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_分卷阅读_79
岳钟靴沉眸将王轩逸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而后厌恶的看向马车:“车里是什么人?”
岳钟靴向来是不喜欢王轩逸沉迷女色的,王轩逸不敢说实话,一脸无辜:“什么人?车里就我一个人啊。”
岳钟靴重重的冷哼一声:“我跟了你两条街,里面的人唱的尽是些淫词浪曲,你还敢说就你一个人?”
王轩逸心里打了个突,知道瞒不过去,正想找其他借口,沈柏掀开马车帘子,柔柔的问王轩逸:“公子若是有事要忙,可否先让奴家回清韵阁?”
王轩逸被沈柏唱的曲儿勾得心神荡漾,哪舍得放她回清韵阁,立刻摇头:“没事没事,美人莫要多心,我与姑父说几句话就走。”
王轩逸脸上的肥肉跟着晃晃,岳钟靴眉头皱得更紧,睨着王轩逸说:“今日州府大人要在府中为瀚京来的周少爷接风洗尘,你不随我一起去赴宴还想去哪儿?”
王轩逸苦了脸,他没想到把这事给忘了。
睦州离瀚京颇远,除了钦差大臣,京里鲜少来人,这次接风宴还挺隆重的。
事有轻重缓急,参加接风宴的事推脱不了,就算天仙在这里也没办法,王轩逸不大甘心,刚想让下人把沈柏送到王家,周珏正好和尹捕头一起逛到这里来。
沈柏抬手,状似无意的勾了下耳发,面纱脱落。
周珏远远地便看见坐在马上的岳钟靴,正好奇发生了什么,冷不丁看见旁边马车上有一个娇弱的女子,女子身姿婀娜,面纱不知为何突然掉落,露出一张清丽惊艳的小脸。
那小脸细眉如柳,杏眼如泉,鼻梁高挺,唇红如朱,皮肤细嫩白皙,只是轻施粉黛,便艳光四射。
不过那张脸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眼熟。
周珏眼眸微微睁大,甩开尹捕头快步走到马车边,仔仔细细盯着沈柏的脸看。
沈柏迅速勾起面纱重新把脸挡住,嗔怪的瞪了周珏一眼,骂道:“流氓!”
周珏:“……”
听声音完全不像,可这张脸明明就和沈家那小子一模一样啊,难道沈家那小子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孪生妹妹?
沈柏骂完周珏便退回到马车里,周珏眼角抽了抽,岳钟靴已下马走到周珏面前,好奇道:“周少爷今日在城中逛街了?”
“嗯,就是随便逛逛。”周珏漫不经心的回答,抬抬下巴看着马车问,“刚刚那个人是谁呀?”
岳钟靴眼底闪过微光,把王轩逸拎到周珏面前。
王轩逸心里悔得不行,清韵阁的房间那么多,他直接在清韵阁把人睡了不就好了,为什么偏要带去游船?现在好了,船游不成了,人还被京里来的贵人看上了。
烟花之地的女子身子都不干净,但沈柏是王轩逸挖到的宝,一看就还没开过苞,他自己还没来得及尝尝味儿,就要送给别人,他怎么甘心?
可再不甘心也没用,这可是瀚京来的贵人,手下还带着一百能以一当百的精锐,他姑父和州府大人都要敬让几分,他哪敢叫板啊。
强忍着心痛,王轩逸脸上堆出笑,谄媚的对周珏说:“回周少爷,这是清韵阁刚来的姑娘,身子干净着呢,草民专门想献给周少爷的。”
周珏皱眉,刚想呵斥,将这股不正之风掐灭在摇篮里,沈柏掀开车帘,一双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周珏到嘴边的呵斥拐了个弯儿,不自然的说:“你倒是机灵,方才我没看清楚,待我再仔细看看,这人到底长什么样!”
周珏说完上了马车,掀开车帘钻进去,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脸上就被呼了一巴掌,然后是惊慌娇媚的低呼:“呀,这位郎君你轻薄我做什么?”
