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病犬[娱乐圈] 第16节
“没有。”江沅还是反坐着,笑,“您要相信它的魅力。相信无论什么时候它都会有很多人爱的。”
副导想想,也笑了:“也对。”
这个时候王金发也从房门口走回来了,看看沈度,说:“谢了。”
沈度:“没。”
嗯?江沅奇了,问王金发:“怎么了?”
“哈哈,”王金发说,“刚才沈度过来跟我说,我要想把姚震同学这个角色整个拿掉,他可以跟我一起想剧情发展与修改方式。他对删掉这个角色有些想法、有些建议。”
江沅:“啊……”
“别说,”王金发道,“沈度提的几个改法还真的是非常合适。如果没有他的建议,我未必能四个小时就把本子修改完毕了,也未必能开拍之前就决定好让她滚球。”
江沅:“……”
原来沈度提了想法。这还真是没有想到。
王金发又一屁股墩坐在沙发的扶手上,问沈度:“沈度,你以后想转幕后吗?”
沈度的话还是很少:“有这想法。”
“挺好,挺适合的。你建议的几个改法我觉得都正经不错。它们甚至增加了内容的深度以及广度。”
“谢了。”
气氛终于重归轻松。
此时时间实在太晚,第二天还必须早起,王金发跟沈度、江沅聊了几句新的内容就让他们赶紧回屋洗澡刷牙好好休息了。
告别前,王金发说:“沈度、江沅,你们两个的脚本有一些修改,明天开始你们必须使劲儿背新的词儿了。”
江沅点头:“好的,谢谢王导。”
…………
在沈影帝进房间前,江沅叫住他:“沈老师。”
沈度挑出一个长音:“嗯?”
“谢谢了。”江沅眼神十分认真,他笑着说,“真的谢谢了。虽然您是为了整个剧组,为了这部电影,但我的戏份非但没少,还更多了,我现在想正式谢谢您。”
“不。”沈度的手按在把手上,回头:“我是为了你。”
江沅:“!!!”他的呼吸再次一窒!
他想问为什么,又不敢问为什么。江沅知道,沈度是个不正常的,于是,他跟沈度之间这种似有若无、如气体般幽微的暧昧,让他心惊胆战,可同时又心旷神怡。
沈度自己非常清楚,如今演员临到开拍突然加戏层出不穷,江沅又是一个新人,容易被别人轧了,因此,他把男二、男三、男四、女一、女二、女三的部分全研究了下。
凌晨四点,走廊灯光温温柔柔,他们两个静悄悄地,没再说话,只是对视。江沅有些困,也有些疲,于是,他眼前的沈度还有他眼前的红毯都在光里微微摇曳,扑朔迷离明明灭灭的,又远又近,像一个梦。灯光洒满整条走廊,宛如河流,或者溪水,他们两个随波逐流,不知要到哪儿去了。
半晌,沈度略一颔首,打开房门走进去了。
第23章 《柜》21┃“沈度、江沅,你们两个先挤一天!”
接下来的内容是, 不仅姚震被他妈妈发现了,辛愿也被父母发现了。姚震妈妈竟拿到了辛愿妈妈的电话号儿,而且替辛愿出柜了。只要能阻止他们, 姚震妈妈不在意“疯”。
在老家, 辛愿妈妈叫她儿子跪在地上, 抽他的背。她把辛愿打到半死,还要断绝母子关系。
王金发的原本设计是辛愿身着衬衫被抽, 于是,剧务先给江沅胸背缠了厚厚的两层布。
“one,two, three, action”之后, 辛愿妈妈的女演员用拧成股的藤条抽他。藤条发出破空之声, 那个动静“呜呜呜”的,叫人听着心惊肉跳。周遭空气都震动着,被藤条劈成两半。
不过, 即便如此,两次之后,导演王金发还是在监视器后皱皱眉头, 说:“看着不行……历来爸妈教训儿子,儿子都是赤着的。这里辛愿全副武装跪在地上被他妈妈抽, 怎么看怎么违和。”
江沅问:“那要不要把衬衫脱了?”
