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万水千山都是情

  青木鼠强忍着冰寒刺体,已吞入一枚青凌果。刚想再吞纳一枚,丁岳强忍受伤的体躯将其收入通天袋中。温小婉唤回两只血灵虫,跃身将冰蟾内丹收入灵药袋。洪都袖袍裹起二人,踏空匆忙离去。
  三人隐身里许外的一处高峰上,洪都祭出一片似外表树皮的布巾覆盖在三人身上。闭气,隐息。不到五分钟时间,由两界城方向飞来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先后降落在冰河边。先前来到的身影银衣白纱遮面,周身无丝毫的元气的波动。后到者,高大壮硕,独臂,青面。
  银衣人,袍袖一挥。寒雾散,露出青凌果树。“少了一枚。”气息略微乍现,喃喃自语。青面独臂狼皇鼻孔一张,几步走到冰蟾葬身出,墩身抓一把砂石,凑近鼻子一闻。回身对银衣人躬身道:“洞主,有灵火的味道。”洞主点头,伸手一握。昏迷过去的冰蛇已在其近前,指尖一小团白光注入冰蛇头部。
  片刻后,冰蛇睁开双目。当看清面前之人,身躯一颤,忙用颤抖的声音,恭敬道:“洞主大人,炼药师,是前段时间那几人。”“知道了,从今起这里归你统治,去吧。”“多谢大人,小的必对大人誓死效忠。”“知道了,去吧。”听出银衣人语气中的一丝不耐,冰蛇急忙爬入冰河里。
  “他们来了。”洞主平淡地道。“什么,他们去而复返。”青狼握紧拳头,怒声道:“难道,一枚果实还嫌少,想再采摘一次。贪婪的人类修士。”“哼,不管如何都要给他们一点颜色。不然,以为我天蚕燯炎怕遨云宗么。”
  两道流光飞奔而至,一位御空,一位驾驭法宝。御空来者,身形骤然一顿,全力跟进的御器修士突见前者突然顿住,不解问道:“副宗主,为何?”“天蚕燯炎在此地。”副宗主语气露出惊诧。“什么,他在。”后来者惊恐不已。
  正在两人谈话间,银衣人吩咐道:“青狼,要死的。”“明白。”青狼擦拳磨掌,早已跃跃欲试。“灵魂也不可放过,留着以后有用处。”“放心。”青狼答应一声,蓦然消失原地。当青狼的身影再次出现时,银衣人的已至副宗主的丈余外,一柄灵剑刺出。“天蚕燯炎,不要欺人太甚。”副宗主祭出一杆长枪迎击。
  青狼一拳化作一间屋大,怼击兀烬。兀烬虽为五品宝丹师,修为不过筑基顶级。那是青狼妖皇的对手,瞧其眼神充满真正的杀意,不由心惧。大呼:“副宗主,快救我。”“天蚕洞主真想与我遨云宗开战吗。”言语间有些惶恐,不是怕天蚕燯炎,他虽是元婴初期修为,但从九阶妖兽的手中逃脱绝无问题。他所担心的是兀烬若被杀,回宗后无法向宗主交代啊。
  筑基期修士不但是每个宗门的中坚力量,更是宗门未来的希望。而五品丹师可助宗门培养不少的筑基期弟子。故而,他虽心中不喜兀烬,但也要护其周全。
  副宗主闪身便要阻挡青狼,突听一声呼喝:“副宗主,看我的‘蚕丝套天环’,怎么困你。”闻言,副宗主仰头,见一圈连一圈的环光从头顶套向自己,心中略惊。身躯滴溜一转,三面布满符文的菱形盾牌围绕其全身飞速旋转。
  “嗤嗤”套天环与盾牌相击,溅出满天的火花。身处其中的副宗主一脸的焦急,担心兀烬的安危。“啊”一拳击散兀烬身前的火焰,拳头穿胸而过。兀烬惨呼一声,头顶冒出一团火焰,其中隐约有一团光芒闪动。青狼手掌一杨,祭出一个玉白瓶,瓶口对准火焰光团。一股吸力将其吸入玉瓶内,封盖,嘴一张纳入腹中。
  一口鲜血喷出,副宗主略显狼狈的身影浮现百米外。见青狼又是一拳将兀烬的尸体击碎,化作漫天的血雨。身影再次一闪,已在几里外的空中出现。“天蚕燯炎,等着遨云宗的报复吧。”音落,身形彻底消失无踪。
