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听说，你想见我？」穆海棠带着人来到地牢。
  「你便是谷主？一个女人？」被囚禁多日的人，总算开口了。
  穆海棠也不在乎对方看穿自己并非男子，眼珠子溜溜回道：「嗯...对一半！我的產业范围内，我夫人也有一半话事权的！所以是两个女人！」还伸出了手指比了2个。
  「随行大夫是女子、护卫是女子，还娶了同为女子的人当妻子！」
  「恩！没错！」
  女子看着穆海棠眼底情绪复杂。
  「我听柳姑娘说，你伤好得差不多了！这牢里的空气不好，你也想早点出去的吧？」
  「你想知道什么？」对方回过神来，反问着
  「我目前知道，你叫阿苏瓦，其父原是东摩定主话人之一，你因智足多谋而深受你父亲的宠爱，所以往年和兰洛边境的那些小打小闹你父亲都会带上你！」对方盯着穆海棠，只听、不表态。
  「月馀前，你父亲去世，你被几位兄长逼得负伤逃离原部族；虽说不易，但我并不意外长年跟大自然打交道的摩定人，在这种严苛的条件下负伤还能活下来；只是...你是怎么来到这里，又是为什么要来此，且行刺杀之事。」
  只见女子在穆海棠提到自己父亲时眼底情绪有些波动，其馀的倒是很冷静。
  「你到底是何许人也？眼下冬季未过，消息不该传的这么快！」女子有些厉色的反问。
  「你以为企图行刺，我还能让你安然留下这么多天、又派大夫给你看诊这么大方啊？要不是知道你这么些底细，早让你下黄泉去了！」
  「那么为什么不呢？」
  「因为你看起来不想死阿～」穆海棠说的云淡风轻，「既然拼了命也想活下来，那就给我一个继续让你活下去的理由吧！」
  穆海棠看阿苏瓦紧咬唇瓣，踌躇半天还是没有开口。
  只留下话，让她想清楚。
  「听闻阿苏瓦说想见公子，却问了一堆奇怪的问题就没了下文，她到底想干麻啊？」秋思边给一眾人等泡茶，边好奇道
  「就是阿！不是她说要见公子的吗？」
  穆海棠轻抿了一口茶：「她不说，我也只能等呀...」
  「想必...你已经有个底了吧？」伊月舞放下茶杯，淡悠悠的说着。
  穆海棠笑咪咪的说：「只是猜测，准不准还不知道呢。」
  眾人瞧着两个主子打哑谜，也就都不好意思再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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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是阿苏瓦第三次说要见自己却又都不说话，只跟自己乾瞪眼了...
  穆海棠无法，只好率先开口：「阿苏瓦...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还是...你希望我猜猜看呢？」
  阿苏瓦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这个人猜的出自己想说什么？
  「阿苏瓦，你很不甘心吧？」穆海棠直起了身子说道。
  「为什么...这么问...」阿苏瓦用着很是乾涸的嗓音、生硬的回答。
  穆海棠眼角余光瞧见阿苏瓦紧握的拳头，不以为然的继续说：「因为男女的不平等，而这情况在东摩定更为明显！所以那天你才会突然问了我那么奇怪的问题。」
  「在兰洛也是德昌帝登基后才开放女子入仕，这些年陆续走出深闺的女子是越来越多；反观摩定，即便已经知晓一个女子多有能耐却连一点辅佐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予。」
  此时，阿苏瓦已经半瘫坐在一角。
  「你不是有意突袭我们，你是沿路跟着我旗下的走商来的，你是想给自己打劫一点东西好渡过这冬天吧！？」穆海棠回身，一屁股也坐了下来，跟阿苏瓦面对面...
