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_分卷阅读_318
子安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态十分认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敌当前,鸡爪……薇塔即将重新联网,我们在她最强的时候,做了时间最短、最不充足的准备,现在的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却已经是当初预料时可能遇到的最糟糕的局面了……就算我们齐心协力联手对抗,胜算都极低,在这种时候怎能内讧?”
“在决战前揪出卧底,这才叫不白白使劲,才会有更大的胜算!”砂石伶牙俐齿了一回,紧接着,他抓住了池罔的手,牵着他往上面走,“咱们进去,我杀不了这秃驴,你也不要杀人,那咱们眼不见为净就好,里面有个东西,一起研究研究。”
子安是真的急了,他恳求道:“小池,你愿意听我说两句吗?”
从子安与砂石对话开始时,池罔的心就一直在往下沉,他定定看了和尚一会,张口说话的声音比往常沙哑,“砂石刚才问的一句话,其实我也想了好久……正常的人,哪有不老不死七百余年的?我为什么能长生不老,你若是愿意解释,你就告诉我,这件事你是否知情?或者与你有关?”
沉默许久,子安面露痛苦道:“……对不起,我不能说。”
池罔点点头,平静道:“知道了。”
这和尚除了没有头发,剩下的一切,都那么、那么的像庄衍。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这样一个可以挽回赎罪、去弥补那些刻骨铭心的遗憾的机会,他几乎都要以为,这是老天爷看在他七百年潜心行医不容易的份上,才破例对他行善积德的回报了。
看着面前这熟悉的面孔,他却发现自己好像还是被耍了。他从来不被老天偏爱,所以才要尝尽世间寂寥苦楚。
池罔直到现在,其实都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庄少爷……那几乎是一种直觉,可以让他认出这在他灵魂上狠狠刻出过痕迹的男人最真实的模样。
可是他也清楚记得的是,他自己早就是该死的人了,而庄衍也该在七百多年前深埋黄土,现在站在这里的他和庄衍,无论是以何种方式延续了生命,他们的存在都是不符合常理的。
池罔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了,他重新回归了习惯的麻木,才表现得如此镇静。漫长人生赋予了他处变不惊的涵养,仍能让他在这样狼狈的时刻里,保持着自己的尊严和体面。
他什么也没再说,也不愿再回头看和尚,只是随着砂石,走上了这从未见过的白银色球面。
若不是砂石一直扶着池罔,感受到池罔在他胳膊上的重量,及时稳住了他的身体,砂石都要以为,池罔是真的铁石心肠、无动于衷了。
砂石也有点难受,可是看到球面里面弥漫着金色星雾一样的奇景时,顿时重新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在走进这奇形怪状的建筑的那一刻,一道光幕迎面而来,飞速从池罔和砂石的身上穿过,那光束密集的光幕并没有对池罔的身体造成任何不适,但是池罔能明显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看不见的威胁,就这样无影无形的消失了。
伴随着光幕消失,在他们面前凭空出现了一行金色字样,“生物验证已通过,欢迎您的归来。”
砂石见怪不怪的拉着池罔,几乎是有些颇不可待的走到了中央,“来来来,有一个东西我自己不能拿,但是你可以帮我拿……麻烦你啦,我知道小池最好了。”
圆球球面的金属门自动关闭,将和尚的身影隔绝在外。池罔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逼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看向砂石:“是什么?”
砂石眨了眨眼睛,空气中时而闪烁、时而隐藏的金色突然汇聚在一起,像一只无形的手在空中用金砂绘画一样,将这些金色凝聚,落在了他们面前所站的银白色地面上。
那一处地面下的东西破茧而出,被托起上升到他们面前——是一块的金色的、四四方方的金属块,池罔观察了一下,淡漠道:“非铜非金,此为何物?”
砂石神色有着无法掩饰的激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组成的,但我知道它能做什么,在这里蓄能七百多年……太好啦,有了它,我都能上天啦!”
池罔伸手拿了下来,这不知名的东西沉甸甸的,在手中倒有些分量。池罔随手抛了抛,平静的问道:“砂石,你以为我之前真的毫无所觉吗?每次我提到沐北熙、或者无正谷的时候,你的反应,都和寻常时有些些微的不同,而如今在沐北熙的墓室底下,你对这我不能理解,却可以确定是沐北熙留下来的东西该如何操作轻车驾熟。现在你既然想要我手中的这个东西,就和我好好解释一下吧。”
砂石懵了,终于意识到刚才自己实在是得意忘形,他被池罔调教过,知道池罔要解释的时候就必须诚实的解释,敢有所隐瞒的,前车之鉴还在外头呢……咦,外头?
砂石都结巴了:“淫银银银银僧!我没看见开门啊,你是怎么进来的!?”
池罔猛地转身,看见背后之人,正是神出鬼没的和尚,眯起眼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子安神色十分郑重,他一挥手,房间里空气中所有的金色都疯狂闪动起来。
“你要偷什么——给我住手!”
砂石立刻反应过来,他的身体迅速溶解在空中,化成铺天盖地蓝光,扑到了金色的空气上面。
然而为时已晚,子安从那串金光中,拎出了一串金色的数据,转瞬就在他的手中消失不见。
“20/???”的字样在他的控制台里闪耀,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最后一段的关键记忆了,现在只需要破解这段记忆的密码,就能了解七百年的一切真相。
这最重要的东西,果真被藏在了最不可能被找到的地方。
可是和尚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不得不重新深深吸一口气,心情紧绷的去面对他此时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池罔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眼神,终于连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靠近,越遥远。池罔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冷静过,心仿佛都冻成了一块坚冰,却能让他站得很稳,腰挺得很直。
在这样的寒冷里,池罔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如这地底的水流一般无情冷淡:“子安法师,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子安:哦哟,翻车(=°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