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开挂生活_分卷阅读_49

  孙军书记说,“我们厂子一路走过来,摔过一次特别惨的跤,于总应当是知道的,就是谢师傅从我们厂子离职那次。”
  宋美华扭头朝于泽看去,眼中满是好奇,“谢师傅?是于老师的夫人,谢迎春谢老师?”
  “是,当初谢师傅在青山公社插队,因为溃坝的原因,想出烤饼干这一招来帮我们当地受灾的老百姓解决问题。我们青山食品厂就是那会儿建立的,当初的苗头很好,一举便打响了名声与口碑。”
  “可惜后来啊,犯了狂妄自大、好高骛远、认不清自己能力的错误,觉得那饼干配方很简单,再加上上头的领导想要往厂子里安排关系户,就把谢师傅给挤走了,我们厂子里没有了配方,做出来的饼干口味大变,生意一落千丈。”
  “这就是我们总结出来的第一条教训,必须尊重核心竞争力,也必须拥有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我们从谢师傅那儿引进了一些饼干的配方,也自己找人研发,从别的地方买配方。虽说目前还没有找到比谢师傅的配方更好的饼干,但我们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找到了一种辣豆皮的做法,恰好我们松原这边的大豆多,用大豆制出来的辣豆皮味道非常好,目前卖的很不错,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走出了一条属于青山食品厂自己的路。”
  孙军书记走到第二堵文化墙前,指着文化墙上的那两个大字‘良心’,说,“这是我们从其它厂家的经历中汲取的教训,做生意,尤其是吃食生意,必须得讲究良心,就像给自个儿做吃的一样,所有原材料都得用好的,都得自个儿能吃下肚的东西,才敢装到箱子里出厂卖给顾客。”
  “这些东西虽然一时半会儿看出来,但没人是傻子,时间久了都能分出来。再说了,我们做的是吃食生意,如果混一些次品粮进去,做一些以次充好的事儿,那是损阴德的。”
  于泽瞅了一眼孙军书记,他觉得孙军书记说的这话是在内涵某星食品厂。
  宋美华甚为赞同孙军书记这番话,她将孙军书记说的这一席话都记在本子上后,问孙军书记,“方便让我们参观一下生产线吗?我们想看看生产线上的具体情况,包括粮食的品质、工人的健康状况、生产线的卫生情况……方便吗?”
  孙军书记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方便方便!自然方便!我们的生产线上又没有什么不方便示人的东西,随时都能来看!”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要是能通过中央的口舌把青山食品厂注重饼干品质的话给传出去,那就是白给他们打一次广告啊!
  第73章 假大空和真理
  听孙军书记讲青山食品厂发展史的时候, 于泽跟着回忆了一下,很多事情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青山食品厂始建于松原江溃坝之后,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成家, 还像个愣头青一样干什么都冲在最前面,如今的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一个人的丈夫,也不再是庆云油田上的工人,而是国防科大的一名老师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于泽感慨了一句。
  宋美华朝他瞅过来,问, “于老师有没有什么想要补充说明的?或者说,于老师能不能给青山食品厂提点发展的建议?”
  于泽摇头,“我没什么建议, 青山食品厂现在走的路和新世纪食品厂一样, 一方面狠抓食品的质量,一方面保证自己的独创性,做生意讲究个良心,踏踏实实做下去,做大做强只是迟早的问题。”
  宋美华在本子上记下了‘质量’、‘独创性’和‘良心’这三个词。
  记完之后, 她又有点想笑。
  这道理其实大家都懂,但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
  做食品生意做得久了, 有几个人能守住本心不偷工减料?
  没有。
  商人逐利,很多人都在逐利中迷失了本心。
  回顾青山食品厂的发展历史,其实也很简单,如果一直都沿着这条路走, 那就绝对时稳扎稳打的进程,丁点儿事都不会出,稍微一旦偏离了这样的轨迹, 各路事情就找上门来了。
  宋美华原先觉得‘质量’、‘独创性’和‘良心’这三个词儿有点假大空,现在突然觉得,不是这三个词儿假大空,而是浅显易懂的道理摆在那儿,却鲜少有人能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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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青省的领导在长青市等了好久,迟迟没有等到中央规划组的人来,赶紧同各地联系,最终发现中央规划组的人被于泽直接给带去松原了,一行人立马乘上大客车乌央乌央地往松原市赶。
  这些领导们赶到松原时,于泽刚好带着宋美华等人参观完新世纪食品厂,打算就近找个地方吃饭,改天再下到东三省的农村去,亲眼看看粮食作物的培育模式等。
  长青省的领导来了,于泽那‘就近找个地方吃饭’的计划自然就泡汤了,由长青省的领导做东,于泽和中央规划组的人吃了一顿递到的长青特色菜。
  饭后,长青省的领导就撺掇着开了一个会,他们想从于泽和中央规划组的人口中撬出一点东西来——中央到底是咋规划的?
