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年后我穿越成金手指回来了_分卷阅读_19

  良久以后,傅江衍眼睛有些酸胀地抬头,这才看到斜靠在软榻上恹恹欲睡的杜问夏,原本沉静而专注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出乎意料的惊喜。
  他原本以为回了宗门,仙人便不会来了。不曾想仙人竟还是如旧时一样,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思及此,他嘴角微扬。
  “师兄让我先熟悉一下入门手册,以免犯错被戒律堂带走。还让我明日一早便去听早课,尽早定下去哪个峰。我可以知道……仙人是哪个峰的吗?”
  见眼前少年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杜问夏心知他大概是想和自己一起。
  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解释自己的真实情况,杜问夏有些头痛地扶额。见面前少年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去,杜问夏感觉自己的良心实在是在遭受着极大的谴责。
  “此事说来话长,过几日我再告诉你可好?”决定这几天赶紧找掌门把自己的新身份敲定下来,杜问夏商量式地温声开口。
  见傅江衍点头,她微微松了口气。
  “……”
  一抬眼便看到傅江衍摊在桌上的那一页上批红的御剑三项,她感觉今儿这运气也真是好的过分。
  不动声色地拿起那本厚厚的入门须知翻了起来,杜问夏心中开始骂编写这鬼东西的人。
  “……”
  一看封底上第一排竟是有她便宜徒弟的名字,她默默回忆了一下从前,她似乎大概好像还给他提过建议来着?
  不过,就他那么喜欢搞事的人,竟然还有脸写这个东西?怕不是曾经被戒律堂的抓多了,开始报复新人了。
  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傅江衍,见他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杜问夏感觉今天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心下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家师父,和那几个徒儿如何了,杜问夏有些惆怅地把那本入门须知放了回去。
  平平地躺在软榻上,杜问夏罕见地没有秒睡。不知怎的想起之前那姑娘,她不由自主地开口吐出一句:“快早些睡吧,若是明日起不来旷了早课,可是要扫一个月的山门呢。”
  “是。”不知仙人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句,傅江衍很是顺从地吹灭蜡烛上了床。
  月光皎洁,撒下一地清辉,照得屋里也透亮。
  傅江衍在里面的板床闭目盘腿修行,身周灵气吞吐出明灭的清光。
  虽然仙人不在意,但他却不能。仙门资质优秀的弟子太多,他的修为可以算得是末名。
  他不想丢了仙人的脸。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翌日,天光大亮。
  杜问夏醒来的时候,傅江衍已经没了人影,想来是去上早课了。
  裹着被子在软榻上滚了一转,这才翘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杜问夏双目放空,显然是睡得有些蒙了。
  默默爬起床,开始洗漱,杜问夏瞥见了桌上摆着的一个食盒。
  掀开发现是一碗还温热着的肉粥,杜问夏微微翘了唇角。
  缓缓坐下用了早膳,她思索了片刻,未去藏书阁,而是朝清虚峰而去。
  必须迅速给自己弄上一个合理的身份,她可实在是不想经历昨天那种乌龙了。
  *
  清虚峰清俊挺拔,树林阴翳,鸟兽虫鱼悠然其间。
  外围是防止人乱入的大阵,唯一留下的一个入口,还有弟子把守着。
  杜问夏并不想再费心和人解释自己的来历。无视阵法直接踏入清虚峰,她脚步悠然,行走如风,很快便已是到了山顶。
  清虚峰与她当年,其实是天与地的巨变。譬如这山顶渡劫成功的老槐树,譬如她种的满满当当的药田,譬如那漫山各式灵果,如今都也没了踪迹,却是变成了漫山梅兰竹菊,满是清雅。
  莫名怅然地叹了一声,杜问夏心知这地方已是不属于她。
  目光触及玉簪花下闭目而眠,道袍上落满花瓣的俊逸青年,杜问夏微一挑眉。
  上前一步,打算拿剑柄把他敲醒,杜问夏看到他微微动了下眼皮。
  似是若有所感,缓缓掀开眼帘,李长砚摘下发顶的玉簪花飒然起身,挥开了手里的折扇:“敢问姑娘寻本座何事?”
  眼里光华流转,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流,他并没有任何被陌生人闯上山来的怒气。微微一笑,看着很是温良无害,杜问夏却是看出他随手打算飞身动手。
  “找你给我弄个能够行走身份?”抬手将自己当年的身份令牌掷到了他的怀里,杜问夏感叹了一下,这现任掌门看着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好欺负。
  见他观察了半天,一脸错愕地抬头看了她好几眼,杜问夏没想到这家伙竟是毫不矜持地凑了上来,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你真是老祖宗?”
  “是。”被他这个前后不符的表现弄得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杜问夏感觉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奇怪。
  若是要形容,那大概就是凡人看到了一大块金子?
  “师祖师祖,上界好玩吗?灵气是不是特别充足?”
  “……”回忆了一下,自己似是一飞升便是到了此地,杜问夏觉得这个问题她没法回答。
  但不说这虚无缥缈的上界,就她当年的灵气,就不知比现在浓郁了多少。
  “师祖,上界是不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现下距离您当年飞升可是有足足十万年了。”
  “……”十万年了么。
  见杜问夏不说话,他却是没有住口的意思。喋喋不休地开口,杜问夏觉得他真是话多极了。
  “师祖,当年天地大变,御清观的秘籍散逸了不少,便是连那九宫八卦剑也只剩了前三式。您看看您还有不?”
