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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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生遇上他,我不悔!”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八十年等待,痴情不悔,沧海桑田,纵然故人不归,她依旧会痴痴的等下去,永无尽头。
  “前辈……”
  “勿要多言,这支‘簨’,你收起来吧,回到白帝城,交给他,若是他问起我,就说我已经死了……”
  “哈……”姜尘豁然抬头,不敢置信。
  “物是人非,我如今模样,岂可见他……你走吧,九天息壤的事,我自会帮你……”
  姜尘紧紧攥着‘簨’,久久无言,片刻之后,摇头轻叹,朝着萧娘深深行礼,转身走出山谷。
  “孩子,若是你是当年的青虚,你会怎么做?”
  姜尘脚步一顿,神色略显迟疑。
  “勿要多想,仅是假设。”
  “若是姜尘,得遇心爱之人,艰难险阻,生死轮回,亦要双宿……”
  “呵呵,你们虽未师徒,可你却比青虚更加执着坚定……”
  执着?或许是吧,姜尘仰头看天,他的执着,只为弟弟姜乐,至于心爱之人,姜尘苦笑摇头,我爱的人,她不爱我!
  ……
  姜尘离开山谷,萧娘紧随其后,不过,她去的地方,却是大祭祀的木屋。
  “我就知道你会来?”
  大祭祀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两杯茶水,茶水还有热气升腾,显然是刚倒不久。他抬头看着萧娘比他还要苍老的面容,微微轻叹道“八十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他?”
  “对想萧娘而言,八十年如一日,睡梦中,往昔清晰如昨日。”萧娘说道。
  “痴儿!”
  萧娘沉默无言。
  “大祭祀为百族智者,地皇圣母神使,自当明白天下芸芸众生,谁不是痴傻之人?”
  这回轮到大祭祀沉默。愛↑去△小↓說△網
  “九天息壤乃是地皇圣母造人圣物……”
  “地皇圣母宽容浩大,自不会敝扫自珍,若圣母娘娘知晓,我们将九天息壤束之高阁,不让其造福苍生,不知会不会降怒我等?”
  “你怎知姜尘不会取之作恶?”
  “萧娘愿以性命担保!”
  “仅是为了一个外族人,便要自贱生命?”
  萧娘默然不语,目光却是一如既往地坚定。
  “罢了,你走吧。”
  “萧娘多谢大祭祀!”
  大祭祀望着萧娘的背影,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声说道“九天息壤乃是神物,岂是寻常,姜尘想得到九天息壤,须将命留下……”
  萧娘离开木屋,刚欲御空而去,却见一座浮空岛上,药嫔笑语盈盈,回眸而望。
  “萧娘妹妹,你我几十年未见,如今好不容易出谷一趟,不过来叙叙旧吗?”
  萧娘嘴角微翘,踏着虚空而上,来到药嫔身边,跟她并肩而立。萧娘望着药嫔一如往昔的动人容颜,心中没由来升起一丝羡慕与悲伤。
  “药嫔姐姐,真是好久不见……”
  “你我曾经是最好的姐妹,难道事到如今,连话都找不到说了吗?”药嫔的表情有些哀伤。
  “往事如烟,姐姐又何必再提,姐姐容颜未变,而我,已是风烛残年,残花败柳,多说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就是妹妹一直躲着不见昶太野的原因吧?”
