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_分卷阅读_372

  软轿来到宫门口,苏风暖下了软轿,上了马车。
  车夫小声问,“姑娘,回容安王府吗?”
  苏风暖看了一眼天色,想了想,道,“先回容安王府吧!”
  车夫应了一声是,将车赶回容安王府。
  马车回到容安王府,苏风暖下了马车,进了内院,对身后跟着的萧寒和谢轩道,“两位师兄,你们跟我来。”话落,喊过一名府卫,吩咐道,“去打探一番,看看叶裳在哪里,若是他不太忙的话,让他回府用午膳。”
  府卫应声,立即去了。
  萧寒和谢轩跟着苏风暖去了正院的画堂。
  来到画堂,苏风暖对二人道,“两位师兄,我如今恢复了武功,你们二人跟在我身边,也确实是大材小用了。如今京中出了机关密道案,我暂且脱不开身,想请你们去一趟东境。”
  二人闻言对看一眼,萧寒道,“师妹,虽然你恢复武功了,但对外并未宣扬,如今我们二人在皇上面前过了明眼,如今若是离开你身边,是否会被人猜测你?”
  苏风暖道,“我让千寒依旧跟在我身边好了。我如今这副样子,别人见了,也不会想到我那么重的伤,竟然在机关陷阱里因祸得福自行恢复了。”
  谢轩问,“你让我们去东境,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苏风暖点头,将皇上的密报之事说了,对二人道,“当初,凤阳镖局因月贵妃案,京中方圆百里的脉络全部毁了,凤阳也险些丢了性命,而众位前辈被劫持,偏偏少了凤老爷子,如今凤老爷子前往东境,凤阳镖局随之便押解私运了兵器前往东境。这里面,不知有什么内情。我私心里是不太相信凤老爷子和凤阳暗中以谋祸国,如今我无法离京,所以,想请两位师兄暗中替我去一趟东境查探一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萧寒道,“既然师妹如此说,我们便走一趟东境。”
  苏风暖道,“如今敌暗我明,除了年前我与三哥通了一回书信外,再未与他书信来往,凤阳前往东境这么久了,更未曾与我联络,毕竟当初我从京城发走十封信,彻查林客之事,九位前辈因此遭了劫难。可见飞鹰传书也不太安全,所以,以防万一,我便不与三哥通信了,你们武功高绝,去一趟东境。”
  谢轩道,“你如今恢复武功了,我们也安心,去一趟东境自是没问题。”
  萧寒道,“东境虽远,但以我们二人武功,骑快马,途中不耽搁的话,几日就能到东境。”
  苏风暖道,“东境平静了这么久,恐怕会有乱子,你们要多加小心。”
  二人齐齐颔首。
  商议妥当后,见天色尚早,二人便打算即刻启程,苏风暖没有意见,于是,二人乔装一番,离开了容安王府,出了南齐京城。
  二人刚走不久,叶裳回了容安王府。
  苏风暖正坐在画堂里等着叶裳,见他回来,对他问,“你今日去户部、刑部府衙,可有收获?”
  叶裳摇摇头,坐下身,“什么收获也没有,也是真有意思了。”
  苏风暖就知道他没有收获,若是能这么轻易查出来,当年户部尚书沈让一家也不至于惨遭迫害,这么多年,南齐内政也不至于演变到这个地步。她拿出那个锦盒,递给他道,“你看看这个。”
  叶裳知道苏风暖喊他回来,必然不是吃午膳这么简单,一定有要事儿,如今见她拿出锦盒,接过来,打开,一看之后,眯起了眼睛,对她问,“哪里来的?”
