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母的六零年代_分卷阅读_49
很好说话的萍萍让铁柱抱了一路,出了海底世界这才自己下来走路,安安见萍萍自己走路了,也从江舒瑶身上下来,抓着江舒瑶的手,哒哒地跟着,小脑袋儿四处张望,瞧见好看的就拉着江舒瑶去看,也是黏人的很。
正逛着呢,忽地看到前面方芳表姐在跟别人说话,隐约看着像是不太高兴,想了想,便让铁柱树根看着弟弟妹妹,自己走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还没走几步呢,方芳表姐自己就扭头走人了,把那对母子晾在身后,看来着实是闹得不愉快了。
江舒瑶见状也就没再凑上去了,回头问问方芳表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逛完海洋馆之后出去,外面雪已经停了,树梢上屋檐上地上都是白色,天空仿若清洗擦拭过一般干净。
江舒瑶看着心里就觉得畅快,和方芳表姐汇合,就让孩子们自己跑出去撒野儿逛,她在后面慢慢跟着,拿着相机拍照,等他们玩累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绕路去买菜,确实没什么新鲜菜蔬,挑拣着一些能买的买了,这就打道回府了。
路上问方芳表姐刚刚在海洋馆的事,方芳表姐神色没之前那么不痛快,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遇到我嫂子了,她今天带孩子来逛动物园,说了几句话,问我回来了怎么不回家。”
闻言江舒瑶道,“你要是想回去可以回去的,过完年后我们才回部队。”来之前江舒瑶就有问过她要不要回去,但是方芳表姐拒绝了,没成想会在这儿遇到她娘家嫂子,这见到面了还不回去不太好,有撕破脸的脸的意思了,故而江舒瑶才有这么一说。
方芳表姐却是摇了摇头,“不回去,我一个离过婚给他们丢人的,回去也是受白眼。”
这话说的有几分怨气,有几分伤心,也有几分释然,说到底还是娘家对她的态度让她伤了心,当初那男人婚内出轨,带着大肚子的女人上门,娘家人也没说帮她出气揍男人一顿,还觉得是她不会生,没被离婚是她运气福气,被离婚也是迟早的事,怨恨不了别人,半点没要为她出头的意思,后来回娘家住更是遭尽了白眼,外人说流言蜚语伤人就罢了,说话更难听更戳人心肝的还是家里人,要不是因为不会生,又吃多了药人显得老相不好嫁,没准一离婚回头就给二嫁嫁的远远的去。
而去给江舒瑶帮忙带孩子,她娘更是像甩包袱一样一得到准信就让她走,还拿走了她大半的钱,买了车票身上寥寥无几,刚到部队的一个月要不是江舒瑶先给她预支了工资,兜里那几乎是干干净净。
后来要是真像她娘说的那样两不相干对她不闻不问她还要高看她娘几眼,感恩她没让她嫁个条件不好的大龄鳏夫,然而事实却是来问候了,可半点言语关心都没,就是要钱,要把钱寄回家给老娘养老。
说的哪门子笑话,这世上哪有出嫁闺女给老娘养老的,想到往事种种,她一分钱都不给,就当没收到信不来往,左右他们还能追到部队来讨不成!
就是今个儿在这遇到娘家嫂子,那言语间也是多有指责,哪里是欣喜,怪她没跟家里联络没给家里钱,是去享福就把家里老娘忘了云云,听着那些不要脸的话她就生气,她才不回去呢,回去给人训话翻白眼还抢钱是?
