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梦师_分卷阅读_230
山鬼唇角全是污血,却不以为意,直接用手背揩了揩血,他头发凌乱,此时又正狰狞的笑着,活像是从九幽中爬出来的恶鬼,一步一步的朝着筠连走了过去,轻蔑的道:“怎么了,你不是很横么,起来接着啊!”
说话间,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筠连的胸腔位置。
筠连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来,只听见胸腔位置传来一种类似于骨头断裂的闷声,剧烈的疼痛叫他本能的痉挛起来,然而对方似乎却并不解气,连连又是在他身上踹了好几脚,就像是要来向他索命一样。
“来啊,接着打啊!”山鬼狰狞的狂笑了起来,最后一下一脚踏在筠连的脸上,像是踩烟头似得碾了一圈之后,才蹲了下来,啐了一口,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锁灵戒,道:“你不是想要么,来拿啊。”
“筠连!”
夜琰在后边看到此间情形,一阵干着急,血液上头,只想冲过去阻止山鬼,奈何他手中除了一把枪之外,一点点能提升武力的东西也没有,如果不是白行和残阳两人挡在前面,自己恐怕也早就被魇灵活活的给手撕了。
林呓在情急之中也是顺着筠连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后者浑身是血的样子委实也是被吓了一跳,当下想都没想,直接祭出自己的弓箭,对准了山鬼,一箭朝着山鬼就射了过去。
那支箭带着林呓如今能控制出最大范围灵力,恍若破风而出,弹指间就要射进山鬼后脑袋。
山鬼自然是能感受到长箭的危险,当下只得暂时松开筠连,倏地转身想要躲过。
那支箭擦着他的脸划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无数细小的血珠瞬间密了出来,又很快的凝聚在了一起,血液呈注状汩汩的顺着那半边脸淌着,显得更加狰狞了几分。
林呓见此法有所奏效,当下连连着又架了一支箭在弦上,再一次瞄准山鬼,想要给筠连争取点时间。
山鬼眯了眯眼睛,顺着箭向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他觑了一眼沈江南身侧的林呓,突然咧嘴一笑,“小子,你也想找死是不是?!”
林呓却不为所动,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就松开箭弦将箭放了出去。
山鬼吃了一次亏,自然不愿意在吃第二次亏,只是微微一躲,轻而易举的就躲了过去,对着林呓露出了一个令人颤栗而又怨毒的笑,面容扭曲而又狰狞,道:“你这只有这么点本事了么?!”
“哈哈哈哈。”山鬼状若癫狂,不等林呓说点什么就大笑了起来,他对着不断进攻的魇灵们吩咐道:“杀,给我杀,主子说了,不管是谁,只要杀了其中一个,就赏鲛人族躯体一具,你们就可以一跃成神族了哈哈哈哈!!!”
一席话间,魇灵们的情绪瞬间高涨,他们高高的举起手,发出叫人烦躁的笑,一刹间,攻势比方才更加猛烈了一倍不止。
沈江南脸色倏地一变,眸子中的恨意就像是要溢出来一样,杀念瞬间爆发。
他看了看身边的林呓,又看了眼滚到巨石后边的筠连,眼角的神经末梢颤了颤,他紧抿嘴唇,似乎正在心里面做什么决定。
随后,他嘴唇翕动了一下,刚刚准备说点什么,却被林呓给推了一把:“磨叽什么,你兄弟都要被踹死了,你还不过去?我可不想事情结束之后筠连天天在我们耳边叫唤重色轻友,你还不快去啊!”
沈江南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呓脸上明媚的笑,突然有些心疼,脸色一时之间有些难以言喻,他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林呓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用问,铁定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形于他们来说十分的不利,一个不小心被一锅端了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知足了,至少沈江南是很在乎他的。
事到如今,他非但没有觉得惊惶,心里甚至还很平静,好像周围一切的危险都被隔绝在外离他们很远很远的地方,心窝有一处暖意流动,叫他一点点不觉得恐惧。
够了。
真的够了。
已经很满足了。
“好了好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你看筠连都快成小鸡一样的跑来跑去了,再不去真的就要被人烩了吃了。”林呓勉强咧开嘴打趣了一声,随后又比划了比划自己手中的弓箭,接着说道:“你别担心,我也不是吃素的,来一只我射一只,来两只我射一双,没问题的。”
沈江南眉头皱了皱,久久,还是开口道了一句:“那你小心。”
林呓点了点头:“你也小心。”
沈江南应了一声,他吁了一口气,眉梢一拧,随即幻化了一根水蓝色的长鞭出来。伴随着那条长鞭的出现,林呓明显能感觉到四周的气温下降了不少,隐约间好像还能听见些许低低的龙吟之声。
“驯龙鞭原来在你这儿。”
这时候,残忍已经持剑汇集到了他们这边,只是微微的表示些惊诧之后,才切入主题的道:“你去搞定山鬼,其他的暂时交给我们,没问题的。”
即便是残忍此时也不见之前那般公子芝兰玉树,月白古袍有些乱,上面更是沾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好不狼狈。
沈江南也不再迟疑,点了点头之后,脚尖轻点,挥着驯龙鞭闪电般的朝着山鬼急速掠去。
林呓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成为对方的累赘,如此,也是他最想要看见的局面了。
“怎了,舍不得啊?”
残忍一边斩杀涌上来魇灵,直到将砍的淡化了几分之后,才侧目觑了林呓一眼,也不知道是处于一种什么心态,淡淡的开口道:“今天的情况确实比较危险,保不齐下一刻我们就要被一锅端了也不一定。”
说话间,近处正好有一只魇灵凝了一串充斥魇气的火焰砸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不由的被击退了几步,肩胛骨处的衣衫瞬间被血液给侵湿,他要紧牙冠,恐怕是疼的,连着额头上都密上了一层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