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之犊〔五〕

  chapter.115
  暂停结束,比赛再次开始。
  御幸一上场打击,就敲出了一支二垒安打,白球直落在左外野手与中坚手之间,成为青道今天第一位上垒的球员。
  喝采声雾起云涌,才刚恢復比赛,御幸就狠狠地给帝东施加压力,打破自己垒上无人就打不出安打的魔咒。
  无人出局,二垒有人。
  青道在第五局下半时,第一次站在得分圈上,这是青道先驰得点的机会。
  只是与御幸出色的打击相反,降谷逕自走上打击区,暗号看都不看,就连泽村大呼小叫的声音都像是被他屏蔽在外。
  降谷打了第一球,打成界外高球,帝东的一垒手跑过去落球点,接着球将降谷出局。
  晴看着这一幕发生,眉头紧锁,双眼紧盯着降谷走下场。
  片冈监督堵在休息棚的出入口,他双手抱胸,因为高低差的关係,他仰起头来看着降谷,双眼充斥着压抑的怒火。
  「喂!降谷,暗号呢?」
  前园的问话让降谷回过神来,他呆愣愣地听着片冈监督训话。
  「你是以为你一棒就能把跑者送回来,还是你根本没有带上脑子去打击区?专心上场比赛,比赛已经重新开始了。」
  这可以说是晴听过片冈监督说出最严厉的话了,这么一比较,当初跟成翔学院打完后的训话都不算严厉了。
  降谷没有回话,被小凑春市拉进休息棚里,压在长椅上坐着。
  「小春,帮降谷做一下热身。」
  「好的。」
  晴感激的向小凑春市点头,随后转头看向降谷。
  看着降谷这副模样,又想到刚才已经被片冈监督训话,晴想指责的话语都吞进肚里。
  「降谷,我知道比赛暂停那么久,状况一定会受到影响,刚才的打击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把肩膀活动好,准备投球才是最重要的。」
  降谷没有回话,低垂着脑袋,双眼没有具焦。
  晴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场下的气氛不妙,场上的状态也不好。
  青道白白放过了这个大好机会,御幸无功而返,就卡在三垒上,结果队友都没能把他送回家。
  御幸当时站在二垒自然也看见了降谷的情况,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在下场之后对降谷发火,只是快速地套上护具之后,便拉着降谷走出休息棚。
  「别放在心上,接下来是中心打线,一开始就要投的刁鑽点。」
  御幸不想降谷对刚才的打击耿耿于怀,他相信片冈监督已经骂过了,自己就不需要做这种火烧浇油的事情,稳住降谷,才是胜利之道。
  「投出上一局的那种表现就靠你了啊!」
  仓持等野手也没有责怪降谷,反倒一直鼓励他,希望他赶快恢復状态。
  「降谷,先抓一个就好,先让第一个打者出局。」
  在降谷要上场之前,片冈监督开口了,以刚才大骂降谷没带脑子的姿态不同,沉稳的对着王牌吩咐。
  降谷点头,缓缓走上投手丘。
  「go!go!let′sgo!帝东──!」
  青道一眾守备刚站好位置,原先变小的雨势又开始增大。
  晴抿住嘴唇,视线带着担忧投向降谷,现在只期望他能够扛下这一局。
  晴的预想有时候,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面对第六局上半的第一位打者,降谷投出了四坏保送。
  「啊……球偏的这么离谱,比赛暂停这么久,所以才会害他完全松懈下来了吧。」
  太田部长的话,晴都听进耳里,在她看来,暂停势必有所影响,但最主要的是,先前五局已经耗尽了降谷的专注力。
  人的专注力不是无尽的,每个人能够专注的时长也不太一样,降谷从第一局进入状况之后就一直保持着高度专注,现在集中不了的情况是完全可以预料的。
  或许,第五局的那一个四坏保送,就是在暗示降谷的专注力已经消耗殆尽了。
  「川上,你可以吧?」
  片冈监督点名一旁观战的川上,川上点头,拿起手套往牛棚走去。
  等到全队唯三的投手都不在场,片冈监督才点名了晴。
  「晴,你怎么看。」
  「最好的情况是像前面的局数一样,形成残垒,第七局开始换上中继。」
  「那最坏的情况呢?」
  太田部长着急地反问晴,晴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凝望片冈监督高大的背影,他身为监督一直站在最前线,注视着他的球员们。
  「最坏的情况……」
  晴拉长了尾音,将视线也投注向球场上待命的球员。
  「最多两分,最少一分,我个人建议是,在一出现失分的当下,将降谷换下场。」
  「怎、怎么这样?!晴你是不是太严厉了呢?只要给降谷时间,他一定能恢復到刚才的状态!」
  太田部长在一旁着急地反驳,好似等等要被换下场的人就是他自己。
  可以下决策的片冈监督好像没听见晴与太田部长的话,他只是一如既往的,望着球场,看着球员。
  保送了首名打者之后,帝东的打线来到第四棒。
  御幸深吸一口气,右手放在两腿之间,向降谷打出暗号。
  现在不需要抢好球数,挫挫帝东的锐气,顺带给降谷一点时间回復。
  但降谷完全没有投出御幸想要的球,在这么关键的对决上失控了,让乾打出了中右外野安打,一口气衝上了二垒。
  降谷呆呆地望着右外野,他感觉自己好像搞砸了,可是具体搞砸了什么,大脑完全无法汇整有用的资讯告诉自己。
  他好像听见很多人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声线重叠在一起,降谷无法分辨是谁。
