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第270章
  札慕在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白榕说话的声音,他伸手往自己臂弯里捞,那里却空空的没人。
  "妹妹?"
  难不成白榕已经先起床了?
  札慕心里疑惑,睁开眼,才发现他不在家里。
  天花板是陌生的天花板,札慕转头,看到石妍凉趴在他旁边,支着头看着自己。
  "...我怎么在这?"
  "你昨天晚上喝多了,我就把你扶进屋里休息。"
  "噢,谢谢。"札慕摸摸头坐起来,太阳穴不疼,没有宿醉的感觉。
  然后他才注意到自己光着膀子没穿上衣,他又转头看向妍凉,妍凉身上也只穿着一件小可爱背心。
  "诶??"札慕看两人这事态,再迟钝也该意会过来:"昨天晚上...我们是不是..."
  石妍凉本来想骗札慕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没,我们没做。"
  昨天晚上石妍凉把札慕扶上床去。札慕躺在床上,皱着眉头咕咕噥噥不知道在说啥,石妍凉一边亲吻札慕,一边把他的衣服脱去,但是转头要解开札慕的裤头时,札慕突然说了一句:"妹妹,该睡觉了。"
  石妍凉停下动作,札慕又说了:"抱歉把拔又用到好晚,你会不会冷?"
  可能是以为白榕回应自己了,札慕本来还皱着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连眼角也透着笑意。
  石妍凉愣了一会儿,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想哭,可是她没有。
  "你会一直来找我们,只是想要弥补你当初没能给我的吧。"石妍凉趴在床上,用手指在床单上画着圈:"我们的故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的我们了。"
  这些话说出来了,石妍凉也终于感到放下与解脱了。
  故事她在十年前就话下了句点,现在早已物是人非,对方的心在别人身上,硬要继续写下新的篇章,只会让她更痛苦而已。
  石妍凉低头笑了笑,然后她拍了拍札慕的肩膀:"我和石樱会没事的,你快去找你女儿吧,她在等你。"
  札慕看了时间,惊觉大事不好,今天预定的工作时间早过了许久。他慌慌张张穿上衣服就衝出门去了。石樱听到声音,从房间探出头来,看着札慕离去的背影问道:"把拔要去哪?"
  "把拔他啊..."石妍凉靠着门扉笑道:"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呢。"
  札慕边衝下楼梯边打电话给白榕,可是白榕没接,然后他才发现大事已经不光是不好了而已,而是有点糟糕。
  远处的天空,大片墨黑色的有毒空气缓缓的飘盪着,把天空染成分明的两个顏色,而社区对面的公园,原本绿意盎然的松叶树全部都枯萎成乾枝,看着随时都会折倒在地。
  札慕看那片漆黑如墨的毒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扩散,不敢再有任何犹豫,上了车,把油门踩到底,迅速绝尘而去。
  "哇!这怎么回事啊?!!!"
  跛脚老李当时正在屋子里打盹,听到巨大的撞击声,吓得跛着的脚都矫健地跳了起来。奔向窗边,就看到一白一绿两个身影在他屋子外头打架。白色那个是白榕没错,至于那个青绿色的人,看起来是由许多藤蔓枝条组成的人形,外表居然和白榕一模一样。
  那两个白榕打得激烈,尤其是那个白色的,操着一双黑刀,在手中飞转着刀片如圆锯机一般,不断朝着绿色的白榕攻击。绿色的白榕则几乎站着没动,只抬了抬手,周身立刻窜起巨大的枝墙,把自己防护在后面。
  但是这植物组成的防护罩对白榕的战力而言显然不够,两三下就被白榕轻松斩破了,青霏无奈,只能赶紧建起第二道墙,继续迎接白榕的攻击。
  这下真的大事不妙啦!白榕变成了两个,还打的如此兇残!!!
  老李抖着腿,要去找知燕他们求助,但是才刚踏出门,安齐他们就已经赶了过来,对着他喊道:"不要出来!!躲回屋子里!!"
