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撩拨我

  一家四口正在吃早餐, 突兀的门铃声骤然响起。
  夏墨开的门, 门外是戴着墨镜, 双手环在胸前，冷着脸的江白。
  气氛有些不妙。夏墨礼貌地打完招呼后, 连忙侧开身。
  江白看了眼夏墨，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向餐桌。
  “小汐，你太任性了。”江白皱着眉, 语气很是不悦。
  周思楠和夏国铭看到突然出现的江白先是一愣，缓过神后，连忙出声调节气氛。
  江白和夏国铭夫妇客套了两句，脸色有所缓和后, 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只是看向苒汐的眼神满是复杂：“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夏墨迈进厨房的一瞬，听到就是这句话，心立即七上八下地跳了起来。
  夏国铭和周思楠四目相对，面露为难，纠结着如何解释这件事。
  “妈，你怎么突然会问这个？”苒汐放下了牛奶杯, 表情很是平静。
  江白认认真真地盯了苒汐几秒, 发现没什么异常, 心里松了口气, 又斜了她一眼：“你还问我？突然给我说要去见个人, 还非见不可，我能不多想吗？”
  夏墨一边做着早餐，一边侧着耳朵听着那边的对话，将一心两用发挥的淋漓尽致。
  夏国铭和周思楠也不多插话，全凭小汐处理，尊重她的意思。
  “哦，发生点急事，需要我处理一下，我就过去了，当时可能太着急了。”苒汐又端起了牛奶杯，语气淡淡。
  夏墨将做好的早餐放到江白面前后，也跟着坐了下来。
  “谢谢小墨，”放了心的江白露出温柔的笑，随即又打趣道，“也不知道以后谁会有那么大的福气，能够天天吃到小墨做的早餐。”
  夏墨闻言眉头上挑了一下，也不接话，只是将刚刚煎好的培根夹到了苒汐碗里。
  苒汐嘴角的笑好看得像月亮，小手指悄悄在桌下弯了弯，挠着某人的手心。
  某人反握住那调皮的手指，只是面上看着是在正经地吃饭。
  “小汐，跟我回澳洲吧？”江白放下筷，抛出一枚惊天大雷。
  这雷一出，炸得四人极度懵圈，不知所措。
  “妈，你什么意思？”苒汐不淡定了，语气甚至着急了起来，“不是说好了吗？大学四年我要在国内念。”
  夏墨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周思楠和夏国铭也是眉头紧皱，愁云密布。
  “你看看你们几个，这反应倒是如出一辙，比一家人还像一家人，”江白的语气有点酸，又无奈地看向苒汐，“我是说假期跟我回澳洲一趟，又不是要你去澳洲读书，紧张什么？”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
  苒汐咬唇下意识地瞥了眼夏墨，然后又望向江白：“为什么要突然回澳洲？”
  “那边出了点事，需要我出面处理一下，”江白抿了口清水，“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你了解一下妈妈生活、工作的地方。”
  苒汐的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手指摩挲着杯沿：“那，要去多久？”
  “你开学前我们就能回来，这个不是问题，不用担心。”江白说完便起了身，去了卫生间的方向。
  夏国铭则陪着周思楠去卧室休息了，给两个小情侣腾空间。
  苒汐转过身，噘着嘴，抓着她的手臂轻微摇晃，小声唤道：“墨。”
  “嗯。”夏墨也不看她，一副凝神思考的样子。
  “墨，”苒汐偷瞄了一眼卫生间方向，思忖着她妈一时半会出不来，便放心地靠在夏墨肩头，捏着她的衣角，嘟囔道，“我......舍不得你......”抬眼扫了下她的侧颜，“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夏墨低头，摸了摸她的发，无奈叹气道：“我没有护照，要怎么陪你啊？”苒汐她妈从第一次回国，就开始着手帮苒汐办理护照，暑假旅游期间也帮着办好了签证，当时的理由是防着备用......其实也许早就打算好了吧？
  “又要分开，”苒汐双手环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下腹，任性道，“我不想分开。”
  夏墨摸了摸她的后脑，眼神里满是眷恋和不舍，轻声道：“等我毕业后，就把咱俩的事告诉阿姨，行吗？”
  苒汐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亲昵地搂住她的脖颈，闷闷道：“我现在就想说。”
  “乖，”夏墨抱着她，心里叹了口气，“暂时还不可以，我们还需要再等一等。”
  苒汐轻咬了一下她的肩：“我不想等了。”
  夏墨刚要说话便听到了洗手间冲水的声音，回头望了眼后，偏过头慢慢掰开苒汐的手，温声哄道：“乖，坐好，阿姨要出来了。”
  “我不要，我不要坐好，我就要这样。”苒汐噘着嘴，又把双手环了上去，任性又撒娇的模样......
  夏墨心里的火腾得一下就起来了，瞄了眼卫生间后，直接将人拦腰抱起，火速上了二楼卧室，并把门反锁了。
  把她往床上用力一掷，然后双手撑在她腰间的两侧，目光如炬，气息绵长：“苒汐。”
  “嗯。”苒汐咬着唇应着，耳朵慢慢灼热了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
  夏墨闭了闭眼，甩了甩脑袋，稳了稳心神后，才慢慢俯身靠近她：“别撩拨我，别对我撒娇......我会受不住的......”这声音满是压抑。
  苒汐微微偏头，不敢看她，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许乱想......”
  夏墨别过头，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沙哑带着颤音：“我的意志力快达到极限了......”
  “墨，”苒汐咬着唇，表情隐忍纠结，双手不自觉用力地抓着床单，闭着眼道，“你......你别想这些......”