不得不说,在部队待久了,那彪悍的脾气都养了几分,比当初刚来部队时候是硬气多了,也知道为自己考虑了。
江舒瑶对此还是高兴的,方芳表姐帮了她家很大的忙,平时照顾上是尽心尽力的,她还是希望她脾气能硬点,这样不容易受欺负。
既然她不想回娘家她也不会劝,反正在江舒瑶看来父不慈子可以不孝,就像上辈子,她从宋家搬出来后是没再去看过生身父亲一眼,这辈子她之所以会认下这半路的父母,一半是因为她得了原身身体,另一半也是因为江父江母确实是真心待她好,这才有了这父母缘。
方芳表姐看到江舒瑶这态度小小诧异了一会,但到底是松口气,要是江舒瑶因此认为她是个没孝心不知道感恩的人就不好了,她的态度是决定她的工作的,方芳表姐在和江舒瑶他们亲近的时候也没忘记自己是拿人工资帮忙的,这本分不敢忘,主顾家的态度便是重要的。
可以说江舒瑶在这个年代能遇到方芳表姐这么用心又谨记本分的帮工也是她的幸运了。
“那行,要是我妈问起来你就推到我身上,反正过完年我们也就回去了。”江舒瑶还反过来给她打掩护,毕竟她知道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还是认可父可以不慈但子不可以不孝的。
方芳表姐闻言心里更是一暖,能遇到江舒瑶这个表妹真的是她这前半生为数不多的幸运了。
两人说完话也差不多到家了,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不过在这儿揭过了,在方芳表姐嫂子那儿却是没有揭过,等她带着孩子从动物园回去后越想越觉得不畅快,这一年多没见三姑子反倒瞧着比以往还要年轻了几分,人也看着精神了,衣服打扮都比以往她见过的好,还有闲钱来逛动物园,这真的是发达了?
不是说给人做保姆每个月工资只有十块钱吗?咋就这么阔气敢来逛动物园了?要不是她儿子这次考试考得好她也舍不得花这个钱来动物园啊,她一个离过婚的反倒过得比她还好?
方芳表姐的嫂子心里莫名不舒服,大概天下不少嫂子都看不惯婆家姑子过得比自己好,尤其是一直被压一头的,回去就跟家里人说了,还挑拨离间,“这三姑还说没钱,动物园都去逛了,身上衣服还没半个补丁,过得比我这个有正经工作的还好,妈,她当初是骗您的?怕您跟她要钱才说只有十块钱?”
方芳她妈闻言脸色不好看,倒是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管她有钱没钱,反正别来跟我要钱回来让我丢人就成!”
“那哪行呢!你是她亲妈,闺女过得好哪能不管亲妈的,而且当初她离婚没地儿住可是住娘家呢,咋地有钱回来一趟也得孝敬孝敬?还有她又是个不会生的,钱现在都花掉了以后老了谁负责?我看哪咱还是得去找她,把她工资收着,以后老了让她侄子们给她摔盆都可以。”
方芳她妈听到这眼珠子就是一瞪,脸色阴沉得难看,“一张嘴吃粪了这么臭!她的钱关你啥事你巴巴地惦记着,你以为谁都跟你妈一样眼皮子浅的要从出嫁女身上扒拉钱是?你是不是又把钱扒拉回你娘家啦?我告诉你再有一次被我抓到你就回娘家去,我老方家还不需要吃里扒外的媳妇!”
方芳嫂子被喷的一脸懵,没明白话题咱转到她是不是把钱扒拉回娘家了,但是看到自家婆婆这可怕的表情愣是没敢再提那话,做贼心虚,她确实拿了不少钱回娘家去,可不敢给人知道。
“还不干活去?!”天就这么聊死了。
但被骂了一通到底还是不畅快的,越是想起在海洋馆看到的方芳的模样就越不痛快,觉得自己是因为她挨了一通骂,又不愿意离婚了的三姑子过得那么舒心,想了想,就把这个消息给捅到了方芳前夫那边去,他前夫离方家也不会太远,后头那媳妇给他生了个男娃,宠得不行花费大,想必是很乐意弄点钱花花的,而且前头媳妇变年轻变好看,是男人总是会有些心痒难耐的?!
要是见到了人又乐意吃回头草了,也算是她这个当嫂子的给她寻了个出路,不至于年纪轻轻就没了男人!
