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医天下_分卷阅读_116

  上马车的时候,夏婉儿用力地拉住子安的手臂,用力往后扯,子安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道鞭子凌空飞起,弧度优美地甩向夏婉儿的手臂。
  鞭子的力道很轻,对刀老大而言,简直就是瘙痒的力度。
  但是,却足以让夏婉儿的手臂生出一道红痕来。
  “你一个奴才,也敢对本小姐动手?夏子安,你今天若不处罚他……”
  夏婉儿在跳脚怒骂的这会儿,子安已经稳当当地上了马车,且让车把式开车走人。
  小荪看着刀老大,“你怎么忽然就出手打人了?”
  刀老大说:“骂人要忍三次,动手就不能忍。”
  小荪担忧地道:“这二小姐可不好惹,惹了她麻烦多多。”
  子安拍拍刀老大的肩膀,“没事,你做得很好,至少知道掌握力度。”
  第二百零七章 袁氏大怒
  子安把放妻书递给袁氏的时候,袁氏没有显得特别激动,只是伸手接过来。摸了一下,便对小荪道:“小荪。帮我放好,就放在柜子里第一个小盒子里。”
  “夫人不想知道写了什么?”小荪好奇地问。
  袁氏摇摇头,笑了笑。“傻姑娘,写什么都不打紧,只要有放妻书三个字就行了。”
  “喔!”小荪还不懂得袁氏的心路历程。听得吩咐便去放好。
  子安坐下来,看着袁氏。“母亲,你终于自由了。”
  袁氏淡笑,“是的。自由了,子安,谢谢你。”
  “母女间,不说这些。”
  袁氏摸索着握住她的手。忽然端正了神色。“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女儿,这份情。不变。”
  子安有些感动。她知道袁氏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原主夏子安,但是,她可以做她第二个女儿。
  杨嬷嬷倒是轻轻地叹气,“虽说写了放妻书,是自由了,但是,老奴的心里,总是替夫人难受。”
  “难受什么?这不是挺好的吗?”子安笑着安慰。
  杨嬷嬷说着眼底便有了泪意,“不知道难过什么,只是觉得夫人不该被这样对待。”
  袁氏说:“嬷嬷在宫中看尽世事,该知道尘世间的种种,都只是一遭经历,没什么应该不应该。”
  杨嬷嬷抹了一下眼角,又笑了,眼角的皱纹比子安刚见她的时候要和祥许多,“好,既然是好事,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小荪却忽然提出疑问,“但是,如今夫人与相爷和离了,以后住在哪里?莫非回袁府吗?”
  子安摇头,看着袁氏,“后花园那一块地,你还喜欢吗?若喜欢,我们便拿回来。”
  袁氏知道子安的意思,子安是要陪在她的身边,不让她孤身一人在外,如今她有眼疾,也不可能出去住,她医治的时候两边跑也不妥当,最重要的是,在相府虽然还是艰险重重,可出去就安全了?子安兼顾不来,或许会更危险。
  “好,拿回来吧,就在湖边搭建一所木屋,我住在木屋里就好。”袁氏说。
  “雅室的玲珑夫人,却要搬走了。”杨嬷嬷说。
  子安淡淡地道:“她横竖也不喜欢后花园。”
  外面有脚步声响起,小荪出去看,怔了一下,“相爷来了?”
  “你出去吧,本相与你们家夫人说几句话。”夏丞相似乎是喝了酒,一张脸绷紧,仿佛是极力压住心头的情绪。
  子安在里屋听到,问袁氏,“你还愿意与他说话吗?”
  袁氏摇头,“没有这个必要了,放妻书既然下来了,就没有必要说,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子安本来也不愿意袁氏与他再说话,她只是尊重袁氏的意见所以问问。
  “好,既然母亲不愿意跟他说,我出去打发他走。”子安说着便起身。
  子安走出去,夏丞相盯着子安,冷笑道:“你满意了吧?”
