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把疏狂图一醉,最是欢情难承时

  朦朦胧胧醒来,发沉的眼皮根本抵挡不住浓浓睡意,叶寒挣扎了几下还是又闭上眼,缩着脖子半张脸埋进了被窝中,打算再睡一会儿。昨天陪了流画一整天,从把实情一一告知再到流画放声大哭,流画内心的千回百转似乎自己也亲身跟着走了一遭般,身心俱疲,等回到合壁庭时娥眉弯月早已西沉,困得不行,草草洗漱一番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青川的怀里总有一股清爽的草木香气,又好闻又暖和,最适合睡个回笼觉了,叶寒动了动头,在青川怀里拱了几下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然后整个人像只树懒般趴在他身上,放心大睡起来。
  “嗯?”
  不对!
  叶寒努力抬起发沉的头,虚着一条细线微眯着眼看了一看也正在看着她的人,“青川!”叶寒惊讶一声喊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姐姐睡醒了?”看着睡了一晚仍满脸困意的叶寒,青川真是想不通她睡了一晚的觉睡到哪里去了,不过她这副迷迷糊糊的样儿倒是可爱得紧。
  没有,叶寒连这两个字都没说出口便又一头栽到了青川怀里,没休息够的身子根本没多少劲,还是闭着眼趴着比较好,省力。
  叶寒哼哼唧唧几声,估计是闹着起床气,青川看她一脸疲惫皱着眉,估计是没睡饱身子难受,便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叶寒闭着眼懒懒问道。
  他不是昨日刚去军营了吗?离开几天军营里肯定有一大堆军务等着他处理,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在军营,怎么会突然回来?
  被子里虽然暖和可空气浊闷,青川怕叶寒闷着便抱着她半露出头来,可由于她怕冷整个人还是蜷缩成一团,窝在他怀里好生可爱,真成了一只爱赖在他怀里的小猫了。
  “昨天半夜回来的,见你睡得熟,便没忍心叫醒你。”话里透着心疼,昨日抚琴院中的事他多多少少知道,江流画是哭得痛快,可却苦了姐姐,眼下现在还有圈淡淡的黑影。
  屋中主人未起,卷帘不开,晦暗不明的光线很适合浅眠,而身边青川比汤婆子还要暖和,叶寒窝在他怀里估计连话都没有听完就慢慢睡了过去,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又立马惊醒,强撑着身子想起床。
  “你要去哪儿?”见叶寒突然要起床,青川生着奇怪。
  “我要去看下流画。”
  虽然昨夜离开前流画再三保证她已没事,可叶寒还是不放心,生怕她一不小心又做出傻事来,她还是得亲自去抚琴院看一眼才行,要不然她这心安定不了。
  不听还好,一听青川直接长臂一伸将刚爬起来的叶寒又搂回怀中,声音难得对她有了一丝恼怒,“江流画没事,你若真担心我让常嬷嬷替你去瞧一下,你再睡会。”
  看着叶寒疲惫不堪的小脸,脸色还透着几丝休息不足的苍白,青川说不出的心疼。除了在床上自己何时这般累着她,现在居然为了江流画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把自己累着这样。青川真是越想越气,幽怨十足看着怀中的人儿,心里那个酸劲翻江倒海,也不见她把这份心思用在自己身上。
  “疼……”,怀中突然传来细细弱弱一声轻哼,青川这才发现自己方才手劲过大弄疼了叶寒,连忙松开,手拂开贴在她脸上的细发,低头轻轻吻着她皱起的眉间,道着歉意。
  再次被弄醒,叶寒即便身子未休息够,可也再难以入睡,便撑起身子想起床。
  “时辰尚早,姐姐若是想睡就再睡会吧!”
  青川连忙跟着起身,扶住叶寒晃晃欲倒的瘦弱身子,但被她摇头拒绝了,“这都日上三竿了,再睡估计晚上又睡不着了。”
  瞧见叶寒如此坚持,青川也不好勉强,下床帮着她穿好衣物,为表方才的歉意亲自为她净脸。
  “嗯……”
  当棉帕擦过脸颊掠过嘴唇时,唇上忽传来一阵细微似撕裂的疼痛,叶寒忍不住轻哼了一声。青川听见,连忙扯下帕子,担心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方才我没个轻重又弄疼你了?”
