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思华年_分卷阅读_160

  景阳公主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想到自己的承诺,然后就低下头,摇了摇,闭上了嘴,皇后一见她这样,就知道她们之间肯定真有什么事儿,如今她和郭太尉才刚刚牵线,实在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出什么乱子来,赶忙追问:
  “你要是不说,那我就把你郭家姐姐传进宫里来问,问问她到底说什么,惹得咱们公主殿下不开心。”
  说完这句话之后,皇后就果真站了起来,一副要去宣召的样子,景阳公主赶忙拦住了皇后,说道:“母后,您别宣召她进宫,她,她……哎呀!我就实话和您说了吧,您和郭太尉也别想着要结亲了,郭姐姐有心上人,她是不会嫁给二哥的。”
  皇后眉峰一竖:“混账,这叫什么话?她有什么心上人,这话是随便说的吗?”
  景阳公主有心替郭怜卿辩驳一番,可是又怕说多了让皇后怀疑,郭怜卿今天入宫来,就是和她辞行的,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让不能说出去,景阳公主心里烦闷,却也知道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可是皇后入宫来看她,瞧出了问题,她真怕闹出大事来。
  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就当我胡说八道吧。郭姐姐也没说什么,她就是跟我说她不喜欢二哥,我一时生气,就心情不好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景阳公主就再次倒入了柔软的床铺之上,用帕子将脸给盖住,不让皇后看见她此刻脸上的神情,皇后想再问什么,也是问不到了,走出了殿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派人去盯着太尉府,景阳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番话来,郭怜卿那小丫头片子,定然是有什么想法了,她不能让她和郭太尉的联盟,还没结合就瓦解了,郭家丫头是一定要嫁给淮王的,淮王自己也很乐于和郭家结亲,所以,绝不能出任何问题。
  回到殿中,就派人去盯着郭家小姐,一有异动就赶紧来禀报。
  郭怜卿和郭康的马车奔驰在无人的街道上,还差一刻,城门就要关了,宵禁开始,她是故意掐着这个点,准备一鼓作气冲出去,等到郭家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跑出了城外,然后换马车,自从郭怜卿有和郭康私奔的打算开始,她就已经早早的安排好了一切,路线是没人知道的,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要换了马车,再雇两个人日夜兼程的赶着郭家的马车往其他方向一路奔走吸引追兵的目光,只要出了这京城之地,外面就是天高海阔了。
  可谁知道马车刚到城门口,就有一波官兵从左侧拥了出来,逼停了他们的马车,郭康竭力拉住了马缰,却还是让马车颠簸的很厉害,一边估量着来人的人数,一边对马车里问道:
  “没事吧?”
  郭怜卿的声音自马车里传来:“没事!能冲过去吗?”
  郭康还没说话,就听见城门关闭的声音已经响起,郭怜卿掀开车帘子,郭康却让她进去,不要露面。
  官兵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湛,只见他穿着一身软甲,坐于高马之上,认识他的都知道,他是淮王殿下的亲随,他既然会出现在这里,可见这回来堵郭怜卿的不是旁人,便是淮王殿下的意思了,而淮王殿下很可能是从宫里得到了消息,郭怜卿一下子就想到了皇后,是了,定是景阳那儿露出了破绽,让皇后起了疑,这才让淮王的人来堵她。
  郭怜卿后悔不已,捏着包袱的手指都泛出了青白之色。
  李湛走到郭怜卿马车对面,看着马车前严阵以待的郭康,原本矮小瘦弱的他,好像一夜之间拔高了,虽然依旧很瘦,但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了,怪不得郭怜卿现在和他非走不可,因为郭康再长下去,就再也没有理由待在郭怜卿身边了。
  “车内何人?欲往何处?”
  李湛生的阴柔,说话的声音也带着狠戾,完全没有在宫中伺候时的恭谦,坐于高马之上,冷峻不凡。郭康也是毫不示弱,并不惧怕李湛的气势,一双异样的瞳眸死死盯着李湛,若是郭怜卿现在能够看见郭康的样子,一定知道郭康此刻很生气,两只不一样的瞳孔都已经开始内缩,似乎做好了和这些人决一死战的准备,周身上下满是野兽被激怒的气息。
  郭怜卿心如擂鼓,知道今夜怕是不行了,正要掀开帘子,就听外面又传来一阵声响,她偷偷的掀开了窗帘往外看了看,就见裴韬骑着马,领着另一队人从右侧走来,看那些人的穿着,应该是禁宫龙廷卫,而裴韬是太子亲随,郭怜卿一想,心中的绝望就稍稍逝去,若是这件事上,太子能够出面帮她的话,那么她和郭康今晚可能也不至于要死。
  可是太子会不会帮她?手摸上了被她缝在衣内的荷包,那里装着她这些年的积蓄,还有宋玉汐给她的八万两银子,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宋玉汐和太子身上了。
  李湛看见裴韬,拱了拱手,裴韬也不和他客气,直接就指着郭康说道:
  “这是郭太尉家的小厮,如今在帮太子殿下做事,此时出城,也是为了给太子办事,李大人何不行个方便?”
  裴韬自然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来的,对上李湛他可不会气短。
  李湛却也不是好相与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对裴韬说道:
  “这方便如何行?他既是郭家的小厮,如何就替太子殿下办事?既是办公事,那可有公文在身?如若没有,我又为何要相信裴统领说的话呢?”
