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医天下_分卷阅读_7

  她伤心,她恨,只是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落泪。
  她也心疼眼前的这个姑娘,她如今受的这些苦,都本该是自己的女儿受的,死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一直这样窝囊饱受欺凌地活着,还不如痛快去了。
  这两日,并无人来打扰她们母女。
  子安落了个清静,可以静心养伤并好好研究一下金针术。
  夏夫人得知子安在宫里被灌了红花,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女子不能生育,这辈子就废了。
  她遇到了一个负心汉,但是不意味着这个世间的男子都是薄情郎,她还是很希望子安以后可以找到疼爱自己的男子。
  第三天一早,漱玉便进来道:“大小姐,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子安放下手中的书,与夏夫人对望了一眼。
  “老夫人让人过来传话吗?”子安问道。
  漱玉说:“是的,奴婢刚出到花园,便见翠玉姑姑走过来,她见到奴婢,就说老夫人请你去一趟。”
  “翠玉姑姑可有说什么事?”子安沉声问道。
  这是第三天,最为关键的一天。
  若是他们选择在今天下手,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没说!”
  子安站起来,“那好,我过去一趟。”
  夏夫人猛地站起来,“我与你一同前去。”
  漱玉说:“夫人,翠玉姑姑说只让大小姐去。”
  子安安抚着夏夫人,“母亲,不碍事的,我去一趟就是。”
  夏夫人忧心忡忡地道:“子安,万事小心。”
  漱玉在旁边听着,笑了起来,“瞧夫人说得,不就是去给老夫人请安吗?至于要小心不小心的吗?”
  子安沉下脸,“行了,你也别乱跑,好好打扫一下屋中的卫生。”
  漱玉恭谨地应道:“知道了,大小姐,您去吧。”
  子安对她的态度忽然发生转变有些奇怪,往日叫她做事,总是拉长了脸应声,如今却如此乖巧恭顺,子安心里不由得留了几分警惕。
  因小荪是子安的侍女,子安出门,小荪自然是要跟着的。
  到老夫人的屋中,门口站着几个下人,见到她,神情颇为倨傲,老太太一向不喜欢吵杂,所以屋中也只有婆子和侍女,很少会这样大阵仗。
  第三天,终于要出手了。
  翠玉姑姑就站在门口,见到她来,神情阴郁地道:“大小姐进来吧。”
  子安转动了一下指环,大步进去。
  屋中已经有好几个人,老夫人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一名十五六的丫鬟半跪着给她捶腿。
  夏丞相与玲珑夫人分别坐在一侧,正神色阴沉地看着她,尤其玲珑夫人,看她的眼光就像要把她活剥生吞了一样。
  夏婉儿站在玲珑夫人的身侧,怨毒对看着她,她耳朵被包扎住,纱布外渗着血水。
  “老夫人!”子安上前见礼,心头却是咯噔一声,要对付她不用这么多人的。
  老夫人手里拿着烟袋,指着旁边的桌子道:“马上就是观音诞了,你罪孽深重,抄写一下佛经以洗净自身罪孽吧。”
  桌面放着一叠宣纸,还有一本观音经,子安缓缓地走过去,心头却是警钟大作。
  她坐下来,脑子飞快地转着。
  那天婚礼现场,她把休书给了那么多人看,夏丞相要洗清自己构陷夫人的罪名,就必须坐实她通奸偷人。
  这样的话,那封休书就可以解释过去了。
  如今那边只有漱玉和母亲,小荪和自己出来了,外面那么多人盯着,就是放着她跑出去。
  子安想到这里,心中焦灼万分,如今夏至苑一定被漱玉安排好了,还有,老太太身边的翠玉姑姑也没在,一定是有问题。
  子安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但是也不能叫老夫人看出自己已经识破计谋。
  她略一沉吟,忽地捂住肚子,“哎,我肚子好痛,老夫人,我得去个茅房。”
  老夫人淡淡地瞧了她一眼,“忍一下就是。”
  子安蹲下。身子,“这可忍不住,哎呀,快拉出来了,我就借用老夫人院子里的茅房可以吗?”
  老夫人见她神色痛楚,不像作假,也怕她在这里拉出来,便吩咐了身边的蓝玉姑姑,“你带她去一趟茅房,看着她。”
  蓝玉道:“是,老夫人!”
  子安捂住肚子走出去,口中对蓝玉道:“有劳蓝玉姑姑了。”
  蓝玉一脸厌恶地看着她,没做声,领着她就出了门。门外的小荪见到子安出来,张望了一下,见没让她跟着,便站在原地不动。
  茅房在院子的后右侧,单独的一家,是给下人专用的,主子用的则在屋中。
  子安进去之后,又隔着门板对蓝玉姑姑道:“这里没有手纸,蓝玉姑姑可否帮我去取一下?”
  蓝玉不耐烦地道:“你怎么那么麻烦啊?”