  子安面容平静地看着他,“有什么好满意的?一切顺理成章而已。”
  “叫她出来,我有话要跟她说。”夏丞相挥了一下手,一副不想与子安说话的样子,显得有些暴躁。
  子安静静地道:“不,你喝醉了,回去吧,这里没有人要和你说话。”
  夏丞相恶狠狠地盯着子安,“夏子安,虽然我与你母亲和离,可你还是我夏槐钧的女儿,吃着我相府的饭,穿着我相府的衣裳,你斗胆这样跟我说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巴?”
  子安看着他,眼底渐生残酷,“相爷真是贵人善忘,夏子安不是已经死在那一场逼婚了吗?你亲手杀死了你自己的女儿。”
  夏丞相冷笑,“胡扯,你若真死了,还好一些,至少,我心里还会把你当成我的女儿,但是如今我们之间恩断义绝,再没半点父女情分。”
  子安回以冷笑,“她活着的时候,你没有把她当成你的女儿,如今她死了,你却说念什么父女情分,可笑,回去吧,本来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你没有对我留过情,我也还没足够的能力让你倒台,一切都还没结束。”
  “我不与你说,”夏丞相眼底闪过一丝凶狠,扯直了脖子喊道,“袁翠语,你出来,你躲在里面算什么?滚出来。”
  子安的眼底同样闪过一丝阴狠,“相爷自重,吵吵闹闹,对你没什么好处。”
  “是吗?那么你说如今什么是对本相有好处的?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你剥夺了,夏子安,我是你的父亲,你为什么这么狠毒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你死了就省事了。”
  夏丞相显然喝了很多酒,他回府才不过一会儿,喝得这样醉,应该是一口喝许多,才有这样的急醉。
  子安听着他愤怒的控诉,心里只觉得越发的冰冷,他的一切都被剥夺了?不,他还活得好好的,位高权重,以后想娶谁就娶谁,没有丝毫的损失,但是原主夏子安呢?却已经永远死了,死在那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人生重要,那么,夏子安的人生呢?他心里可曾为这个女儿留情半分?可曾为这个女儿惋惜半句?
  她死了才会念什么狗屁父女情分,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袁氏本不想出来,但是,她不愿意让一个烂醉的人冲子安嚷嚷,她也怕夏丞相醉酒会动手打人,她从没为现在的子安做过什么,若她有一分的能力,都想用来护着她。
  尘世无情,她只有夏子安了。
  杨嬷嬷扶着她出来,是急急地走出来,怒斥道:“夏槐钧,你如果敢碰她一根头发丝,我袁翠语就是拼了这条命,都要把你碎尸万段。”
  子安怔怔地看着袁氏,这是她来古代之后,第一次看到袁氏这样说话,这样的愤怒。
  夏丞相抬起头,盯着袁氏,冷笑几声,然后放声狂笑,仿佛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
  “把我碎尸万段?袁翠语啊袁翠语,你可还记得,就在不久之前,你还与我双双缠发,要厮守终生?”
  他的声音似哭也似笑,悲凉中透着嘲笑。
  袁氏冷冷地道:“不,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不过你记性既然这么好,应该还记得,在缠发后不久,你带着陈玲珑回来,跟我说你爱上了她,我成了不贤惠,不大度的狭隘女人,十六年来,你没有念过半点夫妻情分,不善待子安,甚至为了让夏婉儿嫁给太子,你不惜把子安逼嫁给梁王,从逼婚到现在,你告诉我,你已经对你的女儿下了几次的狠手?若不是她命大,今天早就成了一丝冤魂。”
  第二百零八章 安亲王的想法
  夏丞相眼底升起火焰,“若不是她伤了我的名声,我至于要这样做吗?”