周珏:“……”
沈柏那一巴掌没留余力,周珏本能的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摁到马车壁上。
马车轻轻晃了晃,两匹马不安地动了两下,沈柏冲他挤眉弄眼,故意高声说:“郎君莫要心急,待我随郎君回府,定好生侍奉郎君。”
声音确实是柔弱女子,这脸上的表情也的确是周珏熟悉的不正经。
周珏立刻确定眼前这人就是沈柏,整个人都凌乱起来。
他原本以为沈柏就是脑子有病所以才喜欢男人,没想到她竟然还有穿女装、搽脂抹粉的癖好,擦就擦吧,擦完看上去竟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反而比一般女子还要艳上三分。
这也太让人受不了了。
周珏收回手,瞪了沈柏一眼,掀开车帘下车。
见他脸颊红红的有个巴掌印,岳钟靴紧张的问:“周少爷,你没事吧?”
周珏冷冷的扫了岳钟靴和王轩逸一眼,压着怒气咬牙道:“没事,我就喜欢这种动手动脚的姑娘,把人给我送州府去吧。”
岳钟靴立刻应是,王轩逸心痛得不行,被岳钟靴踩了一脚,终究还是跟着答应。
一刻钟后,一行人来到州府大门口。
沈柏自觉下车,低眉顺眼的站到周珏身边,远远看着像个委屈巴巴的小媳妇儿。
周珏心里知道沈柏是个男人,看见她这样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强忍着才没有把这个不男不女的祸害踹开。
睦州物产稀少,州府大人的府邸并不算阔绰,之前到睦州的时候沈柏和赵彻他们在外面逛了几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这会儿跟着周珏一起从大门走进去,绕过大门口一丈高的雕龙石屏,沈柏才发现这个平淡无奇的府邸里面雕梁画栋很是精美,还有各种亭台楼阁、花园池榭,即便已经是深秋,府里还是绿树成荫。
今天难得没下雨,岳径山把宴席设在后花园,不知府上的花匠用的什么法子,后花园里还开着不少花,颜色很是好看。
他们到时,席间已经坐了不少人,除了岳家的人还有城中的商贾,他们都带了家眷,其中有好几个精心打扮过的妙龄女郎。
男女宾同席,女郎们没有戴面纱,一个个面若红霞,比花园里盛开的花还更惹眼。
见周珏进来,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周珏身上,有王轩逸在旁边做陪衬,越发衬得周珏面如白玉,身形颀长,是玉树临风、姿容卓绝的翩翩公子,在场的女郎立刻羞红了脸,却还是止不住的频频打量周珏。
沈柏看得分明,忍不住想笑,睦州这些人是想给周珏做媒呀。
虽然赵彻和顾恒舟都没现身,但能捞到瀚京校尉家的少夫人位置做做也是极好的呢。
沈柏弯了眸,周珏也感受到这些人异常炙热的目光,心里很不自在,犹豫了一下,强忍住不适揽住沈柏的腰把人捞进怀里。
触手一片绵软,周珏有些意外,睦州州府岳径山笑盈盈的迎上来:“周少爷终于来了,快请上座!”
岳径山说完狐疑的看向沈柏:“这位是……”
沈柏弯着眸冲岳径山福了福身,柔柔的说:“奴家是王公子特意从清韵阁挑来送给周少爷取乐的。”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不满的看向王轩逸,王家自己养个草包出来就算了,竟然还有脸把烟花之地的女子送给瀚上京来的贵少爷,也不怕脏了人家少爷的身子,真是上不得台面。
这些人看着王轩逸的眼神很是鄙夷,捎带着看岳钟靴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岳径山没有女儿,但举办这场接风宴,已经跟城中的商贾通了气,从中收了不少钱财,好让他们的女儿有机会在周珏面前露面,现在王轩逸献了个风尘女子给周珏,不是在拆他的台么?
岳径山有些不满,看着岳钟靴沉沉的问:“三弟,逸儿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周少爷这等身份,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近身的么?”
岳钟靴知道自己触了这些人的霉头,但周珏自己说了喜欢,才把人往州府带的,人情已经卖给周珏了,其他人的利益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岳钟靴绷着脸,淡淡的应道:“周少爷出身高贵,就算要婚配也当娶瀚上京中的贵女,逸儿送他一人图个乐,也是无伤大雅。”
一句话,便把在场女眷的希冀全部破灭,她们就算打扮得再好看,没有足够显赫的身家,也是配不上瀚上京的贵少爷的。
众人脸色不好看起来,周珏不管他们,带着沈柏到主位坐下。
沈柏谨记自己现在的角色,伸手拿了一颗梅子喂到周珏嘴边,故意娇滴滴的说:“周少爷,吃梅子吧。”
声音柔媚得不像话,在场的女眷暗骂狐狸精不要脸,周珏却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他吃不下沈柏喂的东西,抓着沈柏的手把那颗梅子塞进沈柏嘴里,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不想吃,美人自己吃吧。”
沈柏乖乖的自己吃掉,在周珏胸口捶了一下:“少爷真体贴!”