  青川心疼不已,连忙扔下棉帕像犯错的小孩不知如何是好。
  叶寒抿了抿唇上裂开的口子,然后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估计春日回暖,身子有点上火,等会让常嬷嬷给我泡杯秋梨水就好了。”
  听后,青川好生端详了一会儿才发现叶寒唇上真有几道细小如丝的裂口,若不是仔细近看还真难以发觉。怎么会这样,怎么才回来一天就干燥得唇裂出血?
  青川余光瞥了眼窗外的明媚春光,心生着纳闷不解,但却无心细想,连忙倒了杯茶水给叶寒润润唇,又唤来常嬷嬷拿来膏药给她涂上,免得伤口撕裂更深。
  擦过药后,唇上的疼痛轻了许多,趁着下人摆饭这点空档,叶寒与青川说道:“青川,我心里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是关于江流画的?”叶寒还未说,青川就猜出她想说什么,见她点了点头又立即说道,“陆知不是已经承诺了要娶江流画为妻,姐姐还有何事可愁?”姐姐估计听不出来他这话里有话,可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话有多酸。
  叶寒回道,“这事确实是与流画有关,但实际上与她也没有多大关系。”
  趁着今日青川不忙有空,叶寒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想听听他的意见,“是这样的,之前不是为了缝制火雷防潮的牛皮,我不是大选了一次绣娘吗?后来闲暇无事时我看了下所有绣娘的背景,发现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战场上牺牲了的士兵家属,不是死了丈夫儿子就是没了兄弟亲人,家里没了男人养家,每月光靠微薄的抚恤金和做点针线活换钱根本养不活一大家子人。”
  青川接着叶寒的话说道:“姐姐想帮助这些死去的士兵家属?”
  叶寒点了点头,“我之前问过陈福一些军营配给之事,朝廷每年发放给并州的军需粮草里总会有许多滥竽充数的,就拿给士兵穿的军服来说就经常就出现以次充好的情况。所以我想,除粮草这样大批量必备军需需要朝廷供给,其它如军服这类的日常物资为何不让朝廷直接折合成银两给你,既省了中间有人弄虚作假,你自己清点检查时也方便。”
  一说起正事,姐姐的表情就会变得特别认真,尤其是当她看着自己时,她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般,似兴奋又似渴求催促着他快点回应。
  “这法子着实不错,不过……姐姐难道就不怕我中饱私囊?”
  听着青川自我调侃,叶寒也笑着回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即便你是,你也得先想想这样做自己的下场吧!并州每年都与后褚开战,若你让手下的士兵吃不饱穿不暖,谁还会卖命题你打仗,到时候即便你富可敌国恐怕也没命花。”
  “原来,姐姐如此信我。”
  “不仅我信,朝廷更信,所以这件事的可行性很高。”说完,叶寒连忙将一旁矮案上提前做好的计划文案拿给青川看,“你看这并州本就产棉多质量好,若做军服就地取材即可,再加上并州有这么多绣娘,而且这次你也看见了,她们的针线手艺不比京城的差,最重要的是她们有一份真心,她们的丈夫儿子都是死在后褚人手里,就凭这份深仇大恨,我想她们也不会做那些个弄虚作假之事。”
  手中的纸张一页页仔细看着,青川心生惊讶不由欣赏望了叶寒一眼,原以为姐姐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真在暗地下了一番功夫,从做工选址分析到最后定位,再到绣娘征聘条款和日后管理,还有并州近十年的棉花产量的详细统计,甚至连每年运往京城的棉花和做好的棉服运至并州的来回运费都一清二楚,还别说,就冲着这每年白白浪费的一大笔运费,他就一下被姐姐说服了。
  握着几尺厚的一叠纸,青川突然心生沉重,拉住叶寒微凉的小手攥在手里,心疼说道:“这些东西,姐姐肯定花了很多时间才弄出来的吧?”
  “还行,也没花多少时间,我也是每日做一点,日积月累积少成多就做出来了。”叶寒并不这样觉得,在这汝南王府她最多的就是时间,若不给自己找点事干,反倒会闲出病来。
  “青川,你能不能把这件事交给我做?我保证我一定会尽全力做好。”说完,叶寒又立即说道,口中信誓旦旦不假,但请求之色更深。
  想着军营事忙没空陪姐姐,给她找点事做打发打发时间也好,所以对她的这一请求青川自是不会拒绝,但看着她这副瘦弱的身子怕她累着,于是想了想说道:“这事本就是姐姐你的主意,交由你来安排自是最好。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只要青川同意她做这事,多少个条件她都答应,“你说!”
