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杨晓见过的帅哥美女绝对不算少，但像卫屿这样，无论从何处观察都几乎寻不到瑕疵的，的确让她眼前一亮。
更多的是钱的亮光。
游戏玩得好的人很多，能成为主播，有直播效果的就已经刷下去一批，其中要是再涌现一个顶级帅哥
可惜了，就是脾气太差，如果参加综艺曝光过多可能留下黑点，但他直播这么久也没出过大的事故，也并非没有综艺的可能。
杨晓思考着，回头再看合同上硕大的线上连接字样，心底一阵遗憾。
这可都是钱啊，当年隔壁出了几个帅哥职业选手，都被拖出去模特晚会走个没完的，像卫屿这种资源，必须利用起来。
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线下出镜比赛吗？她忍不住问。
不考虑。卫屿签完字，把合同啪地一声合上。
我仇家太多，随便露脸是会被沉进黄浦江的。
杨晓：啊？
您您还是混那个的吗？
杨晓瞥到他眉尾的刀疤，越发领悟她的推测正确。
网上都在说阿卫国服凶神，这哪是凶神嘛。
完全就是凶手啊！
呜呜，腿更抖了。
*
杨晓心底在想什么，卫屿丝毫不知情。
他只是回想起了当年娘亲拒绝他直播时候的雷霆手段，随便找个厂还是找个牢上都好，就是不能打游戏。
其实也怪不得老妈。
卫屿这个人自控能力属实等级为负，一玩起来就是昏天黑地，输赢都上头。
用老妈的话来说，就是缺管教。
出于礼貌，他本打算送她下楼，见杨晓不停摇头，刚一出门，就逃也似地离开了公寓。
卫屿：？
他有这么凶神恶煞吗？
送走杨晓，卫屿把桌子简单收拾过，准备开播。
不过话说回来，当嘉宾确实赚钱。
他这种只需要出线上，不需要到现场化妆露脸的，一次活动就已经比一个月直播挣的钱还多，难怪许多知名主播隔三差五请假外出。
原来如此。
他还以为他们也是找借口摸鱼。
今晚直播约了七喜一起排位打战力，时间还差十几分钟，卫屿打算先玩一把娱乐模式过过手瘾。
一上线，他就看到一个眼熟的头像。
一只猫手里抱着个羊毛毡的草莓，ID却狂得很，大名【灭世杀神】。
他什么时候加了这人好友的？
记得上次他还答应了灭世杀神玩一把梦境，时间正好，能够开一把。
想着，卫屿创建房间，给灭世杀神提交了游戏邀请。
【灭世杀神】进入房间。
卫屿开了麦：下午好啊老铁，再次多谢你的猫粮哈。有时间来一把吗？
灭世杀神没有开麦，而是扣字问：你是主播阿卫？
对啊。卫屿随口应下，你忘记我这个号了？当初还是你缠着加我，到我直播间刷礼物要我跟你玩梦境的，这么快就始乱终弃啊。
【灭世杀神】：礼物？
对，一千块的猫粮。
【灭世杀神】：人民币？
不然呢，我是1000日元的陪玩嘛？
卫屿说着，诧异地皱了皱眉。
灭世杀神这老哥最近在直播间很活跃，还经常刷颜表情卖萌，言语活泼得像个女粉，怎么今天说话这么沉闷，还失忆了？
不会是别人在上号吧？
你是号主吗？感觉你说话习惯不太对。卫屿问。
突然间，灭世杀神就没回复了。
卫屿等了一分钟，聊天框里依然安静，他有些不耐烦，打算退出的时候，终于发回了消息。
【灭世杀神】：我是号主，刚睡醒，有点没反应过来。
【灭世杀神】：嗯，那我们开始玩吧(*^▽^*)
我说呢。卫屿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解释，这样看着就正常多了，我们开始吧。
说着，他点开了匹配。
*
屏幕那头。
面容清冷，脸上仿佛永远保持着文雅笑容的温喻，看着聊天框里浮现的颜表情，缓缓别过头。
被他乌发遮掩的耳廓上浮现出一抹鲜艳的红晕，胭色难掩。
第15章 卫屿从不骂队友
梦境大乱斗是游戏中很受欢迎的娱乐模式之一，将双方十人放在一条拥有两座水晶、四座防御塔的主路上，英雄选择随机，只能跟队友交换，或者花费钻石重新随机一次。
卫屿看着自动随机到的英雄，问道：诸葛亮，你要玩不？
【灭世杀神】：行。
