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他不想重生_分卷阅读_48

  那当中有好几次,楚怀瑾都有放弃的打算,想要干脆拿普洱茶替代得了——反正普洱南郡就有,还是封大摄政王一直以来的爱茶。
  解决完了茶,就是奶。
  牛奶这东西,在现代是非常常见的饮品。
  然而在古代,一来牛本身就是稀少又金贵的东西,二来中原地区的牛多为水牛与黄牛,并非现代从西方引进的奶牛品种,牛奶产量极其低下。
  楚怀瑾求了封晏舟帮他从北郡进了好几批牛,结果到后来,封大摄政王和现任定北王都在信件里称兄道弟了,他的奶牛还没着落。
  他最后只能决定,把奶茶分为普通版羊奶奶茶和奢侈版牛奶奶茶两个品种。
  当然,“普通版”的羊奶,也不是那么普通。
  一个是他的羊也是从北郡引进来的,另一个是羊奶有腥膻味,为了去味,还要先用杏仁煮过。
  而杏仁在宁朝的产量……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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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解决了奶和茶,就到了奶茶的真正灵魂——让你开心、让你胖的,白糖。
  在宁朝倒是有糖,但那是由玉米、小麦等粮食发酵来的饴糖,贵是常态就不说了,关键是产量低、甜度还不高。
  楚怀瑾是跟温庭远频频信件往来了三个月,往来得封大摄政王都开始向冲着属下发邪火了,他们才算复刻了现代以蔗糖制糖的方法。
  之后又花了两年时间,在封晏舟政令的帮助下,才在南郡找了个试点,大力地种植甘蔗,这才让粗糖这种改变人类饮食习惯的东西,出现在了大宁的位面上。
  哦,之所以是粗糖,是因为折腾到这一步的时候,楚怀瑾就已经精疲力尽,实在是没战斗力继续往下精炼出白糖了。
  反正粗糖、白糖都是蔗糖,甜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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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就是珍珠。
  谢天谢地的是,虽然木薯还不知道在大宁位面的哪块新大陆上躲着,但普通淀粉大宁总还是有的。
  楚怀瑾商行里的师傅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按他描述的,把低配版的珍珠制做了出来。
  虽然口感比不上现代的木薯粉珍珠,但有,总好过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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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奶、茶、糖、珍珠都具备了,楚怀瑾和他的大宁版珍珠奶茶之间,就只隔着一个器具的东风。
  塑料什么的,自然是不可能有了,金属太贵,玻璃易碎又太危险。
  最后还是楚怀瑾去年过生日的时候,封晏舟送了他景安城外一大片芦苇荡当礼物,他这才有了稳定的大宁版吸管(芦苇秆)来源。
  所以,就为了这口心心念念的珍珠奶茶,楚怀瑾来来回回折腾了快四年的时间,都把红茶和蔗糖带到了大宁,还在某种程度上促成了南北两郡的交往……
  “在这天下间,珍珠奶茶只有我楚氏商行才有,卖别人都是二两白银一杯,还供不应求……”楚怀瑾讲得赫连越头都发昏、两眼直冒星星之后,震耳发聩地问道:“我就卖你一两银子一杯,贵吗?”