  被他眼巴巴的渴望神色弄得颇有些头痛,杜问夏忽得感觉自己当年那些徒弟其实还是挺好的。
  手指轻点他的眉心,将完整的九宫八卦剑功法传了过去,杜问夏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论怎么说,她对御清观有着深厚的感情。看着宗门逐渐式微,并非她本心所愿。
  觉得眼前这个现任掌门就像是一下子有了倚仗的孩子,就差事事问她,抱着她腿不让走了,杜问夏默默无语,明明他比自己年龄可大多了。
  见他眼睛亮晶晶的,连忙急哄哄地开始演练起来,杜问夏觉着这御清观变得不靠谱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心中微软,杜问夏懒懒倚在石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花香四溢,带着些淡淡的甜味,杜问夏却是没想到他竟是喜欢喝花茶。
  “师祖,你看我这剑舞的如何?”
  一套剑法舞毕,连忙跑到桌边坐下,李长砚一脸求表扬的神色。
  嘴角微扬,语气却是淡淡,杜问夏没有夸奖却是慢慢悠悠道:“有形无神,未及本源。”
  “哦。”
  “……”见眼前的青年一下子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儿了下去,杜问夏忽然很想揪住他的头发,问他什么好意思朝这么一个比自己小的姑娘撒娇。
  默默回忆起自己的年龄似是被莫名加上了十万岁,杜问夏感觉自己可真是冤枉极了。
  她飞升时也不过一百余岁,在修真界分明还是个小姑娘。怎生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十万年后,还成了什么师祖了。
  “其实也还不错。”轻叹了口气,选择妥协,杜问夏觉得自己这个做人老祖宗的,可真是太不容易了,还要照顾后辈的心理健康。
  见他一脸喜笑颜开,杜问夏觉着他像极了她旧日山上养的那只拼命摇尾巴的狗。
  唔,好像修为也和那狗差不多。
  “对了,身份的事。”正襟危坐,李长砚忽得想起了什么,把身份令牌还给了杜问夏。“噔噔蹬”从屋里取出了一个太上长老的腰牌,他一脸得意地开口道,“这令牌我本是打算留着以后自己用的,现在便先给师祖好了。这件事我自会同师父师伯他们说明,您且安心。至于住处,若是您喜欢清虚峰,我把它让给您也成。”
  “不必,我自寻一个小山头便好。”没想到他竟是什么胡话都敢往外瞎说,杜问夏摇了摇头,心里却是微暖。
  握住令牌输入自己的灵力,杜问夏满意地看到,这上面浮现出了自己的名字。
  世人皆知云笈仙人,却罕有人知,她姓杜,名问夏,想来也不怕被人发现。
  被眼前这家伙念得脑壳疼,杜问夏决定还是先走为妙。
  抬手留下一堆她从前看不上的灵器、秘籍,她挥一挥衣袖翩然而去。
  被眼前这亮晶晶堆了一石桌的东西给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李长砚满眼放光,决定过会儿找师父师伯他们时,偷偷自己先留一小部分。
  美滋滋地开始数极品灵石,他先前还有的那一丝怀疑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世上怕是除了自家师祖,没人能够真的拿出这么多道门法器、典藏了。
  *
  回到傅江衍住处的时候,杜问夏发现他还并没有回来。
  懒懒朝斋堂走去,瞥见傅江衍一个人坐在角落,手边还放着一个打包好的食盒,似是与周围人格格不入,杜问夏上前径直坐在了他的对面。
  掀开食盒,发现里面各类灵蔬俱全,更有浇满汤汁的疾风狼腿肉,皱眉望见少年碗里满满当当的全是米饭,竟是只有一点咸菜相佐,杜问夏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傻,自然可以看出来这小孩为了给自己留饭,基本花光了自己所有的份例。
  “全部吃掉。”命令地开口,杜问夏把食盒推到了他的面前。
  这练气练气,练的便是这先天之气。
  然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五谷为养,化生精血。精血不足,气无生化之源,不要说修为大增了,便是损伤本源都是可能,这小家伙也真是乱来。
  见傅江衍抿紧嘴唇,低着头一言不发,杜问夏想了想佯做不经意地开口道:“快吃吧,吃完我告诉你我是哪个峰。”
  没想到仙人会这般说,傅江衍端起食盒迟疑了一瞬,终是举起了筷子。
  仙人总是这样,好的一如天上月,却也像水中花,以至于他经常怕自己醒来发现这一切是一场梦。
  肉汁浓香,灵气绽放,他的仙人坐在他面前看着他,白衣胜雪,惊绝无双。
  “昨日实在并非我不回答你,只因我那一峰不属于那九峰的任意一个”,将身份令牌丢到他手上,杜问夏心下暗自松了口气,自顾自道,“我那峰名曰紫霄,是个九峰之外的小山头,晚些我带你去逛逛。至于其他,晚些我给你些灵石,日后我的饭都由你包了。”
  没有直接把储物戒指里的极品灵石给他,杜问夏想了想,打算找那个不靠谱的掌门要些下品灵石来。
  望着身份令牌上太上长老四个字久久没有回神,傅江衍第一次知晓仙人的名字。
  惊愕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傅江衍实在想象不到什么样的存在能够让这么强大的仙人,伤的只剩了灵体。
  莫名脑子里浮现出那些师兄吐槽的年龄难辨,前些日子告白的一个女修年龄竟是他的好几倍,傅江衍不可避免地也开始对仙人的年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连忙把身份令牌还给杜问夏,傅江衍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出脑外。思及今日听的云里雾里的道门基础理论,以及不到两日的旬考,他忽得开口道:“仙人可否帮我补一下前面的内容?”
  一脸诧异,却是没想到傅江衍会有麻烦自己的时候,杜问夏利落地答应了。
  杜问夏没有想到,如今的教材早已不是当年那本薄薄的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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