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当神探 第92节

  兰静秋摇摇头, 能有什么意见, 估计要不是李主任作主请他们来,人家省厅根本不会从凤安抽调人。
  虽然这事不能置气,但不只兰静秋,就是洛生海跟老锁也憋着一股劲,想着破了案让他们看看凤安警察的能耐。
  李主任把复印好的案子资料发到三人手里,兰静秋一看,这八名受害人还真是没一点相似之处。
  八零年二月初七,四十五岁男子在垃圾堆里被人发现,颈部有勒沟,是被人勒颈至死,经调查死前没跟人发生过冲突,没有经济或情感纠纷,人缘很好,家庭和睦。
  八一年二月初七,二十一岁女子在城南小树林里被发现,头部被疑似斧头的利器砍得面目全非,调查中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也是没有查出明确的被害原因。
  八二年二月初七,十六岁的高中生在公园石像旁边被发现,早起背英语单词时被捅了三刀死亡。
  八三年二月初七,四十三岁的工人许某半夜被人钉在木架上,扔进了水里,溺水而亡。
  八四年二月初七,五十二岁的女清洁工被割喉而亡,倒卧在路边绿化带里。
  八五年二月初七,二十六岁的女教师许某下晚自习回家路上,身中数刀而亡,这案子有嫌疑人,是许某前男友,但经调查他当时有不在场证据。
  八六年二月初七,十九岁的饭店女服务员在饭店被杀,当天她因犯错被经理罚洗完地再回去,饭店当时只有她一人,被放进蒸笼里活活蒸死了!
  兰静秋看得骇然,这才是最恐怖的案子啊,“这种恶性事件,当时就应该全力查案啊,为什么会放起来!”
  李主任叹口气:“什么也查不到,能怎么办?”
  八七年的案子是二十七岁的女工,下夜班回家的路上被人用木棍活活打死了。
  兰静秋看完了,也总算知道省厅这么大阵仗的原因了,每件案子都没有相似之处,却发生在每一年的同一天,八年啊,这个犯人已经成了杀人熟练工,并且逐渐泯灭人性。
  李主任见他们看完了,就叹口气:“连环杀手一般都具有固定性,就是说他们像强迫症一样,杀人动机、杀人模式还有杀害对象都很固定,不会轻易改变。可这个连环杀手只是日期相同,我们根本没法锁定他下一次要杀的对象范围。”
  洛生海说:“杀人动机也相同,只是我们不知道这个动机是什么。”
  兰静秋说:“没错,连环杀手的杀人行为是想满足他心里一个固定的理想目标,这个凶手的目标难不成就是二月初七是杀人日,必须去杀个人?杀的是谁怎么杀的无所谓,总之必须得杀一个?”
  老锁把案卷一堆:“怎么就盯上二月初七了呢?难不成这天他最爱的人死了?或者是他的家人去世了?”
  他问李主任:“其他人呢?都怎么分析的?有没有找到查案方向。”
  李主任笑道:“咱们不要被他们影响,找这么多人来就是集思广益,要是这么多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找,还是事倍功半啊。说说你们自己的看法。”
  老锁呵了一声:“我的看法就是这是个精神病,每年二月初七他都会发疯,谁碰上他谁倒霉。”
  李主任无奈道:“不要说气话,咱们从这些案子里能判断出他是男是女,性格如何,是什么身份吗?”
  老锁:“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男的!这里边好几个男的,难不成还是女人杀的吗?不是小看女人,力气上确实有悬殊啊。”
  洛生海却说:“也不一定,也许是女性杀手,趁男受害人不备时下的手。”
  老锁点点头,认同道:“好吧,也确实有这个可能,迎面走来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管谁都会防备着,要是女人走过来呢,男人就会去看这女的好不好看,甚至看看身材如何,不会有太多防备,确实更容易下手。”
  兰静秋把所有案子资料都详细看了一遍,说:“我也觉得嫌犯的性别存疑,这里边有四起案子是年轻女孩,数据统计年轻女孩被杀一般会伴随着强奸,可这四起案子受害者不管是死前还是死后都没有遭受到猥亵和玷污的痕迹。当然也也不能从这一点就确定嫌犯是女性,但起码这嫌犯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他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杀人!”
