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不会生孩子_第49章

  寂淳被宿冉这抚摸脑袋的举动弄得不适应,有些尴尬,吃了一口菜,转移话题道,“教主怎么会做饭的?”关于这点,其实他还是很好奇的。
  “本座又不是生下就坐教主位的,父母死得早,做饭养活自己是生存的本能,”宿冉走到灶台前边切菜边回答道。
  虽然宿冉说这话时语气平常,但听到寂淳心里就不是滋味儿了,想到那次宿冉在雨中哭泣,曾提及过家世,便觉得心里犹如针扎,他自小养在寺里,虽然没有见过父母但师父待他如同亲人,这数十年来也没受过什么苦,而宿冉生在魔教整日活在刀光剑影中,他走到这个地位受的苦又有谁能体会呢?
  心顿时沉重了起来,寂淳看着眼前的这盘荤菜也不觉得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快速将里面盛的菜吃光,起身走到宿冉身后低声道,“你去坐着休息,我把菜切了,你只管炒就好。”
  宿冉停住了手里的刀,诧异地扭过脸看这和尚,竟从他眼里看出了心疼与怜惜,不由得心悸动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往边上站了站,“你来吧。”
  寂淳接过刀切菜,宿冉重新回到小桌子前坐下,静静地看着和尚高大挺拔的背影,若有所思,时间在切菜声中悄然流逝,一个站在灶台前忙碌,一个静坐在一旁看着对方,之后两人换了位置,看向对方的眼神也越来越柔和。
  晚上梁大夫与村长,还有八九个白天来帮忙的村民过来了,还没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菜香,众人吆喝着进了里面,寂淳连忙迎出来将各位请上桌,说了几句客套话,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喝了几坛酒,关系也逐渐拉近了。
  寂淳在外招呼着客人们,宿冉把菜做好了端出去,全程木着一张脸,虽然有些失礼,但在大家都不太熟识的情况下,也没人说什么。若他们知道为他们做饭端菜的是令江湖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宿冉,他们的心估计都要提到嗓子眼。
  夜色渐深,客人们朝他二人告了辞,晃晃悠悠地离开了,留下这一堆需要收拾的残局,宿冉本就有些介意他作为一教之主纡尊降贵招待这些村民,看到这狼藉的桌面更加觉得心烦,他本就喜好清净,心中暗暗发誓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知道这人是绝对不会帮忙收拾的,寂淳也舍不得让麻烦这人,任劳任怨地收了菜盘子碗到厨房,连着锅碗之类的清洗干净,之后又出来院中把桌椅板凳收好,忙活完这一切,他才出去接了水洗漱后,在院中连着脚也洗了,才走进里屋卧室。
  宿冉正躺在靠椅上无聊地翻看着野史杂记,听到寂淳推门进来的声音,掀了掀眼皮慵懒地看过去,轻飘飘地道,“过来给本座捏捏肩膀。”
  寂淳无奈地走过去,见宿冉已经眯着眼坐直了身子背对着他,他也只好任命地过去帮他捏肩膀解除疲乏,他是习武之人掌握的力道刚刚好,伺候得宿冉非常满意,宿冉终于开口道,“嗯,你去打盆水为本座洗脚。”
  看着宿冉那日渐隆起的肚子,寂淳哪说得出拒绝的话,很顺从地出门打了盆水端回来,见宿冉己然转移到了床上,他把洗脚水放在床边蹲下身,把宿冉的鞋袜脱了去,鞋袜包裹下的那双赤裸白皙的脚露了出来,宿冉的脚并不像一般男人那般粗糙宽大,反而很白皙细长,每一根脚趾都那么精致,指甲圆润可爱,惹得寂淳多看了两眼。
  他抓着宿冉的脚踝将这双脚轻轻按进清凉的水里,手慢慢地触摸着在泡在水中的脚,将清水拨到他的脚背上,又顺着脚的轮廓渐渐向下,微微弯曲的手指碰上了宿冉的脚底,手掌中的脚突然颤抖了一下。
