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

  时光荏苒, 一晃即是三个月。
  孟冬十月, 檐外北风呼呼, 唐媱围在暖炉旁吃蜜瓜, 李枢瑾托人从西域运来的, 金黄色晶莹剔透的蜜瓜, 甜得发齁。
  “李枢瑾呢!”唐媱咬了一口蜜瓜, 蹙眉抬手扔在了一侧,开口问。
  她面上郁郁寡欢,空中亦是寡淡, 再甜的蜜瓜此时也啧不出味儿来。
  丁香和百合对视一眼,双方摇了摇头,丁香咬了咬唇转头小声得对唐媱禀告道:“一早便没见世子, 可能去了军营。”
  太后圣诞日后, 皇上李彦璋处置了大将军夫人通敌叛国之事,后启用了李枢瑾, 让他带兵训兵。
  李枢瑾原因为对大将军夫人的承诺不参军, 而又因大将军夫人, 他对大旭军士心存愧疚, 便接了李彦璋的诏书, 悉数将大将军在世前兵法战术传授。
  “军营也不需要日日去,早出晚归。”唐媱绣眉蹙成一团, 素手抚了抚腹中的凛儿,凛儿的预产在冬月, 今日她身子更重, 李枢瑾不在心绪便是烦躁。
  “砰——”她气呼呼饮了一口茶重重放在几案上,鼓着软腮委屈道:“爷爷武亲王也在军营,不过一旬去个一两次。”
  她说着说着杏眸便含了泪水,声音愈来愈低,等丁香和百合发现时她已经豆大豆大的泪珠儿簌簌得落,哽咽得肩头跟着抽搐。
  “小姐,别哭,别哭。”丁香蹲在她面前,心疼得用手帕为她轻轻拭去泪珠,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唐媱抽噎着,樱唇被咬得粉白,她望着丁香轻轻喃道:“丁香,你说李枢瑾会不会又变心了?”
  “不会的。”丁香柔柔得为她拭去泪珠,望着唐媱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一揪一揪地疼,她放缓了声音安抚道:“世子冲您入骨,万不会做对不起您之事。”
  “那,那他怎么还不回来。”唐媱水润的杏眸,又大又亮,此时波光粼粼清澈如一汪清泉,看得人心头发颤。
  “这……”丁香望着她明亮的大眼睛一下子顿住了,她坚信世子绝对不会对不起小姐,可近来世子外出的频率有些高,早出晚归。
  “吱——”
  丁香正绞尽脑汁思考着,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一阵凉风裹卷着雪花透过屏风丝丝刮过来,让丁香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转身朝门外看去。
  “世子回来了!”丁香惊喜得望着李枢瑾,惊呼出声。
  李枢瑾将身上的狐裘交给百合,有些疑惑得望着丁香甚喜的样子,他绕有兴致望了一眼正低着头的唐媱,大阔步朝她迈去,轻声道:“媱儿,玩什么呢?”
  “滚!”唐媱转身眼睛圆溜溜得瞪李枢瑾,红着眼睛气鼓鼓道:“你还回来干什么,滚!”
  “糖宝怎么了?”李枢瑾望着唐媱通红含泪的眼睛心中一个“咯噔”,忙大步流星走到她身边揽住她。
  “别碰我。”唐媱扭头不看李枢瑾,肩膀也扭着推拒她的怀抱。
  李枢瑾想着早上他出门时唐媱还好着,睡得香甜温婉,难道是谁欺负了她,他面容蓦得严肃冷厉望着丁香,冷声道:“丁香,有人欺负世子妃吗?”
  丁香还没开口,唐媱便扭身瞪着他,怒气冲冲道:“还不因为你,一天不着家。”
  李枢瑾一愣,有些失笑,丁香见状和百合对视了一眼,两人蹑手蹑脚退出了房间,悄悄拉上了房门。
  李枢瑾一把揽住唐媱的肩膀,将她身体扳正对着自己,唇角含笑温声道:“糖宝,想我了?”
