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神司 第83节

  王昊扫视四周,那是一片建筑群,一道道身影穿着儒门道服,手握古籍,要么神色大悦,要么愁眉苦脸,显然是在研究古籍的内容。
  更有甚者在远处高谈阔论,口若悬河,字字珠玑。
  这些人的年纪都很大了,不过精气神十足,为了某个儒门经意吵得面红耳赤是家常便饭。
  这就是稷下学宫!
  此地历经多个朝代屹立不倒,历史长达数千年,稷下学宫的存在也逐渐成就了儒家现有的地位。
  “怪不得儒家这等鼎盛,有稷下学宫在,没有人能挑战儒家在历代朝堂中的话语权。”
  王昊心生感慨,单论底蕴,儒家早就胜过任何一个宗门,唯有朝廷才能力压他们,还必须倾尽举国之力。
  “近些年来将军还是第二个进入稷下学宫的外人。”
  祭酒笑道,一直以来稷下学宫与外界隔绝,除非为了卸任的三公九卿以及地方大儒,否则根本不会开启。
  “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
  王昊好奇道,心中隐隐已经锁定了人选。
  “自然是当今人皇,不过他并非受到我们邀请,而是以自身修为强行开启了学宫世界。”
  祭酒解释道,这件事情除了学宫内部大儒外无人知晓,包括三公也被蒙在鼓里,王昊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果然。”
  王昊了然,他更好奇了,人皇闯入稷下学宫定是为了夫子而来,他们二人究竟有何种交易外人不得而知。
  “将军走吧,夫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祭酒开口,然后带着王昊在建筑群中穿梭,一路上各个大儒并未多看一眼,完全沉浸在学问的世界当中。
  这里的氛围太纯粹了,丝毫没有朝堂上的勾心斗角。
  祭酒虽是儒家领袖,但在这里他和所有人一样,都只是大儒,没有高下之分。
  很快两人便走出建筑群,周围变得开阔起来,竹林小筑偶不在少数,都是各方大儒隐居的地方,但显然夫子并未住在这里。
  最后竹林退去,入目所及一片荒凉,唯有一间茅屋立在前方。
  “这?!”
  王昊大惊,他当初曾独自找寻过稷下学宫,偶然下闯入一间茅屋,并在那里得到了诸神武库,记忆中的茅屋和眼前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难道我当时已经进入了稷下学宫?而诸神武库正是夫子所赐?”
  一时间王昊想到了很多东西,不由得停下脚步。
  他不知道夫子今日见他所为何事,莫非是因为诸神武库?
  “前方便是夫子的隐居地了,我不便踏足,将军可独自前往。”
  这时祭酒开口道,说完后便转身离去,很快原地就只剩下王昊一人。
  “夫子,夫子。”
  王昊心中默念,有些犹豫不决。
  “王昊,还不进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茅屋内传出,这声音有些低沉,可却让人如沐春风。
  “茅屋内的定是夫子!”
  王昊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那就无法离去,无论面前有什么都必须面对。
  想通这点后他也就不再迟疑,大踏步走向茅屋,推门而入。
  屋内空空荡荡,和记忆中的没有差别,唯独原本摆放书架的地方变成了一道帘子,隐约可以看见帘子后盘坐着一个人影,尽管看不清其面容,但还是能感觉到一股宛若天威的威严。
  “学生见过夫子。”
  王昊躬身一拜,神色恭敬。
  他出身军伍,并非儒门弟子,但面前这人的学识修养远超三公,就连祭酒都有些不如,自然值得他如此对待。
  “你可知我们是第几次见面?”
  夫子竟然主动开口,这在外人看来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王昊沉默,想了想后道:“若是所料不差,现在应该是学生第三次见到夫子。”
  第一次是在床榻前,第二次则是在西郊茅屋,虽然夫子不曾露面,但的确算见过了。
  “三次?”