  寂淳不解地抬头看正坐在床边上的宿冉,只见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像是在隐忍着什么,见他没说话,寂淳只好继续伺候着宿教主,正细心地为教主洗着脚,却不料在他掌心下还算温顺的脚一下子提起来对准他的脸踢过去,正好踢在了他的侧脸上。
  此刻宿冉那湿漉漉的脚掌正抵着他的脸,他诧异地抬起头看过去只见宿冉忍不住笑地仰躺在床上,感觉到自己踢到和尚后,连忙把脚缩了回来,也不顾脚还湿着,直接放到了床上。
  寂淳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脚,却看到无端踢他的人正在床上没心没肺地笑着,倒不说有多愤怒或是觉得自尊被贬低了,只觉得很无奈,他抬起手臂擦拭了几下脸上的洗脚水,把擦脚的布扔到床上,恰好飘到了宿冉的肚子上,这个巧合惹得他也有点想笑,出声提醒道,“起来擦脚吧。”
  宿冉这才慢悠悠地从肚子上取了擦脚布,从床上坐起来,胡乱擦了几下扔过去,很没有诚意地道了声歉,“刚才不小心的,太痒了。”
  “没事,”寂淳取了擦脚布,端起洗脚盆出门倒了,把外面的院门东屋主屋的门关严实了,才回来里屋。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他对床上宿冉说了声“熄灯了”,听到宿冉“嗯”了一声,把蜡烛熄灭,借着月光走到床上躺下,闭上眼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宿冉还在里面睡着,寂淳就起来做饭了,刚好把粥熬好,回想着昨日宿冉炒菜的流程,凭着记忆也炒了两盘菜出来,想来昨日被宿冉逼着吃了一整盘荤菜,现在的他也不如开始那般抵触了,尝了尝味道,虽不如宿冉的好,但也可以凑合。
  饭菜准备好,他才转进里屋喊宿冉起床,两人吃过了早饭,便不知做什么好了。宿冉看着寂淳问道,“你不是说要种地么?”
  “嗯,昨晚吃饭的时候托人去集市里为我们买些种地用的工具种子,再过两日才能回来,梁大夫今早会去和村长说分田的事。”寂淳回答道,他也觉得现在无事可做有些不适应。
  “哦,”宿冉淡淡地点点头,提议道,“那我二人切磋武功如何?”
  寂淳有些迟疑地盯着宿冉的肚子,道,“你现在身子还不太方便。”
  一听这话,宿冉的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一拍桌子怒道,“你看不起本座?别忘了当初那沐乜风说的,自怀了这怪物,本座功力便再不受影响!等这怪物出来,当初流失的内力也会尽数回来!”
  见宿冉一下子变了脸,寂淳也意识到方才触到这人的逆鳞了,只好点头道,“好,只是切磋而己。”
  很快两人转移到庭院中间,宿冉先出手攻击寂淳,寂淳防守,二人你来我往打了数个回合,都没有要休息的念头,估计也是觉得这漫漫白日无事可做了吧。
  打了很长时间,二人终于觉得有些疲累,各自收手,宿冉擦了一把脸上汗朝寂淳赞赏道,“只说武功招式,你少林的确实不错。”
  听了宿冉的夸奖,寂淳只淡淡一笑,“过奖了。”回去泡了壶茶,二人静坐于桌前品茶下棋,消磨着时间。
  时而二人切磋武功或是下棋,时而寂淳抄写经书,宿冉打坐练功,梁大夫过来给他们指了他们的田地在何处,两日很快便过去了,第三日一早就有人过来送种地的工具,锄头镰刀之类的。
  这天下午,趁着太阳不算毒辣,两人戴着大草帽,寂淳扛着锄头拎着箩筐,宿冉拿着水囊和蒲扇,慢悠悠地朝山上走,山路很坎坷,都是些被村民踏出来的小道,窄窄的小道两侧是野草,经过时还会扯住衣服,因此大家上山穿的都是些粗布衣服,不怕被草给扯烂了。
  宿冉贪凉快,又不屑于穿寂淳递给他的粗布衣服,依旧穿着自己的轻薄顺滑的“好”衣服,这一路走来被路边的荆棘野草挂住好几次衣服,上山的兴致全给败坏了。幸而前面有寂淳开路,事先帮他挡断了好些野草,他才没有爆发。
  终于走到了目的地,他们被分到的这块地本来是村里一户人家的,后来他们全家搬走了,也没交代田地的事,便一直留着,正好寂淳他们二人搬来了,就分给了他们。
  少林寺附近也有一些庄稼地,寂淳自然也懂这些事,他们先找了个树荫放下东西坐下歇息,宿冉打开水囊灌了几口水又丢给寂淳,“下次本座就不奉陪了!”