  莫竹也嚷着:"现在的妹妹很危险,你不要被波及到!!"
  妹妹现在的状况真的前所未见,连知燕编列的计画列表都没有列出这种情况。
  "现在怎么办?"刚刚若萤他们还坐在餐桌聊天呢,突然屋子的警报器就大响,显示岛上出现危险的活动。
  "妹妹!!!"安齐对着白榕喊,但是白榕正忙着砍青霏,安齐只好改对着青霏喊,但青霏只看了安齐一眼,又继续和白榕打架。
  "不对,不是。"知燕还记得上次白榕第二人格出来时说过的话,于是拿起大声公对着青霏喊:"青霏!!!你叫青霏对吧??"
  青霏转头看向知燕,似乎终于是认为知燕要和自己说话了,但知燕还来不及开口,这时白榕衝向注意力被移走的青霏,把她整个人撞飞出去。
  "啊啊啊!这样不行!!"看白榕朝着青霏摔去的方向衝过去,乌金赶紧大喊:"妹妹!!!不要打了!!!"
  但是杀红眼的白榕没有停下来,兀自提起刀,砍向正把残破枝叶重新组回人体的青霏。
  "我们快过去!!"若萤拉了莫竹就要赶去阻止两个妹妹的决斗,这时安齐突然看到老李屋子旁的草丛里,似乎有东西在动。
  "等一下!草丛里有东西!"安齐把其他人叫住,然后小心翼翼朝着那团不知名的物体靠过去。
  楠风跟在安齐旁边,两人来到小树丛旁,用手机手电筒朝细密的叶缝间照进去,但是里面的东西却让安齐吓坏了。
  拨开枝叶,把里面的东西抱出来,居然是一个溼答答的小女孩。
  小女孩瘦得不成人形,黑色的头发蜷曲而纠结,盖住了她大半的脸,而她身上的衣服则破烂不堪,像是泡在水里一样湿烂。
  安齐才把这个小女孩抱出来,这小女孩就开始哭了。而随着小女孩的哭泣,她全身也开始出水,滴滴答答的流了安齐满身。
  "等等...等一下...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安齐手忙脚乱要安慰这个女孩,想不到这女孩越哭越伤心,从原先的小声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在撕心裂肺的哭声之间,安齐听到女孩不断哭喊着:"好痛...好痛..."
  "甚么好痛?你怎么了?"安齐和楠风两人手足无措,一边给女孩拍背,一边又颠着脚轻晃,可女孩只是不断痛哭,不断喊着好痛。女孩越是哭,身上的水也越出越多,像是瀑布一般的流洩,然后安齐发现这些从女孩身体流出的水里面混了血,看仔细了,血居然是从女孩的下体流出来的。
  "三哥!!怎么办?!!"安齐焦急地求救:"她一直在流血啊!!!快想个办法!!!"
  楠风脱了自己外套把女孩包住,可外套裹在女孩身上,一下子就被水给浸湿,而那血就源源不绝地不断流着,把安齐的裤子都给染红了。
  "等等这血也太多!!"若萤想帮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远处还可以听见白榕和青霏的打斗声,而他们抱着这个湿透的女孩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先帮她止血!"莫竹跑来,找着身上的手帕,但是知燕突然出声道:"不用。"
  "甚么不用?"
  "不用帮她止血,止不了的。"知燕抿着唇:"她不是真的在流血,这只是过去影像的重叠。"
  现在安齐抱着的这个女孩,和那个鑽石计划影片里的女孩,是同一个人。
  "可是...就这样放着不管..."安齐看了看知燕,又看看怀里的小女孩。
  突然一个人影靠了过来,站到安齐的旁边。安齐转头,就看到微透明的发着光,穿着纯白色洋装的白榕,乖巧地看着自己。
  这个半透明的白榕对着安齐露出笑容,然后指着那个还在哭号的女孩道:"她是实验体。"
  "那你是谁?"
