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飞升_第82章
“我能问一下吗?是谁给你的勇气吗?”颜君陶情不自禁的问。他总觉得低阶修士大多会比较识时务,毕竟他们弱小, 不靠脑子真的很难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活下去。
但这一次下山,却给了颜君陶截然不同的反馈。
渡劫期的大能为人处世反倒是比较慎重, 懂得什么叫做事留三分, 日后好相见。真正的低阶修士……没在怕的,缺少基本的对强者的尊重。
你说他们其实不怕大能吧,那是不可能的。可要说他们怕的要死吧,又解释不了这些人始终在作死搞事的风格。
当初去邹屠的那些小城之人挑衅颜君陶, 可以理解为是他们夜郎自大,又不知道颜君陶已经是渡劫期大能;加吉秘境里的修士,可以理解为是仗着人多势众,又背靠同样的渡劫期大能才敢有恃无恐;但如今那些在五谷园外面耍赖的呢?是不知道渡劫期的神识范围, 还是真以为颜君陶不会再次出面?
都到这个程度了,还有人妄图讨价还价……
颜君陶是真的已经有点看不明白这个世界了。
如今又出了龚宝宝这么一个胆子大的可以随时搭梯子上天, 撩拨医师临“胡须”的,颜君陶终于再也忍不住,想要深入的和龚宝宝就修真界当下的生态环境做出一番严肃讨论了。
是他在山上待了五十几年,待傻了,还是外面世界变化太快?
龚宝宝本来还没觉得什么的,所以才敢和颜君陶说实话,甚至带着点嘚瑟的味道,嘚瑟他和大雩城城主有多铁,也就他了,别人大雩城城主肯定不卖这个面子。但如今看颜君陶的态度,他才终于意识到,他也许、说不定、可能又瘠薄给他师兄闯祸了。QAQ
当时是这么一个情况,斗鸡大赛的决赛开赛在即,龚宝宝之前养的黑将军,却被桃都鬼宫的少宫主养的一只赤毛鸡给啄死了。
“就我这小暴脾气,我能忍吗?肯定不能啊!我伊耆药宗怎么能轻易给他桃都鬼宫认输?这不是给师兄和师伯丢脸嘛。”
龚宝宝秉承着不争馒头争口气的劲头,选遍天下之鸡,才好不容易在也是斗鸡成风的大雩城,找到了他的意中鸡,也就是大雩城城主发现的这只。这鸡厉害不说,还长的就比桃都鬼宫少宫主的那只赤毛鸡更闪瞎人眼,哪怕打不过,闪的过就值了!
哪成想,龚宝宝刚定下来“黄将军”,医师临就下令封了整个大雩城。
龚宝宝本来也不是非“黄将军”不可的,但是吧,他这人从小就这么贱嗖嗖的臭毛病,越不让他得到的他就越想要,因为得不到他就会浑身刺挠似的不舒坦,一直到得到了才能罢休。
简称“惯的,打一顿就好了”。
“也算是强迫症的一种吧。”龚宝宝吸了一口水烟,感慨道,他也算是饱受病魔多年的折磨了。
颜君陶:……神特么强迫症,可别糟践好词了。
大雩城城主一直想巴结上龚宝宝,用以保持大雩城的半自立,毕竟他送千万宝物给伊耆药宗的姜宗主,都不见得龚宝宝一句话顶用。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真的在医师临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这样的“惊天大案”。
“他就是单纯的脑子有问题,没别的深意。”容兮遂总结。
龚宝宝:“……”他连反驳都不敢。
好一会儿之后,龚宝宝才决定为自己的智商挽一下尊,又强行解释了一波:“我不是不怕,也不是没脑子。我当时不寻思,师伯封锁大雩城是为了加吉秘境嘛,再怎么着,加吉秘境的钥匙也不会在一只鸡身上啊。”
事实证明,加吉秘境的钥匙确实不在一只鸡身上,但事实也证明了医师临的封锁原因并不在加吉秘境身上。
这就有点尴尬了。
其实,要不是医师临当时心心念念的盼着颜君陶,还要忙着和容兮遂斗法,龚宝宝现在估计早被发现,肯定打的连姜宗主都救不了。
一啄一饮,皆是天定。
命运就是这么有意思,特别是从容兮遂的角度来看,也算的上无心插柳柳成荫了。他针对医师临这个大舅子的时候,可没想过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君陶,你别怪哥哥无能,他整日那么忙,偶有疏忽,力有不逮,也是正常的。”容兮遂见缝插针,疯狂挑事。
龚宝宝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容前辈是这样的前辈,这种以退为进,明着是为对方解围,其实根本就是把对方往深渊里推还要踩几脚的玩法,他身边一堆的“红颜知己”都玩的特别溜啊。没想到大能们之间也爱这么上眼药啊,刺激!
