有什么不好怀疑！
方辰客气了两句，就把这事给掠过去了。
虽说有些尴尬，但他毕竟不是太祖，也不是富兰克林，不可能要求人人都认识他。
再者，姜万锰只是国内一个电视技术研究所的所长，而孙燕生更是长期在美国，甚至闹不好已经入了美国国籍了，那么不知道他的存在，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知方总，对我们公司的MPEG技术有什么感兴趣的地方，如果需要我们做技术支持的话，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孙燕生有些掩饰不住内心兴奋的说道。
虽说不知道方辰这么一个大富豪为什么会找到他，但方辰，或者说小霸王现在是他遇到最大的，对MPEG技术感兴趣的大公司。
如果真的展开大量合作，那方辰说不定就是他们斯高柏公司的衣食父母，大金主了，他怎么能不兴奋，不重视。
可谁知道方辰并没有直接回到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现在有些好奇，孙总和姜所长，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说不定咱们还有英雄所见略同之处。”
听了这话，姜万锰不由的心中一沉，他感觉自己的不好预感，已经有点马上要实现的意思。
而孙燕生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嘴巴动了两下，却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和姜万锰的影音计划告诉方辰。
见状，方辰微微一笑，径直说道：“既然两位不说，那我就抛砖引玉，说下我的一点浅见。”
“应该是我们聆听方总的高见才对。”孙燕生有些干巴巴的说道。
“今天看了孙总公司的MPEG技术，我个人着实眼前一亮，感觉这是一个跨时代的伟大发明，这项技术必将改变人类的生活，甚至全世界，MPEG技术的出现将取代录像带和激光光盘，把更加便宜和便捷的音影作品，带到人们的面前。”
“我想利用MPEG技术将影音作品压缩到一张小小的光盘当中，这个光盘的体积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是现在激光光盘体积的数十分之一大小，然而价格也将只有激光光盘和录像带的二十分之一，三十分之一，甚至更低！”
“然而与之相关的，我们还需要研发出一种新的机器，一款全世界都没有的，由华人掌握所有技术，并且独立研发的产品，我想将其称之为Video.Compact .Disc，简称为VCD，也就是影音碟片的意思，在VCD领域，华夏将成为世界第一。”
“要知道，自第二次工业革命以来，由于电力的广泛使用，全世界涌现出无数电气类产品，大量的电气产品如电灯、电车、电话、电影放映机等纷纷涌现，改变了人类的生产和生活，人类由此进入电气时代，但是，这些东西里边，没有一样是华夏人发明的……”
方辰滔滔不绝，慷慨激昂的说着，但是孙燕生和姜万锰的脸上却充满了震惊，甚至还有一丝丝的难看以及绝望。
恐怖，真是太恐怖了！
方辰想的东西，几乎跟他俩之前想象的差不多。
甚至如果不是方辰所说出的东西，或者说计划比他们之前想象和讨论的还要完善，他们真以为方辰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要不然怎么能知道他们的所有想法。
并且像方辰已经将其起名为Video.Compact .Disc，这就是他们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的事情。
此时，姜万锰越咀嚼VCD这三个单词，越觉得贴切。
或许这样，应该更为恐怖才对。
如果真的按照方辰所说，他就是一个多小时前，无意间看到了关于MPEG技术的宣传手册，然后脑子里就冒出来了这么多的想法。
那这他们对于方辰只能用天才，甚至妖孽，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了。
要知道，虽说这是他们今年的第一次见面，但他们刚才商讨的内容，已经是他们最近半年时间内，不知道讨论过多少次，思想碰撞过无数次，才产生的。
不过于此同时，他们倒是有些理解，或者说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知道方辰为什么年纪轻轻就闯下了这么大的事业。有这么一份堪称妖孽的头脑，方辰怎么可能不成功！
但是不是真的要跟方辰合作，两人心里着实有些没底了。
将自己对前世VCD的所有了解都说出来之后，方辰对着两人笑道：“不知道孙总和姜所长对我这一点小小的看法，有什么建议吗？”
姜万锰一脸苦涩的说道：“如果说方总您这是浅见，那我俩的那点想法连一滩水都不配了。”
孙燕生也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姜万锰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