  「是...」阿苏瓦有些气焉
  「阿苏瓦，聪明如你；应该知道...这冬季一过，一旦你的族人发现你没死，便会开始追杀你！眼下的局势，就算你幸得留下一命，却也逃不出做一个联姻工具的命运！」
  「我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先让自己活过这个冬季！」
  「你之所以想见我，却又不吭声...我想，第一！是因为你对我所知不多，但你认出了安康健、故而好奇我的能耐；第二！你希望我帮助你、但是你手上没有十足的筹码可以跟我谈条件！第三！你发现我对你异常有耐心，所以你在等我先开口，看看自己能不能从中取得谈判的筹码！我说的对吗？」
  「呵！你果真不同。」
  「说了这么多，我有些饿了，咱们来点吃的吧！」
  穆海棠对外面的护卫吆喝道：「来人阿！准备一些吃食、茶水过来！」
  莫约一刻鐘，地上就摆满了各种吃食、茶水。
  穆海棠先是粗饮了一杯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夫人平日里不让我饮酒的，这茶水上好的！先凑合一下吧！」
  阿苏瓦现在是什么身份，有的吃、有的喝便很好了，还挑吶...
  拿着杯子的手微抬，示意一下表示自己不介意。
  相较于阿苏瓦的小心，穆海棠倒是很认真的吃了起来...
  吃了个半饱，穆海棠这才重新端坐、喝起茶来。
  这顿饭，两人其实也都不留痕跡的观察着彼此。
  「阿苏瓦，你害怕背负背叛摩定之名吗？」穆海棠把玩着杯缘，头都没抬、径直问道。
  阿苏瓦闻言，嗤笑道：「我该害怕吗？」
  接着又说：「你可知晓，纵使我父亲发现了我的智足多谋，但私底下却是派人时时刻刻监视着我！怕我结营私党！就连伺候我的人都必须时常替换，为的就是要让我毫无机会可以培养自己的亲信、势力；当我父亲一死、兄长们发难，就连我母亲都站在兄长那一边！我负伤勉强狼狈逃出！一个被逐出部族的人...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活过这个冬季都可能是一种奢望！我该害怕吗？」阿苏瓦又反问了一次，脸上还带着苦笑...
  穆海棠没有回答。
  半响，穆海棠抬起头、与阿苏瓦两人四目相对；缓缓开口问道：「那么...阿苏瓦，你想要什么呢？」
  阿苏瓦眼底闪过一丝踌躇。
  穆海棠见状，开口道：「你想回到部族对你的兄长报仇？一统东部族？还是...你想统一东、西部族称王？称帝？」
  「....」阿苏瓦闻言有些不可置信。
  一时间，气氛静默。
  尔后，阿苏瓦才缓缓开口：「西部族群居、东部族仍是长年逐水草而居；文化不同，想要统一东、西部族没有这么容易！」
  「实质上的统一确实如你所说的不易；若是形式上的统一呢？」
  「形式上？」阿苏瓦不解
  穆海棠举例说明道：「推行统一货币、避免市场长期被垄断的固定市集....等，甚至作为连结、进而建立一个第三方、第三区域。」
  「例如...你现在正在做的事！」阿苏瓦一听，再连贯便有些了然。
  穆海棠淡笑不语。
  「你还有整个冬季的时间慢慢考虑！待会儿，我会让人给你送套新衣服过来、再给你准备个房间。」穆海棠起身准备离去。
  阿苏瓦突然一问：「你就不怕我兄长他们寻了过来，殃及谷里的商队？」
  穆海棠顿了顿脚步：「嗯...还真有点怕怕的！」接着又自以为帅气的眨了一眼、比了一个俏皮的手势道：「我这就回去跟我媳妇儿讨个拍、压压惊！」说完，就继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就阿苏瓦一人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喃喃道：「讨个拍？压压惊？这人说话...有时怎得如此古怪...」
  ＊＊＊＊＊＊＊＊＊＊＊＊作者君有话说＊＊＊＊＊＊＊＊＊＊
  短文区有更新小废文一篇...
  这章...写完又跳没了...
  我难过重写...还好还记得一部分(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