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宠记_分卷阅读_185

  “行。”崔振上马,“让你的马车走快些。”
  “急什么?”萧错一笑,“我现在是慢性子,你慢慢跟着吧。”
  崔振牵了牵唇,“看出来了。”
  两个人、四十名护卫,只萧错一人乘坐马车,其余人等骑马,一行人慢悠悠地走过醉仙楼门前的长街,转一个弯,去往济宁侯萧府。
  行至较为僻静的路段,萧错与崔振察觉到了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急速而来。
  “停。”崔振低声吩咐道,“应战!”
  随行的无尘一面拔出腰间的软剑,一面将一个口哨放在嘴边,随时准备吹响哨声。
  其余人等按照先前的安排,各自摘下挂在马鞍桥的刀或剑,无声无息地跳下马,轻拍一下马背,让马儿走去不远处。
  萧错慢悠悠地下了马车,继而偏一偏头,“先在一旁看看。”说完,负手走去别处。
  崔振颔首,策马随他走出去一段。
  这时候,有数十人自远处的暗影中极速而来,出现在萧府、崔府的护卫面前。
  萧错与崔振俱是迅速地点了点人数。四十个人。
  这些人真是行事很奇怪的人,俱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直刺刺地冲了过来。观察别处,并无埋藏在暗处准备接应的人。
  做的分明是见不得光的事儿,行事的方式却是光明正大。
  正如他们伤人、杀人是狠辣至极的刺客所为,招式、手法却非寻常刺客的阴诡毒辣。
  短兵相接,八十名身手绝佳的人战在一处,刀剑的光芒在夜色中闪烁着幽暗的森冷光芒。
  萧错打了个呼哨。
  片刻后,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跑到他近前,它背上驮着两副弓箭。
  萧错取下一副弓箭,抛给崔振,自己飞身上马。
  崔振抬手接过弓箭,视线还是不离两家的护卫和刺客交战的场面。
  他手里应战的人,是他精心选拔出的身手最好的护卫。
  萧错那边应战的人,并非身手绝佳,但是精于一同列阵应敌,自开始便将二十余名刺客迅速包围在刀阵之中。
  交手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有刀剑刺入人身体的声音、人发出的闷哼声接连入耳。
  双方各有损伤。
  崔振不由蹙眉,受伤之人是刺客和他手里的护卫。
  刺客到了此刻,已无心恋战。再怎样也看出来了,萧错、崔振早有准备,恋战的话,他们怕是都要血溅当场。
  “走!”有人低喝一声。
  被困在刀阵中的人情急之下,竟有一人拼上性命挨了萧府护卫一刀,死之前,双手竭力握住刀身。是因此,刀阵的格局被打乱。
  余下的刺客便利用这间隙迅速脱身,随同伴沿着来时路撤离。
  萧府崔府的护卫并没追赶。
  无尘吹响了哨声。
  萧错与崔振同时用力一拍马背,两匹骏马如同离线的箭一般冲出去,全速追赶撤离的刺客,与此同时,弯弓搭箭。
  夜风之中,十支鸣镝箭先后破空而出,声音清亮悦耳。
  十名刺客先后颓然倒地,其余人等则四散开来,分头逃离。
  萧错与崔振的坐骑赶至倒地的人近前,跳下马,快步上前查看。
  十个人,都已断气。
  两个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着恼火,似在质问对方:我没留活口也罢了,怎么你也是这个德行?
  可这样的言语,是不等说出就知不妥的,也只能忍下。都是一出手就要人命的手法,眼下是真的想改掉,却难以做到。
  短暂的沉默之后,萧错道:“你我是指望不上,只能等待韩国公那边的消息了。”
  “但愿他的手下能抓几个活的。”崔振没辙地道,“若有下次,你记得留活口。”
  萧错没好气,“你也一样。”
  ☆、第97章 097
  097
  是夜,两人一如事发前说定的,相形到了萧府外院书房。
  萧错唤清风去取一坛陈年梨花白,再准备几样下酒的小菜。
  酒菜还未上桌,韩越霖来了,先问他们:“你们这边怎样?抓住了几个?”
  萧错、崔振俱是蹙了蹙眉。
  “一个都没抓住?”韩越霖讶然挑眉。
  忙着上酒菜的清风笑道:“射杀十人,没抓住活的。”
  韩越霖想了想,明白过来,不由朗声笑起来,“手太黑,别的事情还能指望你们,这种事情就不行了。”
  崔振问道:“你那边怎样?”
  他和萧错做诱饵,韩越霖则负责安排人手接应。
  只能这样,那些人的身法奇快,两家护卫追赶的话,定是个眼睁睁看人逃走的结果,所以只能三方合力。
  “抓住两个负伤的。”韩越霖沉吟道,“可若想要撬开他们的嘴,怕是不易。”
  韩越霖曾任职锦衣卫指挥使,在那些年,是京城里让寻常官员闻风丧胆的第一人,着手这种事情的能力,谁都不敢说比他更有经验。同样的,谁都不能否定他对事态的直觉。
  萧错、崔振倒是都有人选推荐给他,但这种话是不宜说出口的。
  沉了片刻,韩越霖继续道:“没事,我得空找简让商量商量。”简让是远走天涯的景林将所有经验、手段倾囊相授的人。曾经,不论怎样的人落到景林手里,都撑不了多久便全盘招供。
  萧错、崔振俱是暗暗松了口气。
  萧错站起身来,一面亲自为两个人倒酒,一面对韩越霖道:“我们射杀的十个人,已经安置到了别处。明日你派人去搜查一番,看看他们身上有无可以作为证据的物件儿。”
  “应该没有。”韩越霖道,“我这儿抓到的两个人,身上都只带着一个钱袋子,几块碎银子,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除此之外,再没别的,甚至连自尽的□□都不曾藏在身上。”
  崔振按了按眉心,“单凭这一点,我真怀疑猜错了——江夏王能培养出这样出色的一班人?怎么看都不像。真有这样的本事,怎么连膝下儿女都不能好好儿教导?”
  “或许这就是人不可貌相吧。单就目前而言,只有他有这样的时间和人力、财力。”萧错道,“况且,江夏王世子也不是多差劲的人。”
  “江夏王世子……”崔振沉吟道,“他又何尝不是藏得太深的人,平日里像是没个正形,可每每遇到大事,头脑可清醒得很。”
  萧错颔首以示赞同,放下酒壶,抬手请韩越霖和崔振饮酒,随即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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