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当神探 第279节

  “这由得你们说有没有必要吗?你是不是还有隐瞒?”
  “没有啊,警察同志,我是叫你来帮我们的,你怎么对我们恶意这么大?”
  兰静秋心中冷哼一声,不想评价这一家子了,“我刚才说过了,我是来找真相的,帮的是孩子,不是你们,走吧。”
  把两人带走时,正好孩子爷爷拎着饭盒来了,田壮很像他,很痩个子不算高,一看身体就不太好的样子。
  这老爷子见要把他儿子儿媳妇带走,吓到了,急忙道:“不可能是他们,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倒是田大妈说:“人家警察是把他们带回去问清楚,给小宝扎针的是珍珍!又不知道珍珍家在哪儿,人家叫他们回去把她的脸画出来,好找人。”
  “珍珍?”小宝爷爷一脸不解,不过他知道了不是抓人,是带回去调查,倒也没再说什么,退到了一边。
  兰静秋把两人带到了派出所,根据他们的描述给珍珍画了像,派出所的民警拿到画像去找人了。
  兰静秋指指每个审讯室里都会有的八个大字,问田壮:“你还有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确定这就是全部吗?”
  田壮看看兰静秋又看看洛生海,好半天才说:“我就是摸了她一下,真的就一下,这不算是流氓罪吧。”
  “肯定是啊,你这属于猥亵。”兰静秋说。
  在她印象里,97年刑法才废除流氓罪,把流氓罪拆分细化成了寻衅滋事、聚众斗殴、侮辱妇女、破坏公共秩序等七八个罪名。
  田壮一听是流氓罪,更是吓破了胆:“我真就摸了一下,又没干别的。再说她不是给我儿子扎了针吗?我们私了还不行吗?不用经官,我原谅她对我儿子的伤害,她肯定也不会告我,就这么算了吧,我们不报警了。”
  这下连帮着记录的小警员都笑了起来:“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报警是你想报就报想撤就撤的吗?”
  田壮懊恼极了,几年前公审大会,流氓罪还有被枪毙的呢,他能不怕吗?嘴里反反复复地说着他就是摸了下,没干别的。
  兰静秋懒得搭理他,出来后,洛生海说:“他不敢来派出所能理解,他老婆也不敢来,有点奇怪啊。”
  “是啊,我也觉得齐姐还瞒着什么事,难不成这两人都有问题?再去问问吧。”
  齐姐配合着把画像画出来就想回医院,说担心儿子,兰静秋进来跟她说了田壮的招认,她忍不住骂起来:“妈的,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就知道欺负女人,我要跟他离婚!”
  “你呢?有什么要交代的?”
  齐姐摇摇头:“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啊,我确实做错了,不该打珍珍,该打的是田壮!可她也不至于对我儿子下手吧,简直太恶毒了!”
  兰静秋道:“目前她只是嫌疑人,除了她,你们还得罪过什么人吗?”
  齐姐手攥紧了,“没有吧,我们就是开店的,怎么会得罪人,再说店里的事都是我婆婆管着,我就在店里做肠粉,刷碗端盘子,平时都在厨房,都不怎么出来。”
  “你确定?”兰静秋翻着之前民警去调查的笔录:“去年你跟邻居发生过争吵,差点打起来,为什么起得争执?”
  “不是要紧事,而且我们早就和解了啊。”
  兰静秋皱眉:“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跟邻居到底因为什么事起得争执?”
  她见齐姐还在犹豫,就说:“你要真心为你儿子好,就不要隐瞒,把所有嫌疑人找出来,排除隐患,才能避免你儿子再次受到伤害。”
  齐姐无奈道:“我说还不行吗?我这人就是有时候嘴贱点,有点冲动,但对谁都没坏心。一开始我就是跟那个姓郝的女人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吵起来了,之后一直磕磕绊绊的,互相瞧不上,后来我嘴贱说她家只生了个女儿,以后迟早绝户,她就把这话跟我婆婆说了。”
  齐姐叹气:“我婆婆不是招的女婿吗?她也是独生女,她就骂我封建思想,没觉悟,生女儿更贴心,还叫我以后出去说话小心点,别整天得罪人,反正就是把我痛骂了一顿,我跟姓郝的关系就更差了,现在见面都不说话。”
  她说完慌张地问:“警察同志,不会是她干的吧,真是我给我儿子惹来的祸吗?她看着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兰静秋看民警的笔录上写着询问的经过,姓郝的邻居说得更清楚,一直都是她被齐姐嘲讽,田大妈骂齐姐,但她从来没有动过报复的心思。
  郝姓邻居还认为齐姐是指桑骂槐,在骂她婆婆。
  兰静秋皱眉:“明明你婆婆就是独生女,招了女婿过得还不错,为什么你要去骂邻居没儿子是绝户呢?”