  振兴经济的通知已经下发到各省了,可具体怎么做,文件中并没有明示,只是说需要结合中央规划组以及各地发展规划专家的建议来做。
  中央规划组已经到了,东三省的发展规划专家就是于泽,这在文件上写的明明白白,长青省的领导自然而然地就将突破口放在了这场小会上。
  于泽也没同中央规划组藏着掖着,他直接把自个儿想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我是在松原长大的,对长青省的经济结构还算了解,重工业为主,农业为辅,一度撑起了整个长青省的经济结构,可现如今的情况,各位领导不会不清楚。整个东三省的重工业产业都在走下坡路,而且重工业对环境造成的污染太大,不利于持续发展,所以我们的规划是,逐步减轻重工业在东三省经济结构中所占的比重,增加农业以及食品轻工业在经济结构中所占的比重,当然,具体的发展规划还是得因地制宜,根据每一个地方的具体情况来制定。”
  ……
  于泽没能分到自个儿最想要的那一个区块,但东三省作为自己的老家,他怎么能不上心?
  一直在东三省忙活了将近一个月,于泽才返回平沙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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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的谢迎春已经开始在国防科大讲课了,不过她讲课的情况有点特殊,她虽然留在了精密制造系,但负责教授的课程却是在土建系,讲的东西与坝体力学有关,有两门课还是李彧教授生前带过的课程,当初因为没有适合的人来讲,这两门课程是由其它教授兼着带的,现如今有了十分懂这方面的谢迎春,课自然得给谢迎春安排上。
  为了把谢迎春彻彻底底留在土建系,土建系的系主任还牵头给谢迎春安排了一个项目——长江流域水系治理规划。
  这个项目主要是通过水文地质学、地下水动力学的研究,确定长江流域水系的汛期流量和旱期流量,并计算长江流域水系中的容水量,以此来设计建设大坝,充分利用水利资源,将水力发电等都搞起来。
  另外,土建系有一些刚留校的小老师没有谢迎春的知名度,需要抱着大佬的金大腿来拿项目吃饭,土建系也希望谢迎春能带一带这些年轻老师,一是让这些年轻老师有饭吃有钱赚有项目干,二是让这些年轻老师跟着谢迎春学一学,万一什么时候谢迎春不再土建系做项目了,土建系的项目也能维持下去。
  谢迎春没什么意见。
  长江流域水系的研究是个大工程,需要从长江的源头开始看,一路顺流而下,研究长江主干水系及所有之流,规划计算分水岭与汇水点……这么大的工程,谢迎春带着土建系的那几个年轻老师以及一些大四的学生在野外过了将近十个月,才大致收集到了第一批数据。
  而于泽这一整年也频繁地往东三省跑,夫妻两人都不怎么着家,两个孩子全靠爷爷奶奶帮着带。
  于泽的爸妈也是能耐,老夫妻俩嫌弃平沙市的夏天太热,还嫌弃谢迎春和于泽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不沾家,老夫妻俩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孙子孙女就回松原避暑去了。
  回到松原的第一天,老夫妻俩就享受到了‘衣锦还乡’的荣耀。
  整个青山公社的人都来登门了,没有一个人不在夸于泽有出息,还有人夸于泽他妈和他爸会教孩子,把于泽交的这么出息,也有人说这都是黑脸婶子的功劳,如果不是黑脸婶子一开始就瞄准了下山来的谢知青,于泽说不定还是一个石油工人呢!
  这话若是搁在别人身上,肯定要不高兴了,你夸人家儿子的话不会说,那就一句都别说,怎么还夸人家儿媳妇损人家儿子呢?儿子不是亲生的?
  可于泽他妈就爱听别人夸她儿媳妇!
