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这就是援军?

  锡良说的对,哥萨克骑兵也没有什么好夸耀的地方,相反,蒙古骑兵才是天底下最棒的骑兵,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
  只要给他们精良的马枪,给他们呢雪亮的马刀,他们能够战胜任何敌人。
  必胜的信念,洋溢在卓乌兰等人的心胸,杀戮,变得如此简单。
  我杀人了,我杀的是敌人,来不及有什么心理体会,卓乌兰便提着马刀向着最近的哥萨克冲去。
  展玉伯虽然是汉人,但是却对骑兵作战领悟很深,他亲自教导大家,骑兵之间的协同作战很重要,硬拼不是本事,真正的本事在于与同伴的呼应,用最快的速度合作解决敌人。
  冷兵器时代,个人武勇能够影响战争的时代已经结束,取而代之的,是使用各种武器各种战术杀伤对方,赢得整体战略的时代。
  该用枪结束战斗的,绝不用马刀,该用马刀杀死对方的,绝不用牙齿。
  哥萨克骑兵虽然遮天盖地,但是,防线却始终固若金汤,骑兵攻城就是坑爹,更别说在这个时代,面对满是工事与战壕的防线。
  连火炮都没有,就想攻克克孜勒,也太小看中国军队。
  俄军的火炮都通过火车集中到了伊尔库兹克防线,东北军的火炮数量有些让那边吃不消,故而没有火炮给哥萨克骑兵使用,在没有火炮协同的情况下,在展玉伯精心布置的防线面前,无异于徒劳的送死。
  蒙古骑兵们的血性给激发了出来,嗷嗷叫着不断的收割着哥萨克的生命。
  如果是正面交锋,摆出队形,彼此厮杀,或许双方的伤亡不会相差很大,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哥萨克无比窘迫慌乱,蒙古骑兵们占了大便宜。
  连卓乌兰这样的都猎杀了数条哥萨克的贱命,她由于是个女子,故而按照锡良交代的,女子与少年都发驳壳枪,虽然开始的时候她用马刀用的很顺手,可几次猎杀下来,就手软了,连马刀都握不稳,毕竟气力不足。
  她是部族中最美丽的一个,但也是被认为最柔弱的一个,她不想给人小瞧了,蒙古姑娘不仅能挤奶抱羊羔套马,还能挥舞马刀。
  她用驳壳枪用顺了手,往往是哥萨克看她是个女孩子,以为好欺负,谁知道抬手就是啪啪的枪子,驳壳枪真好用,尤其是这样近距离的搏斗。
  草原女子天生眼疾手快,忽然间给她练就了神枪手的本事。
  她其实并不知道,唐努乌梁海骑兵第一师与第二师在与哥萨克正面交锋的时候,便是保持着距离,用机枪与马枪消耗对方,用驳壳枪干掉那些接近到危险距离的哥萨克,然后在实在没有办法或者占据绝对上风的时候,用马刀结束战斗,而驳壳枪,在战斗的最后一刹那,依然在响起,依然在杀戮生命。
  哥萨克连续发动了几波攻势,双方仿佛的争夺着战线,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从中午到黄昏,血流成河,堪称惨烈。
  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哥萨克不得不退了下去。
  不过,累归累,将士们无比兴奋,如此激烈的战斗,哥萨克们居然没有发挥出优势,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真是可喜可贺。
  当晚,锡良便下令大宰牲畜,庆祝了一番。
  初步清点了一下,哥萨克光是丢在战场上的尸体就有六千多具,伤者无数,而克孜勒这边也伤亡了两千多人。
  此战过后,又有数百个蒙古包失去了亲人,但是,哀伤的气氛并不浓重,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只要能够看到胜利的希望。
  卓乌兰见到锡良带着人到处的劝慰勉励,状着胆子上前问安,怯生生的问道:“大人,往后打仗,都是这么打吗?他们都说骑兵打不了江山了,是真的吗?”