  “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嘴贱。拜托你们去审这个姓郝的吧,没准是她对我怀恨在心呢。”
  洛生海翻着笔录,把一个名字指给兰静秋看,她愣了下,田大妈的丈夫也姓田,叫田文化。
  “你婆婆经常说我们田家,你却觉得你公公也姓田,说是入赘,其实是变相娶了你婆婆,还是姓他的姓对吗?”
  齐姐忙摆手:“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公公跟我婆婆吵架的时候说的。”
  “你公公婆婆经常吵架吗?为了姓氏争吵?”兰静秋觉得不可思议。
  “对啊,我公公想带田壮跟孩子去他老家祭祖,我婆婆不叫去,我公公就说孩子都姓田,祭拜田家的祖上凭什么不能去,我婆婆就说原来当初他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还说这个田不是他家的田,当时给了他家半袋子白面,一袋子玉米面,就算两清了,他就是她们田家的人了,不能再回去充孝子。”
  齐姐说着苦笑:“我当时听得好笑,田壮却跟我说,他们经常这么吵,我劝架的时候说了句一笔写不出两个田字,都是一家人,就被我婆婆狠骂了一顿。我也不是指桑骂槐,我就是觉得我婆婆太在意这事了,肯定心里很自卑,都姓田,两家和和美美的不好吗?为什么要分那么清楚。”
  齐姐就是跟郝姓邻居有矛盾,但民警已经排除了邻居的嫌疑,洛生海跟兰静秋说:“总不会是孩子爷爷吧,老两口为了姓氏争吵,听起来更像是开玩笑,也或许是借此抒发一下平时对彼此的不满。田壮是他们儿子,小宝是他们亲孙子,不可能因为夫妻矛盾就去伤害孩子。”
  兰静秋也觉得不太可能,郝姓邻居再次被带来询问,她更是大喊冤枉,“女儿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话,我就当齐疯子是在放屁,从来没在意过,更不可能因为这事就去扎她儿子,我又不是变态。”
  孩子爷爷更觉得是无稽之谈:“我怎么会害孩子?我跟老婆子吵一辈子了,当时我答应当上门女婿就是因为跟她姓一样,不会太丢脸,孩子也跟我姓。她后来总为这事说我奸诈,图她家的房子,天地良心啊,她家当时也就是有个房子,那时候家家都是一样的穷日子,谁家也差不了多少,我图她什么了,就那么点粮食,挂嘴边一辈子了,也吵了一辈子,我会为这点子事去扎我亲孙子吗?我是傻了还是呆了?”
  是啊,逻辑上也说不通,看来最有动机的就是苏珍珍了。
  兰静秋还以为这案子要拖上几天,哪想到下午他们就找到了苏珍珍,她在一家电子厂里上班,被带来时,一脸懵逼。
  “田壮摸了我,我也把人打了,我怎么会去折腾孩子呢?”
  兰静秋忙问:“你打了田庄?什么时候?怎么打的?”
  “就是他摸我的时候啊,我踢了他下边,他疼得嗷嗷叫,还跟我说他是喝醉了,把我当成了齐姐,我就信了,还跟他道了歉,他也接受了,还让我别跟齐姐说,他说这事太丢脸了,怕齐姐笑话他,我也怕齐姐多想,就没说。”
  兰静秋皱眉:“那你后来掐小宝了吗?”
  “我没掐啊,是小宝大腿被蚊子咬了,抹了风油精也没用,孩子让我给他抓,我怕给孩子抓破了,就轻轻挠,又用指甲按来着,可能留下印儿了。但我绝对没掐孩子,我敢对天发誓!再说小宝又不傻,我要掐他,他能不哭吗?田老板也没骂我,就问我是不是掐孩子了,我当时就给他解释清楚了,孩子也拉着他的手,叫他接着给挠痒,这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我掐孩子,还被他骂了?”