  “那可不,都是迎春带得好。泽子说他准备高考那会儿,都是迎春一道题一道题教的,泽子后来能有出息,不也是迎春儿管得好?你们都说泽子有能耐,是块璞玉,但在我看来,再好的璞玉,要是不雕琢,那也是一块顽石。泽子能够遇到迎春儿,那真是遇到了命里的贵人!”
  黑脸婶子听自家嫂子这么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嘴上嫌弃说,“照你这么说,我侄子能牛逼起来,都是他媳妇儿的功劳?在我这个姑眼里,我侄子可厉害了,他能牛逼起来,自个儿的努力占了大头!”
  但黑脸婶子心里却给于泽他妈竖起了大拇指,也暗暗叮嘱自己,等周胜娶了媳妇儿之后,她得好好同她嫂子学一学话术,这种吹捧人的话必须学会说。
  别人都在吹于泽有能耐,于泽他妈就说这都是儿媳妇的功劳,这话要是传到谢迎春耳朵里,谢迎春心里得多高兴?哪怕是那些贬损的话传到于泽耳朵里,于泽也不会和他妈记仇啊!
  等来凑热闹的人都走了,黑脸婶子才凑到于泽他妈跟前,递了一盆酸菜过来,说,“嫂子,这是我家弄的酸菜,咱整点儿猪肉酸菜馅儿的饺子吃。”
  “成!这俩小东西早就闹腾着要吃酸菜馅儿的饺子了,可惜在平沙市整不到酸菜。我自个儿弄了个缸子腌酸菜,腌出来的味儿同在家里腌的差老远了!”
  拾掇好饺子馅儿后,姑嫂俩坐在炕头包酸菜馅儿的饺子,于泽他爸带着俩孩子出去窜门转悠。
  黑脸婶子总算找到机会说正题了,她同于泽他妈说,“嫂子,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啥事儿?”
  “周胜的事儿。我现在越想越觉得,端着个水解厂的铁饭碗没啥本事,国家都放出了经济改革的春风,咱们这些老百姓可不就得跟着国家的风向走?我想让周胜同他哥和他嫂子商量商量,看泽子和迎春儿能不能给周胜指一条路,不要求大富大贵,把日子过好就成。”
  “你看看泽子和迎春儿,现在人家俩在平沙市立稳了脚跟,还是能耐的大学老师。咱们周边十里八乡都知道,老于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出了一个厉害人物,和中央来的领导一块儿的,省里的领导见到泽子都得和和气气地说话。”
  “周胜没泽子的本事,好歹也蹭着他哥的光往外头走一走啊,他要是一直都窝在水解厂干,那这辈子就得和咱们一样,蹲在松原出不去了,连长青市都到不了。像个落窝母鸡一样,一辈子都盯着那块儿地,春耕秋收年复一年,有啥意思?还能祖祖辈辈都种地了?”
  “嫂子你说,当妈的,哪个不盼着自家儿子出息点?我希望泽子和迎春儿能够帮衬周胜一把,我不是说这个当姑的不要脸,要侄子侄媳妇给钱花,也不需要他们夫妻俩太为难,就是想找这脑子好的人给看看,之后干啥赚钱,帮周胜指条路就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出差了,这是存稿,之后几天的更新可能没这么稳定,大概是白天什么时候搞完更新什么时候发,大家莫要卡点等待哈~
  第74章 黑了胖了丑了
  黑脸婶子是出了名的敢想敢做, 她当初一眼相中了谢迎春并且克服全家人的重重阻力将于泽和谢迎春撮合在一起,这就是铁证。
  要是换了别人家,可能还会心疼水解厂的工作不好找, 这个铁饭碗丢掉之后还能不能找到一个更好的?
  但是在黑脸婶子这儿,这些问题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之内。
  黑脸婶子觉得, 当初既然能够拿下这个铁饭碗,那就证明自个儿有端起这个铁饭碗的能力,就算现在暂时丢开这个铁饭碗,那也没什么可着急的, 啥时候在外面闯荡得觉得自个儿混不下去了,那就再回来重新端起铁饭碗来呗!