  "我?"白榕脸上的笑容和知燕的一模一样:"我是妹妹啊。"
  "妹妹,你帮我们一个忙。"知燕看这四个妹妹里只有这个妹妹能沟通,于是说道:"你可以让白榕和青霏不要打架吗?"
  妹妹歪头看向知燕,然后笑着摇头:"不行,她们两个我向来都劝不动。"
  妹妹看起来有些难过:"我希望她们不要打架,可是她们从来都不听我的。"
  "那这个小女孩,这个你可以帮帮我们吗?"安齐僵硬地抱着嚎啕大哭的实验体,怕抱太紧她痛又不敢抱太松怕她掉。而她那哭声也让人毛骨悚然,完全可以体验到她到底有多痛。
  "好啊。"妹妹伸手,把实验体抱了过去。
  小女孩被妹妹抱走,安齐终于能稍微歇一下,他拧着衣服上的水,这时腾山突然指向远处天空:"欸,大事不好了。"
  所有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只见整片黑色的天际正缓缓朝着这里飘来。这是他们住在岛上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近,规模又这么大的空污。
  眾人没想到妹妹人格失控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全都看向知燕。
  "...等等。"知燕被六双期盼的眼睛围绕,赶忙摆手道:"你们对我也太期待,我是人,不是神,有些事情我还是处理不来的。"
  "不要担心。"站在一旁抱着实验体的妹妹说道:"我不会让那些东西飘过来的,可是..."
  "可是?"
  妹妹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我只能控制空气中的毒素,如果是水里的和土壤植物里的,我就没有办法了。"
  "意思也就是,白榕和青霏还是得停下来。"腾山回头看向白榕的方向。
  那边青霏已经转守为攻,用巨大藤蔓不断追着白榕打,只要白榕脚一落地,立刻就会被土里窜出的藤蔓缠上来,而这藤蔓只要一缠上白榕的脚,就会立刻把她的脚绞碎。白榕刚刚被绞了一条腿,现在只能用剩下的一条腿,带着稀烂的另一条,艰难地绕着青霏,一边逃窜,一边找着时机要砍回去。
  白榕在心里默数着秒数,离她的腿痊癒还有三秒,两秒,一秒。
  唰!
  腿一恢復的瞬间,白榕立刻跳到青霏背后,把黑刀插进她的背。
  青霏回头,瞬间大量藤枝缠绕住白榕的四肢百骸,把她整个人勒出密密麻麻的血痕。
  "你要认输了吗?你早就被我杀死了。"白榕举起另一隻手,把第二把黑刀捅进青霏心脏的位置。可是青霏没有心脏,她只是利用植灵的能力显现出来的人格,不管白榕是拿刀捅她,或是把她打烂成碎片,她都不会死。
  "你知道吗?你真的是我看过最噁心的东西。"一枝藤蔓捅穿白榕的身体,刚好戳穿她的胃,让她吐了一口血出来。
  "你这个偽善,虚偽的傢伙。"白榕试图挣扎,此时另一枝粗壮的藤枝绕过她的手,把她的手折成三段。
  "你明明不希望札慕去找石樱的,每次札慕要出门找石樱,你心里虽然不甘愿,却都装的很支持的样子,只因为你不想惹札慕不开心。"白榕把嘴里的血滋到青霏脸上:"你其实很想杀了石樱对不对,嘻嘻,杀了她,札慕就是你的了,我说的对不对啊?"
  这句话彻底惹怒青霏,巨大藤枝揪住白榕,把她狠狠甩向远处,然后用力扯住她的身体,把她固定在地上。几条尖锐带刺的枝条举到白榕面前,直指她的喉咙和脑袋。青霏缓缓走近白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怎么?杀了我啊。"白榕嘴里吐着血沫,却硬是扯出嚣张的笑容:"杀了我看看啊!你看看你杀了我,你还会不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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