【灭世杀神】：(*^▽^*)
温喻下意识回了一个字，忽然意识到他的萌妹不，萌大汉人设。
正所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最开始发这个表情的时候他还觉得害臊，现在已经无比习惯了。
被岁月磨平了棱角.jpg
看着匹配界面挨在一起的两个头像，【灭世杀神】和中规中矩的【斗猫阿卫】，温喻心中一直有个猜测。
阿卫和卫屿。
声音经过电子传输，或许能发生改变，但这性格实在太像了。
为了求证心底微妙的预感，温喻看完了全部集锦，还扒到了主播的微博。
微博里的东西除了请假就是请假，偶尔转发斗猫官方微博啥的，简直就是个无情的转发工具人。
也许是因为知道这人不营业的尿性，粉丝热度也低得可怜，唯有在请假的时候一齐蹿出来痛骂。
阿卫突然找上他，把温喻吓了一跳。
听着对方的声音，他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他不想暴露他并非号主的身份，厚颜无耻地顶替了妹妹1000rmb才换来的陪玩席位。
话说回来。
亲爱的温逸雅同学，上周还没钱吃饭缠着他蹭完早饭蹭晚饭，居然还有钱给主播打赏了？
可真是好样的。
他记得诸葛亮是温逸雅的擅长英雄，还有上官婉儿什么的，都是那种看上去贼拉秀贼拉能飞的东西。
温喻是个老年人。
他不会玩。
只能硬着头皮选了诸葛亮，在泉水认真读了半天技能介绍，结果大招一炮轰在小兵上。
尬住。
嗯？原来大招是要选定人物的吗？
温喻心脏猛地停跳，诸葛亮蓝色的模型缩在钟馗身后，脚下踩着被他轰死的小兵尸体，小兵还吐出了一个小小的绿色加号。
然后敌方安琪拉走过来，把加号吃掉了，咔地回了小半管血。
不远处蜀国大将关羽骑着马一刀劈死安琪拉，站在诸葛亮身边，低头看了看小兵尸体。
我说你，之前不还挺好的，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主播长长叹了口气，你这个诸葛亮，真的好菜啊。
温喻：
【灭世杀神】：我再试试。
敌方艾琳扇着小翅膀飞来，她是最近改版的英雄，强度一直受人诟病，尤其在装备没有优势的情况下，完全同蚊子咬无异，荣获射手界的刮痧冠军。
是适合用来练手的对象。
队友都没有复活，关羽提着砍刀守在一旁，看着诸葛亮冲了上去。
然后躺着回来。
You have been slained！
关羽提着刀砍死艾琳，走到诸葛亮倒下的尸体旁，嘴里那句找个厂上班转悠了好几圈，终是没说出来。
诸葛亮站在泉水里，重新复活。
尽管卫屿一句话没说，但其他队友显然对这个执着于送人头的诸葛亮产生了意见。
【减肥的呼啦圈】：诸葛亮怎么回事？不会玩别玩。
【不想减肥的呼啦圈】：娱乐模式也别这样送成不，玩得真没意思。
温喻看着对话框里的一行行字，垂下眼。
从小学到大学，温喻的人生向来一帆风顺，甚至于是完美。
没人指责过他。
父母没有，老师没有，身边同龄人更没有。
他拢起指尖，心脏不安地跳动了一下。
这是他头一次那么不知所措。
【灭世杀神】：抱歉，我会努力的。
也许是他态度好，两个呼啦圈没有再说话。
出防装吧。主播忽然说，魔女斗篷，对面四个AP伤害，出魔女很有用。
温喻嗯了声，忽然意识到他没开麦，在对话框里认真地敲下一个好字。
把刚买的魔法小书卖掉，蓝色的小诸葛带着一件魔抗斗篷出来，走到线上。
卫屿看着装备栏里增增减减，最后听话地定格为魔女斗篷的小件，再看向身边乖乖跟着的诸葛。
哈。
队伍麦里传来微弱的笑声。
这次，主播显然对他上心了不少。
主播骑着马在他身边晃悠，看到机会合适的时候喊他上前，教他用大招。
对面廉颇找了个好机会，大招震起我方三人，对方安琪拉高渐离大招跟上，高渐离拿下一波三杀。
尽管出了一件魔女斗篷，但伤害实在太高，温喻的屏幕再度黑了下来。
这波是他的失误。
温喻默默检讨。
刚刚廉颇有进草的动作，他看见了却不放在心上，看到队友在前面，就也理所当然地跟着走了上去，反手就被对面一串三。