  “第一,不能因为这些事累到身子,如果被我发现你因此少吃了一顿饭少喝了一口水,我立刻就让其他人接管过去。”
  “好,我答应!”叶寒看着青川郑重应下。
  “第二,这毕竟属于军需之事,你也是第一次接触,我派军中几个帮手给你,这你能接受吧?”
  叶寒自是没问题,“这本来就是军营之事,我也只是负责前期凑备和运作,等一切上了正轨后,我自是要交还于你。”军政之事关系到黎民苍生,这点轻重分寸她还是知道的。
  “但是……我可不可以自己选个可靠的帮手?”听及于此,叶寒也提了个小要求,毕竟她出入不便,需要信得过的人帮她跑跑腿。
  “这事与江流画的有关。”青川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心里又起一阵小醋意。
  说到流画,叶寒就忍不住担心她,“侯九那段不堪事一直埋在流画心里这么多年,即便说开了,也不是一下就能完全好得了的。与其让她一个人无所事事又胡思乱想,还不如找点事让她做,心里有个过度,也可当个寄托。”
  青川本是不喜叶寒这么在乎江流画的,但想到有江流画在姐姐能轻松一些,想了想没有拒绝。
  见青川点头答应了,叶寒心下一喜主动问道,“那第三是什么?“
  青川看着叶寒不语,墨眸发深,意味深长。
  之后,屋内陷入了一段偏长的安静,但也不上是完全的安静,细听还是能听到几声细微却清晰的啧啧水声,不时还有一两声柔美酥骨的娇口今偷泄出来,却夹杂着不合时宜的哀弱哭泣。
  “唔……”
  叶寒在青川怀里奋力挣扎着,紧皱的眉间全是掩不住的排斥拒绝。她最不喜欢青川这样对她,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对她动手动脚,也不问她愿不愿意,每次都会让她不由自主想起被他强掳回并州的不美好记忆,然后心里被压着的不甘怨气就会再次升起,挣扎反抗也就变得越发激烈。
  可她越是反抗,青川就越是不放,还变本加厉地对她,把她的嘴皮都咬破了。这哪是亲吻,分明就是对她镇压惩罚,她不禁回忆起昨日回城时在马车内与他的缠绵一吻,那时的他好生温柔透着疼惜,那是她第一次没有排斥他的吻,第一次主动迎合着他的吻,也是第一次无比厌恶此时他的吻。
  “王爷。”门外敲门声轻轻响起,是常嬷嬷的声音,明知外面的人没有青川的命令不会进来,可她还是不由一惊,全身紧绷,心里升起的羞耻感几乎快将她淹没。
  “何事?”青川很是艰难抬起头来,口里喘着重气,如匹饿了几个月的饿狼般一动不动盯着叶寒,见她那双水眸中满是惊吓,怯怯地不敢看他,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王爷,刚才花将军派人传信到府中,说您是时候回营了。”常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知进退分轻重,惹恼主子的事与话是绝对不做,由此可见此事绝不一般,否则她也不会贸然传命。
  本是说与青川的话,可叶寒听后却雀跃骤起,以为酷刑已毕,喜悦难掩间却不小心被青川瞧见,然后就见他那双墨眸一下变得幽深望不见底,脸也阴沉了下来,一动不动盯着她,就像头盛怒的猛兽想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吓得她小心脏猛地一缩,连忙低下头来不敢看他。
  一不小心,预感成真,只见青川一扑而下又咬中了她的嘴唇,(此处省略若干字)。
  “唔……”,突然叶寒一声闷哼,双眼顿时水雾涟涟,虽然嘴被堵住叫不出来,可扭曲的小脸上全写着赤/裸裸的疼意。
  真的好疼!
  (此处省略若个字,请大家自行脑补。)
  角落更漏又过了半盏茶,青川看着身下已动了情的娇人儿,心里真舍不得现在离开她,可是花折梅已派人来传信,看来他得早点回营,以免误了正事。
  青川强压去欲/火,手轻轻抚摸着叶寒白净的小脸,颇是不舍,“姐姐我今日还得回军营一趟,估计晚上不会回来,你好生休息,明日等我回来好生喂饱你。”
  叶寒一听直接闭眼扭过头去,刚才受的气还未消现在又被他的浑话气着。谁让你喂饱了,再说到底是谁喂饱谁,最后遭罪的还不是她一人,想想就觉得气。
  真是个娇气包,说句话都能给他使脸色,可他怎么就越看越喜欢呢?
