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黑玄
陈虎阳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当初带他入将帅界的，正是舞天妃，而她也是当仁不让了成了将帅界内除了陈虎阳之外第一个出现的人。
高三毕业的那年暑假，陈虎阳于八极门前任门主腾海蛟一战，身受重伤，而当晚赵耿牛离开h市，在陈虎阳身上种下师心咒，舞天妃回天山，欲向师门求得解开师心咒的方法。
这一去，至今未回。
陈虎阳曾不止一次的幻想着每天早晨睁开眼，能够看到那倾世的容颜，就算解不开师心咒也没关系，但是事与愿违，每次醒来除了刺眼的阳光之外，就再无其他，渐渐的陈虎阳对舞天妃的印象开始扭曲起来。
她一定是不想回来。
陈虎阳一直这么告诉自己，身为将帅印的启蒙者，舞天妃在陈虎阳心中的地位很高，很重要，胜过青梅竹马的虎妞赵欢欢，赶超相依为命的姐姐陈络画。
但是，她不回来了。
温婧萱发现陈虎阳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发呆，意识到自己戳到了陈虎阳的伤心往事，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虎阳被温婧萱的道歉声拉回了现实，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没什么，我发现我特么原来也有矫情的一面。”
或许陈虎阳不知道，对待特殊的人，才会有特殊的情感，在外人看来，陈虎阳对舞天妃的印象或许用“矫情”二字形容是再合适不过了，但这也恰恰是至情至圣的最好体现。
“矫情？”温婧萱一脸疑惑，陈虎阳却是点到即止，没有回答。
然而，陈虎阳不想回答，一道空洞虚幻的声音却是打趣起来：“这将帅界，有两个主人，一雄一雌，这明显是单相思的症状啊，小丫头，你的这个问题，问的挺不是时候的。”
温婧萱内心微微一惊，歪过头看向陈虎阳，见后者一脸从容，温婧萱才将心中的惊讶压抑下来，心里又不满起来：好歹姐姐也是活了千年的老处女了，被人唤作“小丫头”可是大大的不开心啊。
“你怎么会在将帅界中？”开口的陈虎阳，他一双虎目瞪着虚空之上。
温婧萱抬头望去，却见一口纯黑色的棺椁漂浮在空中，是一种很纯净的黑色，偏向玄玉的制材，饶是温婧萱活了千年，也第一次看到黑色也能这般纯净。
“我为什么不能存在于将帅界中？”那黑色棺椁微微颤抖，竟口吐人言，“我本存在于亘古，见过时代变迁，沧海青天，这世界，我还真想不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明明是一口棺材，居然这么嚣张。”陈虎阳撇嘴抱怨，但是他也不傻，看得出这黑色棺椁并非凡武，陈虎阳不确定是不是亘古存在，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很厉害。
毕竟，陈虎阳可是亲眼看到了黑色棺椁镇压餐穷残像的场面。
“你就不好奇，这将帅界为何是眼前这幅景象么？”黑色棺椁再次开口，声音虽然空洞，却是和善了几分，“放心，你我不是敌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又或是将来。”
陈虎阳一双狭促黑眸微微眯起，等着黑色棺椁的下文。
“既然你是将帅印这一世的继承人，那就说明你必有非同凡响之处，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是妄虚体，实乃将帅之躯。”黑色棺椁的声音带着一丝赞美，“要知道，就算是在荒古时代，真武者遍布大陆，也找不出一具妄虚体，这种体质存在于传说之中，流传至今，已成了最强者的代名词。”
对于妄虚体，陈虎阳曾在斩龙使乔秋的口中听到过，但是这妄虚体到底是怎么个厉害法，陈虎阳还真得没有体会到。
黑色棺椁像是看透了陈虎阳的内心所想，笑着解释道：“所谓妄虚，便是无形无影，接近混沌的存在，若是妄虚体出现在真武者贬低的荒古时代，那必将是天纵之姿，但是生于这个年代，真不知是福是祸啊。”
“怎么说？”陈虎阳眉目一挑，这妄虚体听起来就是天王老子都梦寐以求的体质，怎么就会成为祸端呢？
“荒古时代，真武横行，无论是功法还是六道化身，一般真武者只能择其一修炼，但是这个问题在妄虚体身上就不存在，因为是无形无影，能够容纳一切，同时修炼六个道外化身，等到化身重聚，归于妄虚的时候，呵呵……”