不过,这么明显的说法了,颜师叔不可能不……
颜君陶还真就没听出来:“我当然不会怪我哥啊。”
容兮遂:“……”没整事成功,好气。
龚宝宝:“……”某种意义上讲,颜师叔是真的强啊。
“所以,师伯封锁一座城,只为一只鸡?”龚宝宝不是很理解医师临的脑回路,当然,这回他再大胆也不敢想医师临这是拓展了斗鸡的新爱好。
颜君陶莫名的有点不想承认其实是他想要这只鸡。
“咳,所以,为什么他们不怕我了呢?”颜君陶这个话题转的都不能说是僵硬,而是相当僵硬。
龚宝宝却很配合:“不是不怕,是以为这点小事您肯定不会过问。当然,我也就是这么一猜。”
高阶修士有高阶修士的活法,低阶修士有低阶修士的渠道,要是人人都只因为害怕大能就什么都不做了,那也就不是有七情六欲的人了。总有那么一些利益风险值得他们铤而走险。也因为很多时候大能为了表现自己的风度,或者是真的不在意,又或者是别的种种考量,也算是默许了这种水至清则无鱼的生态模式。
哪怕是医师临所在的伊耆药宗呢,不也出了龚宝宝这么一个头生反骨的嘛。
“侥幸心理。”容兮遂一针见血,比龚宝宝叨逼叨半天还云山雾罩的,不知道强到了哪里去。
“所以,你觉得我也该不和他们计较?”颜君陶是真的在天衍宗待傻了,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懂。如今又重生一遭,走起“行止由心”那一套,很多东西就更不懂,需要虚心求教了。
“那你想和他们计较吗?”龚宝宝低头问还没有自己一半高的师叔。
“说实话,不知道我该和他们计较什么。”颜君陶在秘境里生气的那个劲儿已经过去了,他没那么大的气性,有仇当场报,报完就爽了。而且看那些人苦苦挣扎却仍是机关算尽毫无卵用的样子,莫名比让他出去彻底让他们不要蹦跶更有趣。
龚宝宝耸耸肩:“这不就得了?你想计较就计较,觉得逗他们好玩就逗着玩,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
规定也是人定的,最初定下这个规矩的人在想什么呢?无法不过是“我乐意”三个字罢了。
“我就喜欢他们明明恨我恨的咬牙切齿,又不敢真的骂,还要恭恭敬敬叫我公子的样子。”龚宝宝这个人看上去纨绔,其实很有一套自己为人处世的心得。他不知道别人背地里骂他只会靠爹靠师兄吗?他当然知道啊,只是那些人能把他怎么样呢?还不是得扒着他曲意逢迎?多好玩啊。
容兮遂终于看不下去了,不想让龚宝宝把颜君陶教坏了,直接化灵力为手掌的模样,隔空拎着龚宝宝的领子,就把他给扔了出去。
门“啪”的一声在龚宝宝身后关上了,容兮遂是真的一点没客气,直接把龚宝宝摔了个七荤八素,差点少俩门牙。
他一边干脆就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趴着的于原地给自己揉胳膊腿,一边还不忘唉声叹气,利用精神胜利法来宽慰自己,他和容兮遂的相处不就是个好例子吗?他打不过容兮遂,所以不管容兮遂怎么对他,他还不都是得像爸爸一样把容兮遂原谅?
一阵银铃似的娇笑,此起彼伏的从不远处传来。
龚宝宝一抬头,正看到一群红鲷鱼成精的妹子,依旧衣着清凉、胸肌发达,以周鱼赤为首,倚在不远处二楼的栏杆前,风情在细长的凤眼中流转。连笑话他,都笑话的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