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章 悟道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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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冰心丹蕴含药力,并不暴烈,亦无狂猛,而是春风化雨,似是涓涓细流,缠绵春雨,润物细无声,丹药在灵力包裹中化开,如甘霖般,慢慢渗透入血肉,骨骼,皮肤,而后发生某种特殊变化,竟是直冲脑海……
  姜尘盘膝入定,浑身灵光闪烁,淡淡光芒萦绕,肌肤白晶如玉,晶莹剔透,双眸微眯,似醒非醒,似睡非睡,阵阵无形道韵流转,隐约有道音响起,缥缈空灵。
  在冰心丹神效之下,虚空天花乱坠,灵气地涌,瞬间将人笼罩,道音越发宏大,状若洪钟大吕,震耳发聩,其中蕴含莫名道韵,很容易让修士陷入悟道境界。
  姜尘意识模糊,好像灵魂出窍,漫步无边世界,这片世界没有尽头,广阔无边,入眼之中,尽是一片苍白,亦没有天空,看不到顶端,姜尘置身其中,感觉无尽渺小。
  “这是哪里……”
  姜尘陷入悟道,意识跟天地合一,来到未知世界,他茫然四顾,四周景象单调而陌生,不过他心中没有丝毫惧怕,而是迈步向前,以旁观者身份打量这片世界。
  许久之后,姜尘意识来到另外一片空间,这里再不是苍白世界,而是出现土地,深沉的土地上,突然凸起一个小土包,小土包慢慢变大,顶端开始浮现裂纹,而后泥土裂开,一株嫩绿的幼芽破土而出,通体娇嫩,微微摇曳,蕴含蓬勃生机。
  姜尘目光深远,驻足观看,随着时间流逝,幼苗开始慢慢长高,抽出枝条,长出绿叶,而后开花结果,最终长成参天大树。日复一日,姜尘似是路人,目光平静,在幼苗饱经狂风骤雨之时,并未出手相助,只是站在一旁观看,眼见幼芽已经变成大叔,他依旧一动不动,直到有一天,这棵参天大树叶片开始慢慢变黄,落叶纷飞,粗壮的枝干也变得腐朽,终于在某一天,这颗大树轰然倒塌,彻底死去。
  “生命孕育,成长,死亡,孕育……生命的延续,生命的轮回,永不停歇,这非是我之道……”
  姜尘踏步走开,又来到一片火焰世界,这世界充斥着各种各样,色彩缤纷的火焰,有姜尘自己能够施展的南明离火,也有不死鸟孕育出来的涅槃火,更有无上真火三昧真火……炙热高温,火红一片,姜尘踏步其中,似是火中君王,威严高贵。
  “火焰之高温,毁灭,焚烧一切……这也不是我的道。”望着自己身体开始燃烧起来,姜尘似是感觉不到恐惧跟痛苦,表情淡然的低声道。
  画面再变,这次出现的是水之世界,蔚蓝大海,风平浪静,望不到边际……
  荒芜世界……
  风沙世界……
  植物世界……
  ……
  三千大道,三千大世界,姜尘在悟道状态中,一一经历,所有缥缈无形道法都以实体演示,可惜每一种,都无法引起姜尘注意,因为这不是他的道。
  非吾道,不得法。
  不属于自己之道,纵然是大道显形,亦如同镜花水月,空中楼台,不过虚妄一场,无法从中受益,故而姜尘没有停留,更没有留恋,而是不断前行,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一片上古战场。
  沧桑古老的气息弥漫,空气中充斥着肃杀之气,乌云压城,血腥浓重。
  “大夏禹皇,不遵天命,逆而伐天,尊九天玉阙无上至尊道君大帝之命,诛灭大禹部落,凡部落之人,神魂湮灭,肉身成沙,永世不得为人,永恒游离时空罅隙……”
  恢弘威严的声音响起,姜尘蓦然转身,只见空无一人的上古战场,竟是出现大量身影,他们有的身穿兽皮,有的身着铠甲,手持巨剑,兽骨,正与一群白衣铠甲的仙灵修士大战。
  “哈哈……我大禹部族无惧无畏,天无道,我等便逆而伐天,在塑乾坤……不屈的大禹战魂,随吾杀上九天……”
  “誓死追随禹皇……”
  一道道身穿兽皮,相貌粗犷的大汉,高声齐呼,俱是跟在一人身后,众人所过之处,血雨腥风,硬生生杀出一条染血通天之路……
  “不过区区人界蝼蚁,不遵天命,妄图逆而伐天,不过痴人说梦,尔等想死,那便永世沉沦吧……”
  一只擎天巨掌浮现,遮天蔽日,似太古大岳压迫而来,尚未临近,其中无上威压,已是将无数大禹部落族人震的口吐鲜血,身体炸裂……
  “哈哈,不过一死,我大禹族人有何惧怕……”
  一人哈哈大笑,兀地拔地而起,周身缠绕璀璨仙光,他非是在极尽升华,而是燃烧神魂,欲要拼死一战
  “算我一人……”
  “还有我……”
  一道道身影拔地而起,燃烧神魂,纵然身死,欲要行逆而伐天之举,其慷慨赴死之悲壮,看得姜尘震撼不已
  “哼”
  一声冷哼响起,似是惊雷阵阵,擎天巨掌轰然拍落,纵然众人燃烧神魂,以死相拼,终究是难以抵挡,尽数死于巨掌之下
  “这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他们……这些不屈战魂,都死了吗?”