而这一切,方芳他们都不知道。
眼下,正在忙着置办年货炸丸子,家里头忙忙碌碌很。
往年这时候都是江母一人操办比较多,毕竟家里上班的上班去少年宫上课的上课,越是年关还越是忙起来,甚至要三班倒地工作,没个休息的,只能她操持了。今年有江舒瑶她们帮忙倒是轻松了许多,方芳表姐就是个手脚利落的,江舒瑶在部队过了几年小日子对这类活也是熟悉的,两人就能够整治好了。
倒是猫儿确实是个体弱的,年三十一那天一大早醒来就感冒发烧了,咳得厉害不得不去医院,她这先天不足的身体不比其他,小小的感冒发烧不注意不上心就有可能引起其他并发症,当真是要精心伺候。
就是萍萍安安这两小只没经过这下雪冬日的,也没有这么厉害,就是流了点小鼻涕,没其他不舒服的,精神头很足,适应的很好。
这也证明确实是养好了,身体抵抗力也强了。
看到这,江大嫂就越发眼馋了,健康的男娃子,谁家不想要呢?
可是,那一天她都那样跟江书华说了,江书华脸色难看,却是训斥她胡说八道,说他们两个健健康康没做坏事,怎么就生不出男娃,平白这样诅咒自己,是不是脑子不清醒,把她骂了一通,竟没提要过继的事。
她当时被江大哥那严肃的表情吓到了,又没得到他的支持,自然是消停了没敢提。
只是如今看自己生的三闺女又进了医院,还是大年三十的,对比江舒瑶两个早产的却养的这般好的,免不了心里又是一动,靠近说道,“小姑子,你看猫儿跟萍萍安安都是早产儿,她这身体养了一年多还养的这么弱,你家却养的这样健康,真是让人很羡慕啊。”
江舒瑶听到这话却不太乐意,什么意思,这语气是怪她把萍萍安安养的好,还是在怪江母没照顾好猫儿,所以养了一年才身体弱?谁不知道如今猫儿几乎是江母在带,江大嫂这不知道感恩还责怪江母养的不好了?
心里有些不高兴,脸上表情淡了几分,“大嫂多照顾下猫儿,也能养的好。”
这话里的语气隐有指着江大嫂没照顾好自己的女儿,丢给婆婆养。若是放在平时江大嫂可能还会听得出弦外之音,但如今她心里被另外一种心思占据,自然没仔细去听江舒瑶话里的意思,还笑着接道,“我再养也养的没你好,你是有经验的,要不你把猫儿带去养个一两年的?”
江舒瑶被她这话说的心里一噎,顿了顿,道,“大嫂说笑了,我自己带孩子都带不过来呢。”还给你养孩子?
“那没事,你帮我养猫儿,我给你带安安啊。”江大嫂把心里话说出来,脸上带着笑意,“我看安安就很好,也不大认生,我瞧着就很合眼缘,眼下我跟你大哥还没个儿子,养在身边没准还能给我带个儿子来不是?到时候你也有小侄子了。”不说过继,就说换着养不就成了?
江大嫂没等江舒瑶回答就又接着道,“而且猫儿是你侄女儿,妈平时最疼她了,你要是能把猫儿带去养好了妈也高兴,还不用那么受累不是?”越说还觉得这注意越好呢。
江舒瑶却差点被这番话说的震惊住了,她原先以为江大嫂不好好养自己孩子要过继安安就很糊涂了,后面江母说她想通了她还以为稍微有点改进,谁知道不止没改进,还从有点糊涂的正常人往极品发展?
听听她这话,她看安安合眼缘身边没儿子,想带在身边养着看看能不能带个儿子来,那带了儿子之后呢?把安安丢回来?
还有什么江母最疼猫儿她带去养了江母能不受累,感情你也知道江母带猫儿是很辛苦的啊?
要不是眼前这个人是她大哥的媳妇,江舒瑶真忍不住想一巴掌扇到她脸上问她清醒了没?还要点脸吗说这话?别说过继安安,就是过继别的男娃子她都不觉得她会真心对孩子好,所谓想要过继不就是自私自利怕自己生不出儿子,这种人你还巴望她是真心的?要是一辈子没生出儿子可能还有几分温情在,一旦真生出了儿子,过继来的儿子对她来说屁都不是,连亲闺女都这么不上心的,谁肯相信她会对真的过继来的孩子好?