  如果在外面闯荡之后,回来发现原先的铁饭碗也端不起来了, 那能怪谁?只能怪自个儿没有那端铁饭碗的能力, 不如趁早滚蛋,省得拖国|家的后腿。
  在于泽他爸妈去平沙市的这个春天,黑脸婶子给自家咸鱼一样的儿子做了很多次心理建设,总算说服那咸鱼一样的儿子丢开铁饭碗去奋斗一把,为了打消自家咸鱼儿子的后顾之忧, 黑脸婶子还给周胜画起了饼。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你嫂子嫁给你表哥之前,一直都在咱家住着, 同妈的关系比同你舅妈的关系都要好,你和你表哥也打小就要好,他们夫妻俩能亏待了你?”
  “你随了你爸,脑子笨, 但这不是什么大坏处,脑子笨的人只要听聪明人的主意走就成。你千万别自个儿觉得这样那样,要是信了你自个儿决定, 可能一辈子都得在松原趴窝,多听聪明人的主意,多和你表哥表嫂商量,赚钱之后学会多走动关系,你肯定过不差。”
  “另外呢,有点眼力见儿,你表哥表嫂忙,你就多帮衬他们做点事,比如冬天烧煤球什么的,你表哥人都是大学老师了,还能干搬煤球这种粗活儿?你过去就给承包了。你嫂子要是说修个管道拧个灯泡啥的,你都抢着做。脑子笨没事,妈知道你的长处,你手不笨,这点随了你爸。不然就你爸那全身上下都是缺点,妈也看不上他。”
  从头到尾都在无辜躺枪的老周同志无悲无喜地捧着水杯喝水,一句话都没插|进去。
  这样的日子他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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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迎春这一整年除了在土建系代课之外,其余时间都在长江流域的水系中跑野外,抹脸的膏膏油油都没啥用,整个人黑了不止一个度,她回到平沙市的时候,已经到了年终岁尾。
  于泽恰好在家看书,见一个‘黑煤球’进来,还愣了一下,待他反应过来之后就没忍住笑,“我知道你是去跑野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挖煤了呢!咋黑成这样儿了?”
  谢迎春一脸冷漠,“让你一年都晒在太阳下试试?”
  她在屋子里瞅了瞅,没见着两个孩子,问于泽,“爸妈和孩子呢?”
  “夏天的时候就回松原去了,说是平沙市的夏天太热,我估计快回来了,咱这边冬天没那么冷,学校里给的暖气也足。”
  谢迎春点点头,没同于泽再多说话,径直进了卫生间。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谢迎春自个儿都嫌弃,她打有记忆以来,就没这么黑过。
  用洗脸的洁面皂把脸给洗了一遍,又去洗了一澡,把身上的灰尘味儿给洗掉,谢迎春取来自个儿买的维生素c,放到水里化开,然后用毛笔均匀涂到了自己脸上,把卫生间里的灯关掉,窗户拉上,营造出一片漆黑的氛围,然后她盯着手表上的指针看,等感觉脸上有些干了之后,立马再刷一遍维生素c水溶液,等刷够十五分钟,立马像是触电一样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用清水把脸上涂抹的东西都洗掉,然后又涂了一层保养皮肤的面脂。
  等谢迎春从卫生间出来后,于泽不在屋内,她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转悠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于泽,撇了撇嘴,心中凭空生出一种老娘脸黑人老珠黄没人爱的挫败,吸了吸鼻子,滚去厨房给自个儿煮粥。
  米还没淘洗好,于泽就拎着一大块排骨进门了,他嘚瑟地进了厨房,拿着那块排骨显摆给谢迎春看,“馋肉不?今晚咱炖肉吃。”
  谢迎春看在肉的份上,对于泽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她问于泽,“我是不是黑了之后变得特别丑?”
  “没有啊,好看的人别说是黑了还是白了,就是红了黄了绿了,那也依旧好看。”于泽说。
  谢迎春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但她嘴上依旧没饶过于泽,“你才红了黄了绿了……待会儿吃过饭后,陪我去图书馆走一趟。”
  于泽震惊地抬头,“这么努力的吗?你这才回来就要学习?不先休息休息?还是说你们研究的东西遇到什么问题了。”
  谢迎春指着自己那张黑脸说,“我受不了这样的自己,现在从市面上买到的抹脸用的东西没啥好的,抹在脸上油乎乎一层,还不能让人变白,我去自学精细化工,看能不能搞出一点东西来,在自己脸上做一做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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