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多娇[强国系统]_分卷阅读_73
刘彻心头嗤笑一声,到底有些软了。
他叹息:“阿母,等阿娇姐生了嫡长子,我便听你的纳妃。”
王娡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句,只气的差点吐出一口心头血来:那碗药可是她亲手送下去的,若陈阿娇一辈子生不出个蛋来,她儿子岂不是要绝后了?
她讪讪一笑,忽想起叫女儿南宫和平阳在宫外养的美姬,便又有了主意:“你莫不去你大姐二姐家多走走,特别是你大姐,她可是一过去便生了儿子的。料想这福分也是可以沾染的。”
刘彻可有可无的应了,他并不知道他的好阿母如此深谋远虑。早已为他张罗出了无数个只待他宠幸的美人儿来。
王娡见他应了,心里头好歹也有了个安慰,只想着他若是跟谁看对了眼,她到时候再推波助澜一把,不愁他打不破自己的诺言,早早的纳上十几个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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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那头知道王娡的打算后,第一时间便告诉了她。话里话外皆是让她好好博得刘彻宠爱,切莫让他先纳了妃,生下孩子与她离了心。
陈阿娇应下,她与刘彻多年的关系,说起来却是十分复杂:亲情,师徒情却唯独没有什么爱情。她自然不会觉得刘彻若是纳妃生子,她便要如何如何。不过在完成任务前能少些麻烦,自然还是少些的好。再说这王娡。陈阿娇一直以来都想当她是团空气,无视便好,却怎奈王娡有颗做主角的心,动不动就爱蹦跶出来以示自己的存在感。
就这样忍下,未免让她也心头觉得也有些不舒服,正巧陈蟜派人递消息入宫请她出去。陈阿娇寻了个机会出去后,方从陈蟜留下的人口中得知淮南王刘安之事。她心头隐约有了个打算,再得知刘安计划遣人入京求见馆陶长公主,她便叫雯音去堂邑侯府给馆陶长公主赐东西,顺便便给她透了点音。
待得刘安遣八公之一的左吾携厚礼入京求见馆陶长公主,才说了一句求淮南国免推恩令的话,刘嫖便勃然大怒,直将人撵出了去。左吾辗转探听了一次,又将各位留在京中任职的皇子求了一边皆是无果。最后只能改投太后王娡的门路。
左吾的到来,对王娡而言,不吝于惊天之喜。
王娡当了一年多的太后,上头还有个太皇太后压着。下头儿子也不是样样都顺着她来,媳妇她惹不起,盘算了一圈,她居然只能在两个女儿和娘家人面前逞一逞太后的威风。如今好不容易有藩王使臣求上了门,怎不让她欣喜若狂?
再召见了左吾之后,她便有些犯难,盖因淮南王刘安此次求的是:不在淮南国内强行推恩封地。
说到底,王娡心头还是清楚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刘彻给的,若刘彻不想给了,只怕她这个太后便是有名无实。而刘彻此次大力推行推恩令,她这般为淮南王刘安求情真的好吗?
左吾是个聪明人,一看王娡的面色,便隐约猜到她不愿与刘彻对上。他轻轻一笑,便道:“太后,当年淮南厉王之后,淮南国便三分,如今封地本就狭小,若是在均分给诸位公子,只怕这淮南王所辖之地连一郡之县丞都比不过了。淮南王也算是皇室子弟,总不能落了皇家颜面去。”
王娡心头一衬:仿佛果然如此。
左吾看着有戏,便大力敲起边鼓来:“再且,淮南王特意编写黄老之书,求托太后娘娘进献给太皇太后。”
王娡听了更是大喜,她是明白太皇太后有多看重这黄老之道,只觉得这一次绝对可以做的两面亮光,一切无碍了。
左吾趁机送上厚礼,让王娡更为高兴,一时便喜悦的给了他承诺。只说是十数日之内必然让刘彻收回淮南国的成命。
左吾高兴而去,王娡则开始摩拳擦掌,想着要将此事作为她当太后以来第一件大事,办的要漂漂亮亮,趁此也要向宗室和世人展示,她作为太后的本事!
