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治愈霸道魔头_分卷阅读_265
戚碧树是双眼一直通红着,不敢去看容完身上的伤势,心脏抽抽的疼。他知道师父都应付不了的凶手,自己目前必定也应付不了,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师父才先将自己派遣开。可这样的情况到底要到何时?自己总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容完则心情复杂,白虎堕魔了,修为如此强大,整个修真界无人能够控制他,短短几年内,他必将一点点蚕食掉修真界。他能够待在戚碧树身边,作为免死金牌,而修真界的其他人呢?只怕接下来还会不断有人以精元被榨干的形式消失。
而容完能够做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到。
力量太弱了。
以及戚碧树,有朝一日,知晓自己父亲堕魔,做出了和当年那些仇人干过的同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戚碧树又将如何选择与应对?跟随?反对?那么,在知道师父和父亲是对立的立场之后呢?又会选择谁?
容完只觉得修仙大陆这摊看起来平静的浑水之下,实则风云诡谲,正派大势已去。
如果说还有谁可以力挽狂澜的话,或许便只有身为白虎骨肉的戚碧树了。可戚碧树还没长大成人,又怎么能担此重任?
一时之间容完想到的唯一的办法竟然只有暂且退避,躲入谷中。
且不说戚碧树神骨未成,就是他自己,重伤未愈的情况之下又添新伤,螣蛇的神骨也尚未炼化。若能彻底炼化,说不定还能和白虎分个势均力敌。
容完忧心忡忡,没想到这个世界如此危机重重。
一炷香之后,两人从城外回到客栈。先前白虎和容完那番打斗,将五分之一的城池都毁掉了,但好在多数百姓闭门不出,只是受了些轻伤。
而令人松了一口气的是,云皓与解沧川都已经回到了客栈。原来当时云皓发觉客栈有极乐堂的人前来刺探,便与其缠斗并追了出去,路上撞到了从极乐堂山洞回来的解沧川,二人担忧容完这边会发生什么事情,便先一道赶回来。
解沧川与云皓见容完重伤,都是神情剧变。云皓赶紧扑上去,和戚碧树一块儿将容完扶着在椅子上坐下,戚碧树倒了杯茶,容完喝了口,胸口闷痛这才缓了缓。
解沧川查看了一番容完身上的伤口,脸色愈发难看,凝重道:“你见到那人了?”
先前容完将自己的猜测与解沧川说过,由此解沧川也多少能猜到一二,只是碍于戚碧树是白虎之子,而云皓性格冲动,因此不便说出来。
容完点点头。
两人沉默片刻,一时竟无话可说。
洵毓君算是修为在几人中最高的,也堪称修仙大陆的顶尖高手,若他根本就无法在那人手底下占到半分好处,便说明那人并非他们联手就可以扳倒的。一旦撞见那人,无非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差别而已。
这巨大的武力悬殊,令解沧川心有戚戚。
而云皓与戚碧树并不知道他们在说谁,只道他们在谈真凶,便问容完:“师父,你看清那人的脸了么,是谁?”
容完摇头:“没看清。”
戚碧树站在容完身后,注视着师父低垂的那一截脖颈,不知为何,生出几分师父似乎有心事瞒着自己的错觉。这整件事情来龙去脉都太过蹊跷,绝顶高手若是真的修为高至那种程度,完全可以将他们几人团灭,又为何非要在师父独身一人的时候去对付师父?
只是本能的,他凡事都愿意相信师父,即便是盲目听从。对他而言,师父是世上唯一一个,即便欺瞒他,骗他,背弃他,他也无法心生怨恨的人。
容完视线转了一圈,忽而道:“孔道长呢?”
先前与白虎缠斗事态紧急,没有来得及安置她,这会儿也完全不见她踪影。听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才发现孔子兰不见了,顿时神情一变,上楼去她房间查看情况。
容完由戚碧树背着,行在最后,心中始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现在已经可以确认,此次来龙长城,白虎必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脑子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先前失踪的那数十人还有个共同点,那便是活动范围全在极北之地,并未蔓延到南边蓬莱宗一带!先前怎么没注意到?
如果容完没有料错的话,应当是白虎当年受了重伤之后,三魂七魄散去了一半,因而出没地点受到限制,无法前往蓬莱宗等极南之地——否则,他应该最恨的便是蓬莱宗,又怎会不先诛杀蓬莱宗的人,而先夺取无关之人的精元?恐怕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他大功未成,短时间之内无法离开北境!
那么,将自己一行人带来龙长城的孔子兰便很值得怀疑了。
容完相信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
他心念电转,忽然低声问戚碧树:“你回想下孔子兰的背影,和当夜你先看到的那个刺客背影对比一下,可有相似之处?”
正逢解沧川推开孔子兰房间的门,一阵尸体腐臭的味道传来,孔子兰薄衣轻纱,背对着几人在床上躺着,戚碧树望着床上的背影,经师父一提醒,脑子里两个身影当真重合了起来,那晚夜色太深,什么都看不清,可现在想来的确疑虑重重,有极乐堂的人闯入客栈,别说师父修为如此之高,就是他神识感官也极为敏锐,怎会毫无反应?唯一的解释便是,先前那人根本不是由外闯入,而是一开始便在客栈之内,且修为远在极乐堂众人之上——!
戚碧树瞳孔猛缩:“那身影……正是孔子兰没错!”
“师父,你们说什么呢?这尸臭味怎么像是从孔子兰身上传来的?”云皓捂住鼻子去推孔子兰,可孔子兰被他一推,竟然僵硬至极地邦邦掉到了地上,脸庞翻转过来,几人看清,她面容惨白带青,气息全无,分明就是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云皓差点没被吓破胆子,但见师父等几人都很镇定,他只好捂住口鼻,忍住呕吐的欲望,退了几步:“怎么回事?孔子兰死了,那这几天待在我们身边的是谁?!”
解沧川也万万没想到会发生此变故,上前探查了一番,道:“这尸体已经好些天了,死法和那些人一样,被吸干了精元,只是前几天应当含了金珠,屏蔽了死气。如果我没有推测错,孔子兰几天前上山来找我们之前,便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