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坦白

  整夜,蔷薇被不会停止的发情折磨,凉冰不用看画面,光听喘息就知道那有多痛苦,她其实心如刀绞,凉冰切身体会,因为身为omega,那是一辈子的诅咒。凉冰在还没有改变自己的身体以前,多少实验都是加倍放大了发情期的慾望,要不是有凯莎在,她早就死了。为什么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研究,不只是她的梦想,更是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那是恨,亦是爱。
  等到蔷薇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下去,凉冰才放下那些高涨的情慾,她也喘气,宛如梦魘扼住喉咙的煎熬难受,她不是被信息素影响,是对一个人的执着,但人终会醒,阳光终会渗透黑夜。凉冰彻夜没睡,打开蔷薇的房门,令人崩溃的香味已消去,跨过那些散落的物品,黑暗的卧房,蔷薇憔悴的脸,她看得清楚,衣衫不整的模样让棉被盖住下身,身上的汗渐渐变冷,凉冰把蔷薇从床上横抱出去,将她打理乾净,就像从前聚会喝醉酒,她带她回家,温柔细心照顾她。
  把蔷薇轻放上自己的床,安稳熟睡的样子,凉冰坐在床沿,望她的脸很久,都忘了时间都忘了怨恨。凉冰的指尖从蔷薇的红发往下,额头鼻樑鼻尖,脸颊的伤,嘴唇下巴,凉冰也搞不懂,用科学数据的方式,可以解释很多现象,但此时此刻的心痛,谁也无法给她答案。别人以为她聪明,拿很高的学位,懂很多事,发明造福大眾的抑制剂,创造安全良善的城市风气,却不知她背地里干着这毫不人道的报復,内心空洞扭曲,好似随时会爆发的炸弹。莫名的,凉冰无声落泪,她俯下身亲吻蔷薇的唇。
  「蔷薇……」
  此声呼唤,也是此生。现在说原谅太肤浅了,很多事情比原谅重要,也比原谅有意义,也其实她早已原谅她了?又或是凉冰千算万算,没算到她亲完蔷薇起身转头时,会被她的女儿逮个正着。这下尷尬了,望着小爱不敢相信的眼神,既开心又雀跃的躲在门后,两隻兔子耳朵在摇晃,彷彿是凉冰的心,心虚。
  「小爱。」凉冰的脸浮现一抹緋红。
  「嗯?」小爱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动地的秘密。
  「别告诉警察姐姐。」
  「为什么?妈咪明明就喜欢警察姐姐,为什么不承认,这样我就有新妈妈了。」小爱不懂。
  新妈妈?凉冰听着,心情复杂,随后蹲下身摸小爱的头。
  「妈咪喜欢的人是你,我只是觉得警察姐姐很可怜,她没有其他家人了,一个人很孤单。」
  「所以看她很可怜就可以亲亲吗?」小爱反问,凉冰语塞,无奈的笑。
  「当然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小爱不高兴,觉得大人很奇怪。
  「就像小爱喜欢小兔子,跟它玩,亲它,跟它一起睡觉。」
  这些话出口,凉冰自觉说错了想改口,因为这个比喻好像不太对,但说出来的话收不回,凉冰只得相信小爱很纯洁。
  「喔,我知道了,警察姐姐是妈咪的小兔子,那妈咪跟警察姐姐也会玩下午茶游戏吗?」
  小爱把手上的兔子布偶拿到凉冰面前,凉冰微笑,点头亲她的布偶,也亲她的额头。接着让小爱去刷牙洗脸,凉冰回头走到床前,帮蔷薇把棉被盖好,凝视蔷薇的睡脸。
  「小兔子是吗?有点像。」
  ---
  鹤熙的头又痛起来,明明那时在淋浴间不会的,鹤熙就以为自己好了,结果她的身体还是如此。但这次鹤熙不管了,凯莎在等她,强忍着剧痛,她要强行做完,但凯莎看她汗如雨下,呼吸紊乱明显不是兴奋引起的,加上信息素的变化,凯莎明白她在逞强,情绪冷静下来。
  「鹤熙、鹤熙,亲爱的,你不舒服?头痛?」
  凯莎阻止鹤熙继续亲吻爱抚她的膝盖大腿。
  「没事。」
  「不准骗我,小心我买下你的公司,让你以后都不必上班,在家给我关着宠!」
  鹤熙听凯莎这惩罚人的方式可真另类,她想吐槽,但头实在太痛,最后还是听凯莎的,暂且停下动作。凯莎命令司机开往医院,鹤熙是百般不愿,说休息一下就好,没什么大不了,但凯莎很火大,用力把她搂进怀里,轻揉着她的脑袋,这到底是幸福?鹤熙说不清,不过望着车椅下的那条内裤跟高跟鞋,她希望凯莎先穿好吧。
  来到医院,全世界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与人员,鹤熙今天做了最完善的检查,凯莎全程监督,一秒都不松懈。后来检查报告出炉,鹤熙的身体很健康,正常,甚至比一般的alpha还强壮,没道理这样头痛这么多年,还有性方面的障碍,所以最终的建议还是朝心理问题去找。这时鹤熙才向凯莎坦言,自己一直想不起来十二岁车祸以前发生的事,因此增加治疗的困难。
  「你爱我吗?」
  「啊?」
  两人回到家后,凯莎要求与鹤熙面对面端坐在床。看凯莎一脸严肃,鹤熙不解,凯莎貌似又要说一些她难以理解的话。
  「我问你,我是你的初恋吗?」
  凯莎的眼睛直盯着她,不准她逃避,鹤熙不喜欢这种逼问,但也无法拒绝。
  「是初恋,印象中。」
  「印象中?」凯莎皱眉。
  「我说了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所以……」
  「所以你十二岁以前就开始谈恋爱?你这么早熟?难道是使用过度?」
  「什么呀!使用过度什么?」
  鹤熙觉得莫名其妙,想结束跟凯莎的对谈下床,但她握住鹤熙的双手,又忧鬱又难过的表情看她,她不忍。
  「鹤熙,你在跟我交往的这段期间有没有劈腿?」
  「欸!凯莎,为什么你老是觉得我在劈腿?」鹤熙生气。
  「那是因为你魅力很大,你不自知的『萌样』,非常容易招蜂引蝶。」
  萌样?不知为何,鹤熙听到这个形容词她想哭。
  「那样的话,凯莎,也是我怀疑你吧。你的魅力不是更大吗?全城的alpha都在覬覦你,而且我一个腺体硬不起来的alpha,还想跟别人怎么样?」
  「说不定你跟别人就可以了。」
  此话出口,鹤熙真的受不了凯莎的死脑筋和一口咬定。
  「凯莎,我要是可以,一定第一个找你,让你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
  鹤熙气过头,不小心脱口而出内心话,她马上后悔。见凯莎抿唇羞红的脸,鹤熙撇过头叹气,心想凯莎可不可以放过她了。
  「真的?」凯莎小声问,鹤熙轻轻点头,两人都脸红。
  「我可以去洗啊……」
  鹤熙被扑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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