  “不贵,不贵。”赫连越边说,边掏了碎银块出来。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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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瑾是在两个月前,才刚敲定大宁版珍珠奶茶的茶、糖、奶、水配比,和诸如蜂蜜、桂花、桂圆等调味香料的选用。
  楚氏商行对外放了半年的风、搞了半年的饥饿营销,在这个月初,才开始正式对外售卖。
  所以,尽管这珍珠奶茶的正价高达二两银子,折合现代货币三千六百元,但作为在南郡权贵与商贾阶层中正流行的新兴顶级饮品,以楚氏商行目前每天五十杯的产能,根本就不够卖。
  毕竟,现在在景安城的上层圈子里,谁要是没喝过楚氏奶茶,他她都不好意思出门跟友人寒暄。
  更何况,就算是低配版的珍珠奶茶,也足够抓住,没见识过红茶、也没见识过蔗糖的大宁人民的胃。
  就连封晏舟这样的一郡之主,都没少在楚怀瑾调试原料配比的阶段,蹭吃珍珠、蹭喝奶茶。
  然后,尚在发育中的楚怀瑾倒是没怎么长肉,但已经二十有六的封大摄政王,在两个月里胖了三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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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主中馈的楚怀瑾,在叫绣娘们为王府众人准备夏季的衣物时,才发现的。
  楚怀瑾当日见过绣娘,回了书房以后,就对正翻看信件的封晏舟说道:“我对了一下开春时绣娘量出的尺寸,江远你的腰比那时宽了一寸,手臂也粗了一些,难怪我最近总觉得,你似乎胖了。”
  封晏舟闻言,立马抬起头看向他,“怎么会?我自京中回来后,这些年里,不是一直未曾变过。”
  楚怀瑾在南郡的这几年里,虽然心底知道这人仍是前世的那个封大摄政王,但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还是不由地与他愈发熟捻、亲近起来。
  时至今日,楚怀瑾是时不时地好了伤疤忘了疼,冲动起来就敢摸老虎的屁股,对着这位镇南王打趣。
  “那不是因为,我之前还未想到奶茶这个点子嘛!还有……”楚怀瑾冲封晏舟眨了眨眼睛,暧昧一笑,“封皇叔毕竟年纪大了,人要服老呀!”
  多年未听过“封皇叔”这个称呼的某人有片刻的愕然,紧接着,就将手中的信纸狠狠拍在了桌上,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双长腿大跨了几步,手臂一捞,就把正要往书房外跑的某人,给捉了回来。
  封晏舟单手就止制住了徒劳挣扎的楚怀瑾,将他抱到桌子上,双臂支在他左右,把这个小祖宗困在自己怀间。
  封晏舟向前倾身,似笑非笑,慢悠悠地盯着他的眼睛问:“怀瑾刚刚说了什么?我年纪大了,耳背,没听清。”
  楚怀瑾把人惹了却没能跑路成功,这才知道怕了。
  他坐在桌沿上,耷拉着两条细腿,乖乖地谄笑着给封大摄政王顺毛:“方才是我信口雌黄,乱说的!您分明是因为身为南郡之主,日理万机,近来更是公务缠身,活动的时间少了才胖的……与年纪能有什么关系?!”
  封晏舟向前,把脸凑得与他更近,甚至让楚怀瑾产生了一种对方快要吻上自己的错觉,差点就要闭眼等亲了。
  然而封晏舟却是冷笑了一声,“你方才,是又叫了我‘封皇叔’吧?咱们之前是怎么约定的来着?”
  楚怀瑾一下子就愁眉苦脸了起来。
  谁跟这厮约定了?!
  单方面主张,他叫了“皇叔”的话就打他屁股的,是这位封大摄政王。
  等他到了十六岁,忽然不打了,改说什么“暂且记下,以后一并……双倍罚你”的,也是这位封大摄政王。
  这一年多下来,他记在封晏舟的小黑账上的巴掌,只怕没有一百,七八十下总也有了。
  封晏舟真要讨回来的时候,还不得比之前抓到他和小鸢儿去南风馆时打得还多,他怕是屁股要开花了。
  他一个按现代法律条文都快成年的人了,那也太丢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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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再丢人也丢不过,挨罚挨到一半,屁股还没开花,小白菜先开花了。
  可谁让,楚怀瑾在景安城里比较了三年多的各个世家公子们,封晏舟这张介于保质期与过期之间的脸,居然还是最能打的。
  真·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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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瑾抱住封晏舟的一条手臂,睁大一双桃花眼,求饶说:“是我一时不查叫错了,江远哥哥,你就饶过怀瑾这一次吧。实在不行,你就现在打了,别记账啦,要不然……你以后管我讨账的时候,打都要打得累了。”
  楚怀瑾刻意放柔了嗓子,声音是他自己都倒牙的软萌甜腻,甚至连“江远哥哥”都无耻地叫上了,直觉得自己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绿茶的味道。
  然而,封大摄政王却素来吃他这套,故作冷漠严肃的脸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你呀!”封晏舟用没被缠着的那只手,轻轻刮了一下楚怀瑾的鼻子,“这次就放过你了,以后怀瑾敢再犯,我可要给你加十倍记下。”
  “十倍?!”楚怀瑾都惊了,大声叫了出来,“那等你讨账的时候,我屁股还不得被你打烂了!”