  “哈哈,大禹部落一夕湮灭,我还活着……”
  夕阳西下,余晖之中,一道高大背影静静站立,他身体在颤抖,声音在悲鸣,仰天咆哮,语气中充满不屈与不甘……
  “纵历经百世轮回,吾心不改,吾志不屈……”
  “万载悠悠,红尘万丈,待吾归来,逆行伐天……”
  高亢声音响起,这道身影通体都在发光,无量神辉笼罩天地,似要将世界撑爆,许久之后,光芒消失,剩下的是一片满目疮痍的世界。
  天空浮现狰狞天痕,通天之河流落人间,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民不聊生。
  “苍生何罪,须神灭世?”
  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姜尘身体一颤,猛然仰头,只见一道流光似流星划过虚空,绽放无量神光,道道七彩霞光垂落,而后凝成一束,将天痕修补……
  “这是那个梦!?”
  姜尘心中波澜起伏,难以自持,就在这时,眼前景象再变,昏暗天地,阳光普照,凋零衰败的世界,重新恢复生机,城池之中,喧嚣阵阵,热闹非凡,整个世界仿佛一瞬间从阴影中走出,变得美好。
  “这是什么?为何如此熟悉,这便是我的道么……”
  姜尘孤身站在远古战场,在他身侧,无数战剑插满一地,俱是锈迹斑斑,残缺破损,染有英灵之血。
  “不屈的英灵……凝聚无上剑意……听从吾之召唤……天剑……”
  战剑低鸣,铿锵飞起,将姜尘围绕其中,似是万剑朝宗,玄奥非常……
  ……
  白云阁中。
  “白丹长老,今日无故召集各位长老,所为何事?”
  大殿上首,掌门青素真人甩动拂尘,一身白衣紫云装威严大气,仙风道骨,尽显仙家魁首风范。
  在掌门青素真人下方,戒律长老青究真人,执武长老青正真人,白丹长老青虚真人,传法长老青凝真人以及痴迷剑术,时常闭关的灵剑长老青云真人,一一俱在,此等阵仗,可谓白帝城难得一见。
  “启禀掌门真人,青虚之所以冒昧惊扰,却是有一事相商。”白丹长老青虚真人上前一步,屈身行礼道。
  “直言无妨。”
  白丹长老环视一圈,朗声说道“自姜尘来白帝城,已是六载有余,此子丹道天赋绝伦,尚能勤修苦练,品行善良,果决坚毅,青虚以为,可将其收入门中,掌门真人以及各位长老以为如何?”
  掌门真人跟其他长老对视一眼,俱是纷纷点头,道“姜尘此子天资卓越,品行端庄,让其入门,我等毫无异议。”
  “既是如此,便请掌门真人同意姜尘拜入青虚门下。”
  “可。”
  掌门青素真人微微颔首,姜尘丹术绝伦,其修炼天资及剑术修为并不显眼,让其拜在白丹长老门下,自是最为妥当。
  “白丹长老,若只是姜尘拜师之事,大可不必唤我等前来,莫非你还担心我等抢你徒弟?”执武长老青正真人打趣道。
  “自然不是。”白丹长老面无表情道。
  “哦?白丹长老莫不是想晋升姜尘为修行弟子?”戒律长老青究真人执掌白帝城刑罚门规,自是最为清楚白丹长老之意,正如执武长老所言,若仅仅只是因为姜尘拜师之事,完全可由办单长老一言而决,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戒律长老一语中的,姜尘入门六载,拜入师门,自然不可为入门弟子,不过姜尘丹术高深,已有宗师之相,青虚以为,姜尘可为执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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