  苏风暖便将她爹在沈让出事辞官归乡后前往沈家族里看望他,得他临终所托之事说了一遍。
  叶裳听罢后道,“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苏风暖道,“可见,十二年前到如今,诸多大案,都与那背后之人脱不开关系。从沈大人手书可以断定,这些案子,都是一个人所为。只是这份手书中提到的月贵妃、安国公、大长公主、景阳侯,以谋祸乱之举,可惜都死了。”
  叶裳放下手书,拿起那份卷宗,嗤笑道,“他们都死了不要紧,从这留下的东西里,寻着蛛丝马迹,总能找到活着的人,省事儿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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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 彻查青楼(一更)
  当日,叶裳在府中用过午膳,与苏风暖一起,拿了沈让托付给苏澈的卷宗以及那一条巷子十多户人家的房契,又去了那一条死巷。
  这一次,叶裳调集了刑部府衙的人马,对那一条死巷进行彻底的查探。
  半日后,在距离那处闹鬼府宅相隔着两处院落的一座荒废院落里,又发现了一个密道。
  苏风暖和叶裳当即进入了密道中。
  苏风暖恢复了武功,与叶裳一起,二人进入密道,面对机关陷阱,应付的得心应手,很快就寻着了密道的出口。
  这一处密道的出口竟然是京中的一家青楼。
  这家青楼名曰红袖招,歌姬怜人的居所,内有诸多妓子和清倌。
  红袖招不同于红粉楼内的规制,红粉楼的姑娘可以自由择选卖艺或者卖身,而红袖招则做的是实打实的青楼生意,里面妓子、怜人,清倌,皆卖艺卖身。
  红袖招在京城立足已久,在京城中也是久负盛名。
  在京城开这等青楼妓院,面对公子王孙,三教九流,无数人等,自然要有着强大的靠山。红袖招也不例外。
  红袖招的靠山是昔日的东宫。
  京中贵裔府邸的人都知道红袖招背靠东宫,与灵云寺的卿华坊一样,是东宫太子的人在经营。随着东宫太子出事,月贵妃依罪论处,太子被废,送往灵云寺出家,卿华坊完蛋了,关门贴了封条,红袖招也经营不下去了,关门大吉。
  红袖招的老鸨、歌姬、怜人、清倌等都四下散去,有的人拿着积蓄返归家乡,有的人留在了京城换了别家青楼继续谋生,总之,是走的走,散的散,如今的红袖招,就是一个荒废了的地方,至今无人接手。
  叶裳和苏风暖站在红袖招的后院,对看一眼,甚是无言。
  没想到查来查去,又回到了东宫太子头上,偏偏太子如今已经被废,服用了阎王渡后,记忆被清空,一片空白。等于又钻入了一个死胡同。
  二人在红袖招里楼上楼下四处院落走了一圈,没有发现特别之处,各个院落的房间里蒙了一层灰。
  苏风暖看向叶裳,“会不会还有折转的密道?”
  叶裳伸手拦住苏风暖的腰,带着她上了房顶,四下望去,这是荣华街的正街,比邻红袖招的是京城几家最有名的青楼,其中就包括红粉楼。
  叶裳扫了一圈,对苏风暖道,“你觉得,这里距离你红粉楼这么近,有人若是暗中挖密道,你的人能不知道吗?”
  苏风暖摇头,“那时你我还小,苏府刚离京时,我还没派人来京城开一家这样的红粉楼,红粉楼在京城也就七八年的事儿。”
  叶裳道,“既然如此,就将这一条街都查查。”
  苏风暖点头,“不止查这一条街到底有没有密道,还要查红袖招的人,都哪里去了,逐个查清底细。”
  叶裳颔首。
  二人出了红袖招。
  刑部府衙的人闻风赶来红袖招,看到那条密道出口,都十分惊异,连忙执了官府搜查文书,对整条街进行搜查。
  当然包括红粉楼。
  苏风暖顺势进红粉楼坐了坐。
  红粉楼的老鸨见苏风暖上门,连忙将其请入了雅间,对苏风暖压低声音问,“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连我们红粉楼也要搜查?”