陈虎阳不笨，黑色棺椁的话虽然只说到一半，但是陈虎阳却是了然于心了，若是六个巅峰的道外化身凝结成一具妄虚体，那结果可不是以一敌六这么简单了。
简单的乘法，而不是加法，六的六次方，啧啧啧，不吊炸天都难啊。
温婧萱也算是听明白了，开口问道：“既然妄虚体这般强横，可你为什么说这个时代，妄虚体可能成为祸端呢？”
“当今世界，真武者有多少？”黑色棺椁话锋一转，变得严肃起来，“妄虚体的确是天地造化的体质，但是凡事遵循等价交换，妄虚体能容纳六道，相反，若是专精一道，那妄虚体等到成熟，这小子便只能成为妄虚。”
成为妄虚，卧槽，那不是死翘翘么？
陈虎阳心中震惊：“可为什么我活了十八年，没有一点察觉？”
“首先，你的妄虚体只是在你得到将帅印的时候激发，其次，我再问你，你的道外化身，是否只有仙道一尊？”
仙道化身……凶道化身……
对，我还有一个凶道化身！
陈虎阳瞬间恍然，自己成就了仙凶两道化身，只不过凶道化身被人夺走了而已。
“再者说，凡武终究不是真武，小六道也不是大六道，真正的六道，我想你自己清楚，大六道合一，那是至尊，但是小六道合一，便是至尊极端。”
“至尊极端？是什么？”
“我不知道，毕竟亘古以来，没有一尊妄虚体会选择融合小六道。”黑色棺椁一副怅然语气，“我只知道，在某个地方，小六道合为一道之后产生的灵力，被称为诅咒之力。”
诅咒之力！
又是一个熟悉的词汇，陈虎阳被拔魔人道天机剔去凶道人格的时候，就被他称作“诅咒之人”。
“而你的将帅界，也正是因为那凶道人格的存在，而变得一片荒芜，草木难生。”黑色棺椁说着，微微轻颤，眨眼之间，便成了一件给色斗篷，看不起斗篷下的面容，腾在虚空中，宛如死神，“叫我黑玄吧，反正，这一世，你我命格纠缠，谁也离不开谁了，我虽来自荒古，但是性格还是很不错的，希望与你相处融洽。”
陈虎阳直接无视了黑玄后半句自卖自夸的话语，疑惑问道：“你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一个你现在难以企及的地方，告诉你也没用。”黑玄一边说着，一边从虚空中飘落，并无双脚，只是一股黑色的火焰将他托起，乍一看去，就像是一件燃烧着黑炎的斗篷，十分诡异。
陈虎阳听到黑玄这么说，估摸着他不会再告诉自己任何事情了，哪怕心中还有许多谜团没有解开，他倒也识趣，没有问其他的，回归当务之急：“你有办法镇压餐穷残像？”
“你不是亲眼见证了么？”
一边说着，那黑色斗篷轻颤，在陈虎阳诧异的目光下，一块黑色的晶石从斗篷内轻轻飘了出来，漂浮到陈虎阳的面前才停下，耳畔传来黑玄的声音：“那餐穷兽，始终只是一只畜生，它强，强在释迦牟尼昔日在它身上打下的十八道佛家手印，能够扰人心神，乱人神识，甚至阻断凡武者污凡武真气之间的联系，你持我本命石，便可不受佛音的影响。”
陈虎阳稍稍犹豫一下，终究没有赶去触碰那黑色晶石。
“怎么，还怕我害你不成？”黑玄的语调变得莞尔起来，“我也不强迫你，但是你自己可得考虑好了，若是不解决那餐穷残像，你打算与这小丫头一辈子在这将帅界内结婚生子繁衍后代？”
听到黑玄的打趣，陈虎阳脸色一黑，没想到这活了万年的老妖孽还是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倒是温婧萱来了兴趣，对着陈虎阳说道：“虎阳，这位老爷爷说的对啊，我不介意跟你有一腿的，我们蛇人族能够决定生男生女，虎阳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陈虎阳已经无言以对了。
然而，就在陈虎阳分心之际，那黑色晶石陡然发出一阵黑芒，化作一道流光，“嗖”的一下钻进了陈虎阳的眉心，顿时，陈虎阳的脑子变得昏昏沉沉。
“黑棺能镇世，能灭世，也能创世，你小子妄虚体还未成熟，接受起来万分痛苦也是应该。”耳畔传来黑玄悠闲的声音。
此刻的陈虎阳哪里还有心思跟黑玄斤斤计较，双手抱着脑袋，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要炸了，身体里将帅之气暴躁，虽然万分充盈，但是陈虎阳感觉这将帅之气是想撑破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爆体而亡。
“你对陈虎阳做了什么？”见到陈虎阳一脸痛苦之色，温婧萱瞬间冷下了俏脸，质问黑玄。
“小丫头，你要是还想帮这小子生娃，我劝你还是别说话了。”
“……”温婧萱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