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猫 新生

  萨布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看着浓雾逐渐散去,一头巨大的野兽漫步过来,那是和森林守护神一模一样的巨狼,头上长有双长角,毛皮是黑色的,胸前有一整排火焰型的纹路,萨布注意最中间缺了一块。
  巨狼站在湖水里,喉间发出低吼,并露出一排锐利的长牙,看似非常厌恶他们,萨布边喘边喊:「守护神,我们来还你勾玉,请不要杀我们!」
  闻言,巨狼的视线落在夏木身上,只是这么一眼,夏木感到猛烈的压力辗过他的身体惨叫起来,萨布也感受到守护神释放出来的风压,他仍是一步一步爬到夏木身边。
  「不要、杀他。」
  夏木满地打滚,痛苦不堪,翻滚中吐出一块和着毛球的勾玉。
  「呼、呼,我好像又死过一遍。」夏木呈现大字形趴在地上,晕厥过去。
  萨布用爪子戳戳猫,「夏木,你没事吧?」
  火红勾玉化为一柱光飞入守护神体内,不一会,从他颈子上长出来。
  「我没杀他,感谢你们替我找回勾玉,说吧,你们想要什么奖赏?」火山守护神心情很好,方才的肃杀之气全无,语气彷彿是开朗的邻家大哥哥。
  萨布抬头:「有隻叫多巴尔的老虎夺走森林守护神的力量,萨利还在和他战斗,你能帮帮忙吗?」
  「我早就想宰掉那隻老虎,森月那傢伙一直不让我杀,说什么惩罚会落到我身上,现在吃苦头了吧,哈哈哈,力量被夺走的守护神森月还是第一个。」火山守护神幸灾乐祸的说,「我来看看那傢伙的惨状。」
  火山守护神爪子拂过水面,水面立刻映照出另一头白狼。
  「森月,我早叫你不要搞那些有的没的,养什么异界鸟?你看看,现在多狼狈?」
  对面的白狼没有当初的威严,气急败坏的说:「少囉嗦,赤日,快点钉住那隻老虎,我要给他最后一击。」
  语毕,画面倏地消失,萨布怔愣,当初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守护神形象在他心中悄悄破灭。
  「你,叫萨布对吧?过来点,来看看你兄弟威武的一面。」
  这次水面映出萨利和多巴尔,多巴尔浑身是洞,体无完肤,甚至失去一隻爪子,萨利和格瑞身上只有些血痕,没什么致命伤害。
  「看好囉!」
  火山守护神一眨眼,画面中的多巴尔突然自体燃烧,僵在原地惨叫。
  萨利和格瑞先是警戒退后,随后见机不可失,萨利用尽全力衝向全身着火的多巴尔,速度和他方才跑陷阱差不多,快到只剩残影,残影划过多巴尔的胸膛,剎那,多巴尔快速膨胀成球泥,三道翠绿色光芒从膨胀的身体中穿出,多巴尔在几秒后爆炸。
  这么近距离被炸到不知道会怎样,萨布紧张的问:「萨利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森月在保护他,连那隻花豹一起保护了。」
  回到画面,三柱光芒在原地旋转几圈后一飞衝天,光束洒下的绿色鳞粉净化了满地淤泥,多巴尔的残骸从不明黑色物质蜕变成正常的肉体和骨架。
  「好,该来做个大清洗啦!」火山守护神伸个懒腰,胸前的勾玉光芒大放,萨布透过水幕看见萨利那边下起大雨,雨水夹带着晶亮的翠绿色鳞粉,洗净被末丧鸟污染的大地。
  火山守护神趴下来,双手交叠,一派轻松的说:「外面那两隻是你们的同伴吧?我让他们进来。」
  说完,库玛和罗登瞬间移动般地出现在萨布面前。
  「萨布,你做到了!」
  「库玛。」
  两猫兴高采烈的蹭毛,罗登则是疯喊:「这是哪里?那隻巨狼是什么!」
  火山守护神拍拍水面,「现在我们来谈谈赏赐吧,我就不计较你们不断用鸟刺激我,害我差点把大地拆了,噢!不对,那根本不是我做的。」
  萨布一脸明明是你烧山、搞地震。
  「首先我没想过会有动物敢偷袭我,真是太大意啦,他夺走的是我最重要的部分,是我的方向盘啊,方向盘你们懂吗?没方向盘的车会开到哪去?撞山撞树都不是我的本意,因此陆地变成这样子可不能怪我。」火山守护神拼命解释,萨布觉得他比森林那位还要亲切。
