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9章 觉悟
“他呢？错在哪？！”
林昊又指向夏天涯。
他更没有错！
几天之前，他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又有什么错可言？
那么……
母子二人都没错，是谁造成这场悲剧？
是谁的错？
答案，呼之欲出。
“你不是想杀他，以表对夏族忠诚么？”
林昊眸子里冷光如电，转身朝夏天涯走去，边走边说：“他答应我，只要我能治好明心的病，就把融合的圣剑给我，很可惜……他修为太弱，没办法把圣剑唤出来，取剑的办法只有一个。”
咻！
萦绕在林昊周遭的圣剑，有一柄当即光华大盛，发出清越嘹亮的剑鸣声，朝夏天涯徐徐飞去。
“不……不！”
明心大骇，正准备要说什么时，一道流光闪过。
她身体僵硬昏过去，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母亲！”少年大惊。
“放心，她没事。”
林昊一脸淡然，逼视着他说道：“是你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
夏天涯一愣。
前些天，对方说过不会要他的命，不会杀他取剑。
可现在怎么就……
无所谓了！
这条命本来就是他的，他何时想要何时拿走！
少年勉强挤出笑容，喃喃道：“前辈，谢谢你救了母亲，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
“让母亲好好活下去。”
“放心。”
“来吧！”
少年闭上眼睛，没有一丝一毫抵抗。
不远处，夏长青看着这一幕，全程没发出任何声音，神情却异常复杂。
那几十个耳光……
那一句又一句的质问——知错了吗？
再到最后，林昊所说的那一番话，事到如今他哪还可能，没有认识到错在哪？
夏族后裔？
如果没有了人性，如果连一个人类都不算，还算是什么夏族后裔？
被修复后的圣剑紫电，跟少年的脖子越来越近。
两米……
一米……
“住手！”
突然间，夏长青直接施展空间转移，用身体挡在少年面前：“我……”
噗！
他刚一个字出口，还没来及把话说完，旋即低头看向胸前。
赫然！
一柄短剑从后背刺入，生生贯穿他的身体！
“人渣！”少年的脸一片扭曲，手中紧握着剑柄。
“你……”
“猪狗不如的畜生！去死吧！”
他狠狠一旋手中短剑，武道境界孱弱的内气，直接灌入夏长青体内。
可惜……
修为太低、能量太弱。
尽管一开始，趁夏长青没有丝毫防备，有机会一剑刺穿身体，但是当夏长青回过神时，就凭他那点可怜的内气，如何能要夏长青的命？
可即便是这样，毕竟是心脏被刺穿，以大帝的能力死不了，却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鲜血，从夏长青嘴角缓缓溢出。
他仿佛没察觉似的，任凭短剑卡在胸口，目不转睛盯着林昊：“我一命，换他一命，够么？”
“我要你的命没用，我要的是他身上的剑。”林昊漠然道。
“走！”
突然，夏长青挥掌向后拍出一股柔力，把明心和夏天涯双双震飞出去，并声嘶力竭大吼道：“带你母亲走！我对不起你们娘俩，这辈子……没机会还了——告诉你娘，我一直都爱着她，从来都没忘记！”
嗖！
嗖！
嗖！
说话间，大帝二重天的神元和空间奥义，毫无保留朝林昊疯狂释放。
他知错了。
在最关键的时刻，他做出这样的选择：牺牲自己拖住林昊，给儿子争取逃跑时间——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不自量力。”
黑洞凭空出现。
所有杀招统统失去作用，就连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就像不久前那样。
夏长青悬浮在空中，根本就没办法动弹。
嗖！
下一刻，被柔力震飞的明心和夏天涯，身体同样僵硬在半空中，林昊则慢悠悠飞过去。
“别杀他……不要！”
夏长青紧握拳头，嘶声叫喊：“求求你……求你了……”
“可是不久之前，你还打算亲手杀了他，现在我帮你杀他，不正好如了你的愿？”
“不！不！”
“林先生，我不会跑的。”
少年瞄了一眼夏长青，冷声道：“我更不想欠他的人情！既然我答应了你，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你比你那个爹强多了。”林昊轻笑。
“他不是我爹！”少年怒喝道。
“他错了，而且一错就错了这么多年，可是……刚才你刺了他一剑，他却救了你的命。”
“……”
夏天涯愕然。
“他确实错了。”
林昊叹了口气，旋即缓缓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少年的眉心中央：“对于你们母子，他的错根本无法原谅，可是站在客观立场上，他对九族的仇恨，绝非无缘无故。”
一段记忆注入少年思海。
九族屠戮夏族……
地球五千年一次的大破灭……
屠杀！
鲜血！
死亡！
九族对夏族做了多少坏事？
数之不清啊！
看到这些历史真相，少年脸色一片煞白。
“夏族人恨九族，你觉得有错吗？”林昊盯着他问道。
“没……没错……”少年摇头。
“夏天涯。”
突然，林昊伸手摁住少年肩头，语气无比郑重的说道：“你，愿意成为我的弟子吗？”
嘎！
少年一脸懵逼。
弟子？
他不是要杀自己吗？怎么又……
“愿不愿意？！”林昊喝问。
扑通！
少年回过神来，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林昊跪下去：“愿意！”
一个救了他母亲的人，一个找到他亲生父亲，帮母亲了了多年心愿的人——林昊是他的恩人，他又怎会不愿意？
“按照我夏族的规矩，你要行三叩九拜之礼。”林昊淡淡说道。
“可是……您要的剑……”
“取剑有两个办法。”
“啊？！”
“如果你的修为足够强，自然就能唤出圣器，哪还需要去死？”
对啊！
少年眼前一亮，赶忙说道：“我一定努力修炼，尽快让修为提升起来，这样就能……”
“我很快就要离开了。”林昊打断他的话。
“很快？”
“就这几天。”
“去哪里？”
“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回不来。”
“那这剑……”
“简单！”
林昊挥手间一片光霞，直接注入到少年体内：“别愣着！按照我传授给你的心法，调息吸收我注入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