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星际]_第325章
房东先生一脸鄙夷, “变态的思维果然不是我们能揣摩的。”
顾晏:“况且, 你可以试想一下, 你如果要威胁别人,会怎么做?”
房东干笑一声,扫视屋子一圈, 目光落在厨房:“目前我只能想到给对方喂点过期肉,拉死他,不听话不给止泻药。”
顾晏:“……”
这位律师先生瘫着脸看向昨晚的罐头盒。
房东乐了,连忙摆手:“放心啊,给你们吃的没问题。罐头跟面包都是新鲜的,也就盘子是陈年的,但我洗了好几遍呢!”
顾晏默然两秒,又平静地说:“你的反应也刚好说明一点——如果要威胁人,一定会选择自己现有的、优势明显的、足以砸到对方松口畏惧的东西。比如暴力分子动用武力,那必然对自己的装备和威慑力很有自信。同样的道理,对方会选择用文件威胁你,哪怕只截取了几份,也意味着那些文件对方并没有销毁,仍旧保留着,并且非常齐全……包括我们要找的那份。”
房东恍然大悟,“对啊,有道理!”
但很快他又“啧”了一声,发愁道:“道理是没错,但我们该怎么从对方手里弄到那份文件呢?我们现在连发邮件的人是谁,在哪里都还不知道。所以……就干等着你们给我装的反捕捉程序抓住对方的辫子么?这样一条路走到黑,难度不小。”
“也不一定是一条路。”
燕绥之一直在看手里的一份文件,借此掩住按着胃的手。
一阵不适缓过去,他才抬眼抖了抖虚拟纸页,面色如常地说:“我在最后那沓里,找到了这么一样东西,勉强算得上一个好消息吧。”
“什么东西?”
那两人靠过来,从燕绥之手上接过纸页。
“你的手怎么那么凉,很冷?”顾晏一手拿了纸页,另一只手又在燕绥之的手指上握了一下试温度。
“还行,有点。”燕绥之说。这其实是因为刚才那阵胃痛的缘故。现在略好一些,他便没提,而是顺着顾晏的话说:“早上温度毕竟低一些,你先看文件。”
“我在看。”顾律师嘴上这么应着,却已经站起身,去玄关的衣架上把自己的大衣摘了下来。
单身狗龄很长的房东一脸麻木地出声提醒:“恕我直言,我认为在温控板上点两下,直接调高室内温度,比什么情侣大衣都管用。”
顾晏坐回沙发上,客客气气地说:“也恕我直言,天亮前我就点过两下。就目前看来,停工十多年的温控板应该是坏了。”
房东:“……多么不争气的东西。”
燕绥之抱着大衣,他的胃痛和头痛虽然不像之前那样剧烈,但余味绵长。顾晏的大衣被他压在身前,刚好能抵着胃,有种莫名的踏实感,又慢慢被体温焐暖,没一会儿居然真的让那种不适感舒缓不少。
他顺从地把自己包裹在这种舒适的感觉里,心里又不禁失笑:顾同学的大衣哪有如此神效,绝大部分都是他的心理作用而已。
房东和顾晏翻过前面的几页,才知道燕绥之究竟找到了什么东西。
这同样是一份手术协议,单看格式和绝大部分内容,跟当年燕绥之那份手术协议一模一样。唯独不同的是接受手术的人。
姓名一栏里,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一个名字——
多恩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名字,简单到甚至没有姓氏。上大街上随便叫一声,会有很多人因此回头。
但不论是挑出这份文件的燕绥之,还是正在看文件的顾晏,包括皱起眉头的房东默文·白,都清楚地知道这个名字代表谁。
“清道夫?”顾晏低声说。
“应该就是。”燕绥之双手捂在大衣里,懒懒的没有伸出来,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看尾页的日期,是清道夫离开云草福利院一年左右,19岁吧,老院长自那之后就失去了他的消息。”
两人抬头看向房东。
房东神色复杂地翻完文件,说:“如果不是看到这份文件,我都差点儿忘了,研究所还给这场手术协议签过字。这甚至比你那场手术还要早。”
看末端的日期,那确实比燕绥之和他父母的那场手术还要早一年。
“这场手术我印象不太深。”房东说,“……其实大多数手术我印象都不深,因为我们是不会参与的。对我们而言,只是把研究成果许可出去就没什么事了,手术是医院的活。你父母那次算个例外,我刚巧在医院碰见过他们,机缘巧合常常聊天,算是朋友。这位——你们称他为清道夫?”
房东改换了称呼继续说:“这位清道夫我只见过两回,印象里他没有父母家人,但医院那边对他格外关照,也很谨慎。现在想来,那时候曼森应该就挑中他做棋子了。”
从这份文件中可以看出来,19岁的清道夫入了曼森兄弟的伙,接受了这样一场基因手术。
只要手术成功,他就能彻底摆脱过去种种,换一个全新的模样,全新的名字,全新的身份,还有……全新的人生。
顾晏仔细看了其中几页,皱起眉问房东:“这几段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没有记错数据,他这场手术所用的基因源……也包含有那个片段?”
房东点点头:“对,你没理解错。这位清道夫跟燕院长所用的基因源虽然来自于不同的人,但经过实验处理,都增加了那个基因片段。”
在当年默文·白以及一部分研究员的理解中,那个基因片段就像一个万能膏药,如果手术之后出现排斥状况,这个基因片段就会转化为活跃状态,起到缓和以及补救的作用。
简而言之,就是用来增加手术成功几率的。
“知道我最初为什么没有怀疑研究目的吗?”房东说,“就是因为清道夫的这场手术看上去太成功了,以至于我信了研究所那些鬼话。直到你父母出事,我才真正意识到问题。”
燕绥之垂了一下眼,问他:“我刚才在想一件事,需要跟你确认一下。”
房东:“什么?”
“如果他的基因源里也添加了这个片段,那么现在的清道夫,是不是很可能跟我一样出现了残留?”燕绥之问。
房东点头:“对。”
“如果他也残留有那个基因片段,那么用那台高端检测仪,是不是可以检测出来?”
“是。”房东说,“而且会跟你的那段图谱完全重合,一模一样。”
“还有类似的人么?”燕绥之问。
“没有了。”
说到这个,房东回答得斩钉截铁。“清道夫是第一个接受这种手术的,你跟你的父母是第二场。而在你们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医疗协会查得很严,曼森兄弟那边谨慎了一段时间,研究所也再没签发过任何基因手术协议,安分了很久。而我辞职的时候,那个基因片段已经发展到了第二阶段,正处于试验中。我想,再之后如果有什么手术,也不会倒退去用原始版本了。”
他想了想,肯定地说:“所以,你们两个应该是这世上仅有的证明了。证明那段原始基因的存在,证明所有一切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