  「咳,总之我要说,你们两个身上有森月的气息,八成是被他骗来做苦工的,他是不是跟你们说要交易,达成任务会给你们奖励,我跟你们说啊,他最喜欢玩这一套,从来没有动物真正得到奖励过,你们回去就会被他杀掉。」火山守护神用玩笑话说出极度恐怖的事实。
  萨布本来想好回去以后要和森林守护神换一个报酬,他想过了,背债就背吧,但他想要那些朋友回来,现在听到不只没奖励,连命都可能失去,不禁失落又愤怒,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萨布和库玛面面相覷,提议道:「那、那我们别回去?」
  火山守护神偏着头说:「那也不行,你们身上的确有他的力量,他总要收回的,不过好消息是你们的因果线已经细微许多,这次死亡就能离开这个星球,重新做回人类,高不高兴啊?恭喜你们迎接新生。」
  「等等等,不要说的我们好像已经死掉一样,我还想在这里和萨布生活下去。」库玛不怕死的要求,「你刚才说要给我们赏赐对吧?能保护我们的性命吗?」
  「嗯……」火山守护神眼睛转了转,犹豫半晌,随后欢快的说:「没问题,这很简单,我能保你们这一世活得长长久久,你们放心回去找森月要奖励,他杀不了你们。」
  罗登颤抖的说:「我,我的愿望和他们不同,请问守护神能帮我復活艾纳吗?」
  火山守护神痞痞的笑:「抱歉,我不管生,而且我们没这么厉害能让死去的动物復生。」
  这句话让萨布的心一沉,确保性命无虑后他恢復人类会成员的野望再度燃起,现在又被活活打脸。
  「那你杀了我吧。」罗登哭着说,「没有艾纳,活着有什么意思?」
  火山守护神盯着罗登,严肃的开口:「你的状况比较复杂,只要你在这个星球上,你和艾纳永远不会有好结果,我劝你放下另寻新欢,你明明有不错的姻缘线吶。」
  罗登崩溃大哭,但知道死亡也无法改变的他倒是没那么想寻死了。
  ***
  在那之后又下了几场大雨,世界恢復了原貌,猎豹兄弟和狮子花了半个月回到森林,森林守护神满脸凝重,或许守护神彼此已有多次对谈,因此对萨布他们充满嫌弃。
  萨布鼓起勇气问:「守护神,你说要给我们报酬是假的吗?」
  「对,因果线本来就不是说删减就删减,而是你们两的因果线已经十分薄弱,估计这世轮完就能离开,不过,这次你们表现不错,能够额外赐予你们奖励,另外,这次事件请勿透漏给不知情的第三者,作为监控,你们体内的力量我暂时不会收回,而契约果本身的毒素已经被赤日那混蛋抵消,不用担心冬天一过就被毒死。」森林守护神正坐在湖水上方,语气不善的问:「你们想要什么奖励?」
  「有办法復活我们人类会的成员吗?」萨布不死心再问一次。
  「不行,不过能尽快让他们投胎,加速生长并保留记忆,不出一年,你们方能重聚,再重申一次,带着记忆重生并不是好事,当事者或许会更加痛苦,毕竟復活他们不过是你们的私心。」
  「唔,说的也是,搞不好他们不想要想起。」萨布犹豫起来。
  「那么,不要保有记忆就好了吧?」库玛说,「只要知道他们重生成什么动物就行,我们可以和他们开创新的记忆,旧的记忆就藏在我们自己心中,如何?」
  「说的好。」萨布回以库玛一笑,转向萨利对他眨眼:「我想这样对她也比较好。」
  萨利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点头应了一声,「嗯。」
  见他们下定决心,森林守护神问:「你们可以选择三个对象,要选谁?」
  萨布和另外两猫讨论一会,决定出三个人选,分别是泉一、勒维还有萨雅。
  做完新约定,森林守护神十分嫌弃的把三隻猫丢出来,一阵寒风吹过,萨布抖抖毛,仰望碧空如洗的蓝天,心情舒畅。
  ──我们,明年春天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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