王金发沉吟半晌,说:“你脱了吧。我再想想如何表现。”
“没事儿,”江沅回答, “明娟老师真抽好了。这样才能真实好看。要不然, 我演出的‘疼’的反应每一次都慢半拍儿,不是很假吗?”
王金发:“……”
其实, 对于这场重要的戏,他也觉得此前拍的画面、声音二者都假。而且,“藤条抽背”这个声音后期制作还不好配。作为纽约大学导演系的毕业学生,王金发打算把《柜》的后期拿到纽约进行制作,可是显然,那群老美不会知道“藤条抽背”是什么动静。
王金发沉吟半晌,说:“行,咱们真打。明娟老师控制力道,别打坏了……别打狠了啊。咱们先拍一个假打的,江沅后背盖点东西……摄影机在前方拍摄,再来一个真打的,后面这镜短一点儿。”他一边说,一边比划,“就这样……,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再左边一下右边一下……来回四下。明娟老师好好儿演,咱们还是一次过了吧。”辛愿妈妈那个演员也是一位知名前辈,而王金发才30多岁,作为导演资历不深,他一直叫对方“明娟老师”,以示尊敬。
在演示时,王金发又特入戏地迈着弓步,忽左忽右的。
“那行!”江沅一边答应着,一边痛痛快快脱了衬衫。
“……等等。”在要拍第二次前,王金发又叫停大家,还拿起“辛愿房间”床头摆的枕头道具,说,“明娟老师,先练练,先练练!”说完,他把枕头挡在胸前,跪下,因为担心对方下手没轻没重还把自己的头跟手全缩到了枕头后边去。
全场再次安静了。
明娟放出一截藤条,想了想,掂量掂量,在摄影机前,一边说着电影台词“你错没错?!你错没错?!”一边向着枕头挥开藤条。她并没用太大力气,众人感觉这样还好 。
王金发到监视器后来来回回检查两遍,说:“ok,这个力道应该可以的。后期可以通过画面剪辑、声音处理增强效果。”
明娟点头,她明白后期的神奇。
江沅觉得他能承受明娟更大的力道儿,王金发却并不允许。
就这么着,开拍了。
场务先给江沅贴了一大块布在后背上,明娟狠抽江沅了顿,摄影机在二人正前先收集了些电影素材。
接着,布被拿掉,“真打”来了。王金发的打算是,狠狠抽的“假打”跟轻轻抽的“真打”在剪辑中配合着来,以达到最佳效果,他也只能这样儿了。
于是,江沅跪在“辛愿妈妈”大客厅的电视柜那儿,等着藤条落在背上。
然而没想到,开拍以后,明娟老师入戏极了,她的手指轻轻颤动,崩溃,尖叫:“你错没错?!你错没错?!你……错没错?错没错!我辛辛苦苦……我……!”很明显,她的情绪有些失控,力道也有些失控,这样做的结果是,手中藤条带着风声抽在江沅的左肩上!
“……!!!”江沅只觉他自己的左肩胛骨火辣辣地疼!要着起来了!
他忍不住一耸脖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藤条再次带着风声落在他的右肩上了!
江沅觉得这一幕的最终效果肯定不错,攥紧拳,咬着牙,没吭声儿。
紧接着又是两鞭子!
几下过后,王金发竟站起来喊:“好了好了,cut!cut!别打了!”
明娟赶紧退后两步。
江沅白皙的后背上立即浮出红印子来。不但肿了,还流血了!四道印子触目惊心!
江沅疼死了,他反勾着手摸了摸他背上的几道伤,能摸到几道凸痕,不过,对着上来查看他的明娟老师跟王金发,他还是笑,说:“还行!有点儿疼!也没很疼!”
沈度刚想拔脚过来,统筹、场务等几个人就一股脑围上来了,给江沅消毒、擦药、贴纱布,于是沈度并没上去挤了,只沉默地看着。
弄完,王金发问江沅:“今天还能继续拍吗?”