  帘子后的人影突然抬起头,两束眸光冲了出来,仿佛可以洞穿一切。
  不过很快眸光便消失了,夫子继续道:“原来你的记忆已经被人打开了,怪不得知道我们是第三次见面,不过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屈指可数。”
  夫子很好奇,要知道在王昊身上留下封印的人除了他还有人皇,想解开谈何容易,九宫大能都无法做到。
  王昊没有隐瞒,将帝尧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夫子。
  “原来如此,竟是古祖出手,怪不得能解开封印。”
  夫子起身,走出帘子站在王昊身前。
  他身穿青衣,身材极其瘦弱,甚至可以说得上瘦骨嶙峋,但一双眼睛却深邃如星空,充满着智慧,一身浩然正气早已不显,已然融于骨子内了。
  王昊再次躬身,心中却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因为他发现夫子听到帝尧的时候很平静,似乎早已知道了后者并未陨落。
  “我在很早前去过一次神国,不过行色匆匆,虽然感应到了古祖的气息,但没有跟他碰面。”
  夫子继续道:“三皇五帝当年神秘消失,成了千古谜团,儒家为此不惜研究了近千年,最终得出结论,应该有几位古祖尚未陨落。”
  这是一个惊天秘闻,传出去势必会引起天大的波澜。
  “什么?!”
  王昊震撼不已,立即询问道:“夫子是否已经知道了其他几位古祖的下落?”
  第一百二十六章 解惑
  “我只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查出他们尚未坐化而已。”
  夫子摇了摇头,其实他远比王昊还想找到三皇五帝,可惜这只是一个奢望而已。
  黑暗岁月即将到来,倘若三皇五帝归位,人族不见得毫无希望。
  王昊闻言微微叹气,其实他也没有对此抱有太大希望。
  三皇五帝消失距今已有两三千年,岂是那么容易知道他们下落的,夫子能够推断出有人不曾坐化已经颇为难得了。
  “不知夫子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王昊沉吟片刻后开口道。
  “原本我想为你解开封印,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夫子淡然道:“不过你心中应该有很多疑惑,大可提出,我会一一替你解答。”
  说完后夫子重新回到帘子后,并示意王昊跟过来。
  帘子后只有一张茶几,两个蒲团,王昊行了一礼,当即在另一个蒲团上坐下。
  “夫子,学生有一事不解。”
  王昊想了想道:“为何你跟人皇都尝试过推算我的未来,莫非我身上有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许久,两三年前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王侯子嗣,何德何能可以被两位人族领袖如此对待。
  “未来二字虚无缥缈,我和人皇境界虽高,但也并不是可以推算出任何人的未来,而你则是一个特例。”
  夫子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王昊一愣,接着问道:“我有何不一样?”
  “灵魂,和肉身,你现在还不能理解我所说的是什么,等你成为大能后就能洞悉一切了。”
  夫子开口,他的话难以捉摸,让人听上去有些云里雾里。
  王昊果真不明所以,只以为自己境界不到,还接触不了夫子所在的层面。
  “夫子可否告知东海天象究竟是什么?”
  王昊换了一个问题。
  夫子并未立即回应,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告知王昊真相。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东海天象牵扯到很多东西,有一座宫殿携带不详降临,人皇曾前往探索,不过遇到了阻碍,最终未能进入宫殿,但据他推测,宫殿至少是万年前留下的。”
  “万年前?!”
  王昊大惊失色,记录人族最早的书籍距今也不超过五千年,万年是什么概念,根本想都不敢想。
  “不过人皇已经将大殿封印了,九凰王也在那里镇守,短时间内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
  夫子虽然不曾前往东海,但也就此事见过人皇,所以能够知晓这么多的东西。
  “如今已经找不到万年前的记载了,只能从一些古迹中发现些许端倪。”
  即便贵为儒门领袖,可夫子对万年前的历史也知道的不多。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王昊心生好奇,他想到了乾坤武库中的大虚空术,这是人族不可能拥有的至宝,或许在人族之前有过一个极其辉煌的文明。
  “我也不知,但人皇应该能知道一些,朝廷曾挖掘过一些古迹,如今都已经被皇室控制了。”
  听到这里王昊也能猜到为何乾坤武库中会有大虚空术了,应该是从那些古迹中发现的。
  随后他又问了一些问题,夫子没有隐瞒,尽数告知。
  “王昊,封印记忆的因如今已经了结,你与稷下学宫日后将再无瓜葛。”
  最后夫子突然开口道,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汹涌而出,随即将王昊推出茅屋外。
  “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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