  萧娘不置可否,目光遥望远方。
  “或许妹妹不知道,在我们心中,从未轻视妹妹,我相信就算昶太野见到你的样子,他也不会嫌弃你,因为你的美丽,已经深入人心,不会因为岁月流逝而有丝毫减少。”
  “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美丽,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萧娘此生,只想静静的度过,我的心愿已了,再无牵挂……”
  “萧娘妹妹……”
  话刚出口,萧娘已然无踪无影,药嫔凝望着天边浮云,突然感觉意兴阑珊,一道急促的破空声传来,只见昶太野一脸急色,飞掠而来。
  “药嫔妹子,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萧娘?”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告诉我是不是她?”昶太野焦急的问道。
  药嫔看着昶太野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怜悯,微微摇头,移步走开。
  “萧娘,八十年了,你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没有恨过青虚,我只恨我自己不争气……”
  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姜尘不想知道太多,他回到住所,便埋头苦修,可是,纷乱的心绪却是久久难以平静,好一会才心神宁静,空灵悟道。
  随后的日子,姜尘一边修炼,一边跟着昶灵游山玩水,原本有些虚浮的境界,也渐渐稳固下来,经过黎央他们的牵线搭桥,姜尘跟玉芙灵涧的几位天才,也有了一些交情,时常坐而论道,倒也逍遥畅快。
  其中,最让姜尘的高兴的是,为了感谢姜尘对玉芙灵涧的帮助,大祭祀特意嘱咐,允许姜尘学习三种南疆蛊术,当然了,一些战斗蛊术以及三大神蛊,姜尘是学不到的,经过一番刷选,姜尘学习了传音蛊,照明蛊,驱人散的炼制方法。
  传音蛊,顾名思义,就是能够传信的蛊虫,这种蛊虫,乃是由一种叫做‘流萤’的昆虫培育而来的,流萤跟比比翼鸟非常相似,天生双虫,一雌一雄,心意相通,经过秘术培育炼制后,千里之外,亦可通信,不过,一对传音蛊,只能使用十次,一旦次数用尽,蛊虫便会死亡。
  照明蛊,则是南疆一种奇特的蛊虫,通常用来代替烛火油灯,可以照明,而且对灵力需求微乎其微,有些鸡肋但胜在实用。
  驱人散,听名字像是一种药散,其实是一种蛊虫,来自百万大山非常稀少的螟虫。螟虫能够迷惑心智,经过南疆秘术祭炼,可以令修士在一刻钟内失去神智,沦为他人傀儡。而且螟虫以修士灵力为食,可以随着修士修为增强而不断强大,可以说是南疆蛊术中非常厉害的一种蛊虫。
  在黎央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南疆人指导下,姜尘对蛊虫的炼制方法的掌握,简直是一日千里,短短六天时间,他就把驱人散和照明蛊祭炼出来,唯有传音蛊颇为棘手,因为材料蛊虫的缺乏,姜尘只能望洋兴叹。
  昶灵见到姜尘这么短时间便炼制出两种蛊虫,竟是比他本人还高兴,从昶太野那里顺来一个蛊包,喜滋滋的帮姜尘把照明蛊和驱人散装了进去。
  传音蛊之所以难以炼制,有两个原因,一是蛊虫‘流萤’非常脆弱,死亡率极高,很难将其培育成熟,二是流萤的食物,也就是编制蛊包的两种灵草,离合草,含香草,这两种灵草对生长坏境要求严格,难以大量种植,故而,整个南疆之中,传音蛊仅有三十对,不到紧要关头,轻易不会使用,非常珍贵。
  培植灵药,姜尘可是行家,他家传的回阳长春功,可以凝练出长春真气,对催熟灵药功效惊人,离合草,含香草自然不成问题,唯一要解决的是,流萤蛊虫的死亡问题。
  流萤的外形,跟萤火虫很像,尾部都有光点,在夜晚时发光,美丽梦幻,不过跟萤火虫不同的是,流萤发的光有七种颜色,而且每种颜色交替出现,如同流动的光带,因而得名。
  它在夏天的夜晚出现,绽放炫丽的光彩,它对外界的温度变化,视线明暗都非常敏感,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导致它死亡,成千上万对流萤,能够顺利成熟的,绝对不超过十指之数,可见培育流萤之困难。
  “若是想要培育出传音蛊,你可以去请教萧娘!”
  这是药嫔对姜尘的指点,药嫔身为圣地长老,又出自药灵族,精通医术药理,若是她都没办法,姜尘对传音蛊只能是选择放弃,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药嫔竟然让他去找萧娘。
  西北山谷,在玉芙灵涧等同于是禁地,除了少量几个人,谁都不敢随意进入,而如今,这少数几个人里,加上了一个姜尘,而他也是唯一一个不经通传,便可随意进出的人。
  “流萤之所以容易死亡,是因为它的生命过于脆弱,流萤天生双虫,彼此连接的不仅是心,还有它们的生命。”
  “生命共享?”姜尘若有所思,眼中浮现明悟。
  “你很聪明,不错,流萤蛊虫就是生命共享,一虫死亡,另外一虫也会随之死亡,一虫受伤,另外一虫会用自己的生命力救活它,所以,流萤的生命,每时每刻都在流失,等它们的生命无法继续支撑的时候,自然就走到了尽头。”
  “孩子,培育流萤,需要的是用心,是关爱!”
  山谷之行,姜尘受益匪浅,对培育流萤蛊虫,他已经有些想法,既然流萤蛊虫需要的是生命力,那他就持续注入生命力,长春真气蕴含着惊人生机,完全可以补足短板。
  然而,就在姜尘准备实验的时候,另外一件事的发生,让他不得不放下这件事,因为大祭祀终于同意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进入娲皇神庙,至于能不能得到九天息壤,自凭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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