然后两个呼啦圈又开麦了。
喂，诸葛亮，你眼睛是瞎掉了吗？减肥的呼啦圈头像上麦克风闪烁，明明看到廉颇进草，为什么不躲？
温喻皱起眉。
见诸葛亮没有接腔，呼啦圈越发上头，乘胜追击：说你呢，眼睛瞎耳朵还聋？0/5笑死我了，梦境大乱斗都能玩出你这战绩，还不赶紧打人机？哦对，人机你都打不过吧。
这人话太多了吧？
卫屿操纵关羽忙着收割人头，忽然听到耳机里一阵聒噪。
他玩游戏最讨厌的就是朝队友发火的人。
尽管阿卫这个名头在外名声不好嗯，但仔细看他的所有对局记录，没有一次脾气是对队友发的。
他喷人只喷对面，哪怕队友再蠢，私底下骂得再凶，明面上顶多也是一句这把结束进厂。
窝里横是怂人所为，有脾气朝对面发。
听这呼啦圈的声音也年纪轻轻，怎么一个个嘴那么臭呢？
跟那个句号学弟一样。
卫屿记恨在心。
把组队麦改成全队麦，卫屿喂了一声，底下聊天框弹出一几行新的白字。
【灭世杀神】：我承认我确实疏忽，这是我的不对，但你也被控住了。
【灭世杀神】：在指责别人的时候也请检讨自己，不然你永远都得不到进步。
这行字发完，刚复活走到一半的呼啦圈瞬间不动了。
你算什么东西，老子还要你教？我c
说够没？电流声响起，卫屿低哑的声音在全队麦里回荡，我全程开着录像，如果你不想跟你的贵族8说再见的话，就给我闭嘴。
你靠，什么东西。呼啦圈平时不关注直播，但昵称挂在上面，主播平时喜欢录屏的习惯他也是知道的。
呼啦圈哼哧几句，总算闭了麦。
卫屿看他头像边的麦克风消失，随口嘟囔了句：玩个梦境那么吵，哪来的傻逼。
【灭世杀神】：他们想赢而已。
【灭世杀神】：是我太菜了。
在不停奔跑的关羽忽然停了下来，冒着光芒的被动化作宁静。
你知道吗，我更加确信你不是本人了。卫屿笑着说，尊敬的大爷，您不会是号主的爹吧？
【灭世杀神】：
【灭世杀神】：对不起。
【灭世杀神】：(*^▽^*)
没事，还挺好玩的。卫屿点击疾跑大招，指尖轻微停顿。
很像我的一个熟人。
温喻眼睫一颤，没有接话。
主播也无所谓他说什么，提着青龙偃月刀再度发起冲锋。
梦境大乱斗一把不过十几分钟，游戏很快迈进尾声。
对面的单一阵容在出完魔女和不死鸟后劣势体现，温喻可以操纵诸葛亮在里面七进七出，俨然新时代赵子龙。
阿卫碰到残血也不会立即收掉，保姆一样跟在诸葛亮屁股后面，告诉他什么时候用哪个技能，打到快结束的时候居然拿了波三杀。
好耶！耳机里面阿卫笑得比温喻还开心，看吧，我就说听我的准没错。
温喻抿了抿唇，认真地敲着虚拟键盘。
他不会用语音输入，都是自己一个个打的。
【灭世杀神】：嗯。
【灭世杀神】：你很厉害。
哪怕王者荣耀的技术已经被人夸过无数遍，卫屿还是十分受用。
诸葛亮拿下三杀后，卫屿冲进人堆里收掉脆皮，对面基地被成功推掉。
游戏结束。
也许是因为心态原因，也可能在故意送头，呼啦圈后半截表现得像是换了一个人，死去活来就没有几分钟待在线上。
关羽拿下MVP，温喻评分第三，两个呼啦圈垫在他身后。
还蹿不？还蹿不？小样，小年轻这么嚣张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卫屿哼哼。
磨平年轻人是社会的责任，他不介意偶尔当一根打狗棒。
两人回到房间，卫屿悄悄点进灭世杀神的个人资料。
灭世杀神没有隐藏战绩。
今天的战绩从下午一点左右开始，一直玩到现在，一共打了五把左右，都是匹配。
玩什么位置的都有，战绩全部飘红，看上去凄凉无比，跟他打的那一把还是唯一一个KDA正数的局。
KDA即为击杀（kill）、死亡（dead）、助攻（assist），是丈量一局游戏表现最直观的数据，再细致些还有参团率、对位经济差、输出占比等等。
今天之前的则全是排位赛，清一色的法师位置，有输有赢，每几局就会有一个MV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