  “若不是你要害她终生。若不是你要对她步步相逼,她会对你这样吗?你走吧。我和你夫妻十七年,我也不曾用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十七年的夫妻,我劝你一句。给自己夏家积点阴德吧,别再损你祖辈上积下来的福分了。”
  袁氏说完。对杨嬷嬷说:“在我搬出夏至苑之前,不许相府中任何人前来打扰,若有人踏进夏至苑一步。让小刀赶出去。”
  “是!”杨嬷嬷对袁氏是真的刮目相看了,她越发觉得,自己决定跟随子安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夏丞相看着子安,眼底透着残毒与凶狠。在酒精的作用之下。他完全毫不掩饰自己的怨和恨,就那么赤果果地告知子安,他要她死。
  子安丝毫都不害怕。名分上是父女的两人。仿佛是进行这决斗前的逼视,没有人退让。
  夏丞相终于在不发一言之后,深深地看了袁氏一眼,转身而去。
  他走得很决绝,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眼底布满了寒冰,再没一丝茫然。
  子安回头,伸手抱住袁氏,对袁氏挺身而出护着她感动不已。
  袁氏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声音透着说不出是悲伤,“若我早一些……”
  她没有说下去,但是子安知道,若是她早一些强硬起来,她的女儿不会死。
  袁氏原先的心态是心灰意冷,不是退让也不是忍受,只是对一切都万念俱灰,但是她没有考虑自己的女儿,因着这点,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袁氏与夏丞相和离,不,如今该说袁翠语了,她如今不是任何人的袁氏了。
  袁翠语与夏丞相的和离,安亲王府那边很快就知道了。
  是慕容壮壮去告知他的。
  他那时候正在喂鲤鱼,听到壮壮的话,他抬起头,瞧了壮壮一眼,“嗯。”
  “嗯?什么意思?”壮壮上前,“你打算怎么做?”
  安亲王又瞧了她一眼,“什么怎么做?”
  “她现在自由了,和离了。”慕容壮壮耐着性子说。
  “嗯!”他又嗯了一声,然后往湖中投喂鱼食。
  “哎呀喂,我的小二王爷啊,你倒是说说你心里怎么想的啊。”慕容壮壮抢过他手中的鱼食,一股脑全部倒在了湖中。
  安亲王看着鱼儿抢吃鱼食,摇摇头道:“你这样喂鱼,哪里有什么情趣?”
  “去你的情趣,我问你,你等了她那么多年,她现在不是相爷夫人了,她现在又是袁小姐了,你打算怎么办?皇太后都为你的婚事担心多少年了?你就回一个嗯字?你是要气死她啊?”壮壮叉腰大喊。
  安亲王斜睨了她一眼,“就像母后不曾担心你一样。”
  壮壮一怔,“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现在说的是你的事情,别扯开话题,你怎么做,我全力配合,或者我马上入宫去找皇太后,让她下旨赐婚。”
  说完,她就要走。
  安亲王伸手拉住她,俊美的面容有些苦恼,“你不要去。”
  壮壮看着他,“那你说,你打算怎么样?”
  安亲王放了手,蹙起剑眉想了一下,“本王不知道。”
  “有什么不知道的?你沙场战将的雷厉风行呢?把它捡起来去勇敢追求你的爱情啊。”壮壮激动地说。
  安亲王摇摇头,“自小,本王想要的东西,都会积极去争取,为了达到目的,我会不惜一切倾尽所有,但是,小姑姑,你应该懂得,有一些人,你是得小心翼翼地去维护,顾全她所有的感受,你觉得,她现在会愿意重新接受一段感情吗?”
  “你不试过,怎么知道不会呢?兴许她愿意接受你呢?”
  安亲王看着壮壮,眼底坦荡荡的明亮,“我知她,便如我知自己,小姑姑,我等了许多年了,在等的过程中,没有想过自己会等到,所以,我真的不在乎再给她一些日子,让她彻底从相府的阴霾走出来。不过,我还是会去跟她说,我依旧在等她,这一次不是等她自由,而是等她重新接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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