  “谁想你,我才不会想你。”唐媱望了他一眼,眉睫轻闪,她鼓着软腮强作硬气,却不知妍丽的小嘴微微撅起,声音里隐着软甜的醋味。
  李枢瑾眉目更是温柔,他抬起指尖点了一点唐媱的琼鼻,笑盈盈道:“糖宝不想我,可是我想糖宝了,在外面的每时每刻都惦记着你。”
  “不信糖宝你摸。”他拉着唐媱细软的小手,贴在自己的心口。
  “砰砰砰——”孟冬时节天气霜冷,外面飘着扬扬大雪,李枢瑾的心口却炽热烫人,透过层层冬衣传到唐媱的手心,灼烧着她的掌心。
  他的心跳得巨快,“砰砰砰”让唐媱手心都在微微震颤,心口也不自觉跟着他跳动。
  “想我,你怎么不回家?”唐媱吸了吸鼻头,小肩膀一颤一颤,不自觉嘟着樱唇杏眸水润润凝视李枢瑾。
  她目光中有着自己未曾察觉的思念和撒娇,想着她软甜的话音儿一样撩拨李枢瑾的心扉。
  “是我的错,以后不出府了。”李枢瑾抬手帮她抚了抚鬓间的细发,捧着她的脸颊轻声保证道,声音郑重。
  他丝毫不提因担忧唐媱临产在即想空着以后的日子,他多日来雨中雪中高强度的训练,他只诚恳得道歉,让唐媱难受便心如刀绞,只愿顺着唐媱的心意希望她开心,竭尽全力宠着她。
  唐媱听了此言,笑开了眼,眼眸微微弯成月牙状,抿唇略带娇羞娇声道:“嗯,瑾郎,我想你了。”
  李枢瑾怔怔得望着她的如花笑靥,唐媱临近生产容貌愈发娇艳,肌肤愈发莹润胜雪,当真真靡颜腻理,娇若三春之桃。
  尤其她含娇带羞抬眸低首的那一瞥,顾盼流转间千娇百媚,夺人心魄。
  “瑾郎——”唐媱见他不答,抬眸嗔了他一眼,轻声软语又娇娇唤了他一句。
  李枢瑾豁得眉目舒展开眼,眉梢眼角唇角都漾着清浅的笑意,俊美无俦的面容熠熠生辉,他神情缱绻得注视着唐媱,压低声音缓缓的说:“糖宝,我也想你。”
  平日清越的嗓音因为刻意得压低声音带了些嘶哑和磁性,声音传到耳边便觉得耳朵也酥酥麻麻,身子都有些软了。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彼此眼眸中只有对方的身影,眸中的身影越来越大。
  不知是谁在慢慢贴近,亦或是两人都在慢慢靠近彼此,猝不及防四唇相碰,娇软温热的感觉从唇间传开,让两人都微微一颤,像是有电流在身体中蔓延。
  李枢瑾轻含着唐媱的下唇瓣,唇贴着唇,用舌尖轻扫唐媱的上唇瓣,他细细描摹唐媱的唇形又在唇缝反复试探,流连忘返。
  “嗯——”唐媱不知何时依在他的怀里,轻嘤出声,声音娇甜带了丝丝缕缕的魅惑。
  李枢瑾心跳如雷,缓缓撬开了唐媱的樱口,他舌尖在唐媱温软的上颚轻轻的扫弄,一触而离,倏尔,又轻轻描摹。
  上颚是极敏感之处,李枢瑾每一次扫过唐媱软轿的身子便微微颤栗,她蜷在李枢瑾怀里,低低轻嘤又像是浅浅娇泣:“呢嗯——”
  李枢瑾环护着她,缠绵悱恻长长一口气而尽,他才放开唐媱,垂首在她的眉心啄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触及离。
  唐媱纤卷的眉睫扑闪扑闪,翦水秋瞳雾煞煞波光潋滟,仰头半张着樱唇呆呆得凝视面前姿容胜雪的李枢瑾。
  她眉睫纤翘极其漂亮,扑闪闪若蝴蝶展翅欲飞,李枢瑾笑盈盈望着,低低首轻啄了一下她卷翘的眉睫,放抬投望着她微微酡红的双颊笑得满足。
  “这次生日,糖宝有什么想要的吗?”李枢瑾靠在软塌上环着她,大手护着她的小腹,下巴放在她的发顶轻声问。
  外面冰天雪地,府内因为烧了地龙和红罗炭甚是温暖,就是有些干燥,唐媱双手抱着茶盏,小口合着清茶,听了李枢瑾的话微微侧头看他:“生日?”
  “对啊。”李枢瑾看她茫然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轻笑出声:“明日便是糖宝生日,糖宝莫不是忘了。”
  “呃……”唐媱挠了挠鬓发,眨了眨眼睛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忘了。”
  “没事儿,糖宝忘了,我来记得。”李枢瑾环着她,下巴蹭了蹭她软软的发顶,又扭头飞快得啄了一下她的雪腮,柔声道。
  唐媱抿唇笑得一脸幸福,抬手握上了李枢瑾的大掌,与他十指相握,叹道:“瑾郎,你真好。”
  “我可是记得刚进门还有人赶我滚。”李枢瑾挑了挑眉梢,声音有些戏谑得望着唐媱。
  唐媱听他这么说,有鼓起了雪腮,抬眸嗔目望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顾盼神飞,垂头低声娇娇道:“那我是思念瑾郎。”
  “都是瑾郎的错,不回家害得我想你。”她惬意得靠在李枢瑾身上,软嫩的小手把玩着李枢瑾骨节分明的手掌,丝毫不觉得自己撒娇耍蛮有什么不对。
  李枢瑾亦是娇纵着她,嗓间传来低低的笑声,温柔得应道:“都是,我的错,糖宝最好了。”
  “你下月就要临产了,最近可有不适?”李枢瑾将手掌抽出来,抚了抚她腹中的凛儿,有些担忧得问道。
  唐媱推开了他的手,自己抚了抚安静睡着的凛儿,俏生生道:“没有任何不适,你都问了百八十遍了。”
  李枢瑾温柔含笑得任她数落,唐媱这么有活力和康泰的样子是他百世修来的福分,他从来不觉得唐媱撒娇耍蛮有什么不对,每次都温柔宽容得默默纵着她。
  这一世是上天馈赠于他,他将用这一世对唐媱娇宠入骨,冲他、顺她、纵她,倾尽所能得爱她。
  李枢瑾大手盖上了唐媱的小手,与她一同感受着腹中乖巧的凛儿,他柔下眸光低低叹了一声:“凛儿,快快出来吧,想他了。”
  “凛儿,娘亲也想你了。”唐媱听他话笑了,也顺着他的话说着。
  “咚——”唐媱的肚皮倏得一鼓,一只小脚丫踹在了她和李枢瑾掌心覆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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