  “此间事了,我们也回洞府。”言完,天蚕燯炎与青狼皇也消失云空中。
  眼见敌对双方分别离去,温小婉忍不住便要起身。”“等等,婉儿。”洪都按住爬起的小婉。时间在三人的呼吸间缓慢走过。突,天空浮现一道身影,正是去而复返的天蚕燯炎洞主。只见她抬手一按,离丁岳他们隐身处的一座山头轰然破碎,滚落的山石从三人的头顶翻飞跳过。
  “不要以为本洞主是傻瓜,拿我当枪使。千万不要让我知晓你的身份,那时---,哼哼。”怒叱几句,天蚕燯炎的身形再次消失。又等了好长时间,洪都才收起隐身法宝。直立身躯,呼出一口长气。叹息道:“真人级别,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洪叔,万一---。”温小婉担心。“遨云宗,天蚕燯炎他们是绝不会联手的。只有其中一方,老爷子一定会给对方惊喜的。放心。”洪都一甩红发,又道:“再说,等他们知晓真相,说不定那时我们的婉儿大小姐已是金丹期修为了。还怕什么。”“到那时,多少元婴大修将身临温家堡提亲。”虽知是玩笑,但小婉还是禁不住面红耳赤。薄怒的一推洪都,嘴中说着“老东西,为老不尊。”偷眼瞥向丁岳,见其面色正常,心中不由真怒。
  见忿怒走出几米的温小婉,洪都也瞟了一眼丁岳。摇摇头,心间叹息。
  回到温家堡,丁岳开始为洪都体内的火毒炼制丹药和药液,内服与外用并行,期望能早一日医治排出他深入筋脉的火毒。宽大的木桶,热气蒸腾。洪都端坐其中,银针布满背部。一丝丝红黑之气从针孔冒出,染色木桶青绿色的药水。
  百日后,一直多年修为无寸进的洪都发出一声长啸,赤身从木桶中站直身躯。“金丹大圆满。哈哈。好多年没有这种舒畅的感觉了。”
  经过三个多月的劳累,丁岳终于睡了个安稳的好觉。又休息了几日,这一天,青山绿水边,丁岳与温小婉及洪都、良伯。温堡主夫妇和小婉的两位哥哥。欢聚一起,丁岳架火烤着兽肉,小婉在一侧往上撒着调料粉。几分钟,焦香飘散。
  远处白云飘过山峰,似极温小婉的眉目,传情。绿水流淌,似她柔意的眼波。此时此刻,万水千山都是情。
  “婉儿,有一句话说:聚散本是天注定,不怨天不怨命。我要离去了。”丁岳低声。瞧见婉儿满眶的泪水将要破眶流下。丁岳又道:“你不是说过吗,有缘,万里相遇。”“一百年,若再相遇,我---。”“你什么你,好烫啊。”温小婉打断丁岳的言语,岔开话题。“火,太急了。烫的我好疼,都快流出眼泪了。”小婉撅起有个水泡的嘴唇。
  “滴一滴青凌果的汁液,会好。”丁岳取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一滴青绿的果汁,滴落食指尖。伸在她的唇齿间,手腕一翻,轻轻按在水泡上。一股清凉之感旋即布满唇齿,仰起满含泪珠的映水双眸,凝视着丁岳。细声道:“要说话算数呦,一百年。”细弱蚊鸣的略带泣腔的声音传入耳畔,丁岳不由心头似针扎。“山水作证,天地可鉴。”
  一番痛饮,丁岳大醉。深夜,月隐云暗。温家堡所处的火麟山后山,温堡主与洪都挥手送别已身影模糊的丁岳。不远处,温小婉扑在母亲怀中,低声哭泣。哭泣多时,小婉仰脸问:“娘亲,我与他会再相见嘛?”“有缘自会相见。一切早已注定,逃避不了的。他有太多的事,需要去做。心中有苦,也要忍心离去,去完成自己的责任。这便是男儿的本色。”
  “你喜欢他嘛?”婉儿又问。“重要的是你喜欢。”温夫人揽小婉入怀,母女望着星辉下孤独形单的单薄背影,心中祝福、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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