  子安哭丧着道:“我也不知道这里没有手纸,有劳姑姑了,否则回头熏着老夫人也不好。”
  蓝玉低低地咒骂了一声,“越是卑贱的人越是事儿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说完,气呼呼地扭身走。
  第十二章 找野猫
  子安听得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即刻打开茅房的门,所幸这院子里花木扶疏,正门口的几个大汉没瞧见她。
  她蹑手蹑脚走到围墙边上,跃起翻墙而过,然后利索落地,元气虽然没有恢复,但是,所幸身手没丢。
  她快速地往夏至苑跑去,因着今日夏丞相与玲珑夫人等人都在老太太屋中,下人也自然都往那边去凑,一路疾跑,也没见着什么人。
  跑到湖边处,便见翠姑姑领着三个人往夏至苑的方向而去,管家夏泉也在后面跟着。
  子安心里暗叫不好,这三个人手里捧着布料绸缎,应该是绸缎庄的掌柜与裁缝。
  这三个是外人,如果在夏至苑瞧见了什么必定往外宣扬。
  真是狠毒啊!
  子安抄了小路,先他们一步回到夏至苑。
  夏至苑的正门站在几名小厮,漱玉也站着与他们说话,神情十分鬼祟。
  子安绕了个圈子从后面翻墙进入,疾步往母亲的房中走去。
  门一推,却果然见母亲与一个陌生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两人衣衫不整,且都昏迷了。
  子安瞧着那男人,脑子里竟蹦出一个名字来,陈二。
  想来这个陈二以前经常来府中,原主见过他几次,所以认得。
  子安来不及细想,把陈二拖了起来,迅速拖出门口,藏于茅房内。
  大门口有人守着,必定是出不去的,只盼着他们不去寻找茅房。
  陈二像死猪一样卷缩在茅房内,他的后脑勺肿起老高,应该是被人打晕的。
  子安一脚踹向他的胸口,再以夺魄环在他的太阳穴上敲了一下,陈二缓缓醒来,见到子安,他神情一惊,正欲发问,子安已经阴恻恻地道:“你最好闭嘴,你被人打晕放在我母亲的床上,如今正有人过来抓奸,你若被拿住,有什么后果你掂量着。”
  陈二吓得脸色都白了,“怎么会这样的?”
  “你在这里,不许做声,我会处理!”子安说完,把茅房一关,便出去了。
  她不能不弄醒陈二,因为他是被打晕的,晕多久无人知道,若在搜查的时候他醒来发出响声,那就死定了。
  如今人清醒着,就算被人搜到,也有了心理准备,可以说来这里上个茅房,至少可以推搪过去,
  她飞快跑回房间,人还没进入房间,便听到脚步声响起了。
  她飞快把门关上,然后从袖袋里取出针,在夏夫人的人中处下针。
  夏夫人咳嗽了一声,呛醒了过来,见子安一脸焦灼地看着她,不禁问道:“我睡着了?”
  子安嘘了一声,“不,你被迷昏了,他们把陈二丢在你的床上,如今翠玉正带着人过来,要当场拿住你与陈二,我已经把陈二丢到了茅房里。”
  “什么?”夏夫人骇然。
  “不要慌,这没什么的,只要不是当场拿住就没问题,母亲,你快起来,继续做你的刺绣。”子安拉着她起来。
  脚步声已经到了外面,然后,听到漱玉惊呼的声音,“翠玉姑姑来了?有什么事吗?我们夫人睡下了。”
  “这才刚起床有多久?就又睡下了?老夫人吩咐我带裁缝过来为夫人做几件衣裳,说是在老夫人寿辰的时候着。”翠玉说。
  漱玉显得有些为难,“但是夫人刚睡下,要不,翠玉姑姑过会儿再来?”
  翠玉怒斥道:“怎么过会儿才来?这是老夫人的吩咐,马上开门,夫人才刚睡下必定还没睡着。”
  漱玉竟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道:“现在真的不行,翠玉姑姑先回吧。”
  子安就从窗口打开一条缝看出去,漱玉正在阻拦翠玉姑姑,翠玉姑姑一脸的愠怒。
  倒是那绸缎庄的老板说:“夫人若睡下了,不如便晚些再来吧。”
  翠玉道:“既然来了,就先量身吧,免得周掌柜再跑一次。”
  她厉声对漱玉道:“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把门打开?这是老夫人的吩咐。”
  漱玉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站了起来,唯唯诺诺地退后,却像不敢轻易打开门一样,神情十分鬼祟躲闪。
  子安淡漠一笑,上前把门打开,笑盈盈地走出来,“翠玉姑姑怎么来了?”
  翠玉姑姑怔了一下,“大小姐不是在老夫人那边吗?怎么回来了?”
  她话出口,脸色便凝了一下,这不是等同告知夏子安有情况吗?
  子安装作听不出来,道:“我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便回来拿点药油,这不,马上又要过去了。”
  她扬眸看着那三人,问道:“他们是?”
  绸缎庄的周掌柜上前见礼,“小人是绸缎庄的,见过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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