“能。”忍着后背火辣辣疼,江沅比了一个“ok”手势。
这是他拍这部电影的第二次受伤了,上回是腿,因为场务给他膝盖垫的东西垫太松了,这回是背,因为“真打”以求真实。
…………
虽然说能,可江沅的咬牙坚持其实并不非常容易。他一直疼,一直分心,要花上全部力气才能进入“辛愿”角色,一天下来汗流浃背。天热,纱布下边汗渍极多,带着盐的大颗汗珠滚过伤口,江沅就更疼了。
好不容易一天过去,整个剧组移师到了更高级的一家酒店。因为沈度投了1000万进来,王金发的手头宽裕了,于是带着整个剧组换了一家下榻酒店。
分房卡时,王金发说:“沈度、江沅,你们两个先挤一天!酒店现在空房不够了,不过明儿601那屋儿的几个人就退房了,沈度晚上再搬过去哈。嘿,这酒店还挺紧俏的,没有一天的空房数能让咱们一步到位的。”王金发是天天熬夜的,必须自己一间房间,而其他人都已经是两两一对配好了的。王金发想沈度继续享受单人房间,同时给江沅也配一个单人房间,让他们都休息好,不过今晚只能将就了。
不知怎的,江沅竟然有些紧张,说:“行。”
沈度也点点头,一如既往冷淡沉默。
…………
到新酒店,吃了外卖,江沅照例先是跟着主创主演一起开会再跟王金发单独开会,回房已经过12点了。他用场务白天买来的保鲜膜缠住后背,还是洗了个澡。
屋里只有一张大床,一张被子。
“呃……”江沅摸了摸鼻子。
沈度回头,问:“你睡哪边儿?”
“都行。”江沅说,“我靠门吧。”
沈度颔首:“嗯。”
江沅穿着睡衣钻进被子。沈度则是站在床头,慢条斯理脱了上衣,露出上身,还站在那儿拿着手机定了大半天的闹钟。台灯开着,他宽阔的两侧肩头被笼上了一层昏黄。
半晌后,沈度才掀被进来。
“……”江沅背对沈度,装作自己在玩儿手机,过了大约半分多钟才把手机放在柜子上,自觉终于不尴尬了。
他不知道今天晚上他们两个会怎么样、能否相安无事。他总觉得不能排除他们突然接吻的可能。他感性上忐忑不安,理性上又悬崖勒马,于是装模作样、端着姿态。
幸好,沈度并没把他如何,只是问:“睡吗?”
江沅闭眼,说:“嗯,累了。”
“那好,”沈度转身关灯,“……晚安。”
“……晚安。”
本来江沅并没睡意,可沈度看出他的不安,只静静仰躺着,有礼有度,摆明不会如何的。于是江沅安心许多,甚至,因为白天又疼又累,他竟渐渐睡着了。
睡过去时,他又开心,又不开心,要分裂了。
可江沅睡的并不踏实。
睡着了,人的姿势不能控制,江沅总是翻成仰躺,一疼,再顺本能翻回原处。他困,整个人是迷迷糊糊的,两只眼皮又涩又重,也没真的清醒过来,总折腾来折腾去,一倒,再一弹,过会儿,再一倒,再一弹,如此往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江沅再次翻成仰躺后,竟忍着疼翻去另面了,脸对着沈大影帝。而后他依然是不能消停,还总是,倒下来又弹回去的。
他应该吃止疼片的……不睡觉时觉得还好,一睡着了竟是……
混沌之间,江沅感觉自己胸膛贴上一个温热的东西,紧接着,又有什么紧紧箍住他的后腰,把他固定住了,这回江沅想再翻身也没办法成功翻下去了。
江沅没醒,在那东西上蹭了蹭,继续睡了。
沈度把着江沅的腰,按在自己身上,在黑暗中非常清醒。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沈度发现江沅似乎不若刚才那么舒服了,一直动来动去的,要么想俯下来,要么想仰过去。想想也是,没有谁能一个姿势一睡睡上一整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