  李主任点点头:“没错,嫌犯只是为了杀而杀,目的只是让受害者死亡,没有偷盗财物没有奸淫女受害人。”
  老锁又烦躁地翻起了案子资料:“都是旧案了,这个没线索,那个连指纹都没有,就算有也没用啊,这么多人,难不成还一一去比对?”
  洛生海道:“杀人动机就是杀人!这案子确实难办,我们还是从最近的入手吧,八六年和八七年这两起,尤其是八六年,能潜进饭店里操作后厨的东西,把人活活蒸死,留下的痕迹应该是最多的,饭店经理离开时说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其他员工也说什么也没发现,甚至路上都没看到人!饭店打烊的时间应该不会太晚,这位置在省城也不算偏,真就大街上空无一人吗?”
  李主任皱眉回忆着:“不是没可能啊,八六年春天来的晚,二月初七之前还下过一场雪,外边冷得很,谁没事会出来溜达。”
  兰静秋说:“我猜其他组的人应该也是先从最近的两个案子入手吧。”
  李主任苦笑:“是啊,都知道时间越久越不好查。不过也有的组在查第一起案子,如果那是嫌犯第一次杀人,也许他会记住那一天,然后每年这一天都想着享受一次杀人的过程,于是跑出来寻找受害者。”
  兰静秋先把地图贴到墙上,把这八个人遇害的位置画到了地图上,“连环杀手一般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跟世界观,有些甚至迷信玄学或西洋巫术,甚至随便听来的故事,我记得国外有个连环杀手亲人死亡时,他留下了亲人的心脏,然后开始杀人,杀掉一个取胳膊,另一个取躯干,下一个取腿,最后一个带走了受害者的头颅,他用这些拼凑起一个人形,把亲人的心脏放上去,在雷电中引雷来击,因为他在邪典里看到这样可以让亲人复活。”
  老锁:“这八起案子都没少胳膊少腿啊。”
  兰静秋叹口气,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他们的思维不可用常理来推断,有时候他们杀人的动机在正常人看来会很可笑。”
  “哦,这样啊。”
  李主任见兰静秋已经开始布置了,就说:“我刚才说了,咱们现在就是集思广益,静秋同志说得对,嫌犯的思维可能不太正常,所以我们要多点奇思妙想,哪怕不符合正常逻辑,但在案子中能讲得通,都可以做为一个查案的方向,但是呢,这么多人在查,不能打草惊蛇,不能引起恐慌,不能一堆警察都跑去一家受害人家问东问西。”
  老锁有点不耐烦:“查案还束手束脚的?”
  “没办法,大家体谅体谅,除非你们确定了方向,再便装去调查,这些天省城正在开招商会,也能给咱们打打掩护,你们可以说是外地来的客商,也可以说是来玩的,但警员证要带好,有什么事只要出示一下各单位都会给你们便利。还有不可以单独行动,不管去哪儿都是你们三人一组。”
  李主任说是跟他们一组,嘱咐完了就走了,老锁一拍桌子:“走吧,咱们是往第一家去,还是去查最后这一起?”
  兰静秋发现老锁可能就是个武力担当,她说:“这么多人在查,有线索早找到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把这八起案子吃透吧,设想出所有会如此杀人的可能性,给嫌犯做一次心理侧写。”
  老锁皱眉:“我倒是听过心理侧写,据说还可以给心理画像,但不是说准确率很低嘛。”
  洛生海道:“这种情况下,心理侧写中只要能有一点是嫌犯的特点,就算成功。”
  于是兰静秋在地图旁边又挂了块小黑板,“性别未知,年龄未知,但能从八零年杀到去年,这个年龄不会太小也不会太老。”
  洛生海:“八零年第一起是四十五岁男子,电工,身体素质应该不错,能被勒颈至死,就算是偷袭也要有一把子力气才行。”
  老锁:“没错,从受害人身体上的伤痕看,勒死的过程中受害人在挣扎,腿猛蹬,嫌犯没点力气根本控制不住,起码十八岁以上,很健壮!”
  兰静秋一边在黑板上写上十八岁一边说:“当年十八岁以上,八年后的今天就是二十六岁以上。”
  作者有话说:
  上章多处把李主任打成了齐主任,已改正,谢谢小天使捉虫。
  第129章 公园
  洛生海:“大概的年龄下限知道了, 上限呢!起码六十岁以下才有这个力气吧!”
