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有过人之处_分卷阅读_125
她走到门口,脚步有些急,对着那道门缝,一呼一吸,手伸出去,手指轻轻刮了一下。
下一刻,门忽而开了,一只手将她拉了进去。
神容迎面就落入了男人的怀里,他早就等着了,手臂抱着她紧紧的。
“你的伤……”神容摸到了他的胸口白布。
“亲你总没事。”山宗一把声低低的,唇从她耳边移到她唇上,一口堵住。
苦涩的药味缠到她舌尖上,神容的两条手臂被他拉着搭上他肩,她缓缓收拢了,抱住他脖子。
终于又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浓烈又鲜活。
山宗吻地细密又用力,双手按着她的腰,抵在自己身前,用力地吞住她的唇。
神容唇上很快麻了,被他的唇一啄一含,心便如擂般急了,主动将唇微微张开,一下迎上他更用力地一吮,不自觉浑身一颤。
他在火光里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深邃的眼盯着她,慢慢退着,搂着她,一直到了床边。
坐下来时,彼此的唇还在一起。
终于分开,还是因为神容快要喘不过气了,亲得太用力,分开时彼此的唇都还有牵扯。
灯火里,山宗搂着她的身躯,抵着她的唇喘息:“他们都与我道别过了,夫人就没话与我道别?”
神容搂着他的脖子,挑起眉:“有,我问你,若再来一次,你还会和离么?”
“会。”
神容眼稍稍睁大,又听他说:“但若我早些认识你,当时应会问你,是否会愿意随我走。”
她松开手:“那你问啊。”
山宗眼里黑沉:“你可愿意随我走?”
“不愿意!”神容说完看他一眼,偏过脸去。
山宗脸色沉定,眼睛紧紧盯着她。
她眼神轻轻飘一下:“若是现在再问,还差不多。”
山宗嘴角瞬间提起,自后一把搂住了她。
“现在,以后,不管我去哪儿,都会问你。”
神容心中一动,当初的那个结忽然解了。
第97章
长安,风清日明。
近来坊间流传着诸多传闻,正当喜庆——
据说幽州一战以少胜多,领兵的幽州团练使堪称奇才,赫然是当初鼎鼎闻名的山家大郎君。
又据说长孙家的郎君长孙信因在外开矿有功,近来入宫面圣,获得帝王御前重赏厚封,往后肯定是要平步青云,甚至还有可能执掌工部,如今谁说起来都要羡慕三分。
坊间热闹,宫中却一片忙碌紧张。
裴少雍今日一早就入了宫来御前侍候。
他照旧跪得颇远,看向深处,那里依然垂帐,也依然只有河洛侯能侍立在少年帝王左右。
垂帐里,帝王少年身姿端坐,翻看着从幽州带回的军务记录:“听闻他此番重伤不起,山上护军和赵国公都去了幽州?”
裴少雍听到这话不禁一惊。
河洛侯这一趟幽州之行迅速而出其不意,事先除帝王外无任何人知晓,他也是在其返回后才知道。
河洛侯在旁道:“幽州刺史已来报过,山家和长孙家应当都已返回了。”
“他们与当初的事可有牵扯?”
“回陛下,据说山上护军去正是为了当场做证词,其证词如今已作文书呈上,他全然知情。至于长孙家,赵国公此次是为了矿山而去的,这些事里从头到尾不见有长孙家参与痕迹,应当不知情。”
少年帝王声音放低时很平和:“长孙家开矿有功,长孙侍郎不久前才当面受赏,为矿山如此尽心倒也说的通。”
裴少雍竖耳听了片刻,此时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便是他不愿意神容再与山宗扯上关系的缘由,还好河洛侯据实以报了。
帐内纸张轻响,是少年帝王手上的军务合了起来:“光是看他这些年的作为,的确是在镇守幽州,没有半分罔顾职责。”
河洛侯语气温和:“是。”
“比对卢龙军旧部名册的结果如何?”
“所有人都能对上,也都是那一年那一段时日忽然没了消息。”
帐内没有了声音。
过了片刻,才传出一声河洛侯的吩咐:“兰台郎可以先退去了。”
裴少雍称是,自然知道他们是有什么密言要谈,退出殿去。
临走前,他又看了看殿门,早已发觉这一番查山宗,查出了许多暗藏的过往,却不知这位新君心里做何打算。
山宗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有信心一定能翻案?