周珏:“……”
小爷的刀呢,快让小爷砍死这个妖怪!
岳径山掩唇咳了一声,绷着脸提醒:“姑娘请自重。”
沈柏吐出核,笑眯眯的点头:“好的。”
所有人落了座,宴席正式开始,岳径山先敬了周珏一杯酒,夸他这一路押运回礼辛苦了,又夸他年少有为,日后必定前途无可限量,恨不得把所有赞美之词都加到周珏身上。
这种调调周珏见得多了,并没有因此飘飘然,敷衍的应付两句把酒喝下。
喝完,沈柏自觉帮周珏倒酒。
刚倒完,席间一个粉衣少女不服气的看着沈柏说:“听说清韵阁的姑娘都多才多艺,今日是给周少爷的接风宴,就这么干坐着没什么意思,姑娘可否表演一点才艺为大家助助兴?”
一般这种宴会,府上都会有专门的伶伎表演节目,烟花之地的姑娘学的都是讨好男人的本事,哪能拿出来当众表演?这少女分明是故意想让沈柏难堪。
沈柏放下酒壶,歪着脑袋看着粉衣少女,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坦然道:“我只会唱些乱七八糟的小曲儿,再不然就是跳乱七八糟的舞,我有脸表演,美人妹妹好意思看吗?”
粉衣少女没想到沈柏竟然会这样回答,一张脸立刻涨得通红,瞪着沈柏怒道:“你……你无耻!”
沈柏认同的点头:“我都已经沦落风尘了,若还如美人妹妹这般矜持,岂不是早就一头撞死了?”
若不是命运所迫,谁也不会愿意这样苟活于世。
况且,得罪粉衣少女的是岳钟靴和王轩逸,她着实不该为难一个被当做玩物的弱女子。
粉衣少女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倒是王轩逸听到乱七八糟的舞以后,忍不住眼睛发亮的看着沈柏。
周少爷肯定不会把美人带回瀚京,等周少爷走了,他还可以继续让这位美人作陪。
王轩逸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沈柏眼睛明亮的扫了一圈,状似无意的问:“今日宴会如此盛大,怎么没见到孟校尉?”
此话一出,满座寂静,岳径山和岳钟靴同时抬眸,眼神晦暗的看着沈柏。
第80章 真相
一看岳径山和岳钟靴的反应,周珏就知道沈柏是故意提起这位孟校尉的,端起酒杯把玩了一会儿,好奇的问:“对啊,今天不是专门为我举办的接风宴吗?怎么孟校尉没来?是看不上我么?”
岳钟靴站起身,诚恳的解释:“并非如此,孟校尉前些时日染了风寒,一直未能痊愈,这几日更是卧病在床,实在没办法前来,所以才让属下来此为周少爷接风。”
周珏挑眉,关切的说:“孟校尉今年应该也才四十出头,天天在校尉营中操练,按理不该如何病弱,连小小的风寒都抵御不了,这其中不会还有别的什么隐情吧?”
周珏问得意味深长,岳钟靴和岳径山皆是眼皮一跳,神色有点不正常,岳径山更是狠狠地剜了沈柏一眼。
这个风尘女子,没事为什么要突然提起孟校尉?
感受到岳径山不善的目光,沈柏掀眸和他对视,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弯了弯眼眸。
小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再瞪就把你丫的眼珠挖下来!
沈柏把有恃无恐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岳径山眯了眯眼,明显感觉沈柏和一般的风尘女子不一样。
岳钟靴听到周珏的话,面色一沉,认真的说:“孟校尉年轻时受了些伤,这次染了伤寒,又有旧伤复发,所以才会病来如山倒,并没有其他隐情。”
岳钟靴刚说完,沈柏就掩唇低低的笑出声:“孟校尉莫不是恶事做多了,现在遭了报应了吧?”
这种场合,别说沈柏,就是一般女眷也没有资格随意开口说话。
沈柏几次说话都触了岳钟靴和岳径山的忌讳,岳钟靴脸一黑,瞪着沈柏怒斥:“放肆,你敢咒骂朝廷命官!?”
岳钟靴在校尉营养了一身武将气派,声音浑厚洪亮,一开口将在座的女眷都吓得变了脸色,噤若寒蝉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