  老锁摆摆手:“还得看是做什么工作的,天天坐办公室的或是卖菜卖货的五十岁估计体力就跟不上了,天天干体力活的, 六十岁弄倒一个四十五的, 也不是没可能。”
  兰静秋皱眉:“这个上限有点高吧,就算他八年前五十岁有体力, 八年后的今天也五十八, 近六十了,还能用木棍打死一个二十七岁的女工吗?这女工就是干力气活的。”
  洛生海:“没错,八年前六十岁不太可能,受害者里边有壮年有青年,嫌犯运气再好也不可能只靠智取!体力一定不错。”
  三人商量半天,最终把初次犯案年龄定在了十八到四十五岁, 八年后最后一次也就是二十六到五十三岁。
  兰静秋在黑板上写上两个数字, 说:“也就是说嫌犯现在年龄应该在二十六七到五十四五之间, 然后咱们再看杀害的方式,一勒死, 二斧头砍死, 三刀子捅死, 四钉在木板上淹死,五割喉,六刀子捅死, 七活活蒸死,八木棍打死。”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黑板上列了出来:“这八个人社交网没有重合, 工作地点不重合, 家庭地址不重合, 年龄不相近, 性别上三男五女。”
  老锁说:“后边四个都是女受害者,是不是嫌犯年纪大了,不敢挑三四十岁的男子下手了?”
  洛生海:“有这个可能。”
  兰静秋道:“他选择对象不分男女老幼,没有性侵痕迹,从这方面无法判断他的性别,但做案手法还是更偏向男性嫌疑人。”
  洛生海:“没错,数据统计,男性连环杀人犯的数量本就远超女性连环杀人犯,而且女性连环杀人犯大部分是利用职务之便,比如医院的护士,孤儿院的阿姨,还有不断杀死丈夫再嫁人的黑寡妇。”
  黑寡妇本是一种蜘蛛的名字,□□后雌蜘蛛会吃掉雄蜘蛛,曾有女连环杀手为了钱财杀死丈夫,再嫁人后,接着杀夫,这类连环杀手也被称为黑寡妇。
  兰静秋道:“而且女性连环杀人犯一般不会无目无差别的杀人,她们的惯用伎俩是毒杀,或是制造意外,像棍棒打击致死,用斧子把头砍到面目全非,这些确实不太可能是女性所为。”
  她说着在黑板的空白头像旁写上一个男字又画了个不大的问号。
  老锁看着黑板上总结出来的信息:“其实我觉得年龄上也可以往上提一提,十八岁会去杀一个四十五岁的人吗?我觉得当时嫌犯至少三十岁,心理受过创伤,或是有精神疾病!”
  兰静秋在年龄上限上又写了个三十,但还是说:“我觉得不要低估犯罪嫌疑人,用咱们的思维觉得十八岁不可能杀人,更不可能主动找上一个四十五岁的成年男性去做案,但犯罪嫌疑人可不会这么想,有些被情绪控制的杀人犯,路过的人看他一眼,碰他一下,都可能暴起伤人,才不会管打不打得过。”
  老锁点点头:“行吧,反正我脑子里给他的画像是男性,个子高大,三十到五十岁之间,没有家人朋友,工作不顺,愤世嫉俗,怨天尤人!”
  兰静秋道:“以目前的信息,我暂时还无法给嫌犯一个具体的画像,但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杀人会让嫌犯感受到快感,他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生命的感觉。另一种可能就是嫌犯心中有戾气无法释放,他需要发泄!砍到面目全非的程度,肯定不只是为了杀人,这种利刃只要把人击倒,两下就能结束生命,可嫌犯像疯了一样差点把人头砍成片状,如果不是仇恨,那就只能是发泄。”
  洛生海道:“也有可能他在他的杀人计划里安排了仇杀。比如我因为某种原因必须在二月初七这天杀个人,往年我是到街上溜达,看谁不顺眼就杀了谁,或者是看谁落了单就杀了谁!在今年二月初六这天我同事得罪了我,于是二月初七这天我决定杀了他!”
