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总说他爱我[快穿]_第99章
也就是说,当初什么系统说能给他一个爱人什么的都是骗他的。钩直饵咸,他还是自愿跳出水面了。
“我知道了。”陈辞点头道,“事后给我结算双倍工资,没问题吧?愿意和你们签这种协议,我想我在现实世界应该很穷。”
程知遥略有些窘迫道:“这个没问题。不能走公司账目,我个人可以给你多添一倍报酬。”
“成交。”陈辞起身,平静道,“和我说一说下个世界。毕竟我们现在是‘一伙’的,再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吧?”
“下个世界是军方选定的,设定上就人为制造出很多不利于天枢的冲突……”
程知遥正在耐心讲解,整个地下室忽然晃了一晃。无数灰屑从墙顶上洒落,裂缝从墙脚一路向上攀爬,贯穿了整面石壁。那扇沉重的大铁门被劲风冲开,咣当一声砸在墙上,深深嵌进了墙体。
陈辞抓着石棺,努力让自己不在剧烈的震荡中跌倒。他的视线模糊,但没有任何阻碍的捕捉到了站在门前的那个身影。
在和程知遥谈话的过程中,他频频走神,看似平静的神态下其实是剧烈摇摆的心绪。他在想的无非一件事,两种可能性一一
他会来。
他不会来。
第80章 深渊凝视着你01
他会来。
他一定会来。
陈辞双手撑着石棺, 看到天光从门缝中不断洒落进来,照亮了门边人的面庞。血金双色流转的瞳孔中映着他的身影, 深情而专注,然而那张恍若少年的脸上却再也找不到天真懵懂的神情了。
陈辞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看他走进门中, 走过石阶, 走到自己面前。
“轮到我问你的名字了。”陈辞仰起头问道。
来人笑了一笑, 嘴唇微分。
陈辞看到一束明光正好照亮了他的金发, 将他的发丝映得纤毫毕现。卑微琐屑的尘埃也在光束中闪动,好像借此获得了漫长一生中仅有的闪耀机会。
“我叫……”
陈辞屏息听着。
一声刺耳的长鸣打破了地下室的寂静,他眼前的身影在半空中陡然一闪,分裂为无数碎散的光点,随后分崩离析。
“不要!”
陈辞伸出双手,想要环住对方的腰肢, 却只见闪着微亮的光点在他怀中被一个拥抱打得更散,再也没法拾起。
光点在空中归于黯淡, 陈辞沿着石阶一路朝铁门寻去。铁门外一片灰灰蒙蒙, 迈出的步子也被无形的力量封锁住。
“冷静一点,这只是我临时架构的一个虚拟场景。天枢强行闯入带来一系列运算冲突,所以被保护程序隔离出去了, 对它没有太大的影响。”程知遥从后拍拍陈辞的肩膀, 诧异道,“你哭了?”
陈辞道:“没有。风太大了,眼睛痛。”
程知遥道:“那就好。天枢都能闯进来, 这个临时的场景也维护不了太久,我马上启动军方指定那个场景的测试,希望陈先生能先做好准备。”
“好。”
程知遥坐在一旁进行最后的数据调试,陈辞双眼望空,静静等着,好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直到程知遥调试完数据,开始乘隙分析天枢为什么能闯进这个相对独立的虚拟场景时,陈辞才转了转眼珠,看了过去。
程知遥还原出丧尸皇杀死上百只变异生物将它们的尸体投入湖中的场景,摇头称叹道:“看出来我们在湖心岛储存了大量数据,就引入变异生物到同一区域,造成该区域数据过载,程序暂时性崩溃,给了天枢脱离限制的机会……这个次级人工智能的思维能力参数设的太高了,应该再调低30个百分点。”
他手指点着的是画面中的王寒予。
然后陈辞就看着他调出了一个人物的四维立体图,快捷键显示人物的所有数据,手指轻点,将其中几项略作修正,点击确定。曾经让他感到恐惧,又在相处中渐渐放下了敌意的研究员,居然真的只是这样一串串复杂到看不清的数据。
陈辞几乎能够想见程知遥这群人是怎样对待天枢的,无非是一堆更庞大、复杂的、待处理的数据。也许他们会为它的出色而感到骄傲,也会尽力维护自己的成果不被中道扼杀,但他们不会真的把它看作是一个生命。
就像程知遥轻描淡写对他说的那样,它不过是“被保护程序隔离出去了”,“没有太大影响”,不会有一丝丝因为它的影像骤然崩解而产生的焦急与心慌。
也许他们是对的,因为他们才是这个人工智能的缔造者,比谁都清楚它的本质。而像他一样,将天枢看成一个有着喜怒哀乐的生命体的人,恐怕是傻的吧。陈辞擦去眼角的潮湿痕迹,自嘲地想。
“调试好了。”程知遥收起光脑,对陈辞道,“陈先生准备好了吗?”
“嗯。”
程知遥道:“军方似乎对我们也有所防备,也许陈先生在下个场景的身份会有些……危险。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希望陈先生能尽力而为。”
陈辞努力挤出一个笑:“我会的。”
傻就傻吧,他愿意当这一回傻瓜。
……
陈辞毫不迟疑进入了新的世界。
程知遥和他既然有过约定,很久没有和他联系过的系统自然一秒上线,在他恢复意识的瞬间就传来了这个世界的相关设定,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及时、准确、详细。
“好好配合我。”陈辞道。
系统道:“叮!一定尽量满足陈先生的要求,请陈先生也努力协助完成本次测评。”
陈辞扫了一眼这个世界的设定,冷笑道:“以前你似乎骗过我,说我每个世界的任务是让他接受我的表白。”
“呃……”系统为难道,“一切都是为了测试,请您千万不要计较。还有什么需要的,请不要客气地吩咐我。”随后就乖巧装下线,不吭声了。
陈辞看完了介绍,心情复杂地静静坐了片刻,这才推开堆积在身上、轻薄的根本起不到御寒作用的纱被,赤脚走到一个造型诡异的玫瑰色方桌前。他拉下了盖在方桌中央某个物体上的天鹅绒缎布。
那是一颗深蓝色的水晶球。猩红天鹅绒堆在球体底部,衬得水晶球中的碧蓝液体泛起一丝血色。偶有一缕墨黑的絮状物在其间荡过,显出几分浑浊。水晶球整体呈现出灰暗的色调,恰好能将陈辞的倒影映射在弧度微弯的表面。
那是一张美好的面孔,一张不笑自魅的面孔,让人情不自禁想起一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