  “哼,管理宵禁向来是五城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李大人来查?”裴韬不甘示弱,指着郭康说道:“太子殿下让他去办事,那就是让他去办事,李大人若有疑惑,直接去问太子殿下即可,我裴韬可不是那种假传命令之人,倒是李大人你,你身处大内,这个时辰跑来城门口才奇怪吧。”
  李湛冷笑了一声,不想与裴韬多加纠缠,对着马车里的郭怜卿说道:
  “郭康可以走,马车中人却不可以走。”
  裴韬冷笑一声,看着李湛,问道:“怎么,那李大人是想违抗太子殿下的命令?”
  “李湛不敢,只不过裴统领有命令在身,卑职也有命令在身,马车中人我不会伤害,自己驾车回去便是,这件事便当从未发生过,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听见了吗?”
  李湛的话音刚落,裴韬便抬手一挥,完全就是不想和他多废话的意思,身后的龙骑卫走到城门下喊了一声,亮出令牌,城门上的官兵便将城门又吱呀的打开,然后他两侧的龙骑卫便围到了马车两旁,李湛驱马上前,对裴韬说道:
  “裴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韬不说话,而是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指着李湛,逼得李湛不住后退,有裴韬和龙骑卫的介入,让郭康和郭怜卿的马车前后皆畅通无阻,裴韬指了指开启的城门,对郭康挥了挥手,然后抛给他一枚令牌,说道:
  “这是通关令,太子殿下让我给你们的。”
  郭康意外的看着裴韬,没有说什么,点点头,对裴韬一拱手,然后就牵起了马缰,拿起了鞭子,架着马车一路奔出了城,李湛想去追赶,却被裴韬的人缠着不放,也是无可奈何,最后只能调转马头,铩羽而归。
  宋玉汐和萧齐豫站在明月塔的顶层,夜风吹起了他们的发和衣衫,站在这里,一览众山小,可以看见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宋玉汐是被萧齐豫给喊出来的,原本以为是让她来看烟花,可没想到却是给她看这一出戏,定是景阳公主那儿出了岔子,被皇后察觉,皇后让淮王派人堵截,萧齐豫洞察先机,派裴韬勤王保驾。
  宋玉汐对萧齐豫问道:
  “你给他的是什么令牌?”
  萧齐豫勾唇说道:“通关用的,郭怜卿也是天真,以为她这么出去了,郭家人就找不回她了。若没有我的令牌,她连奉天都出不去!”
  宋玉汐看着他,萧齐豫伸手搂过她的肩膀,说道:“别这么看着我,她上一世出逃和这一世出逃,全都是我在背后助她,若没有相助,你以为她凭什么可以逃得过全国追捕?”
  “可你为什么要帮她?”这一世也就算了,宋玉汐不懂萧齐豫为什么上一世也帮她。
  萧齐豫勾唇笑了笑,说道:“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强留着有什么意思?她既然要走,我当然没有留她的理由,要走就走的远远的,永远都别回来,若是半路给人追回来,那丢脸的可不止是她……”
  宋玉汐看着他,一时语塞,不得不说,萧齐豫这心胸还是很宽广的。
  呢喃说道:“可我总觉得,你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无缘无故的帮人家……”
  萧齐豫失笑:“你什么意思呀!我就不能做一回好人了?”伸手弹了一下宋玉汐的额头,宋玉汐吃痛的瞪了他一眼,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萧齐豫心情很好,说道:
  “不过这回你猜对了,我还真不是随便帮他们的。”
  ☆、207|114
  第二百零五章
  宋玉汐讶异的回头看了看他,问道:
  “那你是想干什么呀?”
  萧齐豫却是神秘一笑,对宋玉汐说道:“我一直都没有和你说郭康的事,你以为他真的只是个奴隶吗?只要他们出了潼关,就会有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郭康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卓伊,是蒙古汗的第三子,因为太受宠爱,所以被蒙古汗的妃子陷害,流落萧国好几年,那些搜寻他的人应该就只能搜到潼关附近。。”
  这句话让宋玉汐差点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萧齐豫伸手在她下巴上拍了下,让她把嘴闭上,然后说道:“若是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这眼珠子都得瞪下来。蒙古汗应该就是这段时间死的,卓伊这个时候回去,正好可以见他爹最后一面,然后他就是下任蒙古汗了,我上一世之所以能那么快重夺帝位,说起来和卓伊也有点关系。是他在北漠拖住了萧齐邰的兵力,使他们没法汇合,所以这份恩情,我总要记得报的。”
  萧齐豫说的话,真的是让宋玉汐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突然有点担心郭怜卿,对萧齐豫问道:
  “可郭康如果是蒙古汗,那郭怜卿怎么办?她,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萧齐豫见她焦急,安抚道:“郭康多少应该透露出一些的,你别看郭康在萧国,不过有人应该已经潜入我国找到了他的,郭怜卿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接下来要怎么走,就看她自己了。”
  这个回答让宋玉汐觉得有些无奈,因为她知道,萧齐豫说的就是事实。
  郭怜卿应该不会对郭康的身世一无所知,郭康对她若没有感情,不会在要回去谋反的关键时刻,还执意把郭怜卿带上,他们两个有感情,那么就要看今后的造化了。
  萧齐豫见她释然,这才牵着她的手走下了塔。
  **
  李湛没有截到人,被淮王踢了一脚:
  “没用的东西!”
  李湛被踢了一脚,也只能爬起来,继续跪着,萧齐邰又砸了几个杯碗后,才怒不可遏的问道:“你听清楚了吗?果真是太子阻拦,他知道车里是谁吗?”
  李湛忍着肩膀上的疼,说道:“属下确定太子殿下知道,因为最后走的时候,裴韬还给了那小子一块令牌,足以让他出关去。”
  萧齐邰一拳敲在桌面上,发出巨响,牙齿都快要断了似的,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来:“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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