还有,明知道江母带孩子受累了,平时就不帮着搭把手吗?早上起来猫儿发烧,她就是问了句,半点没说要去关心带孩子去医院的,钱也没给半分,好像那不是她的孩子不是她的责任一样。
明明对前头两个闺女看着还是不错过得去的,怎么的对小闺女就这么冷漠呢?因为她不是她期待的儿子,还害她伤了身体两三年不能生要吃药?
江舒瑶真的不知道原来江大嫂还有变成极品的潜质,那么多年没爆发,到了生男娃这个坎了就给爆出来了是?
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嫁进、不对,当初她嫁进来的时候她还没穿过来。
江舒瑶停止了思绪发散,看着满脸期待的江大嫂收敛了笑容,“徐月娟,我再明白告诉你一次,安安是我的孩子,你就死了那条心,想要儿子自己生,别把主意打到别人身上,当别人都是你,自己亲生孩子都不照顾的,我没你那么冷心冷肺。”
这是江舒瑶第一次喊江大嫂的名字,没有遮掩自己对她的讨厌和看不起,任是谁,都不会不高兴自己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被觊觎,又不是养不起孩子,没到绝路谁肯把孩子给别人养?!更别说对方还是个连自己亲生的闺女都不照顾的女人,就是想给孩子博一条出路的都不会找这样的养母。
江大嫂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以为谁都要按照她的想法去是?
江大嫂被这番话说的脸色一变,期待的笑容终于收敛,这才认真去看,发现原来江舒瑶看她的眼神是冷漠而参杂一丝讨厌的,当即跟被刺到了一样跳起来,“江舒瑶你没大没小!我怎么了我你这么胡说八道的,谁不照顾孩子谁冷心冷肺了,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行啊你这么说我?”
“那行我道歉,”江舒瑶却是没跟她费口舌之争,反而干脆利落道歉,只是,“这玩笑话别再说第二次,否则就不是说你这么简单了!”说罢,也不再看她难看的脸色,拿了饭盒招呼孩子们就往医院去给江母他们送饭。
江大嫂看着江舒瑶一家离去的背影脸色极其难看,还好此时家里没别人,不然那一幕还不知要怎么丢脸呢。
不要换孩子就不换,当谁稀罕呢,那模样不知道以为还是亲生的是?巴心巴肝对人好以后没准就是白眼狼,得意个什么劲敢这么对她说话,回娘家不知道要对嫂子好一点啊没礼貌没教养,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心里骂骂咧咧一大通,气都感觉不顺畅!
到了医院江舒瑶把这事给江母说了,没当孩子的面,而是拉着江母到外头去,私底下说了个干净。
江母听得那个气,恨不得现在回去就给江大嫂一巴掌,她咋就越来越蠢了呢!自己的孩子都不照顾,还想换别人的孩子来养,还想她闺女帮她养孩子?!
真的是气得不行了,要单说过继还不会这样气,但是换孩子是真的气得不行,猫儿她养的多辛苦多心疼啊,她一张嘴轻飘飘说给就给是?还让她闺女养,她咋就那么脸大呢?江母疼猫儿可她更疼她闺女,她可以给养孙女,可她徐月娟没那个立场叫她闺女受累给她养孩子!
这女人真的是这一两年她放纵她了才让她出了这么蠢的主意,是她这个做婆婆的对她太好,她就该学其他的婆婆,把她教训一通才知道自己是谁!住她的房子用她的钱,给做家务给带孩子,在婆家做闺女都没这么舒服!她倒好,反过头来想着换走她孙女,坑她闺女,她真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她了得。
看江母气成这样江舒瑶却是吓到了,赶紧给她顺气安抚,“妈您别激动啊消消气消消气。”她说这事不是想让江母气坏身体的!