  苏风暖如实地说了红袖招密道出口之事,老鸨惊异不已,道,“这么多年,奴家真是半丝也没发现红袖招有这种问题。”
  苏风暖道,“我对你的嘱咐是照看好叶裳,红袖招的靠山是东宫,你无事自然是不会去招惹的。”
  老鸨点头,“确实是,能在京城立足的门面,不是有王公贵裔做靠山,就是有江湖上顶顶厉害的门派做靠山,轻易惹不得。”
  苏风暖点点头。
  老鸨寻思片刻,道,“不过,奴家既然在京中立足,干这个行业,进京后,自然是要将这里面的规矩摸得门清才能应对自如。这么多年,各家青楼里面的什么事儿,也瞒不过我。”
  苏风暖道,“说说,我来这里,就是想听听这里面都有过什么事儿。”
  老鸨道,“这么多年,皇上和国丈府拉锯,皇上扶持太子和月贵妃,国丈一派的人向着太后和皇后,所以,朝中大臣也和各贵裔府邸的人也都分成了两大派,一派是保皇党,一派是外戚党,还有那一少部分人,保持中立。这样一来,好色风流的人来青楼找乐子,自然也是选择不同之处。”
  苏风暖颔首,“这也有意思,从朝堂分到后宫,又分到青楼了。”
  老鸨道,“所以,保皇党派的那些好色之徒,为了博得东宫赏识,便去照顾红袖招的生意。而外戚派,为了博得国丈赏识,便去照顾花烛秀的生意。因花烛秀的幕后东家是国丈夫人的亲弟弟。而那些中立派,除了这两家不去外,其它各家青楼,便不忌讳了。”
  苏风暖道,“花烛秀的背后东家原来是国丈夫人的亲弟弟?”
  老鸨道,“正是。”
  苏风暖寻思道,“花烛秀和红袖招挨着吧?”
  老鸨颔首,“挨着。”
  苏风暖道,“这么多年,京中各府邸的人物,什么人惯常光顾哪家,你当清楚,给我一份名单。”
  老鸨道,“姑娘稍等,奴家这就给您草拟一份,都记在我心里。”
  苏风暖点点头。
  老鸨去取了笔墨纸砚,列出京中各大青楼,然后,在对应的青楼下,列出了各个人物。当然包括来红粉楼的人。
  不多时,她便列好了长长的一份名单,递给了苏风暖。
  苏风暖接过名单,看了一眼,失笑道,“叶裳对红粉楼倒是颇多照顾。”
  老鸨笑起来,“叶世子能踏足红粉楼的门槛,还不是因着姑娘您?自从您回京,他又来过几次?若是无查案之事,他怕是边都不沾了。”
  苏风暖笑着点头,道,“没想到孙泽玉这等相府公子,也会逛青楼。”
  老鸨道,“孙公子当初是被陈二公子拉了来,不过没坐片刻就走了。只不过他是相府公子,也是个人物,奴家便写了下来。仅那一次。”
  苏风暖点头,又道,“晋王府长子刘文,果真是风流得很?各家青楼,他都关顾的次数颇多。”
  老鸨道,“可不是?遇到顺眼的妓子怜人,他便为其赎身,当初,还想要为瑟瑟赎身,不过有叶世子在,都知道瑟瑟是世子的人,也就作罢了。他和工部尚书府的贺知一样,不分派系,哪家都去,姑娘们都喜欢出手大方的这两位公子。”
  苏风暖看着名单,伸手一指,道,“除了他们二人,这里还有一个例外的人,这个人是谁?”
  老鸨低头一瞧,道,“这个人是景阳侯府的三公子沈琪,他不想让人传其风流的名声,便有一个化名,叫江木,取的是名字的分音。”
  苏风暖蹙眉,“叶裳可知道?”
  老鸨道,“知道。”
  苏风暖道,“这样说来,沈琪是真风流?我见过他几次,不像是风流之人。”
  老鸨压低声音说,“沈三公子有点儿隐疾,要找女子治,不得已而为之……”
  苏风暖挑眉,“什么隐疾?”
  老鸨道,“似乎是不举。”
  苏风暖讶异,“他年纪轻轻,为何如此?”
  老鸨摇头,“奴家也不知,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据说,在他十三岁时,大长公主为他安排了一个通房,教导人事,才知道他有此隐疾。”
  苏风暖问,“后来治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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