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君与装穷君_第199章

  可问题是心理上是怎么样都能接受,韩复哪天真对着他哪天露出“老子有钱有势、能金屋藏娇保护你不受风吹雨打,你就乖乖让老子保护就好”的总裁脸,他生理上……绝对是会萎掉的!
  人随着年纪渐长,都越来越了解自己的本性。
  裴缜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自立自强固执拧巴,也早就学会和只给钱不会哄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臭毛病休戚与共。
  某种意义上,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是这么个没救的德行,才会想到去养鸭子。
  在最终发现鸭子是假的、曾经的小富二代熊孩子才是真的时,裴缜实在是特别心疼韩复那么多年的等待,接受倒也毫不矫情特爽快。
  一边接受还一边给自己洗脑——反正韩复在pa也早火了,从几个月前就有不少广告代言直播平台找上门,开价随随便便就是几十万,他那个“只能我养别人,不能别人养我”的原则本来就已然稀碎、随风而逝。
  相爱的话,总有一个得比较有钱。谁比较有钱、谁养谁其实真的不重要。
  可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后,在裴缜的心里自己仍然是霸道总裁,韩小花仍然是奶狗,只是从穷穷小奶狗变成了富富小奶狗。
  现在却发现,说不定连奶狗这条底线都得丢!
  ……真的是想想就生无可恋。如果是这样,他是不是就只能尝试突破自我,硬着头皮和霸道狼狗甚至可能是霸道腹黑谈恋爱了?
  人生好难!他现在才能在床上稍稍放开一点,已经可以说是很难为自己了,万一韩复哪天总裁癌发作突然想玩“磨人的小妖精”、想玩“性感诱惑小野猫”,他该怎么办???
  继而,又想起那句曾吓得他魂不附体的“叫老公”。
  早有苗头,他那时候就该注意到的!
  第73章
  韩复那天进房间后, 其实先后接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来自李斯特,第二个才是卓叔打来的。
  李斯特那边向他汇报取了重大突破, 他已经找到了利扬天, 目前人正在他们家的私人医院里被保护着。
  韩复本来还想问些具体,无奈李斯特这天整个人不知怎么回事,也许刚起床脑子还没整理过来,总之说起话来磕磕巴巴语无伦次的。
  艹着别扭的中文,连着追问了韩复好几个奇怪兮兮的哲学问题, 让人完全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李斯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人是从东欧某个小国找到的。
  他爷爷的老朋友现在是某帮派大佬,有轰隆隆的私人战斗机, 手下还都是壮汉肌肉男重机枪火箭炮帅李斯特一脸。一飞机直接开去某国外鸟不生蛋的小国家, 一阵枪战把人劫走毫不含糊。
  利天扬枪伤失血过多,一直没醒,另一个男人倒是没怎么伤着, 低烧正在治疗中,人倒是听说是醒着的。
  李斯特知道,他应该就是那个“陈涉”了。按说, 他应该赶紧赶去医院,当面把很多事情一一问清楚。可这么想着, 屁股却陷在沙发里怎么都起不来。
  李斯特以前不是没犯过错。从小到大也没少闯祸,口无遮拦招人恨也算是家常便饭。
  但一句话就毁了别人人生这么严重的事情,好像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去面对的。
  他很烦恼。早上九点,抱膝坐在沙发上,咖啡、红丝绒蛋糕一动没动。
  爷爷穿着睡衣、敷着早间面膜施施然从眼前飘过。
  李斯特的爷爷“摇摆的文森特”, 一生放浪不羁爱自由。恒河里洗过澡,金字塔里逗过猫,和意大利黑手党二当家磕过药,李斯特总以为以他的阅历和智慧,应该可以手把手教他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结果,爷爷却只是眯着一双蓝眼睛,慈祥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孩子,有些事情可能你得自己去想。”
  李斯特委委屈屈的。爷爷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
  “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就问问自己,怎么样做才能问心无愧吧。”
  ……可是,怎么才能问心无愧?李斯特表面上点了点头,心里却更愁了。怎么样去道歉,也不可能把别人被浪费的人生完好地还回去了吧?
  更糟糕的是,要不是裴缜告诉他,他甚至都不记得对别人说过那么过分的话。
  那个人就是画春堂“美人扇”的制作者本人,“美人扇”被翻版到小红莓之后卖的那么火,已经可以完美体现那位调香师的实力。
  他当年竟然会劝退那样的人,得有多高傲。
  【每当你觉得想要批评什么人时,你要记着,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并非都具备你所拥有的那样优越的条件。】
  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盖茨比》,李斯特从小博览群书,这句话背得滚瓜烂熟。甚至还在初中时出版的个人文小诗集里引用过,自以为理解透彻。
  但他其实根本什么都不懂。
  打电话给韩复时,李斯特是真的想问他点什么,因为他总觉得韩复好像和他不太一样。
  明明家庭背景差不多——兰蕤是小红莓最大的供货商,韩总以前曾经来家里吃过几次饭不说。他爷爷文森特的vip会客室,从小到大他见过能进去的客人不超过十个,韩总就是其中之一。
  为什么人家大少爷好像就没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懂一些他不懂的道理,有一些他没有的灵性。
  他想问,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究竟该问什么。
  ……
  韩复放下电话后,乖乖跑回院子扫地。
  努力像个小男孩一样皮起来,跟裴缜扫帚打架,噼噼啪啪烧枯叶时还不忘跑进厨房拿两个红薯过来架着烤,结果红薯没烤熟,反而脸上摸得黑黑的脏兮兮。
  吃完午饭一起躺在沙发上小憩,半睡半醒,有什么软软的、毛绒绒的东西贴在了脸上。
  裴缜的声音低沉,带着些催眠般的柔和:“韩小花,你在想什么呢?”
  在他脸上柔柔戳了几下的,是一只小黄鸭的手套玩偶,粉红色的嘴巴一张一张,里面还露出大板牙。裴缜套着那只手套,俊朗的脸离他离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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