他拧住眉头,心里记挂着神容,又想起方才河洛侯说他们已返回了,连忙出宫去。
殿内,少年帝王和河洛侯还在低低交谈——
“朕记得,那一年那一段时日前后正是先帝最为疑心,一心巩固皇权之时。”
“陛下没记错,当时先帝疏远各大世家宠臣,手段非常,似乎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在威胁朝中皇权,且为此忧虑不安。而后才有了立储风波,陛下顺应时事而出。”
少年帝王手下展开先帝留下的密旨黄绢,一旁是记载了山宗和卢龙军罪行的遗录,忽而声冷:“所以这就是先帝会做出的事了。”
河洛侯无声。
许久,帝王才又开口:“让他尽快养好伤入都来见。”
“是。”
……
一行车马由护卫护送,驶过长安大街,停在赵国公府门前。
府门内立即有仆从飞跑出来相迎,牵马摆墩。
神容在车内端坐着,被她父亲的声音提醒:“到了。”
紫瑞已打起帘子。
她掀下了车,看着她父亲正从马背上下来,朝门里看一眼,轻声问:“父亲是否打算就此告诉母亲?”
赵国公在她面前停顿一下,皱了皱眉,声也压低了:“还是等他来了再说。”
神容点头。
“你暂且就少想一些他的事,”赵国公进门前又叮嘱一句:“说不定回来这路上的时日都已叫他养好不少了,莫叫你母亲看出端倪,尤其是你们在幽州的事。”
说完先进门去了。
神容听他说少想起山宗,反而又想了起来,耳后微微的热。
临走前的那晚,她就在主屋里过的,被山宗拉着手搭在他身上睡了一整晚。
起身时很早,官舍里静悄悄的,只有车马声可闻。
她贴着山宗的脸看了看,昏暗晨光里他的脸英挺深沉,分外沉定。
她以为他睡得沉,便打算悄悄起身出门。
刚坐到床沿,就要下床的一刻,手臂一紧,毫无预兆又被拉了回去。
山宗后来又亲她许久,搂她在床上,从她的唇亲到她颈下胸前……
直到外面东来和紫瑞的声音隐约传来,似在请她启程了,他才终于放开她。
“去吧,在长安等我。”他当时说,呼吸还带着用力吻过她后的沉哑,眼里一片幽深。
神容恍了个神,眼神微晃,心想应当他可能的确是养得不错了,毕竟使坏已能得心应手。
“少主。”东来在旁小声唤了她一声。
神容以为是提醒她进府,刚要迈步,却见东来往远处看了一眼,又道:“好似是在等少主的。”
神容看过去,果然看见远处院墙后有人影,也不回避,还朝她招手。
“看着左右,”神容说:“我去看看。”
东来和紫瑞一左一右替她拦了拦。
神容走过去,早已看出是谁。
那人从院墙后面闪身出来,上前几步来握了她的手,拉着她又退回院墙。
“神容,你回来了!”是穿着圆领袍,束着男子发髻的山英。
神容上下看了看她,有些意外:“你是送我哥哥回来的?为何这么久还在长安?”
山英点点头:“我的确是送星离来的,本来要走了,只因收到了我伯父的信,听说我大堂哥被查了,一直查去了山家,连我伯父都惊动了。伯父听山昭说我来了长安,便嘱咐我留在长安暂时听着消息,但宫中没什么风声,我四处走动都没什么可靠消息,没想到今日来赵国公府碰碰运气,就遇到你回来了,我大堂哥如何了?”
听她一口气说完,神容才明白了,难怪在幽州的山家人里没有见到她,山上护军办事确实周密。
“你大堂哥……”她不想再细说:“他出了些事,这回九死一生,还在养伤,伤好便要来长安。”
山英一听便急了:“什么?如此严重!”
神容朝她摇摇头,意思是不要说了:“山上护军和杨郡君已从幽州返回洛阳,这事只能由你大堂哥自己解决,你们都不知内情,没人帮得了他。”
她一边说一边不自觉绕着腰带上的系带,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其实到底能否顺利解决,还卢龙军一个公道,都还是未知。
只能相信那男人的安排。
山英见她说得如此认真,就知事情非同寻常,转身便要走了:“既然如此,我先去封信回洛阳。”
神容想起她方才称呼她哥哥为星离,忽而会意:“莫非你本来是打算来找我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