  苏珍珍委屈极了:“又过了几天,她媳妇见我俩单独在店里,不问清楚又打了我一巴掌,我当时就想走,可她又给我买水果,我就心软了。后来我跟我老乡说了这些事,我老乡说还不如进厂呢,就是三班倒累了点,起码不受气啊。我心说在肠粉店里也不轻松,还得带孩子,就去了厂子里。怎么到他们嘴里就成了我扎了孩子就逃跑了,他们也太坏了吧,我都走了,还要欺负我?”
  第396章 矛盾
  苏珍珍看起来是真觉得委屈, 本来在肠粉店打工就不是愉快的经历,结果又被冤枉她拿针扎了孩子。
  “我买的针线盒就缝了次围裙,缝了双袜子, 然后就收起来带走了, 绝对没有用针去扎孩子,我又不是变态, 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再说小宝虽然调皮,但很可爱,对我也很好,有好吃的硬往我嘴里塞,我就算跟他家大人有仇也不会对付一个孩子啊,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兰静秋叹口气, 显然是田壮心虚了, 他曾经欺负过苏珍珍, 又想起她买过针线盒,就觉得是她在报复他。
  洛生海也判断, 苏珍珍说得应该是实话, 她的工友也说她很善良, 很喜欢孩子。
  兰静秋又问了田壮,这次他再没法隐瞒,说了实话, 跟苏珍珍的没什么出入。
  “我就是不好意思说我被她打了,我当时真是看错了人。后来那事, 她跟我解释了说是在给孩子挠痒, 我当时就不信, 而且我也确实骂她了, 我说再怎么样也不能用指甲掐孩子,她说以后不会了。我真没撒谎,肯定就是她!我跟别人也没结过仇!”
  兰静秋冷笑:“你不说被打可以理解,可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看错人了,不小心碰到苏珍珍,导致她误会你?因为你知道你妻子不会信你对吧?”
  “她爱信不信,她除了胡搅蛮缠还会什么?”田壮梗着脖子说。
  “你妻子跟苏珍珍别管发型还是身型都不一样,不管什么角度都不太可能看错,你当时确实存了龌龊的心思,想欺负苏珍珍,才会心虚地认为苏珍珍一定会报复你,对不对?”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反正我不是耍流氓,那你们说不是她还能有谁?”
  洛生海无奈道:“田壮,你这才是胡搅蛮缠啊。你觉得是她就必须得是她?有证据吗?”
  田壮不说话了。
  两人出了审讯室,兰静秋跟洛生海说:“虽然我觉得这就是真相了,但暂时还不能排除苏珍珍的嫌疑。”
  派出所那位洪姓民警说:“我觉得女邻居可能性最大,嫉恨心理也会成为动机。以前我们所里办过一起案子,是邻居的奶奶把小孩勒死埋在了自己家的院子里,理由居然是这小孩比她孙子健康,她孙子整天跑医院,钱花了不少,孩子看着还很弱,也不长个儿,跟人家孩子一年出生,但看着像差两三岁!当时我们知道原因都惊呆了,那老太太居然说是健康的孩子吸了他家孩子的阳气,杀了那个孩子,她孙子就能很快好起来。”
  兰静秋皱眉:“嫉恨确实有可能造成恶果,可我觉得这个郝大姐应该没有这种倾向,我刚才跟她谈的时候,觉得她对女儿很重视,不管是生活还是教育方面,把女儿照顾得很好,而且她跟女儿的关系也很好,她自己也有不错的工作,她公公婆婆只是一开始抱怨过,后来也没再说过什么。她老公也很疼爱孩子。她跟齐姐的矛盾是她家孩子已经上学了,总是早上起来背课文,齐姐孩子还小,他们又是做个体的,一大早还睡着,那边背课文了,那边晚上早早睡了,半夜被这边吵醒了,这才慢慢有了矛盾。总之我不认为郝大姐会去折腾孩子。”
  洛生海也说:“我也觉得她应该没有撒谎。反而小宝爷爷奶奶的矛盾很奇怪,我觉得他们之间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洪民警不解地说:“老夫老妻了,又是上门女婿,不和睦也正常吧,那可是他们亲孙子,他们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大家议论纷纷,一时间还真成了罗生门。