☆、第43章
对于刘安来说,求了王娡,成与不成都无所谓。成了,他可以缓缓在反,不成,他便有了现成的借口要反。
可对于王娡而言,此事是决计要成的才行,不然哪里能显出她的手段来?
一番琢磨之后,王娡这个说客反倒比淮南王刘安对此事更为上心。于是待得刘彻下朝回了未央宫处理政务之时,便见长乐宫派人来请。
纵万般不情愿,但刘彻为了不落人口实,还是去了王娡宫中。
自王娡入主长乐宫后,早已将窦太后用了几十年的格局布置改了许多。刘彻一到那里,便微微一怔。再看王娡这做派--
这是亲自煮酒,笑容殷勤……不知为何,刘彻心头便先寒了三分:心头已然盘算起若是被王娡逼着要给田家和王家好处,最多能给多少,又该如何才能让她见好就收。
岂料,他今日这番心里建设注定是白做了,因为今日的王娡为的并不是她自家的利益,为的却是--
“什么?阿母方才说什么?”刘彻一时掩饰不住,脸色难看的要命。他实在想不到,他在前朝辛苦营建方得了今日的局面,对此,第一个要拆他台子的竟是他亲母。
王娡心头一紧,心头自然明白此话说出口会引起刘彻的反感,可她却心一狠,笑意盈盈道:“阿母这是为了你好,你还小,自然不懂,这些都是你的骨肉至亲,事传出去天下人只怕会说你……”
“此乃推恩令,”刘彻看向王娡,“别人不懂,我可以解释千次万次,可解释了千次万次后,我的阿母都不懂,还以为这是我的刻薄。让我实在心寒。阿母,推恩令正是为了千千万万骨肉至亲能够获得爵位,同享安逸。”
“可淮南国不比他国啊,”王娡道,“地域本就狭小,若再分成几份,每人所辖之地恐连县丞都比不得。”
“所以阿母的意思?”刘彻冷眼看着她。
“我的意思,要么特赦淮南国不必分封,要么再给淮南王一些封邑,让其分封。”王娡心头一喜,立刻将自己想了许久的‘好主意’抛了出去。
“这是淮南王使者的想法?”刘彻问。
王娡一怔,有些摸不清刘彻的意思,只能道:“是我自己想的,彘儿若觉得不妥,还可以再改。”
“我发推恩令是为了让诸侯国国力锐减,为了一步步收回封邑。可阿母您却让我给淮南王一些新的封邑?”刘彻问,“若特许淮南王不必分封诸王子。别的诸侯国依样画瓢来求情于阿母,我辛苦营造的局面,还有何用?”
王娡心头一紧:“把兔子逼紧了也会咬人。阿母也是为了你好,绝不是想拖你后腿。只是做事需循循渐进。慢慢儿来。”
“慢慢来?”刘彻忍不住笑了,“当日我还是太子,不过是去梁国拜贺,一路之上,杀机四起。那下手的也是我的骨肉至亲,阿母为何不让他们也慢慢来?那时我还是太子,便有无数的‘至亲’想取而代之,如今我是帝王。除了我便可以一步登天。我若是不趁这个好时机一举拿下他们,日后养成大患。岂能安活?”
王娡哑然,半晌方道:“你已然坐稳了帝位,何必如此担心……”
“居安思危,”刘彻却道,“阿母别忘了,只有这坐在这皇位上的人是我,阿母才能殊荣依旧。”
王娡忽然冷笑:“殊荣依旧?我上头还有那窦氏老妇,何来殊荣可言?身为一国太后,上被老妇所欺,下被妒后所忌!何来的殊荣?”
“妒妇?”刘彻脸色变了。
“不是妒妇又是甚?”王娡索性撕破了脸,“你已大婚两年,她可曾有过半子?既无子又不为你纳妃,不是妒妇又是甚?”
“够了!”刘彻突然大喝一声,“阿母,别说了。”
“为何不说?她既无福分诞下皇子,何不让贤……”王娡却仍道。
“阿母,”刘彻冷冷道,“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王娡心头一慌,却仍嘴硬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刘彻笑了,“在大婚后的第二日,你亲手端上的肉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