好在江母身体还硬朗,也通透没继续怄气气着自己,深呼吸几次平缓了心情,没刚刚那么吓人了。
江舒瑶心下有些后悔了,她没有过长辈,不知道怎么相处对待,把这件事告诉江母其实是为了让江母知道江大嫂的为人,不说拾掇着人离婚,这又不是古时候婆婆还可以直接休了没分寸的媳妇,而且婚姻的事也是男女双方的,没必要让江母做这个恶人,她就是想让江母日后对江大嫂不要太好,最好是换个养老的人选,她怕以后江母生病了她离得远没人照顾,江大嫂一看就不是个会感恩的,指望她养老还不如让她这个外嫁女来呢。
当然她也是知道这个年代就没有让闺女养老的道理,要是让闺女养老只会说儿子没本事,老人不懂事欺负人,江父江母的性格也不是会要闺女女婿养老的,但是没关系啊,又不是只有江大哥一个儿子,还有江二哥呢,让江二哥养老江舒瑶觉得比较靠谱,那江二嫂看着是个明白人,也不是个不孝顺的,江二哥也对父母还有他们这些姐妹比较亲近的。
就她观察来看,江大哥虽然是大哥但是却没太大担当,能做出让江母这么大年纪还夜里带起夜三四次小婴儿的事就知道了,他压根没为母亲考虑站在母亲立场心疼一下人的,还仗着江母对他的心疼睁只眼闭只眼,就真这么把孩子丢给江母,江舒瑶真不信他不知道照顾一个体弱多病的早产儿有多累!
而且没他的默许没他的支持,江大嫂会像今天这样放肆吗?夫妻都是一体的,没得说把责任推到一个人身上。
所以在她看来,江大哥江大嫂都不是靠谱的,江父和江母的下半辈子真不能托付给他。
第88章 惩罚
话是这样说, 然而江母没有听进去,她现在满脑子就是想着怎么教训江大嫂一顿, 至于江大哥是个不适合养老的倒是没有多想,在江母看来江舒瑶分析的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过到底是自己儿子,下意识就会偏心上几分,没觉得江大哥像江舒瑶说的那么不堪,顶多就是没管好江大嫂而已, 而且这带娃的事哪里是交给男人的呢, 错也是错在江大嫂身上。
至于养老, 那更不怕,江大嫂再怎么有心思, 她还敢不养老不成?要知道这家属楼的房子是属于她和江父的,附近的邻居上下楼都是熟悉的朋友,敢这样做口水都能喷死她,更何况江大哥又不是真那么没良心的, 还有江二哥在一旁看着,哪里会有问题,江舒瑶是想多了。
“你别操心这个,妈心里有数,不会让你大嫂作威作福的, 不过这事你别跟你大哥说,你大嫂我会教训,难得回来过一次年, 别让这些事闹得不愉快。”江母到这个时候冷静了些,还是为江舒瑶考虑,没现在就管教江大嫂,就像她说的难得回来过一次年,别闹得不愉快,也别让别人觉得是江舒瑶这个小姑子手伸太长,一回来就搅风搅雨,也别让江大哥因此对江舒瑶生了什么嫌隙,这事不能让江舒瑶出面的,说句不好听的,往后她跟江父两腿一蹬走了,江舒瑶要仰仗的还是娘家的大哥二哥照顾,受欺负也有人撑腰。
江大嫂是个拎不清的没关系,只要江舒瑶不当着面说这些养老的话指责江大哥的话,就凭这么些年的兄妹感情,也是不会因江大嫂说几句话就对江舒瑶不好的,顶多会觉得江大嫂在挑拨离间,看不惯小姑子,更别说这次还是江大嫂的错,早先就说过不过继孩子还反复提,惹人恼也是活该的。
江大哥确实是这么想的,江大嫂给他嘀咕这些的时候他半点没觉得江舒瑶不好,当初过继的事情已经说过一次反对了,再提还不是找骂?而且那天他明显跟江大嫂说过别再打安安的主意,她还是那样做他心里就有些不痛快的。他承认他曾经也觉得过继孩子主意不错,但是郝援朝和江舒瑶他们都明摆着拒绝过了,没有半分犹豫的,你还去打这注意不找揍就好了,何况是骂几句,他还不觉得自己小妹能怎么骂人呢。过继一事本来是你情我愿才好,强求就不是结亲是结仇,跟婚嫁是同个道理,她怎地就说不明白?