  青川忍不住逗弄她一下,(晋江不可描述的闺房小情趣)
  等叶寒被他逗得满脸绯红这才收下玩心,(此处省略13个字),恢复到正经模样对叶寒说着,“姐姐可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话吗?”
  “哼!”叶寒还在气头上一点也不想理他,可青川哪容得了,故意板着一张恶脸大手捏住她的小脸迫使她不得不看着自己,然后再次问道:“姐姐可记得明日应做何事?”
  别说,一本正经的青川比嬉笑玩闹时看着要吓人得多,这从战场杀戮中淬炼出来的玉面罗刹即便是不打不杀,只冷冷盯着她一眼,便让她后被发凉冷如地狱。叶寒虽然面上还强撑着不服软,可心里早怂了,一双眼睛心虚地看向别处,就是不敢看着此时此刻的青川。
  这一切青川哪能不知,只不过看着姐姐越发倔强的小脸他便越想欺负她,莫名跟她较上劲来,非逼得她亲口说出才行。
  “姐姐若是不说也行,我等会就把你这贴身小裤丢到并州城最热闹人最多的地方,让并州城的百姓都猜猜这是谁家妇人的,这么淫/荡,(此处省略217个字)”
  经过这一次教训叶寒学乖了,等青川再次问她时她虽心里不情不愿,但还是勉强点头应下。
  得了心里想要的话,青川心满意足在叶寒红润的唇上轻啄一口,拿过锦被盖住她半裸的诱人娇躯。即便是再留恋不舍,还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去,“睡吧,我明日就会回来。”
  叶寒听话闭上了眼,等听见木门吱呀合上,闭着的眼又缓缓张开,双手强撑着发软的身子坐起,然后小心牵开松散的衣裳,看着一身被蹂/躏后的不堪样,泪瞬间便落了下来,说不出的委屈漫天涌上心头。
  满室淫/靡的味道久久不散,床上,叶寒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咬着被角无声哭着。原以为梅庄之行后青川已懂得了如何对她、尊重她,可没想到一日不到便又回到了之前,他还是一如既往强势不容她抗拒,只要他想要,无论何时何地、自己愿不愿意,都只能乖乖配合。
  明明昨日的他不是这样的,怎么一天不到,一切又都回到了原样?
  若是平淡的日子是长久的平淡,哪又何必途中让她看见一次绝无再有的惊艳?
  若在此之后不再精彩,又何必让她看见那次惊艳后留给她一片苍白且漫长的人生?
  只是为了让她更死心吗?
  常嬷嬷送青川走到合壁庭外,青川眼眸深晦看了一眼院内紧闭的房门,“常嬷嬷,最近春来干燥,王妃的身子你可得好生伺候。”
  “是!”随声扑通跪地,王爷一句提点让常嬷嬷瞬间满身寒噤,“是老奴的疏忽,没照顾好夫人,请王爷责罚!”
  军营之事耽搁不得,青川没时间纠缠在一个下人身上,但也没让常嬷嬷立刻起来,“等会备些热水送进房里,记得别打扰到王妃。”
  “是!”常嬷嬷跪拜在地,直到青川走远见不到人影也不见抬头起身,还是秋实见她怎么一直没回来过来寻她才扶着双腿跪麻了的她起来。
  热水备好,常嬷嬷在外得了叶寒应允才进屋放水,云纱遮目,进屋倒水的丫鬟被□□得很好,不敢轻易打量主子,倒了水便低头退了出去,常嬷嬷走在最后,她是来放秋梨水的,“夫人,秋梨水老奴已放在桌上,您记得趁热喝。”
  “嗯!”
  听见叶寒微带哭腔回了一声,常嬷嬷忍不住抬眼瞥了一下,一见就连忙低下头来,不禁为之感到心疼。这王爷下手也太不知个轻重了,夫人这般娇嫩如花骨朵的人儿怎能这样粗暴对待,就夫人身子那惨样她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怪不得夫人会哭。唉!就王爷这般没有轻重地折腾夫人,几时才能入得了夫人的心,可别真成一对痴侣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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