  白天的战争,给了许多蒙古人一个启发,那就是战争原来可以这么打,让他们大开眼界。
  锡良见她英姿飒爽,很是怜爱,点头说道:“相差不多,倒也不是骑兵毫无用处。只看指挥官如何使用,再落后的武器再落后的军队,都能用来杀敌。”
  他也不想多说,心中也不愿意承认骑兵已经要给淘汰掉,但任凭谁见到今日俄军死伤如此惨重,哥萨克的威名一落千丈,都要心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意,蒙古骑兵同样创造过辉煌。
  望着远处暮色苍茫,乌鸦呱呱叫着,战场上的尸体成为了它们的美食,无比萧瑟。
  外头有老兵带着,在教导着新兵蛋子们埋设地雷,并且让他们牢牢的记住每一颗地雷的埋藏地点,在精密的地图上做下记号,将来可以拔除未爆炸的地雷,以免伤害到自身。
  上马杀敌,这些新兵蛋子立马就能熟练无比,可牵涉到这些军事知识,他们就得乖乖的学着。
  比如,白天,他们学会了用马克沁重机枪扫射绕着铁丝网迤逦而行的哥萨克,任何对骑兵的减速,然后就是对骑兵的密集火力打击,这些他们都亲身经历,也学进了脑子里。
  铁力辛格跟着炮兵摆弄着迫击炮,这个小家伙今天表现可厉害了,在哥萨克骑兵堆里头炸下去,打起一大片的碎石,能将人扫下马来,非死即残,威力了得。
  只是白天施放过度,有几门炮损坏了,铁力辛格觉得有些可惜,看看能不能修复它。
  唐努乌梁海并不是没有工厂,这里有许多的矿场,也有几家机械厂,俄国人的资产都给没收,一律充公。
  铁力辛格倒是带着人找到了几台机床,找到了几个汉人技工,凑合着修理起枪炮来。
  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继续深挖战壕,整固堡垒,完善土木结构工事,使得整个防线更加的坚不可摧。
  青年们饥渴的学习着一切战争知识,他们觉得,为祖国而战等于为民族而战,为部族而战,为亲人而战。
  他们是军人了,军人的荣耀告诉他们,他们决不能有任何的懈怠,明天的战事将会更加的激烈,他们要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
  这次锡良带过来的军械很充足,就是准备在唐努乌梁海训练一支骑兵队伍,将来不但要深入中亚,还要进驻欧俄作战。
  外蒙古的几个部族也迁移了过来,以充实这里的人口,战争,与他们息息相关,而最为直接的影响,便是每个家庭都要承担亲人离去的伤痛。
  但是,这就是战争,毫无温情可言。
  在恰克图以北的战场,数以十万计的蒙古人穿梭在战场之间,或是运输军资,或是修建工事,挖掘战壕。
  他们在战场上直接接受熏陶,他们甚至有兄弟亲朋已经被先一步的征召入伍,放下了马刀,拿起了枪支,甚至是操弄起了火炮。
  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为国捐躯。
  大丈夫,马革裹尸,战死疆场才是最好的归宿,至少,他们死得其所,就像不断涌现出来的烈士一般。
  5月28日,大战再一次的夜幕降临之后暂时的平静,但也只是暂时,中国军队最为喜欢发动夜战,而正是这要命的夜战,使得俄军极为不能适应,损失惨重。
  每次白天夺下的阵地,都在夜间给中国军队夺了回去,甚至中国军队还能够有余力发动攻势,集中优势兵力对局部的俄军进行打击。
  在夜间战死的官兵是白天的十倍还不止,虽然俄军开始渐渐的适应夜战,但仍然不是中国军队的对手,只能被动挨打。
  而中国军队在战场上的集中优势兵力,不断的歼灭有生力量,使得俄军有些防不胜防,而偏偏中国军队总能够找到他们的软肋。
  中国人的飞艇与飞机一直在注意着他们的动静,圣彼得堡已经在开始着手建造大批的飞艇,投入到这次战争中来,不然的话,老是这么被动挨打,也不是办法。
  中国军队的阵地上忽然爆发出了欢呼声,响彻云霄,振聋发聩,让俄军面面相觑。
  日林斯基的指挥部建立在了乌兰乌德这个铁路中转站,前线正面战场的动静立即的通过电报立刻传到了他耳中,让他满腹的狐疑,这个时候,中国军队在搞什么鬼?