最要紧是他也想通了,虽然生了三个闺女但也不代表不能生孩子,把身体调养好没准下一个就是男孩子呢?要是真过继了别人的孩子又有了自己的男孩子,以后花费不知得多大呢。
还有江大嫂说的父母偏向二弟的事,乍一听好像是这个理,但仔细想想,要是真偏心现在也不会跟他们一块住了,要知道家里房子是单位分给江父江母这老员工的,江大哥和江大嫂到现在都没个分配标准的,平时住在家里头,吃也不用花钱,因为江母想着两个姑娘都念书都送少年宫学跳舞学书画,开销大,江父又能挣工资,还是退休返聘回去,有能力的,工资也比较高,负担一日三餐没有问题,愣是没让他们交钱,也就是逢年过节时候给点儿钱当作孝敬,哪里像二弟,虽说拖二弟妹家里的福气有了自己的房子,但是开销都是自己承担的,江父江母就是想帮衬,那手头上在他们这个家花销后也留不下多少啊。
也别说江父江母从江大嫂第三个还是生了闺女后对江大嫂挑剔不满,他可没看出来,那老三猫儿还是江母带着的呢,真不满就该让他们自己带。
总之,江大哥虽然耳根子有时候软会听点枕头风,但还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他没觉得自己受冷待,只觉自己占尽便宜,哪里会听了江大嫂的话。
这种性子,也可以说是有些识时务了。
得不到男人支持,回来私下又被江母敲打,江大嫂到底是不敢再闹了,要不到孩子她也没法强抢过来啊,只是心底下到底是不高兴而已,越发看江舒瑶不太顺眼了。
但看不顺眼也没辙,江舒瑶姓江呢,这房子也是江父江母的,他们宠着闺女,自己能赚钱也不需要仰仗她徐月娟鼻息而活,要闹也闹不出什么来,只能把气咽下,面上欢欢喜喜地过年。
过年这日郝援朝倒是打了电话过来,家属楼这边的街道处,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来喊,聊了好一会又催着早点儿回来,这才挂了电话。
阖家团圆过个年,江父江母觉得高兴,喝了点小酒,说起从前往事,一桩桩一幕幕,听得也是一番感概,连江大哥都露出缅怀的模样。
江舒瑶便知道江父江母这一方面是真有感而发,另一方面也是从江母那儿知道了她跟江母说的事,希望孩子们能团结起来,有了小家也不要忘了兄弟姐妹间的情谊。
父母难为,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江舒瑶心底微微叹口气,没再想跟江父说养老换人选的事情了,她是半路而来,对江大哥的看法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但是对江父江母来说,江大哥是他们的第一个长子,是用了感情的,不想也不愿把人想的难堪,总归是自己儿子,没得说教养出个白眼狼,谁也不肯轻易承认的,是她太想当然了些,身在局中参多了感情,理智便要少上几分。
算了,反正现在江父还能挣工资,这房子也是单位分给他的,退休后也不会收回去,还有江二哥也离得不远,江大哥偶尔糊涂也不是很碍事,怎么样都不会让他们沦落到受媳妇磋磨的下场,真有那么一天把人赶出来谁也说不了什么。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她也暂且不插手了。
大年初一不走亲戚,也不用上班,正好在家里休息,江大哥他们便在客厅聊天,男人间除了说生活琐事,更多也是说国家大事方向的,比如什么中法建交,原子/弹爆炸这类的,谈着谈着便谈到了如今的‘四清’运动。
这个运动在头两年就开始开展了,一开始在农村中是清工分,清账目,清仓库和清财物,到去年,也就是临近过年的时候,厂子里也开始清算各种财物仓库,还加强了思想教育方面的学习,大家就议论起这个,说哪里哪里听说有干部政治立场有问题被清算撤职了,就谈自己厂子明年会不会也来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