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深入 完结+番外_分卷阅读_123

  沈从心愕然,“可是你的身体……”
  祁匀转过头神色疲惫,“别看我现在站在高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摔下来,站的多高摔下来就有多疼。如果真有那一天,沈家是第一个跟着被拖下水的。我答应沈清虹要照顾你,我要是出事,你就去找晚晚。他和你投缘,也会看在两家祖辈的交情上帮你保住沈家最后的一点脉息,而今后就靠你自己了。”
  祁匀宛如交代遗言一般的话语彻底吓住了沈从心,“你别吓我大表哥,事情还没有到如此糟糕的境地。”
  祁匀咳嗽了几声,出事前他收到一张照片,他站在钟岗家楼下,照片里面没有邢仲晚却也是对他的警告。这个人知道当年他和晚晚的过往,这是向他示威,祁匀有把柄在他手里而这个把柄可以让他万劫不复。没有直接上邢仲晚的照片多少也是有些顾忌他的身份。
  而知道他和晚晚曾经的纠结又如此恨他的人除了那个女人,祁匀想不出还有别人。一个在疗养院里的疯子哪里来的胆子,怕是她背后的关家早就和他的对家联手了,这是要把他置于死地。
  祁匀不怕和人拼的鱼死网破,但凡事再难都不能把晚晚牵扯进来。他突然有些后悔,初遇晚晚时的激进又给人钻了空子。
  事情的发展难以控制,但不管怎样都要等到晚晚回X国。
  而在沈家,4号对着站在阳台抽烟的邢仲晚报告情况,今天下午监察委员会已经派人去了沈氏,邢仲晚猜的没错这是向沈家下手了。
  “薛总来了电话说祁先生回了祁家,而在今天下午祁纵成死了,对外的死亡原因是突发性心脏病。”
  邢仲晚吸了一口烟,半张脸隐在夕阳的余晖下。真是像他的性子,拖着那样的身体在这个节骨眼上下手了。
  邢仲晚转身进了房间让4号出去,躺在沙发上单手盖着半张脸,这件事情不是祁纵成一个人干的。他恨祁匀想了结他,但绝不会把祁家搭进去,监察委员会调查沈家不是他的意思,是有人想搞祁匀,沈家和祁家一脉,沈家有问题祁家逃不开关系,祁纵成不傻。
  那这个人会是谁?邢仲晚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插进头发里看着天花板出了神。
  沈家如果逃过这次监察审核,那么下一步呢,他们准备怎么把祁匀拉下来。邢仲晚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抬起双手看着手腕上的疤痕,祁匀下手的动作太快了,这是给对方的警告,却不是最好的时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邢仲晚细长的双眼突然看着前方,淡蓝的瞳孔泛着冷光,除非有人要用自己威胁他。
  邢仲晚指骨捏的咯咯作响,千防万防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二十三章这辈子还很长
  监察委员会对于沈氏的检查历时三天,三天后一组人撤离了沈氏,针对一些小问题但又够不上原则性大问题的处理,沈家交了一笔不菲的罚款。
  监察组走了以后陈副董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打了个电话表达了对邢仲晚的谢意。
  邢仲晚挂了电话,抬头看着新闻上神情冷漠的男人眉头紧锁,祁匀的身体情况薛清一直定期向他汇报,他的伤一直没好,祁匀是好强的他要做的事情没人能劝的住,况且现如今的状况他也停不下来,监察委员会对沈家的调查如此轻易的就停止,找不到大问题是其一,祁匀的安然无事是其二。
  邢仲晚脸色不好,精神紧绷高压下这几天晚上一直没睡好,看了看办公桌上的台历,他该回X国了……
  祁匀在休息室换药,棉签划过伤口忍不住皱起眉头。沈从心进来的时候祁匀正套上大衣准备出去,他上前扶了一把,“多休息会吧,待会还有记者会,明天一早还要参加追悼会,还有葬礼,你的伤……”
  祁匀扣好大衣的扣子,抚平袖子上的褶皱,“明天的追悼会你就不要去了。”
  沈从心顺从的点点头,“大表哥,我觉得高峤说的没错你真的该去庙里走走,今年你也太不顺了。”
  祁匀有些困惑,“高峤?”
  沈从心道,“是啊,我昨天在公司遇见他,他们家不是和沈氏有合作吗,他过来送资料,说是江南有座寺庙很灵让我带你去走走。”
  祁匀怔愣了一会,突然嘴角扯起,弯起了一个弧度,沈从心纳闷这事情有这么好笑吗?大表哥怎么还乐了,他都快担心死了好吗。
  “你告诉高峤,谢谢他的好意,我一定过去袪袪晦气。”
  祁纵成的追悼会,祁匀坐在亲属位看着面前巨大的遗像,这个风光了一辈子的男人,他血缘上的亲人就这么走了,走的如此不光彩,被活活气死,可悲吗?可悲!他最后的几年尝尽祁匀当年的苦楚,临了还不忘记带自己这个唯一的孙子下地狱,爷爷啊,是你不想给我做好人的机会啊。
  祁匀冷冷的看着人们上去行礼献花,思绪早就放空了。手里摸着那串佛珠冰凉冰凉的,他将手腕的佛珠摘了下来,五年来从来不舍得离身,现如今已经没有资格再戴了,祁匀的双手注定沾满鲜血已经配不上了,当不起晚晚当年将这珠子交给自己的心意。
  祁匀在第二天带着祁纵成的骨灰盒去了江南。祁纵成老家在江南,骨灰盒自然要带回故土,祁纵成死前有没有这个心愿已经无从考证,但祁匀刚好可以借着这个幌子回一趟江南,因为他要见一个人。
  祁匀的秘书受了重伤,还在医院休养,他身边只跟着一个沈从心。庙里的义工和师傅都与他相熟,在这里众生平等,一切权利地位皆是虚妄。
  祁匀上了香,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磕头,他腹部的伤还没好,这么一动牵扯着伤口但他也不在意。冬日的江南阴雨绵绵,他早年受过伤的腿关节又肿了起来,这种湿冷的天气对祁匀来说是要命的,他这一跪,疼的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沈从心连忙去扶,祁匀挡开他,双手撑着地面一点一点的站起来,关节处摩擦的疼痛让他后背湿透。他站直身体犹如没事人一般的挺直脊背,义工拿了一盏灯,祁匀拿过毛笔停顿了一会,写上三个字,义工问他是不是如往常一般自己送到后面的供灯灯案上。祁匀拒绝了,“麻烦你帮我拿到后头去。”
  义工点头,接了过去。他看了一眼后头的供灯处,那里有人。他下跪叩拜的瞬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义工很快就出来,“先生,寺院后头有一片银杏林风景很好。”
  祁匀点点头,回首往供灯处深深看了一眼,出了大殿。
  站在后头的是邢仲晚,祁匀进到大殿的一举一动他看的清清楚楚,他又瘦了许多,鬓边竟然多了几根白头发,邢仲晚盯着他的鬓间神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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