  封晏舟用楚怀瑾都听不清的音量,低声说了句“我怎会用这么个讨账法”,然后便长叹了一口气,将人搂在了怀中。
  “小祖宗,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啊。”封晏舟似是感慨,又似叹息地说道。
  楚怀瑾在他怀中眨了眨眼,没搭腔问这个抱着自己的人,是指的开什么窍。
  其实,被封晏舟这么宠了四年,撩了四年,暧昧对待了四年……
  他就算脑子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海水,其余百分之一才是真东西,现在也该琢磨出来,封大摄政王现下似乎是,喜欢他的。
  何况,他大脑里不是海水的地方,怎么也得有个百分之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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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楚怀瑾被封晏舟静静地搂着,有些恍惚地回想着上一世。
  其实当初,虽然一个是傀儡皇帝、一个是摄政王,他们是这天下间,距至高皇权最接近的两个人。
  但在最开始的那些年里,他们之间有的,只是楚少帝在感情上一厢情愿的独角戏,没有任何权利与利益的纠葛夹杂在其中。
  那个死守着孤零零的戏台子不肯离场的帝君,是在任何事上,都温顺驯服地听从着他的摄政王的话。
  直到,封晏舟启程西去与柔兰国交战的前夜。
  楚少帝才恍然发觉,原来他在他所爱的人心中,竟是那样一个,能用万里江山、黎民百姓去逼迫对方与自己欢好的,肮脏无耻又下贱的角色。
  楚少帝此生,只曾在梦里奢望过,他的摄政王能也对他动上几分真情,可也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人之间除了单向的爱意,还隔着浓黑到看不见一丝光亮的厌恶与曲解。
  在那一刻,他就是怀抱着烈阳,心与血,也全都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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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后,楚少帝浑浑噩噩地过了大半年,却因为同命相怜的怜惜,而与他后宫中那个,对他真心错付的女子更加亲近起来。
  再后来,便是封晏舟一箭射杀柔兰国主,只等收复失地后凯旋而归。
  消息传回京中的那日,乃是七月十六,是宁朝民间年轻男女们乞求姻缘、相会传情的日子。
  那全天下最为至高却又有名无实的女子,在听到她叔父再有两三个月就能回京后,沉默良久,就忽然玩笑着说,她想要和她的夫君,扮做一对无权无势但有情的小儿女,去看那京中百姓在这一晚的花会。
  楚少帝看着对方藏在笑容里的祈盼与哀伤,忽然就想起了,自己之前面对着他的摄政王的每一次、每一日。
  于是,他便不顾宫中侍卫们的阻拦,强拉着他的小鸢儿的手,两人一起扮做民间的夫妇,微服出了宫。
  然而毫无防备的楚少帝却怎么也没想到,在没了封大摄政王坐镇的京中,早有一只蛰伏已久的恶狼,就等着伺机而动,对他们狠狠地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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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阵兵荒马乱的行刺与护驾之后,楚少帝被人掳到了一处陌生的庄子里。
  而那庄子的真正主人,竟是来自东郡的薛应川。
  “陛下莫怕,臣此来并非恶意,而是为了救陛下。”那心怀叵测的平东王,说着充满诱惑、暗藏了毒的话语:“摄政王掌国日久、积威已甚,待他此次平定了北方与柔兰国,怕是改朝换代也只在他一念之间。到那时,他必留不得陛下的性命……”
  楚少帝被薛应川蛊惑了一夜,虽未曾点头许诺于他,却到底是在心中埋下了惊惧与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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