  老锁一拍大腿:“这个思路可以!这个被砍成片的一定得好好查查他周边有没有可疑的人!这种泄愤,很可能是仇杀。”
  兰静秋道:“要这么说,还有钉在木架上的人也要详查,其他人都是直接杀了,只有这个还有个多余的步骤,钉在木架上会让受害者感受到恐惧,再连着木架扔到水里,让受害者无法逃脱。”
  老锁顺着思路道:“还有在饭馆里被蒸死的,这人是不是熟悉饭馆?是不是受害者的熟人?为什么要用蒸的方式?在蒸的时候他是不是就在一边看着?”
  兰静秋想说一人查一个,老锁却道:“不行,我的职责就是负责你们两个的安全,刚才李主任也说了,咱们三个一组,不能单独行动。”
  果然是武力担当啊,其实兰静秋觉得他们去查这三个受害者不会有什么线索,当时肯定有人查过了,这种砍人蒸人的恶性/事件,不可能有人玩忽职守不好好查,当时查过,现在各地市都来了不少人,谁也不傻,一看就知道这三个案子的特殊性,肯定会去查。
  兰静秋说:“要不咱们先去公园转转吧,砍人的小树林就在公园东边不远处,被钉上木架沉入水里的犯罪现场也是公园里的人工湖。还有那个早上背单词的少年也是在公园被杀。”
  洛生海道:“走吧,估计公园挺热闹的。”
  “那就走,没准嫌犯就住在公园附近!”老锁说着把枪掏出来检查一遍,兰静秋跟洛生海也跟着检查了自己配枪,又全都换上了便装。
  老锁说:“你俩假装处对象的,我跟在后边当遛弯大爷,看情况也可以成为你俩的长辈。”
  兰静秋不由笑道:“您这年龄当长辈有点太年轻吧?还遛弯大爷?”
  “我长得老,两天不修胡子就是大爷,放心吧,你俩自然点就行了,该拉手的时候就拉手,都是警察,别怕被人占便宜,小洛我还是信得过的。”
  兰静秋呵呵两声:“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洛生海哈哈大笑:“随便占,热烈欢迎。”
  兰静秋只是说说,其实现在这个年代,谈对象压马路,还真没搂搂抱抱的,拉个手都脸红,根本没必要接触,并排走着就行了。
  省城公交车比凤安城可多多了,线路多,每条线路的班次也不少,兰静秋他们一出来就上了直达公园门口的公交车。
  下车时听到报站是西山公园,老锁不由道:“这名字不好,日落西山嘛,公园还是得有点朝气。”
  做为一个省会城市,这公园可真有点不够看,面积不小,但绿化覆盖率对公园来讲不算多,人工湖也没做水循环,就是一滩子死水。
  这还是冬日,估计要到夏天,苍蝇蚊子得满天飞,公园甬路旁边的长椅也不多,而且没有固定住,有几个歪歪扭扭的。
  湖边的假山也已经不成型了,远看像个坟堆,兰静秋叹口气:“这还不如咱们凤安呢,起码有座山,有条河,也算得上有山有水了。”
  洛生海说:“咱们省城是工业城市,现在哪顾得上搞这些,城南有些古迹比这边有观赏性,有空可以去转转,不要门票的公园一般都这样。”
  跟在他们身后的老锁心说,倒底是年轻人,来办案的,他俩说上风景了,凤安城风景再好,也是个小地方,都不被人家看在眼里。
  兰静秋虽然聊着天,但眼睛没闲着,一直在观察着四周,已经发现两组同行了,一组两个人去了小树林那边,另一组跟他们一样,也是两男一女的组合,在湖边转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们先在公园转了一圈,摸清楚了大概的布局,然后才在人工湖边站下,洛生海指指不远处的花藤:“看案子描述就是那边的木架,被拆下来把人钉了上去!”
  “长钉可不容易买到,居然没查到长钉的来源,而且要把人钉在木板上,没有钉枪得用锤子吧。”
  “钉枪?”洛生海还真没见过。
  兰静秋也不知道这东西现在有没有卖的,只描述道:“就是建筑工地上的一种工具,可以借力把钉子射进墙上木板上,不需要锤子。”
  洛生海点点头,表示明白,又说:“这人是酒厂的工人,早上被晨练的人发现,推测半夜溺水,被钉起来的时间肯定是晚上,他大半夜地跑来公园做什么?”
  兰静秋皱眉:“是啊,约会?还是有见不得人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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