  寂淳看着宿冉很烦躁地把头上的草帽扯下丢到地上,手上的蒲扇不停地扇着风,本来自皙的脸颊透着粉红,有几缕湿润的头发黏在脸侧,显然是热坏了,他出声安抚道,“好,这次把种子撒上,咱们就回去。”
  “嗯,歇好了你就去忙吧,本座在这里练功。”宿冉本也没打算帮着和尚种地,就只是来看看的,在这树荫下乘着凉,微风吹着,一派清静,倒也不错。
  “好,”寂淳点头,将手帕递过去让宿冉擦汗,宿冉已经从箩筐里翻出了糕点吃起来了,他也懒得腾手,直接把脸凑过去眯着眼,“帮本座擦!”
  寂淳看着这人一点不客气地将脸凑到自己跟前,无奈地笑笑,捏住手帕轻轻帮这人擦拭了鼻尖上的汗珠儿,连着微湿的两鬓擦了干净,那完美无瑕的脸就在自己掌心下,宿冉呼出的气息尽数喷到了他的指尖,觉得手指痒痒的,心里也有些异样的悸动。
  第54章
  歇了一阵子,寂淳拎着锄头去田地里除草松土,幸而现在的日头落山了,阳光不太毒辣,还有些凉风吹过,手里做的活也甚是轻松,反观宿冉,他正在树荫下打坐调息内力,时间在悄悄流逝着,两人虽不言语交流,但彼此心中都处在一片安静恬和的状态下,很是悠然自得。
  突然,隔着那高高的玉米杆地里传来了人的脚步声,宿冉猛地睁开眼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因那己然成熟了的庄稼长得很高很密遮住了视线,他也看不清楚,只能稍稍侧耳倾听  本以为是邻地来了村民过来,而渐渐地,他却听到一对年轻男女的声音,练功的事不可操之过急,看着和尚种地也实在无聊,好奇下,他起身一跃而上,在身后的大树主干上寻了个稳妥的地方坐下,借着这树的高度,一眼就看清了那玉米地里的一对男女。
  寂淳正要转身回去喝水歇息,就看到宿冉运起轻功跃上树干的举动,心脏被惊得几乎停滞,他刚要开口让这人下来,就听到宿冉朝他看了一眼,伸出手指抵在唇边,做出了让他禁声的动作。
  见宿冉挺着个肚子看似不方便,但人却是在树干上坐的稳稳当当,寂淳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放下手里的锄头借着轻功也跃上了这棵树,就站在宿冉身旁不远处,朝宿冉看的方向望去。
  听这两个年轻人的口音估计都是村里的,只见男子从正面揽抱着女子的腰身,两个人的身子贴的很近,男子看向女子的眼神里有着浓郁的迷恋痴狂,他凑到女子耳边低声祈求道,“给哥吧。”
  女子的脸本就羞得通红,听了这话更是低下头不敢直视男子的眼睛,羞怯地拒绝道,“等你去我家提了亲,咱们再……”
  “可是你娘她总是不肯松口啊,哥实在等不及了。”男子苦涩地说着,将女子搂得更紧了,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几乎要哭出来,“若是……若是咱俩生米煮成熟饭,或许你娘就不会那么为难哥了。”
  女子听了这话,眼里也泛出泪花了,想到她与爱郎的情意如此深重母亲却总也不肯松手,又看着爱郎在她面前如此隐忍,终于把心一横,抹了把脸上的泪珠儿,羞怯小声道,“我们……我们去何处呢……”
  男子一听女子的语气便知事情成了,左右环顾无人,急切又激动地说道,“这是你家的地里,这时候你爹娘不会过来的,旁边又是一片荒废了很久的地,也绝不会有人来的。”
  “可是我听说这块地已经分给刚来的那户人家了,上次我还看到了呢,”女子想想还是觉得这里不太安全,犹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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