  降谷环视了一圈,大脑告诉自己,情况非常危急,但是他却感觉自己像是已经三天没睡觉那样,身体好疲倦,完全提不起劲,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专心也全是无用功。
  御幸咬牙看着降谷,他朝降谷招开双臂,但是降谷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降谷的大脑倦怠了,御幸这么想。
  御幸视线馀光瞄向休息棚,片冈监督没有打出任何暗号。
  那就只能拚尽全力,咬着牙关上了。
  帝东的第五棒将球打向三游之间,白球毫不留情地穿过,进到了左外野。
  第三棒的隅田不费吹灰之力就回到本垒,帝东终于开张,拿下本场比赛的第一分。
  左外野手麻生已经用上了最快速度将球捞起,长臂一振,白色小球从他手中飞出,他没有选择先传给游击手中继,而是大胆的选择直向本垒的长传。
  球在御幸面前落下,御幸摆好手套,弹地之后,白球便自己飞进手套之中。
  御幸伸出手,将手套压在了乾的脚上,主审清楚看见这一幕,高举右手,大喊:「出局!」
  麻生与御幸顺利地阻止了帝东再入帐第二分,但这也不能浇熄帝东的气势。
  先驰得点的他们,已经把握住了比赛风向。
  御幸叫了暂停,他掛上无事发生的笑容,劝慰降谷。
  「不管如何,先冷静吧,来!深呼吸。」
  降谷听从御幸的话,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
  「你只要专心对付打者就好。」
  御幸嘴上这么说,心里也知道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完全不是一个暂停可以解决的,但是他也只能把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降谷自己造化了。
  暂停之后的情况一样没有好转,御幸没有再叫一次暂停,而是起身返球给降谷并对他大喊:「手臂要甩出来!你的肩膀太僵硬了!」
  现在已经陷入了恶性循环,降谷越是想改善现况,身体就越是僵硬,力量、控球完全一蹋糊涂。
  坏球的下一球也是坏球,还是差点飞过球顶的大暴投,御幸眼疾手快的挡下来,弥补了降谷的失误,让三垒跑者不敢轻举妄动。
  「御幸──!」
  正当御幸思索着要如何让降谷恢復状况时,就听见片冈监督大喊他的名字。
  往休息棚看过去,片冈监督比出了暂停的手势,站在他身旁的,是泽村。
  降谷自然也看见了,他的世界如同崩塌了一般,他站在投手丘上,低下头,不怎么表现情绪脸上的他,却露出了一脸不甘。
  「泽村。」
  「是──!在下泽村!请问有何贵干?」
  被叫了名字的泽村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得跳起来,回过身来发现是晴之后,又摆出一贯让人好气又好笑的姿态。
  「手伸出来。」
  泽村向晴伸出左手,晴一手握了上去,捏了捏泽村的手指,每个关节都帮他活动到。
  「很紧张对吗?」
  泽村嚥下口水,朝晴点头。
  「别紧张,你忘记了吗?片冈监督对你最期待的什么?」
  夏季药师战之后的检讨会,泽村还歷歷在目,在他对自己不自信时,御幸告诉了他答案。
  「强大的内心。」
  泽村提起一口气不敢放,晴点头,松开了泽村的手,将他整个人扳过去,让泽村面向球场。
  「没错,相信自己,上吧。」
  「是──!不才泽村绝对不会辜负晴你跟boss的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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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说好想挑战连更一周,结果我昨天就没更新了,非常抱歉!(土下座)
  这边想跟大家解释一下降谷的状况,可能在看原着的时候不理解,毕竟降谷没生病没受伤,状态突然就下滑了,实在是很莫名其妙。
  其实就同我在文中里面写的一样,是因为专注力的问题,虽然在比赛中肾上腺素跟多巴胺会让人能够长时间专心,但比赛结束之后,那种疲倦感也是非常巨大的。
  更不用说降谷多次因为雨势分心,还直接暂停比赛打断了状态,他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是已经进入比赛结束后的状态,自然投球就会变差。
  如果有些人觉得这个问题太莫名其妙了,那我可以举一个例子,就是有些人在打比赛时(无论哪一种运动),通常都是会越打越进入状况,但如果时间一延长,容易开始出现失误、注意力涣散的问题,反而越打越不好,这也是为什么有的选手喜欢速战速决,就是怕战况一拉长,自己没有办法那么专心。
  而降谷就是属于一被打断已经很难再集中的类型,所以才会在比赛中途就这么被换下场了。
  晴也是意识到这个问题,才会毫不留情地换下降谷,毕竟已经无法专注在比赛上了,要是硬把降谷留下,除了可能会输掉比赛之外,也很有可能会让降谷自己会受伤。
  大家仔细想想,要是前面御幸阻杀二垒盗垒的动作放在现在的降谷身上,降谷可能没办法那么快速的蹲下去躲球,这种情况万一发生了,降谷后面秋大都不用打了。
  以上,废话有一点点点多,感谢大家看到这里,有任何想说的话都可以留言与我讨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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