  眼下整个战场摆的极大,从伊尔库兹克往南直达蒙古边境,然后一直往东,抵达赤塔筑垒地域,战场的逐渐扩大,将赤塔战场也囊括了起来,两大战场合二为一。
  数十万的军队在这里摆开了架势,互相厮杀,就像在一张大棋盘上生死互博。
  由于伊尔库兹克是俄军的大后方,所以部署了重兵,一直到乌兰乌德。
  所以吴禄贞选择了向东突进,连接赤塔战场。
  而李持国也已经乘胜挥师,直取赤塔筑垒地域,将赤塔连接满洲里的铁路彻底占据。
  赤塔筑垒地域为两大山脉所包括,易守难攻,俄军还能够从这里到处支援东西线。
  吴禄贞一边向东突进,一边北攻乌兰乌德,只要攻占乌兰乌德,切断了伊尔库兹克与赤塔的联系,就能够拦腰将整个战场变为三段,俄军东进的脚步停止在了伊尔库兹克,而赤塔则给孤立了起来,东边的海参崴等要塞也得不到来自欧俄的补给。
  要是能够形成这样的态势,李安生即便是打持久战也是情愿的,耗尽远东俄军的最后一点战争潜力,不战而下,这样的话,就不用流血牺牲,用人命去填双城子与海参崴要塞。
  日林斯基未必不知道中国的战略意图,所以除了分兵往赤塔方向布防,还重点的防守乌兰乌德。
  这个时候,俄军的兵力优势就能够体现出来,从伊尔库兹克到赤塔,四十五万俄军,加上数目更多的劳工作为后备补给兵力,使得俄军游刃有余。
  甚至,日林斯基还刻意的想要用人命换人命,从而消耗中国军队的有生力量,降低中国军队的战斗力。
  这些伎俩自然是给吴禄贞识破的,所以,白天,利用火炮与飞机、飞艇的优势,尽可能的集中优势兵力,歼灭对方的小股兵力,然后在局部战场有目的的诱敌深入,在夜间利用对战场的熟悉来收复阵地,杀伤对方。
  俄军至今还以为中国军队是夜战上了瘾,白天的作战更为的凶猛,想要在白天多占点便宜。
  结果,这更加的中了吴禄贞的计谋,中国军队的高强度机动穿插在卡车、飞机的帮助下,成为了现实。
  每每集中优势兵力,将过分突前的俄军狠狠吃掉,使得俄军损兵折将,不敢再过激进。
  中国军队就像收回的拳头,随时准备痛揍对方。
  目前吴禄贞这边基本上还看不出兵力处于劣势后由明显的扛不住迹象,相反,由于形势的不容乐观,所以各部兵力都很争气,始终高效高质的完成了作战任务。
  俄军反而由于过分臃肿,指挥不力,号令不严,行动不一致,效率低了许多,还频频出现致命错误。
  就像李安生所说,只要不犯错少犯错,就能使得对方沉不住气,从而犯错,吃亏。有时候更是在比谁犯的错更少。
  段祺瑞这段时间瘦了许多,吃住都在战场上,除了在指挥部忙碌,他还时不时的亲自到前线战场巡视,他不想做名义上的战场总指挥,而是真正的尽心尽力。
  此刻,他神采飞扬,不为别的,是因为援军来了。
  这次湖北、湖南、广西以及中央军总共六个师的兵力抵达了前线,来自南方的三个师,只有湖北的第四十师能够立即投入作战,军械都是齐全的,而四川与湖南的两个师更像是来观光的,连军服都是旧的。
  吴禄贞冷笑着,不动声色,还真当东北是傻子不成?
  袁世凯这个老狐狸都不敢耍滑头,真的派了中央军北上作战,这些南方的军阀们就敢如此?
  湖南的谭延闿是个野心家,这倒罢了,人家治理湖南还是有声有色,红火的很,别说李安生,就连袁世凯暂时都不想理会,而广西目前是陆荣廷这个旧军阀统治,中央政府暂时还顾不上这厮在广西的作威作福。
  可顾不上,不代表不想管,这厮在广西当个土皇帝也就罢了,还想着整什么幺蛾子?
  这是来挑衅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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