  “真是的，”夏墨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目光落在了她脸上，“为什么不怪自己太具有魅力了？我是凡人，不是圣人，也会有……”
  “你，”意识到她潜台词的内容后，苒汐的脸立刻红得像火烧云，“不许胡说。”
  “小汐？小墨？”江白拧了拧门把，没拧开，“你们俩在里面做什么呢？怎么还把门给反锁了。”
  夏墨突然听到江白的声音，吓得一激灵，然后一个灵活翻身，站了起来，扯了扯微皱的衣衫，待苒汐整理好，才去开的门。
  “怎么还把门反锁了？”江白进了门，不解地看了眼两人。
  夏墨尴尬地咳嗽了两下，随便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江白也没作多想，又坐在了苒汐身边：“今晚和妈妈一起睡吧？”扫了眼周围，“你和小墨的关系也太亲密了些，两人都这么大了，同吃同睡不说，连用的东西都是配套的......”
  “妈，”苒汐没等她说完就开了口，“今晚我想和墨一起睡，行吗？”
  江白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了然的笑了笑，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呀，对小墨真是太依恋了，以后要是找了男朋友，人家还不得醋死......”
  我才不会去找什么男朋友，有她就够了，苒汐心里反驳道。
  中午吃了饭，大家便午睡了。
  夏墨把房间腾给了苒汐和江白，自己又不愿意去客房，所以就睡在了沙发上。
  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人捏住了鼻子，呼吸变得困难了起来。
  夏墨微微睁开眼，便看到了某人作怪的表情。
  “你睡醒了？”夏墨揉着她的脸问.
  苒汐摇摇头，噘着嘴：“我睡不着，”然后很自然地躺在了她的身侧，“没你在身边，我睡不好。”
  夏墨下意识地望了望二楼卧室方向。
  苒汐摸了摸她的小耳朵，笑道：“放心，我妈不会发现的，她睡得很沉，还打鼾了呢。”
  夏墨也笑了笑，似是不相信的问道：“阿姨还打鼾？”那么气质优雅的一个人......真是很难想象......
  “这有什么奇怪的？”苒汐用下巴点了一下她的额，“你累了也打，我听到过好多次。”
  夏墨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没接话。
  “墨，”苒汐枕在她的手臂上，声音微软，“我和妈说了，今晚咱俩睡在一起，她去客房睡。”
  夏墨眼睫毛颤了颤。
  “墨？”苒汐歪着脑袋看她。
  夏墨看着天花板，语气有些不自然：“今晚，你还是和阿姨一起睡吧。”
  “嗯，”苒汐忽的坐了起来，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
  夏墨伸出手，捂住她的眼：“别这样看我，我会害羞的。”
  苒汐拨开她的手，有些不高兴了，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夏墨翻了个身，头埋在沙发的一角，声音闷闷的：“什么为什么，你知道原因的，还问我。”
  苒汐掰过她的身子，皱着眉：“我不知道，你快说。”
  夏墨闭了眼，支支吾吾道：“我......我说不出口。”
  苒汐根本没往别处想，所以是真的气。
  嘟着嘴，微微俯身，苒汐双手捏着她的脸颊，气鼓鼓道：“原因，我要知道原因。”
  夏墨继续闭着眼，耳朵红的不行。
  苒汐拇指和食指灵活地撑开她的眼，鼓着腮：“不说不许睡，”嗔怨道，“你再不说，我要生气了。”
  夏墨叹了口气，伸出双手将她揽在身上：“笨......这种问题，你要我怎么说？”
  “怎么就不能说......”
  夏墨心一横，打断了她的话：“我...…想要在山峦之上，...…看花儿极致地盛开和绽放......”
  苒汐闻言，脑袋转了转后，心领神会，微微用力推她，脸上染上了绯色，声音极其别扭：“我又没问你这个......你在乱想些什么......”
  她这样可爱的反应，夏墨反而脸皮厚了起来，盯着她道：“这就是理由啊......今晚分开睡的理由......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探寻花丛的秘密……”
  苒汐翻身，背对着她，羞涩的嘀咕道：“以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就......”
  夏墨轻轻揽住她的腰，头抵在她的背部，声音低沉：“我不知道......我昨夜没睡好......后半夜我看了你好久…...后来我去阳台吹了吹风......”
  苒汐用力捏了捏沙发，半响，才传来她低沉微哑的声音：“墨，你很难受吗？”
  “嗯，”夏墨的呼吸密密麻麻地散在周围，“不过，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调整......”
  苒汐深呼一口气，翻了个身，紧紧抱住她，语气很软：“我不想你难受。”
  夏墨兀的呼吸一滞，心跳像是停掉了......涩涩胀胀的酥麻感袭涌而来：“别......别抱我那么紧......我......”
  苒汐用唇封住了她的话，夏墨眼睛瞪得很大，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缓了几秒，夏墨才用力推开她，翻身，越过沙发，火速冲到洗手间，用冷水猛扑自己的脸......
  “墨？你没事吧？”苒汐站在洗手间外，语气里隐着担心。
  经过这番折腾，夏墨清醒了许多，长吁一口气，才朝着门口方向缓声回答：“没事，别担心，回去睡吧。”
  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出来，苒汐只好回房了。
  确定她离开了，夏墨才敢出来，然后把自己闷在沙发上的凉被里......
  晚上。
  “怎么好好的又换回来了？”江白不解地看着苒汐，“你不是要和小墨一起睡吗？”
  “我想和妈睡，”苒汐睨了眼沙发上的夏墨，“才不要和她一起睡。”
  “行行行，都随你。”江白揉了揉她的发，只当她是小孩脾气。
  可怜的某人，抱着薄被，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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