  兰静秋把所有的线索跟笔录重新梳理一遍,还是没有头绪,“我想跟孩子谈谈,他就算说不出谁在他身上扎的针,但这个人对他有恶意,他肯定跟这人不会太亲近,咱们可以看看孩子跟他们都是怎么相处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洪民警说,“孩子还得做手术,把他们都带去医院吗?等我再多叫上点人。”
  兰静秋说:“一个个来吧,你们再审一遍,我们俩个先去医院,那边不是有孩子爷爷奶奶看着吗?先看看孩子对这两个老人的态度。”
  她跟洛生海来到医院,医生已经确定了明早手术时间,又给孩子做了次检查,刚送回病房。
  田大妈把孩子半抱在怀里哄着,田文化坐在门口吸烟,被医生喝止了,他熄了烟,跑到窗口吹风。
  兰静秋站在楼道拐角处,没急着过去,她跟洛生海说:“这爷爷是怕烟味熏到孩子吧。”
  结果让她失望了,田文化站窗户口吹了会儿风,看见外边的花坛,又跑出去看花了,看他那悠哉的样子,像是在养老院赏花呢,一点也不担心重病的孙子。
  洛生海说:“这说明不了什么,现在已经知道孩子没有大碍,做个手术把针取出来就行了,他自然不会太担心。”
  “好吧,咱们先去跟田大妈谈谈。”
  田大妈刚把孩子哄睡了,见两人进来就急切地问:“警察同志,到底是谁啊,是不是那个丫头?太恶毒了吧,有什么事冲我们来,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兰静秋道:“她说她没做过,我们也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她也没有动机。”
  洛生海说:“你儿子想欺负她,但她打回去了,你儿子骗她看错了人,她也就信了,所以不可能记仇。她也没掐过孩子,你儿子也承认了他发现的时候,孩子拉着他的手给自己挠痒,所以苏珍珍没有撒谎。”
  “那是谁?”田大妈特别心疼孙子,恨不得赶紧把人找出来揍一顿。
  兰静秋没回答,反而说:“能跟我们说说你跟孩子爷爷的矛盾吗?”
  田大妈愣住:“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是田文化?这怎么可能?”
  “不是怀疑他,而是想弄清楚孩子身边的所有隐患。”
  田大妈更气了:“你是说我也算小宝身边的隐患吗?你们太欺负人了吧,到底哪儿的警察,我跟我们片区的王所长可是老熟人了,小心我投诉你们,不好好给我们找坏人,老是审我们家里人。”
  洛生海无奈道:“统计显示一半以上的杀人案都发生在亲人之间。”
  田大妈更火大了,张嘴就想骂人,兰静秋指指病床上的孩子,“咱们出去说吧,别吵醒了孩子。”
  田大妈哪里放心的下,兰静秋叫来个护士,让帮忙看着。
  她跟洛生海把人带去了同一楼层的值班室里。
  “大妈,你先别急,没人说你跟你丈夫害了孩子,我们只想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吗?在你们的矛盾中也许还夹杂了其他人跟事,都说清楚更有利于我们排查真凶。”
  田大妈见兰静秋语气缓和了不少,好像真没什么恶意,也冷静下来,“我们的矛盾可多了,要从头说吗?”
  兰静秋点点头。
  田大妈叹口气:“我们结婚的时候是六二年,他家要一袋白面一袋玉米面还要一袋大米,那时候水稻欠产,大米贵得要死,黑市上都没多少。再说都是挣工分的,我家哪里有那么多东西,我爸就跟他们那边的生产队长说,他们家搞封建抬头,要卖孩子,他爸就被批评教育了,人家给调解的给一袋子白面就行,我爸给了半袋子白面一袋子玉米面。”
  兰静秋皱眉,这扯得好像有点远,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
  田大妈回忆起当初的事,自己觉得挺委屈:“我爸当时是觉得他家人口太多,给玉米面数量多啊,还给了两斗小米。他家六个兄弟三个姐妹,只老大结了婚,几个兄弟穷得都找不上媳妇,他才当了倒插门的,可他家还不乐意,各种想占便宜,结婚那天一堆人跑来吃饭。”
  兰静秋忍不住帮她加快进度:“以后你们是不是总为了当初彩礼给多给少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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